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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錚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女朋友很不擅長跟人聊天，說話又粗魯，別冒犯了你們。」

稍微沉默了一下作為鋪墊，于錚對蘇亦凡直接問道：「你跟汪健侯是中學同學吧？」

儘管對程水馨沒有那麼強烈的好感，于錚還是覺得心裏好像空了點什麼，像被人挖掉了個東西。

蘇亦凡覺得自己這樣很沒禮貌，客套道：「別站著說話，請坐。」

「那你應該多去看現場。」蘇亦凡對程水馨隨時都可以進入工作狀態表示欽佩，「那個能學到的東西更多。」

蘇亦凡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對，于錚怎麼會在這裏？也是來臨海玩嗎？」

聊了那麼多句廢話終於進入正題，蘇亦凡表現得也挺成熟：「這話怎麼講？」

這時候坐在原來位置上的女孩回頭朝這邊看了一眼，蘇亦凡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兩人才說了沒幾句話，那邊于錚已經端著酒杯走過來了。

然而蘇亦凡卻認得那個少年，他知道那個少年就是一直在翟羽飛身邊最受信任的學生會幹部之一。

程水馨對蘇亦凡的提示心領神會：「不是偶遇，那就是一定會遇到了？」

「那就要問他了。」蘇亦凡嘆了口氣，「這個于錚我從來沒跟他說過話，不過總覺得他比翟羽飛還深沉。」

于錚發現這兩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就眉來眼去，剛剛做好利用反問長篇大論的準備頓時崩潰。

于錚沒想到程水馨居然也會出言諷刺自己，稍稍表現出了一絲驚訝：「程社長說得好，受教了。」

蘇亦和-圖-書凡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撓頭苦笑：「我……」

雖然在心裏腹誹要不要這麼快進入主題，聽於錚提到翟羽飛，蘇亦凡還不由自主地綳了一下身體，他覺得眼前這小子來找自己的目的肯定不是試探那麼簡單。

蘇亦凡本就覺得自己跟程水馨本來很開心的閑聊被打斷了挺惱火，看到于錚滾刀肉一樣的態度心裏更覺得煩，索性問道：「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再這麼繞下去我要以為自己已經過六十歲了。」

聽到于錚的問題蘇亦凡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程水馨，這一剎那他的目光與程水馨相接，兩人的笑容相似又熟悉。

「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

蘇亦凡如今也練就了一點看人本事，打量著于錚說：「我不喜歡這個人的眼神。」

于錚對蘇亦凡的態度沒有任何意外，他臉上的笑容還是挺羞澀，聲音語調也沒變化：「翟主席的眼光其實一直不錯，我覺得他唯一的錯誤可能就是太輕視你了。」

「我們需要拼桌嗎？」程水馨問。

于錚在旁邊笑道：「你看，就是這個樣子，沒辦法。」

「謝謝。」于錚象徵性地喝了一口酒，又把目光對準蘇亦凡，「怎麼會來臨海，旅遊？」

「好啦，我知道你這個人對誰都盡心儘力。」程水馨招招手喊來一個小姑娘，「我們點東西吧。」

希望這種東西，儘管渺茫它畢竟還是希望。等到沒了希望的時候，人總會覺得失落。

瞧眼前這架勢，程水馨對蘇亦凡簡直和_圖_書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態，說不得這麼晚了兩人又要在臨海留宿，繼續想下去腦海里都快有畫面了……于錚的失落之心因此而來。

以前蘇亦凡很少會表達對一個人的強烈喜惡，這一次的反應讓程水馨有些驚訝，想要再問的時候于錚已經走過來了。

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一直跟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笑著說：「沒關係，我們之間不用太多解釋。」

于錚又不是那種干菊花愛好者，哪怕自己名義上的女朋友就跟他隔了一個過道坐在那邊，他依然會覺得程水馨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蘇亦凡的直接已經表現過一次了，這一次就沒再讓于錚驚訝，他從容地反問道：「蘇亦凡同學，誰是誰的人，誰跟誰關係好這種事，你現在還願意相信嗎？」

程水馨有自己的見解：「張瑤還是要從小到大，現在的她需要的是慢慢適應。其實先從咱們這個小圈子開始比較好。」

程水馨可不是吃這套的女孩，朝留在原地的那個女孩揚揚下巴：「這樣丟下人家真的沒關係嗎？」

少年也感覺到了蘇亦凡的目光，轉身看到蘇亦凡，先是驚訝了一下，又對蘇亦凡舉杯微微笑了一下。

程水馨覺得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壞了，有些無奈地說：「本來就都是學生，沒有多大的利益衝突，為什麼要搞得像敵我間諜戰一樣？」

蘇亦凡對喝酒這種事沒有太大興趣，程水馨其實也一樣。兩個人點了幾支啤酒一點乾果，蘇亦凡又給程水馨點了一份哈根達斯的冰淇淋https://www.hetubook.com.com履行諾言。

