第456章 神仙中人
元成子再一次目瞪口呆。
原本不住扭曲掙扎，竭力想要掙脫綁縛的黃青雲頓時就安靜下來，一動都不能動了。不過脖子上依舊青筋暴漲，顯然他體內的奇癢，並未完全消除。只是被蕭梵谷明無比的制穴術制住了身子，動彈不得而已。
所有人都驚駭地望著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種變故，令得這位一貫威嚴厚重的玉陽觀當代主持真人如此失態。
元成子大步上前，低喝了一聲，滿臉嚴肅。
「蕭居士，向你打聽一個人……無極門的止水祖師，趙止水真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黃高輝激動萬分，不住說道。
對於大家震驚的眼神，蕭凡毫不在意，手腕一翻，一張黃色的符籙浮現而出，蕭凡右手捏訣，嘴裏念念有詞，在符籙上畫了一個古怪的圖案。符籙之上原有的硃砂圖形忽然變得亮晶晶，光閃閃的。
一般的護理人員，見到這般情形，哪裡還敢呆在這房間之中，就算給再多的錢，也沒人敢在這裏服侍黃青雲。一旦被降頭術沾上，錢再多又有什麼用，無命享用。
元成子不顧風度，嚷嚷起來，雙眼瞪得老大，師父很難以置信。
他也知道蕭凡說的是實話，這血降之術如此邪惡，縱算蕭凡再厲害，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然而不管怎麼樣，蕭凡剛才表現出來的術法，讓黃高輝看到了生機，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竭盡全力去抓住，決不放棄。
黃青雲腦袋一偏，惡狠狠地和*圖*書盯住了蕭凡，怒聲叫道。原本作為落伽城華人商界領袖，黃青雲是很有風度的，只是到了這當口，什麼風度什麼氣質，自然都見鬼去了。
實在止水祖師的年紀太大，今年起碼得有一百多歲了吧。雖然術法高深，內力深厚，但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
姬輕紗微笑說道：「元成真人，蕭凡是止水祖師的衣缽傳人，無極門當代掌教真人。」
「多謝！多謝仙師救我性命！」
「癢，癢……高輝，抓一下，給我抓一下……」
毫無疑問，綁住黃青雲的手腳，就是阻止他去「抓癢」，這種降頭術帶來的奇癢，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只要黃青雲雙手一得自由，只怕頃刻之間，他就要將自己抓得皮開肉爛，慘不忍睹。
蕭凡一聲低喝。
也不知發了多久的呆，元成子才忽然從虛無之境中返回，黯啞著嗓門，叫了一聲。
「蕭先生……」
一見元成子進門，兩名道姑連忙迎了上來，稽首施禮，眼神卻只在蕭凡姬輕紗范樂等人面上掃視。
蕭凡輕輕一笑，說道：「元成真人也認識我師父么？」
「要不，那藥丸，那藥丸再給我吃一顆……」
元成子獃獃地望了蕭凡一陣，這才喃喃自語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黃青雲的甚至，在床上不住扭曲，滿臉痛苦之色，雙手不住握拳又鬆開，似乎竭盡全力想要掙脫繩索的綁縛。
「七叔，七叔，求求你和*圖*書，殺了我，太難受了……」
有黃青雲在這裏，蕭凡也就不再叫黃高輝「黃先生」了，省得搞混。
對於出家人而言，雲遊再正常不過了；但對於一位百歲老人而言，雲遊就太「詭異」了些。
黃青雲如遭雷擊一般，猛地挺直了身子，雙手十指「刷」地張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蕭真人，當年我可是受過止水祖師的大恩，還得到過他老人家的親口指點，說起來，也算是祖師的半個弟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念著老人家的恩德，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老人家的嫡傳弟子。真是緣分啊……蕭真人，止水祖師……他老人家還好吧？」
又是半盞茶光景過去，黃青雲徹底安靜下來，原本渙散的目光變得神采奕奕，望向蕭凡，滿是感激之意。
蕭凡卻遠沒有那麼高興，雙眉輕蹙，低聲說道：「黃大少，我只是暫時壓住了這血毒，讓它暫緩發作。要徹底化解掉，沒那麼簡單！」
「蕭先生，蕭先生，謝謝你，謝謝你……」
怎麼半夜三更的，師父帶了這許多外人進來？
「元成真人和我師父相識？」
「爹哋……」
「疾！」
「不是在看電視劇吧？六脈神劍……」
