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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經驗上的直覺，就像見多了小偷的警察，或者看多了客人的失足姑娘。

「說得真你媽好聽！」洪楠捂著腰在旁邊怒道，「怎麼個不薄法？出個門都有人跟著監視的不薄？還是手下進了醫院連去看一眼都不看的不薄？」

蘇亦凡在旁邊看得眼皮一跳，老李的動作流暢，很顯然是經過了長時的間練習。那股威猛的氣勢就像隨時能把瘦弱的馮峰吞沒一樣。相比之下瘦弱的馮峰顯得實在可憐，彷彿能被這一拳的力量直接吹到天邊。

蘇亦凡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兮，沒有說話。

於是蘇亦凡剛好看到馮峰怎麼跟人動手。

看著馮峰朝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老李臉色也凝重了。

說完這句話，老李張開雙臂，身上的肌肉展現在燈光下，尤其是裸在外面的兩條手臂，上面的光澤簡直可以反射燈光，絕對是教科書級的水平。

馮峰對著洪楠的話就沒那麼多，說道：「老李一直在容山市。」

馮峰的腳步一頓，沒回頭說道：「我現在知道了。」

江湖傳說終究是江湖傳說，一個瘦猴一樣的傢伙，老李才不相信二馮真有傳說中那麼神。

「砰」地一聲，老李的拳頭直中馮峰胸口。

在幾乎寂靜到了極點的飯店大廳里，老李一拳命中馮峰。

打洪家二少爺的臉，也讓自己老闆跟馮峰徹底決裂。老李一方面是希望自己在老闆面前更一言九鼎，另一方面他也想試試馮峰的斤兩。

蘇亦凡的眼神沒有顯得色眯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發現了林兮剛才表現出來的那種弱智有點刻意。也就是這麼一瞬間，蘇亦凡覺得林兮這個看上去清清亮亮的姑娘似乎沒看起來那麼單純美好。

投名狀！

被這麼多人圍觀，老李絕對是抱著要立威的心態，這一拳居然斜著打向馮峰胸口。

……

馮峰還是照著平時的樣子，腳步飄著迎上去。

「二馮，都說你能打。可自從跟了汪老闆，我他媽就沒見過你跟人動手。你看看你那慫樣，都是吹出來的吧？」

馮峰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主兒，又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了自己打算投奔洪楠的事，臉色一漲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洪楠一點都不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邊的馮峰，苦笑著問道：「老汪手下？我怎麼不認識。」

唯一讓老李不服的就是馮峰，他和身邊那幾個弟兄似乎都不怎麼鳥自己。

還是乾瘦乾瘦的男人，腳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飄，緩緩走近捲毛青年那一邊。

身高不過一米七多點的馮峰眯起眼睛，朝著身軀巨大的老李一步一步走過去。

聽到馮峰說話，老李一點都不客氣，雙手擺出一個拳擊般的姿勢，微微弓起雙腿，朝著馮峰快步移去。

老李抱著雙肩，先是和馮峰對視了幾秒鐘，發現自己的目光確實跟對方沒法相比之後，才一整臉色說：「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汪老闆的意思。」

眾人屏氣凝神之際，馮峰已經走到了和-圖-書老李面前約兩米左右的位置。

那麼現在馮峰想要對老李動手，則等於是向洪胖子交出了自己的投名狀。

對比之下，馮峰的乾瘦身材與老李鐵塔一般的身軀實在是反差太大了。

「你想怎麼樣？」

蘇亦凡在心中嘆息一聲，心說真的猛|男就是這樣的吧？自己這一拳打向二馮，估計他都當撓痒痒。

然後……然後大家發現馮峰居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完全不像被重拳命中的樣。

因為場面實在變化太快，飯店裡看熱鬧的食客們幾乎都一聲不吭地看著馮峰和老李對話，活脫脫一群最佳觀眾的嘴臉。

但蘇亦凡很快就決定不去想這些，他打算仔細看看馮峰是怎麼跟人動手的。

在老李錯愕之際，馮峰猛然矮身，前沖，出拳。

被稱為老李的自然是那個一腳就讓洪楠吃了大虧的黝黑男子，這會他已經抱著雙臂站在了捲毛青年的身前，對馮峰說道：「二馮，汪老闆平時對你也算不薄了吧？既然你要換棵樹乘涼，大大方方打招呼就是，搞這麼個私會，是不是不合規矩？」

他每一步都走得都不快不慢，腳步有點飄，加上他的瘦弱身形，看上去就像一個營養不良的病人一樣。

老李一點都沒不承認的意思，點點頭道：「是啊，你覺得誰能喜歡你呢？平時像個啞巴，除了你那幾個小弟，你對誰露過笑臉？汪老闆那麼看重你，你對他是個什麼態度？」

老李的動作很迅速，跟他鐵塔一樣的身軀完全不符。https://m.hetubook.com.com這一拳打出虎虎生風，很有點職業拳擊手的風範。

被馮峰的目光掃過，剛才還很囂張的捲毛青年居然向後縮了縮。

對於經營人際關係，老李自認比馮峰擅長多了，他熟悉老汪的脾氣，知道老汪疑心病重。一般白手起家的老闆們都有這毛病，老李利用機會說了很多關於二馮不太好聽的話，終於讓老汪對這個不怎麼吭聲的手下有了一絲猜忌。

