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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停著那輛蘇亦凡比較中意的大眾高爾夫，兩人驅車出了小區，駛向濱海市最著名的電子一條街。

程水馨呵呵一笑：「放視頻的人可不是我，是我網上的朋友。那天文學社那麼多人在場，他甚至都沒法咬死說是你拍的視頻。再說了，就算他知道又怎麼樣？已經這樣正面衝突了。」

張瑤不知道蘇亦凡要說什麼，瞪大眼睛點點頭。

到了學校回到班上，蘇亦凡發現程水馨的臉上有憤憤的表情，連忙問道：「怎麼了？」

張瑤眨眨眼睛，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兩個字。

蘇亦凡嘆了口氣：「所以我一直都很矛盾。我不想改變你什麼，又希望你能儘快開始創作屬於自己的音樂。」

中午休息的時候，蘇亦凡把那個隱形眼鏡的盒子還給蘇小輕。

蘇亦凡又發動汽車，車子往前開了一百多米。

視頻下面的回帖已經很多了，有質疑有震驚，也有維護翟羽飛的腦殘粉。

……

隨後，張瑤像是鼓足勇氣一般，忽然抬起手，把手機推到蘇亦凡的面前。

「這個視頻一定是偽造的，是PS的吧！？」這是不知道那個腦殘學妹。

「你看，現在單純賣音樂的店已經不多了，MP3毀滅了唱片產業這句話你聽過嗎？」

蘇亦凡想起張瑤，笑著打擊了程水馨一下：「可不要太自信啊。」

「翟主席平時為人不是這樣的啊，難道平時都是裝的？」這是本校了解翟羽飛的學生。

討論很熱烈，還有人開始八卦，翟羽飛的林林種種過往黑歷史在那些沒有ID的留言里被各種拼湊。m.ｈ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真的假的都有，看上去熱鬧極了。

電子街上放著奇奇怪怪的中文歌，一聽就知道是在網路上被很多人傳唱的那種。蘇亦凡放慢車速，在路邊緩緩停車，指著車窗外的那些店鋪招牌給張瑤看。

程水馨看著教室門口，低聲說道：「剛才翟羽飛讓人過來通知我，明天去研究文學社的留存問題。」

蘇亦凡還是不太敢跟姐姐談論這個話題，按照蘇小輕的意思，他應該把認識的這些美女都納入囊中才對。

蘇亦凡伸手接過手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什麼？」

聽到蘇亦凡這麼說話，張瑤的表情變成了疑惑。

「如果翟羽飛要找文學社的人幫他證明呢？」蘇亦凡擔心得比較多。

程水馨的成績有目共睹，上課的老師也不好多說她什麼，只能由著她去了。

聽到蘇亦凡還如此冷靜，程水馨臉上的愁容沒那麼多了，對蘇亦凡莞爾一笑。

蘇亦凡接過鑰匙，朝蘇小輕感激地看了一眼。

客廳里，張瑤還在興奮地玩著《生化危機5》。全副武裝的女主角拎著無限彈藥的手槍狂轟被感染的喪屍們，屏幕上簡直是血肉橫分。

蘇亦凡笑著開車回去給蘇小輕送車。

蘇小輕總是能弄清楚他在想什麼，蘇亦凡最近就在考慮期中考試之後跟張瑤談談。

正在繼續翻回帖時，程水馨打了電話過來。

蘇亦凡看著張瑤說：「創作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了豐富觸感的過程。我相信你的內心世界比大多數人都豐富，可是你願意觸碰的領域太少了。ｈe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m如果你想成為一個豐富而充滿創作熱情的歌手，還是要克服自己的問題。」

程水馨調整心情的速度飛快，笑著說道：「如果有對手的話，可要告訴我哦。」

「放心，在網上混的，咱們學校里不會有人人脈比我更好。」

「……」

蘇亦凡不禁皺眉：「他怎麼這麼心急？」

蘇亦凡也不羅嗦，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看到了？」

「很難說服張瑤的家裡人吧？」

看到蘇亦凡如此篤定的表情，蘇小輕笑得很欣慰。

張瑤對蘇亦凡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虎牙。

晚上鍛煉完畢，蘇亦凡收到了程水馨的郵件，郵件里有一個笑臉符號和一個鏈接。

蘇亦凡不由得大為佩服：「說得好，就看翟羽飛怎麼危機公關了。不過你既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中午他們通知你去開會的時候，你怎麼還愁得不行？」

蘇亦凡看了兩遍視頻，心說就算自己這個當事人看完都開始懷疑翟羽飛是不是那麼囂張噁心，更別說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了。

蘇亦凡微微一笑，「確實沒用，程水馨之前給我做的補習其實很全面了，期中考的範圍又窄。我文科其實不錯，只有理科需要補課而已。那天早上掙扎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帶著去學校。」

整個上午的課堂上，程水馨都在下面寫寫畫畫做著小動作。

說到哪裡都能隨時停住是蘇小輕的特長之一，收起那個隱形眼鏡盒子，蘇小輕扔給蘇亦凡一串車鑰匙。

蘇小輕想了想，承認道：「是啊，確實很難。」

而那段翟羽飛和_圖_書看似秉公辦事的視頻，被程水馨剪輯之後，完全成為了一份控訴學生會欺凌普通同學的證據。翟羽飛說的每句話都沒經過刪改，只是視頻剪輯讓這些話和翟羽飛的態度變得異常噁心，就像一個擁有特權欺壓百姓的鄉鎮幹部。

