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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們一個喘息之機。

蕭凡雙眉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現在過去，人家是否願意出手，還是個未知數。」

「白馬張家之所以能在修真界屹立數萬年不倒，一直穩居世家榜首，就和他們的行事風格密切相關。他們從來都不和其他宗門走得太近，行事非常低調內斂，在江湖上口碑甚佳。張五先生擔任家主之時，除了一些特別重大的慶典，他一般都不會現身，連我也只和他見過一面，那還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這位老先生現在到底有沒有更進一步，誰都不確定，甚至，他是不是真的還活在世上，也不能確定。只是這種可能性很大而已……」

「張五先生如果進階了，自不必說，假如尚未進階，只怕也未必就能攔得住天魔道祖。」

白馬山莊，不過是個修真世家罷了。

歐陽明月搖了搖頭，說道：「他不可能幫我們攔住那老妖魔，縱算是界面之戰，白馬張家也一樣會竭盡全力明哲保身。我只是希望，張五先生能略略纏住天魔道祖一段時間。」

蕭凡當機立斷，說道。

骨鳥和烏雲，一前一後，掠過白馬山莊的上空。

以她悟靈期老祖的崇高身份，整個白馬張家，眼下也只有張五先生能當得起她如此客氣。

「魔道友的氣息，與九陰城的閻道友略有幾分相似之處，細微處卻又大為不同，請恕老朽孤陋寡聞，實在看不出魔道友是何種傳承？莫非道友不是我南洲大陸的和圖書高人？」

無極門或許暫時名聲不顯，蕭掌教更是籍籍無名，但歐陽明月何等威風顯赫？

不管是光臨哪一個超級宗門，都會得到極其隆重的歡迎。哪怕僅僅只是路過，宗門首腦總也要露個面，寒暄幾句，算是盡到禮數。絕不會如同白馬山莊這樣，毫無動靜。

「張五先生？」

至少讓他們可以先一步趕到源水城，使用超級傳送陣前往嘉州城。

就在骨鳥從一座看上去荒無人煙的山頭上飛過不久，烏雲隨後而至，一個清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青光中老者拱了拱手，說道，仔細打量著滾滾烏雲，清癯的臉上略略現出詫異之色。

界面之戰，誰都不能置身事外，哪怕張家也是一樣。

遠處，骨鳥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很快就會消失在天際，天魔道祖卻也並不如何焦急，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至極的氣息，自山頭上衝天而起，瞬間就擋在了烏雲前邊。

天魔道祖緩緩說道，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卻暴露無遺。

但歐陽明月和他不同，身為超級大宗的大長老，對於這些足以影響一方勢力的大人物，自然會特別關注。

「天魔道？」

去白馬山莊的路途，蕭凡倒是知道的，在他的腦海里，幾乎裝著一份南洲大陸的詳細地圖，除了最神秘的那幾處禁地之外，大多數地方蕭凡都能確定方位。

大多數中等宗門的總壇，都還沒有這樣的和-圖-書規模。

「沒有。」

歐陽明月低聲說道，緊緊靠在他懷裡，雙眼輕輕合上，開始閉目養神。

數個時辰之後，一片連綿不絕的樓閣館榭，遙遙在望。

張五先生臉色又是一變，沉吟不語。

原本依偎在蕭凡懷裡閉目養神的歐陽明月，猛地直起了身子，振作精神，朗聲說道：「無極門掌教蕭凡，首席大長老歐陽明月，多多拜上張五先生！」

歐陽明月高高在上的時候，蕭真人還只是個小角色，掙扎求存呢。

骨鳥卻沒有絲毫停留，振翅疾飛，一路向東而去。

「嗯……」

界面大戰的戰火，暫時還沒有蔓延到此，相對來說，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

白馬張五，他也隱約聽說過，但白馬張家實在是太低調了，低調到那樣厲害的一位老祖，都幾乎在修真界籍籍無名，蕭凡也沒有過多去打聽有關張五先生的情況。

「閣下莫非是天魔道高人？」

「昊天宗和白馬張家很有交情么？」

「道祖云云，不過是同道抬愛，魔某不敢自稱。」

在空中放眼看去，白馬山莊佔地數千里，由東往西，差不多趕上天尊嶺一半的規模了。須知天尊嶺乃是南洲大陸第一宗總壇所在地，全盛時期，要容納數以百萬計的門人弟子修鍊。

攝於白馬張家修真第一世家的名頭，也無人敢到白馬山莊來撒野。

僅此一點，也能看得出來，第一世家，名副其實。

一道青光，自山頭上射出，青光之中和*圖*書，站著一名身穿青色長衫的老者，身材瘦弱，面貌清癯，如同一位鄉下私塾的教書先生一般，並無任何出奇之處，面對滾滾的烏雲和烏雲中透出的無盡魔氣，卻神色鎮定如恆。

