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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凡還在震驚，楊冰冰已經站起來，拿起錢包拉住蘇亦凡的手臂。

「因為什麼？」蘇亦凡隱約猜到了，他就是聽楊冰冰想親口證實。

上一次面對馮峰他們的時候，楊冰冰一口酒沒喝。蘇亦凡知道楊冰冰從來不勉強自己，她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

楊冰冰癟了癟嘴，這可愛表情又飛快地換成一抹笑意。

這個女孩應該是新來的服務員，在門口還用猶豫的眼神看了一眼房間里。可惜房間結構不允許她看到坐在裏面正對著床頭櫃低頭的楊冰冰。

「你不能多喝。」蘇亦凡只給楊冰冰倒了半杯，給自己倒的也不多。

「不知道，就是覺得你今天其實不太開心。」

蘇亦凡看到這樣的楊冰冰，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偶爾流露出孤獨感覺的楊冰冰和平時那個鮮活的少女有著截然不同的味道，就像美麗的花在清晨和夜間給人感受完全不同一樣。

回到房間里，蘇亦凡把東西放下，楊冰冰一拍頭：「哎呀，忘記買開瓶器了。」

蘇亦凡覺得自己這時候說什麼都顯得特虛偽，乾脆不說話了。

「自己買才有意思。」楊冰冰依然拽著蘇亦凡往外走，「你不是說過嗎？過程和結果一樣重要。」

電梯門打開，楊冰冰先一步走出去，她今天穿著乾淨雪白的運動鞋，踩在走廊中央的地毯上腳步無聲。蘇亦凡跟在楊冰冰身後，把手中的房卡捏得緊緊的，心情有些忐忑。

蘇亦凡走在楊冰冰身邊，偶爾扭頭看一眼這個跟自己關係要好的女孩和-圖-書，臉上一陣苦笑。

別看楊冰冰現在表現得那麼膽怯，剛才開車的時候蘇亦凡可是看到了，楊冰冰已經準備了巨大的旅行袋，裏面恐怕包括了換洗內外衣物等各種日常用品。

楊冰冰沒開口，反倒是低下頭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有酒嗎？」

「我在你眼裡是不是一直都挺二的？」

「你要喝酒？」蘇亦凡震驚了，他的腦海中迅速聯想到了酒後亂X等諸多字眼，然後小心肝就控制不住地顫抖。

蘇亦凡覺得這時候的楊冰冰很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妞，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親切又舒服。

對於在超市購物，楊冰冰居然很有經驗，她拉著蘇亦凡迅速而準確地找到了賣酒的地方。

「是有一點。」

「別聽那些人瞎說什麼紅酒品鑒也是門藝術。」楊冰冰放下酒瓶，對蘇亦凡虛晃了一下酒杯說道，「喝酒不過是求醉，還要拘泥於形式那是有多蠢？」

兩個人坐在房間里等了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一個眼神有些怯怯的女孩站在門口，手裡拿著給蘇亦凡送過來的開瓶器。

楊冰冰的目光也在四處飄散，一直到蘇亦凡給自己斟酒的時候才收斂回目光，盯著玻璃杯說道：「多倒一點。」

一進電梯，楊冰冰身上緊繃著的感覺就放鬆了，對蘇亦凡吃吃笑道：「感覺好怪啊……」

平時一直很照顧蘇亦凡的楊冰冰當然也沒閑著，她抱著四瓶紅酒跟在蘇亦凡身後，神情專註地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長發在夜色中被ｈｔtｐs://m.ｈｅtubｏoｋ•ｃｏm•ｃom吹起飄揚。

