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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地走了進去，他的視線很快就適應了黑暗，正在到處尋找著對方的影蹤。

聽到這句話，秦琅不由地笑了起來，他聳了聳肩，高舉過頭頂的手指輕輕晃動：「選擇權，永遠在自己手裡。」

「真無聊，竟然被你猜到了。」秦琅微笑著說道，眼睛一瞟，他發現旁邊還放了張布滿灰塵的椅子，看來鬼蝠這傢伙早就已經準備好迎接他的到來，而且等了很久。

※※※

咖啡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清茶，一邊等著茶几上的手機響起。

秦琅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你要這個也沒用，你學不會的。」

「很多都是沒用的信息。」秦琅聳了聳肩。

「等你有割開我腦袋的能力時再說吧。」秦琅輕鬆地笑道，「作為醫生，我倒是很擔心你這個怪胎有一天會因為操勞而死。」

「咖啡先生吧？」黃髮男面帶笑意地詢問，「我們老大請你過去一聚——吳鳴。」

鬼蝠故意不回應他，轉過身去，伸手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牆上那數以百計的屏幕圖像瞬間結合在一起，變成一張地圖。

和上次比起來，鬼蝠似乎又難看了許多，頭髮幾乎全部脫落，看起來像是紀實片里的外星生物。

行動正在籌備，她必須將自己的任務完成到最後一刻，這是她的責任。

鬼蝠苦笑，拿起桌上的雪茄抽著，濃煙嗆入鼻孔，隨著咳嗽，他吐出一灘血痰：「臭小子，希望我能撐到你第二十一次來找我吧！」

「很高興見到你，秦琅。」背和圖書後，是一個輕柔的女聲，帶著幾分笑意。

※※※

破舊廢棄的化工廠下，陰森冰冷的下水道內，昏黃朦朧的白熾燈從頭頂灑落，如同一團簾幕遮在秦琅身上。

咖啡從容地接了起來，她已經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鬼蝠悠閑地伸出手，撓了撓所剩無幾的頭髮，自傲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我鬼蝠不知道的東西。」

這是燕京地下最大的網路系統，所有的信息都會在這裏交匯，但並不是存儲在電腦里，而是存儲于那個男人腦海里，沒錯，就是那個坐在椅子上的醜陋男人腦海里。

鬼蝠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那麼，等下次來找我的時候，帶我從這裏出去吧。」

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只有燈光熄滅又重新亮起。

她伸手，在口袋裡悄悄摁了一下——定位，保住性命的最後辦法。

「那棗子王和胖子呢？這兩個你也不認識嗎？」秦琅說完就感覺自己後腦勺被頂得更加用力了一些。

「今晚，統統收割。」對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威嚴而霸道。

簡單的鈴聲響起，五重加密電話屏幕被點亮。

「是他還不想讓我死吧？」秦琅依舊微笑。

咖啡隨即將手機塞到沙發墊下的暗格里，就算有人衝進來搜查，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找到。

在即將結束任務的今天，可千萬不要出差錯啊！

就和此刻的秦琅一樣。

「或許我對你的大腦比較感興趣。」鬼蝠冷笑，伸出如同枯枝般的手和*圖*書指，在腦袋上劃了一下，「你知道我喜歡研究人的大腦分佈，像你這樣的人，大腦一定很有趣。」

電梯在第十九層打開，秦琅走了出來，狹窄的樓道，聲控燈光線忽明忽暗，地上的影子跟著一起顫抖，就彷彿是預示著接下來的不平靜。

鬼蝠扯了一下嘴角，又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隨即地圖就開始自動運轉起來，某個街道的，閃爍著紅色的小點。

鬼蝠眯了一下眼睛，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是的。」

鬼蝠的信息絕對不會出錯，那個將毒藥樣本放進他診所的人，就在這個房間里，從鬼蝠的巢穴到這裏，一共不超過二十分鐘，那人一定還在……

看到咖啡有些遲疑，黃髮男人又補充了最後兩個字。

「什麼時候行動？」咖啡開門見山地問道。

燈光隱滅，視野被漆黑籠罩。

「我需要足夠多的人手接應。」咖啡沉聲說道。

敲門聲不輕反重，外面的人似乎等得有些著急了，好像如果再不開門他們可能就要踹門而入。

「等我很久了吧。」秦琅舉起雙手，面帶微笑，「一直躲藏在隔壁房間，會不會很無聊呢？」

所以，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不是嗎？

叮！

咚咚咚！

「守株待兔的人不累，累的是兔子。」女人笑得很輕鬆，也很自信。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報酬？」鬼蝠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像是蝙蝠音一樣刺耳，「加上這一次，已經有二十次了，我上次說過，二十次的時候要hetubook.com.com和你結算。」