雖然這是在南洲大陸，天魔道祖卻並不擔心會遇到多大的風險。無論在哪個界面，真正能傷到他的人，少之又少。

歐陽明月說完這句話，也不再吭聲，體內卻真元鼓盪，悟靈期老祖的威壓毫無遮掩地釋放出來，浩浩蕩蕩，瞬間就籠罩了下邊一大片空間。

蕭凡本來打算問問六王谷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幾位悟靈期修士下落如何，見了這般情狀，心中滿滿都是憐惜之意，哪裡還會去詢問這些？手臂微一用力，將她嬌柔的身子摟得更緊了些。

這位看上去如同鄉下教書匠一般土氣的張五先生，見聞卻是如此廣博，竟然頃刻間就將天魔道祖的來歷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現任家主，說起來還要尊稱她一聲前輩！

「好，那就去白馬山莊！」

兩者在蒼穹之上一追一逃，頃刻間去得遠了。

真要是南洲大陸滅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白馬張家也不能獨善其身。

非親非故的，張家憑什麼要為了你倆去得罪一位深不可測的大高手？

蕭凡腳下一點，骨鳥仰天長鳴，徑直向白馬山莊上空飛去。

所謂九陰城閻道友，自然指的就是當代九陰國主，九陰大天王！

天魔道祖哈哈一笑，說道：「張道友果然淵ｈtｔps://wwｗ•hetuｂoｏk•com.cｏｍ博，多年前，混沌初開，各界面還沒有分離之時，天魔道包羅萬有，那時候，可還沒有多少分支。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我天魔道的一個分支，在貴地儼然第一大宗，也算是一段佳話。」

「張家從不參与南洲大陸超級宗門之間的紛爭。不過這一回是界面之戰……」

「張道友，前邊逃走的兩名小輩，害死了魔某的親孫兒，魔某億萬里迢迢趕到此間，就是要了卻這樁私人恩怨。張道友想必不會阻攔吧？」

蕭凡反問道。

遣詞造句固然客氣，但語氣卻依舊是高高在上，似乎是在明白警告張五先生，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也不要多管閑事。

當即輕輕一點骨鳥的脊背，骨鳥長鳴一聲，略略調整方向，向東南方疾飛而去。

聽起來並不大，只是一個莊園而已，但修真界的莊園，和凡俗世界的莊園，完全是兩回事。

以天魔少主的實力，蕭凡相信，天魔道祖在同階修士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當然，這也因人而異。比如他自己在後期大修士之中算得首屈一指，同階修士三四人聯手，也不見得是他對手。卻並不表示，無極門所有的元嬰後期大修士，都有這樣的變態強悍。

「嗯，看來閣下就是號稱南洲大陸修真第一世家的前任家主張五先生了？」

張五先生神色略略一變，雙眼瞬間眯縫起來。

緊隨其後的天魔道祖低低自語了一聲，又輕輕一哼，烏雲的速度也是絲毫不減，繼續hetｕbook•ｃom.com銜尾緊追。

歐陽明月輕輕搖頭。

和宗門總壇所在地不同的是，白馬山莊並不是處在某座城池之中，而是自成體系，周邊沒有其他宗門，有夠獨立的。山莊上空，也並未見到禁空禁制，更沒有見到護衛大陣。

「是哪位魔道高人，大駕光臨我白馬山莊？老朽張五，這廂有禮！」

「小輩，看你能扛到什麼時候！」

剛才這一段對話，都讓她感到神疲力乏，這一次和天魔道祖對峙，真的傷到了本源。

蕭凡直言不諱地說道。

烏雲中，天魔道祖說道，對南洲大陸修真界的情形，顯然知道得不少。

滾滾而前的烏雲，猛地停了下來，在半空中不住翻湧，天魔道祖淡淡說道：「魔某乃是路過貴寶地，有私人恩怨要和前邊的兩位道友清算，並非要打擾道友清修。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張道友多多海涵！」

「天魔道祖？」

至於蕭凡為什麼忽然調整方向，他懶得去想。

數十裡外不緊不慢跟著的天魔道祖冷哼一聲，也調整了方向，依舊那麼不急不躁。

歐陽明月輕聲說道。

整個白馬山莊寂靜無聲，既無人回話，更無人出面迎接，彷彿壓根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馬山莊！

天魔道祖再了不得，畢竟是在異界他鄉，他一個七夜界的大魔頭，萬里迢迢在南洲大陸追殺無極門的掌教真人和首席大長老，總也心中有所顧忌，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煩。

「第一世家，不過是修真同道抬愛，殊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