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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拿起筆，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新人畫著。

他忽然收斂了笑臉，淡淡地說：「你們這麼明目張胆的，就不怕劇組查下來？」

徐自姚點了點頭，往飯店走去，走了幾步，才回頭說：「記住，我什麼都不知道。」

「靠，一點二十！一個妝真畫了一個小時！」他連忙朝片場趕去。

所有人都其樂融融地告別，朝著停在外面的車走去。

「那邊好了？」徐自姚看著汽車離去的方向問。

又過了十分鐘，他終於忍不住說：「白哥，林哥兒還在外面等著呢。」

「不用，對新人指點是應當的。」

自己多心了，再說，出了事兒有徐自姚，他怕什麼？想到這裏，他笑嘻嘻地拿起了眉筆。

如果在以前，他心裏無比的受用，但是現在，誰都知道他頭上還有一個林嘯，對方只不過是場面話而已。

李銳進臉上在笑，底下的肌肉卻在抽筋，他怎麼都感覺對方笑得那麼假。

薛中瑞，高蘭春，姚常安，李紅濤，宮雪花……戲份重的演員幾乎都在這裏，陳佳林，賈副導坐在首席，徐自姚不停地加菜。

「白哥……差不多了吧？」新人有點擔心地看著鏡子里的妝，龍套哪有這麼久的妝？而且畫得這麼細心？都像白青這樣畫，一下午能畫個五六個人都算不錯了。

「下次，下次再喝，等這裏拍完，咱們一起喝。」

林嘯也笑：「都撕破臉了，還有什麼好叫？」

「好好坐著吧您，先操心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能不能活過今天吧。」

「謝了。」說完，林嘯就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徐總，這次你可破費了啊。」陳到明笑著說，下午要拍戲，只點了一點點酒水，大家都很拿捏著量。

林嘯！都是你！他暗暗咬了咬牙，隨即又笑了起來。沒關係，過了今天，就算他不滾出去，也要踩得他導演看著就煩，讓他不能翻身！

「呵呵，這樣的關心還是不要的好。」林嘯也笑了笑。

「老高啊。有的事，不能管太寬。有時候，讓人吃吃虧，是為了長長記性，鋒芒太露不是好事。他又不是你什麼人，不過是一個天賦好的小輩而已。犯不著。」薛中瑞語重心長地說：「不過李銳進看來還是在徐自姚心裏有點分量的啊，還真捨得親自出手。」

是你嚇了我一跳才對吧？！新人心裏吐糟著，耐著性子讓白青繼續蘑菇。

「最後一次機會。」

新人立刻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長長鬆了一口氣，估計遺容都沒有他畫的時間長。

他掏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

「查？！」白青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手中手絹如同白龍飛舞：「誰查？明擺著告訴你，今兒你是在這裏畫也得畫，不在這兒畫也得畫。現在這裏就你和我，這事兒沒完之前，誰都過不來。等人過來了，你也該滾蛋了。要誰想幫你說幾句，他也得跟著滾。」

「是是，和_圖_書您確實不知道。」錢仲立刻收斂了笑臉，賠笑著說。

「無事獻殷勤。」高蘭春哼了一聲。

「嗯，柳依依的房卡。」

再過了幾分鐘，白青終於感覺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連忙掏出來一看，就笑了起來。

「徐總，時間差不多了吧？」陳佳林看了看表說：「都快一點半了，還有那麼多人，這時間要錯過，下面的戲都得順著往下延。」

「鬼叫什麼？！畫完了的都去片場等著！等陳導來親自請你們嗎？！」柳依依高分貝的聲音從另一頂帳篷里傳了出來，新人這才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外面。

「行了。」白青甩了甩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張手絹，擦了擦手，一股香風迎面撲來。

坐在旁邊的李銳進連忙站了起來，斟上一杯茶，笑盈盈地說：「各位導演，老師，謝謝你們的關心。」

「人哪，有時候太傲不是好事兒。」白青笑著說：「我們就是吃定你沒靠山，沒人敢幫你出頭，你能怎麼樣？明擺著叫你吃癟，你又能怎麼樣？怪只怪你沒像你的好朋友宋清明那樣傍上一條粗大腿吧。瞧瞧人家，趙姐放個屁，和他對戲的人連忙說是香的。」