張瑤這次低頭沉默了很久，蘇亦凡也不著急，他本來就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蘇亦凡握著電話傻掉了，只能聽見那邊程水馨咯咯笑著跟他道別的聲音，說不出話來。

「等我想到了告訴你。」

……

蘇亦凡撓撓頭，有些苦惱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不過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你有很出眾的才華，你可以打動很多人……可是你讓我覺得很矛盾。」

張瑤像小雞一樣連連點頭，一雙大眼睛依然緊盯著蘇亦凡。

過了很久，張瑤拿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一句話。

蘇亦凡當然有興趣，能讓翟羽飛不高興的事他怎麼可能沒興趣？

蘇亦凡緩緩搖頭：「不，其實我沒用。」

「我差不多搞定了。」

更多的回帖都是針對視頻里翟羽飛的言論聲討的，多半都是沒有ID的過路黨。程水馨在網路上的影響力非常之大，她自己甚至都沒說話，也沒在自己的嘀咕帳號和博客上提起哪怕是一句。

聽到蘇亦凡問自己話，張瑤很痛快地把無線手柄放在茶几上，跑過去關了遊戲機和電視，才跟著蘇亦凡出門。

「帶著張瑤出去轉轉吧，你也不能長時間不碰車。」

蘇小輕接過盒子，笑著問道：「考試用了這個，有負罪感？」

這次就連蘇小輕https://m.hetubook.com.com都有些驚訝了：「你沒用？」

「這幾天做做準備吧，跟我去美國。」

其實蘇亦凡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把張瑤的事告訴程水馨。

蘇亦凡一把抓過張瑤的手機，改掉其中一個字還給她。

「我想好了怎麼傳播這個視頻，今天晚上就開始。」程水馨顯得很興奮，大概是平時做的事成就感太低的緣故，「晚上你要是有時間，也可以關注一下。」

程水馨居然掌握著濱海市高中的百度貼吧管理員許可權，不僅把翟羽飛的視頻放在了優酷和土豆兩個視頻網站上，還在貼吧里放了直接可以瀏覽的鏈接。

程水馨在電話那邊的聲音忽然軟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不是……想讓你安慰安慰我嘛。」

「你去找學校團委那邊告狀呢？」

「奇怪是吧？」蘇亦凡繼續撓頭，無奈地說道，「我希望你發揮才華，我希望你能夠一出場就讓很多人驚艷。可是我又不想給你壓力……你知道自己現在最缺乏什麼吧？」

「音樂存在的方式被改變了，但價值其實還沒改變。」蘇亦凡指著不遠處的一家筆記本專賣店，許多形形色|色的筆記本電腦都擺在展台上，「蘋果音樂商店，手機鈴聲，商業用途……只要你有好作品，能打動別人，音樂依然是無價之寶。」

蘇亦凡是個喜歡電子產品的小宅男，他所理解的大部分跟音樂有關的產品也都集中在這裏。

臨近中午的時候，程水馨神秘兮兮地找蘇亦凡單獨說話。

「看到了。」蘇亦凡替程水馨擔心，「翟羽飛肯定知道了是你乾的，如果他對你報復怎麼辦https://www.hetubook.com.com？」

「證明什麼？證明學生會長跟你打賭，然後賴賬嗎？」程水馨笑著反問道，「如果讓團委的老師們知道了，你覺得他還有理由讓文學社撤銷嗎？」

「天吶，這是一高中學生會的幹部？我還以為是土皇帝呢。我們學校的學生會就沒什麼存在感。」這是外校觀光團。

「經驗。」

「輸掉了氣急敗壞吧。」程水馨無奈道，「一旦問題抬到桌面上，我就會很被動。」

程水馨不太看好：「翟羽飛肯定是安排好了才來通知我的，他的關係那麼多。這次是想要一次性把文學社封了。」

「唯一的要求，不能帶妮爾。」蘇小輕微微正容道，「如果你想帶程水馨我沒意見。」

「輕姐，我暫時用不到這東西了。」

蘇亦凡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一點發言權都沒有。聽蘇小輕的口氣，好像出國對她來說就像郊遊一樣簡單。

「你會陪著我嗎？」

「經歷。」

打開這個鏈接，蘇亦凡忍不住失笑出聲。

「還有一天時間。」蘇亦凡說，「去活動看看，順便把視頻先放出來。你知道咱們同學都喜歡去哪個論壇吧？」

整個中午張瑤都在臉紅，完全不敢看蘇亦凡。蘇亦凡也不取笑張瑤，只是跟她說著自己對張瑤歌聲的理解。

笑過之後，看到蘇亦凡手中的電話，張瑤又開始臉紅，手忙腳亂地搶過電話開始刪剛才打的字。

「也可以帶著張瑤。」蘇小輕說，「出去走走對她應該有幫助。」

「張瑤，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還是我自己跟你去吧……」

「我會。」

聽了蘇亦凡的話，張瑤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