二馮跟人動手，這種場面絕對不容錯過！

老李也是看準了老闆的脾氣，知道他喜歡會恭維自己的手下。馮峰一直一聲不吭的表現讓老汪多少有些不滿，老李努力擴大了這方面的裂痕，也讓馮峰察覺到老闆開始不怎麼待見自己。

馮峰感激地回頭看了洪楠一眼，抬頭盯著老李，又緩緩掃過捲毛青年。

如果說馮峰還有什麼值得洪楠懷疑的話，老李的出現無疑可以打消洪楠的最後一絲懷疑。

樓下的混亂已經快要結束了，捲毛青年帶領的四人放倒了大部分服務員，剩下幾個還沒倒下的也畏縮著不敢上前。

被蘇亦凡的眼神刺到，林兮縮了縮脖子不再開口，反而雙手抱住了自己肩膀，讓禮服上方盡量不走光。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馮峰從樓梯上走下來。

一氣呵成的一拳命中老李胸腹之間。

大家覺得呼吸在這幾秒鐘里簡直沉重了十倍不止。

「我沒做過對不起汪老闆的事。」

老李嘿嘿一笑：「真等到你做了，就來不及了吧？」

所有人連呼吸都屏住了。

m.hetubook.com.com洪楠見過各類人等，一眼就看出了老李眼神中的意味，朝著馮峰喊道：「這傻逼是嫉妒你！」

洪楠能自己年紀輕輕就獨當一面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一反問，反倒把馮峰一個不受老汪待見的形象給豎起來了。

看著一步步走向老李的馮峰，蘇亦凡的腦海中則閃過了三個字。

有那麼一瞬間，蘇亦凡覺得自己好像是學壞了，居然會以這麼惡意的方式去揣摩別人想法。

蘇亦凡咧咧嘴，心說這才是氣勢。剛才對著自己一直顯得很謹小慎微的馮峰，這一刻爆發出的威壓讓人簡直無法直視。

馮峰抬頭看著老李，兩人身高相差十幾公分，他不抬頭真無法近距離直視老李。

在整個飯店的圍觀群眾里，大多數人都抱著跟蘇亦凡一樣的想法。

如果這是一場賭局的話，蘇亦凡覺得沒什麼人會押馮峰贏。

被林兮分了一下心，蘇亦凡再看馮峰，發現他已經到了老李的面前。

馮峰的決定，恰好是老李認為的最佳時機。

「動手。」馮峰說。

一直到馮峰緩步走向老李，人群中才有騷動。

緊盯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馮峰，老李輕嘿一聲，一拳掄向馮峰。

二馮的名頭對於很多人來說也是極響亮的，不過平時動手多半都是二馮的那些老弟。見過馮峰真人的很多人都表示過，這麼乾瘦的一個猴兒樣傢伙，自己一拳就能撂倒他。

誰也不知道老汪當年收留馮峰是為什麼，如今為什麼又這麼不信任馮峰。所有的當事人中，最清楚這件事的反倒是站在和*圖*書馮峰對面的老李。

畢竟剛才老李已經展現了自己的實力，他對付洪楠就跟玩兒似的。

這次劉衝出事，在老李的努力下，老汪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淡淡安撫了馮峰幾句。這讓馮峰終於心寒，決定自己通過洪楠的關係來找蘇亦凡當面道歉。

這一拳打在馮峰乾癟的胸口上，讓很多人發出一聲驚呼。

林兮滿臉緊張地看著那個乾瘦乾瘦的青年一步步走向壯漢，低聲問蘇亦凡：「咱們……要不要報警？」

馮峰慢慢仰起頭，那張看上去有點尖嘴猴腮的臉上表情很嚴肅，嘴角緊緊抿著，目光最終落在那個被稱為老李的男子身上。

馮峰說：「你早就不喜歡我們。」

這個「我們」，自然包括了馮峰、劉沖等幾個兄弟。

估計現在一屋子老爺們期待的都是這個，馮峰在濱海周邊地區都有點小名氣，這兩年卻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人動手，漸漸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覺得盛名之下肯定也就那麼回事。尤其是每次在公開場合看到弱不禁風的二馮，這種私底下的議論就會越來越多。

老李是汪家最近一年多的後起之秀，做事狠厲，忠心表現得夠多，也有點帶小弟的王八之氣，很受老汪器重。

馮峰從容挨了老李一拳，到他反擊打倒老李，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

想到這一點，蘇亦凡下意識地拉開了一步自己與林兮間的距離。

重達兩百來斤的老李整個人被打得飛了出去，落在飯店門口。

馮峰眼睛都沒眨，迎著那一拳動都沒動。

捲毛青年如臨大敵，臉色瞬間變得蠟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