「叫林嘯進來。」白青說道。

「砰。」車門剛一關上，高蘭春立刻就收斂了笑臉，對著旁邊的薛中瑞說：「老薛，這客請得沒來頭啊。」

陽城大飯店，徐自姚正和劇組一群人打得火熱。

「可惜，這條陰溝比流和_圖_書沙河都寬。」白青拍了拍椅子：「看樣子，可憐的依依姐又不能蓬門今日為君開了，看什麼呢，坐過來吧。」

徐自姚這才走進了飯店。

「這麼點酒，還不夠我漱口。」宮雪花笑著說，但是也放下了酒杯。

兩人對視了幾秒，白青冷冰冰地朝房卡抬了抬下巴。

「徐總，這事兒沒問題，您就別擔心了。」錢仲心情大好，心裏的刺就要拔去了，讓他暢快無比。

「哎，小宮，你可不能多喝了，下午雖然你的戲沒台詞，但是站不住可不行啊。」姚常安大著嗓子勸宮雪花，對方是出了名的女酒王，向來是無酒不歡的。

薛中瑞點了一根煙，笑眯眯地說：「你也這麼覺得？」

徐自再叫服務員端了一條羊腿上來，現切現燙。

他再次回憶了一遍，沒錯啊，確實什麼事都沒有。

新人愣了，不過想了一下還是說：「兩次。」

白青手裡的眉筆抖了一下，但立刻又拿穩了。

他也沒坐，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哎！嘯哥……別急啊！」看著林嘯走進去的身影，新人終於忍不住喊了起來。

白青冷笑：「現在哥都不叫了？牌挺大啊？」

「能喝的喝一點吧，吃火鍋不喝酒，可不夠盡興啊。」徐自姚哈哈大笑，不停地勸道。

沒想到，徐自姚冷冷地看著他，重複了一次：「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是，那是。」徐自姚惋惜地搓了搓手：「既然陳導開口了，我也不能因為這樣耽誤了大家的工和圖書作，大家看怎麼樣？」

「行啊。」

林嘯忽然停住了，轉過頭來問：「他看了幾次手機？」

「徐總真是謹慎，這事兒怎麼可能失手。」錢仲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不過，得找個機會把李銳進的飯錢補上去才好，徐總可真狠嘞，好歹是他表親，這點錢對他不算錢，對新人可是一部小戲的價碼啊……」

「慢走了各位，我還有點事情，等會才回去。」徐自姚笑著送行。

新人不敢多話，繼續讓白青畫。

汽車上，各人各懷心思。而在陽城大飯店，李銳進走後，錢仲跟幽靈一樣串了出來。

「相信你看過這東西了。」

「慌什麼？」白青仔細端詳著鏡子，忽然尖叫了一聲：「哎呀，都是你，嚇了人家一跳，妝都花了，眉毛這裏又得重畫。」

林嘯忽然笑出了聲來：「沒想到他還沒死心。」

朝新人肩膀上一拍：「行了，完事兒了。」

「撲哧。」白青忽然笑了出來，小指勾在嘴唇邊說：「依依哥的胃口還真特別。你說你吧，長得不算很帥，身材還行。圈子裡這樣的人大把大把的，他還就看中了一匹劣馬。」

「就等這邊的人過去了。」

「林哥兒，該你了。」新人目光有點閃爍，林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往裡走。新人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嘯哥，小心點……有點不對勁。」

「白青。」林嘯坐下，忽然轉過頭來調侃著說：「你現在和我去小帳篷化妝，等會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是m•hetｕｂｏok•cｏm.cｏｍ啊，你是個很有天賦很有想法的新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又吃了好一會兒，他笑著說：「眼看著這裏的戲要拍完了，我再不請大家聚一聚，這個地主也當得名不副實了，說起來，還要感謝導演和各位老師願意給新人一個機會。李銳進，還不給各位老師以茶代酒打上一圈？」

「哪裡的話，在烏蘭布通呆了快一個月，我都沒請大家吃一頓，是我招待不周。來，來，各位老師，吃菜，吃菜，這可是大草原特色的純羊肉火鍋，別的地方可吃不到這麼天然新鮮的羊肉。」

「你覺得，哪個新人有你這麼蠢？拿自己第一部戲開玩笑？」

「你是化妝師還是我？！」白青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按照白青的化妝速度，現在應該很多人在才對了啊。他疑惑地想了想，看看表。

林嘯笑了，白青忽然覺得很刺眼，他極為討厭這種沒法掌控的感覺，就像有什麼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著。

新人連忙出去了，走到外面，看著林嘯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草原的景色。

林嘯挑了挑眉毛：「說得挺全的，就不怕陰溝裡翻船？」

「就到這裏吧，吃火鍋沒酒，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哈哈。」

林嘯進了帳篷，白青翹著二郎腿，一種盛氣凌人的架勢看著他。

「他？摳得跟什麼似的！」高蘭春算是默許了薛中瑞的話：「這頓飯，我看八九是李銳進掏的錢，他借花獻佛而已。」

他們吃的是火鍋，天氣已經轉涼，吃得大家都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