只見蕭凡五指輪轉，「嗤嗤」之聲不絕於耳，無形真氣一道道飛出，直射黃青雲體內。不過片刻功夫，就點遍了黃青雲周身二十七處大穴。
這一下，不但元成子和兩名道姑嗔目結舌，宛和*圖*書如夢中；連姬輕紗范樂也相顧駭然。和蕭凡做了這許多時候的朋友，也知道蕭凡了不得，卻實在沒有想到，竟然連「隔空制穴」這樣傳說中的神功都運用自如，當真是神乎其技。
卻原來元成子也是黃家的人，還是黃青雲的長輩。難怪對黃家這麼盡心儘力，甚至於將玉陽觀的精銳力量都調到黃家來了。
「青雲！」
黃青雲忽然一挺身子，大喊起來。
黃青雲苦苦哀求起來。
震驚良久，元成子才輕輕搖頭，長嘆一聲，說道，滿臉都是欣慰和仰慕之色。
蕭凡緩步走過去，徐徐說道。
閃亮的符籙閃電般飛出，在空中化成一團火焰，頃刻燒盡，一個鮮血般艷麗的混沌圖案，在半空中閃現而出，一閃之下，就射入黃青雲的額頭，隨即沒入他體內不見了。
「爹哋，你忍一忍……」
黃青雲馬上就轉向元成子，大聲哀求道，雙眼之中，有點點血水滲出。
「元成真人？」
黃高輝更是衝動地上前，使勁握住蕭凡的手，一迭聲地說道，淚流滿面。
兩名身披道袍的三十幾歲女子，就站在黃青雲的床邊，一臉愛莫能助的神色。
黃高輝大吃一驚，叫道。
「癢，癢啊……」
「爹哋，爹哋，你不要緊吧……」
黃高輝的眼淚頓時便噴涌而出，滿臉慘痛之意，卻無論如何不敢伸手去給父親抓癢。很明顯，這不是解決之道。萬一將皮膚抓破了，再併發感染什麼的，情況會益發糟糕。
黃青雲躺在床上，倒是穿著睡衣，「扮相」還算齊整。不過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位落伽城華人社會的頭面人物，商界領袖，其實不是「乖乖」躺著的，而是被綁在床上。
黃青雲意識很清醒，一眼就將黃高輝認了出來，立即緊緊握住兒子的手，嘶聲叫道。
元成子雙眉緊蹙，卻是十分堅定地搖頭，說道：「不行！那藥丸純粹是飲鴆止渴。每多吃一顆，你體內的潛力就多消耗一分。到時候，就算能給你解掉這降頭，你也會變成一個空殼子，活受罪。」
「原來如此……」
「當真不愧是神仙中人啊……」
黃高輝急得大叫起來，聲音嘶啞，已經變了調。
「蕭先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對不對？只要你能救我爹哋，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只要我能做到，什麼條件都行……」
一貫沉靜的范樂，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說著，臉上露出了患得患失的表情，似乎生怕從蕭凡嘴裏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語來。
「你是誰？」
和黃青雲黃高輝父子的激動不同，自從蕭凡祭出符籙，元成子就開始發獃，雙眼定定向前，不知道他在想
和圖書些什麼，不過片刻之間，額頭和鼻尖上便滲出了點點的汗珠。「蕭居士……」
這兩名道姑，自然也是元成子的門人弟子，專程從玉陽觀調過來的，修為不弱。
黃青雲的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情狀與蕁麻疹有點類似，但紅點的顏色要艷麗得多，就好像一滴滴的鮮血，隨時準備穿透皮膚，迸射出來。
「師父！」
「啊……」
命中注定會有貴人相助的黃府君青雲先生，目前看來，情形當真十分不妙。
「多謝真人掛懷，師父他老人家很好，依舊在外雲遊未歸。」
蕭凡輕輕搖頭，曲指一彈，「嗤」地一聲輕響，一道無形真氣飛射而出，自黃青雲的膻中穴一射而入。黃青雲頓時輕「哼」一聲，渾身一震。
黃高輝是個孝子，見到父親這般難受的樣子，也顧不得其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在床前跪了下來，握住了黃青雲的手掌，急急問道，兩眼儘是焦慮之色。
「師父？止水祖師是你的師父？」
「雲遊？」
「黃先生，不要急，辦法總是能想出來的！」
元成子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十分歡悅。
「相識。豈止是相識而已！」
「正是家師！」
「那，那殺了我吧……殺了我！」
黃青雲眼下這模樣，有什麼好「參觀」的。
「高輝，抓一下，就，就抓一下……」
黃青雲嘶聲叫喊，脖子上青筋暴漲，對於走進門來的元成子，蕭凡等一行人，視若無睹。
元成子連忙一擺手，止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