滴滴滴。

秦琅掏出兩根銀針，插入門鎖里，輕輕地鼓弄了兩下，一聲清脆，防盜門應聲而開。

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咖啡隨手將屋門關上。

可秦琅的視線環繞了一圈，卻始終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眉頭緊皺，只能退回到門口。

很快，秦琅就到達了這個陰森地下隧道盡頭，那裡是一堵鋪滿了顯示器的高牆，每個屏幕上都不停地切換著整個城市的攝像頭，監視著整個城市。

就在這時，急促而有規律的敲門聲傳來，讓咖啡微微有些吃驚。

噌！背後，樓道里的感應燈忽然亮起，隨即有什麼東西頂在了他的後腦勺。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看來你早就猜到了，可惜我比你更主動。」

「注意分寸。」不是囑咐，更像是命令，電話對面的男人已經將通訊掛斷。

只要電話響起，就代表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打入毒梟內部之後，咖啡已經摸清楚了毒王集團的整個銷售網路，找到了所有大毒梟的販毒證據，而這些證據，足夠將他們送進監獄，直到下輩子才能出來。

「放心。」男人沒有多言。

話音未落，他便猛地轉過身來，閃電般地抓住夜舒清握槍的右手。

樓道里，站著五個黑衣男人，四個分立在大門兩旁，為首的黃髮男人面帶微笑。

咖啡反手將柜子上的手槍拿起，拉開保險，插入腰間，貼著貓眼看了一下，這才將屋門打開。

難道說……

秦琅將目光wｗw•hｅ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移向了鬼蝠的雙腿，或者說，原本擁有雙腿的位置，嘆了口氣：「如果你這麼堅持，沒問題。」

「夜舒清。」女人回答，手指緊貼著扳機，「把磁龍九針交出來吧。」

「走吧。」黃髮男微笑著領路，那四個保鏢跟在咖啡後面。

毒梟集團，每一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也就意味著這將是場苦戰，如果只靠咖啡一個人，那無疑于送死。

但兩個同樣從容的碰到一起，卻是一件尷尬的事情，因為勝負難分。

「謝謝提醒。」鬼蝠滿布褶皺的嘴角動了一下，像是在笑，「不過，我的大腦就是用來裝信息的。」

「這就是你要找的人，現在趕過去應該不會……」

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押送，但咖啡別無選擇。

「你又來了。」鬼蝠腳尖點了一下，將椅子轉過來，面對著秦琅。

裝修平凡的房間，放置著樸素的傢具，單調卻又不乏味。

當他回過頭來，發現秦琅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空蕩蕩的椅子突兀地轉動著。

走道里的感應燈隨著亮起，女人性感而驚愕的臉龐在燈光下顯露出來。

「為什麼幫我？」秦琅問道。

「什麼？！」剛剛以為勝券在握的夜舒清大吃一驚，她低估了秦琅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槍法，這兩者相加，就是她的差距。

「他？」女人一怔，隨即冷笑，「我不認識什麼他，你想多了。」

「你確定？」秦琅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我只需要得到它就夠了。」夜舒清微笑著說道，「hetubook.com.com你現在別無選擇，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它給我。」

巨大的黑色斗篷將他全部籠罩起來，只剩下一個小腦袋，以及腦袋上兩顆相對來說大得離譜的眼珠子。

那是經過五層加密的超級電話，只能和特定的幾個人進行聯絡，而且可以阻斷一切外界的竊聽。

緊了緊外套，秦琅左右打量著這個通道，他沒想到自己還是來到了這裏，還是要去尋找那個該死的老傢伙。

像是歡迎他的到來，頭頂不時有一兩隻蝙蝠，撲扇著翅膀飛快掠過——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詭異。

急忙扣下扳機，但子彈貼著秦琅的發梢飛了出去，打中房間里的掛鐘，清脆的碎裂聲在地板上蔓延。

咖啡知道自己這個上司的作風，他說放心，就是真的可以放心，因為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出過錯，至少咖啡從來沒見過。

秦琅沒有嫌棄破爛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有些擔憂地說道：「你的大腦已經過負荷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死得很快。」

銀色摩托劃破夜空，拐進一棟高檔小區，停在第四單元B棟。

秦琅翻身下車，手指在銀色戰車的油箱上輕輕劃過，那凹陷的刻痕隨著指尖清晰傳入大腦——K。

「因為你還不能死。」女人回答得很乾脆。

「你叫什麼名字？」秦琅問。

但她現在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門外究竟是什麼人，找得到她住所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些人的目的。

「下次再說吧。」秦琅挑了一下眉毛，毫不在意，「我暫時也沒什麼你想要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