「當然不是。」于錚對程水馨也非常有耐心，就像學校里的其他男生一樣，「我女朋友是臨海人。」

「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于錚注意著蘇亦凡的表情繼續說道，「翟羽飛現在跟汪健侯經常碰面，我參与過幾次。」

「誰啊？」程水馨順著蘇亦凡的目光看過去，「啊，于錚？」

蘇亦凡沒接茬，他的目光被旁邊的一人吸引過去。透過過道中央的那些植物盆栽，蘇亦凡依然能看到那張曾經見過不少次臉。

蘇亦凡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這個有點羞澀又侃侃而談的少年，心中那股警惕感更加強烈了。

程水馨嚮往的那家酒吧主題是歌特風，說是酒吧更像咖啡廳一些，服務生都是有點視覺系風格的打扮，重重的彩妝加上華麗的服飾，看上去倒像個小型樂隊的活動場地一樣。女服務生們的小皮鞋走在地板上發出踏踏的響聲。酒吧里的音樂聲音非常淡，酒吧的過道空間被一些植物擋著，顧客的視線沒法直接互相接觸。

于錚沒直接回答，而是把目光轉向程水馨，做出一臉欲言又止的樣。

「喝酒就會有小肚子。」程水馨喜滋滋地抱怨說，「還給我點冰淇淋，明天回家要多運動一下。」

一個面容上帶著微微羞澀的少年正在跟一位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少女交談，兩人好像心情都不錯，那個少年說幾句話低一下頭，表現得就像很久之前的蘇亦凡一樣。

程水馨對這種回答也不怎麼驚訝，淡淡一笑和-圖-書說：「遠距離戀愛不容易，祝福你們。」

「不好說。」蘇亦凡隔著過道對那邊的少年也露出微笑，跟楊冰冰她們學來的演技立刻有了發揮的機會，「我們就先當成偶遇吧，不過還是謹慎點。」

程水馨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哦。」

「讓自己的女朋友跟自己玩的圈子離遠一些不是壞事。」程水馨在旁邊說道，「能省掉不少麻煩。」

蘇亦凡人畜無害地看著于錚微笑，這是他平時一貫的招牌笑臉，現在對於錚來說這張笑臉有點可惡，也有些深不可測。

「據說這裏的駐唱歌手很不錯。」程水馨對蘇亦凡解釋說，「我也是想來取取經，畢竟只看視頻能領悟的東西還是太少。」

于錚沒有很自來熟地在兩人旁邊坐下，而是站在旁邊對蘇亦凡先笑一笑，目光卻盯著程水馨說：「真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碰到程社長。」

這樣的目光蘇亦凡倒是經常見，他還對那女孩露出個微笑，可惜女孩沒理他又轉過頭去。

于錚的髮型非常老成，偏偏眉眼之間又帶著一股讓人覺得很內斂的青稚。這樣矛盾的感覺給人一種可以親近的感覺。他端著酒杯走過來的樣子一點都不生澀，明顯帶著某種社交禮儀教育的影子。

于錚就真的坐下了，一點都沒不好意思——儘管他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羞澀。

程水馨只看了一眼就對蘇亦凡低聲說：「這個于錚的家庭背景應該比翟羽飛強多了。」

蘇亦凡一點都不意外于錚知道，自己中學時代的同學數量m.hetubook.com.com太多，大多數又都有點八卦之心，隨便問問人或許連自己中學時代穿過哪些牌子的衣服都能有人講出來。

「最重要還是張瑤自己的意見。」蘇亦凡想了想說，「個人感受比什麼都重要。」

蘇亦凡說：「我跟她之間沒有什麼秘密，你覺得能說就說，不能說咱們各走各的。」

在蘇亦凡說話的時候，程水馨一直非常安靜地坐在旁邊不發言，而且目光都沒正眼落在於錚身上。光是程水馨的這種表現已經讓于錚在心裏暗暗吃驚，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沒有低估蘇亦凡，現在看來這小子好像把程大才女也搞定了？

最讓于錚在意的是，程水馨現在表現得太自然了，完全沒有哪怕一丁點不好意思或是委屈。這讓早就熟悉了那個強勢美女文學社長的于錚心中無比的驚訝，甚至蓋過了那層淡淡的失落之心。

這個女孩的額頭有些寬，臉頰削瘦，高眉深目的樣子有一點像混血，嘴唇塗了在黑暗環境中異常顯眼的熒粉色，看向這邊的目光帶著一點不耐煩和不屑一顧。

蘇亦凡對於錚依然有著強烈的警惕，最近又在苦練演技，立刻很自然地承認道：「嗯，就是無聊了來轉轉，沒想到世界這麼小。」

于錚像是沒聽懂後半句話一樣，又羞澀地笑了笑說：「聽說最近你跟翟主席之間還是很緊張？」

「哪有這麼說自己女朋友的。」程水馨其實更多的還是好奇，出於女生八卦的天性問道，「你女朋友也是咱們學校的？」

「你跟翟羽飛關係那麼好，怎麼忽然想來跟我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