蘇亦凡沒敢提反對意見，他覺得是個姑娘酒量就比自己好。

蘇亦凡的意見就是沒有意見：「你喜歡什麼樣的？」

正如很多人非要在各種時候都裝出一副並不屬於自己本性的模樣，不過是因為怕被別人看不起。若是真的不在乎，自然就沒有那些所謂的形式和虛偽。

蘇亦凡覺得自己真的是學壞了，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心思越來越多。

楊冰冰沒回答，拉著蘇亦凡進了超市。

「哪有喝紅酒倒這麼滿的……」蘇亦凡微弱地抗議了一下。

這一次蘇亦凡不肯讓楊冰冰出門了，直接打電話要求服務台送一個過來。

蘇亦凡看懂了前台小姑娘的眼神，他覺得這種情況自己就算解釋都沒什麼用，只能悻悻地接過房卡，用小姑娘看起來絕對是惡少的姿態帶著楊冰冰進了電梯。

跟當時與程水馨一起辦理入住手續時的情況不太一樣，楊冰冰縱然平時膽識無雙，也算是心直口快又豪氣的姑娘。一旦真的跟蘇亦凡進了酒店，她立刻覺得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著自己，好像自己跟男生住一起的事明天就要上全世界報紙頭條一樣。不僅身體微微發抖，就連眼神都是四處亂瞄，若不是真的漂亮又氣質，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剛偷了東西的女學生。

夜色茫茫，人海也茫茫。站在酒店門口，蘇亦凡的心情竟有些恍惚。兩個人的目光在街道上巡視，尋找可以買酒的地方。

果然這才是楊冰冰，wｗｗ.heｔubｏｏｋ.cｏm•coｍ那份固執是烙在骨子裡的，無論表面如何，總有那麼股子不願回頭的倔強。

所謂五星級酒店就是你在酒店裡抽粉嗑藥搞亂|交派對都不管，只要給了錢就是好同志的地方。楊冰冰這樣微微發抖又很堅定的模樣讓前台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蘇亦凡，心中迅速把他腦補成了那種用錢或者其他什麼手段要挾姑娘跟自己開房的人渣。

奪過酒瓶的楊冰冰又給自己多倒了一些，然後給蘇亦凡斟滿。

不遠處就有一家大型超市，燈火通明地寫著營業到十一點半。蘇亦凡掏出電話看了一眼，發現還有差不多半小時。

「國內紅酒真的不多吧。」蘇亦凡這時候心情已經沒那麼忐忑了，笑著說道，「聽說跟耳機一樣，已經上升到玄學的高度了。」

「紅酒吧。」楊冰冰家裡畢竟還是受西化影響比較多，目光在那些標籤上一個個掃過，「這裏的好多酒都是假的，真過分。」

「為什麼這麼說？」蘇亦凡這次沒直接回答。

其實也不用怎麼仔細猜，無非是那些東西，換洗內衣什麼的，如果是身體不適的話還有點夜用型之類……

楊冰冰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楊冰冰用她獨有的挑剔目光搜尋了一圈之後，搖搖頭表示失望，最終拿了兩個國產紅酒品牌套裝，一共四瓶紅酒，也就四百多元的東西。

劃開房間門后，蘇亦凡把巨大的旅行袋放在地上，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在樓下大廳里宣傳圖片上顯得極為寬闊的房間其實沒拍攝效果表現出www.hetubook.com.com來的那麼大，值得稱道的就是乾淨整潔。房間內的裝飾跟大部分酒店一樣趨於歐式，有一張巨大的木質寫字檯，還有一個擺放了不少裝飾品的壁櫃。

「放心吧，我酒量比你好。」

蘇亦凡動作沒停，都沒敢直視楊冰冰：「我覺得你有心事。」

蘇亦凡沉默了一下，在電梯抵達十一樓的時候搖頭：「不。」

蘇亦凡甚至開始猜測楊冰冰都帶了什麼在旅行包裏面，幫楊冰冰拎著這個大包下車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一個正常小姑娘應有的害羞。

自從走出電梯之後，楊冰冰反倒顯得平靜了。沒有傻笑也不再瑟瑟發抖，就像平時那個很瀟洒又有點孩子氣的她一樣，帥氣地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城市夜色，把自己美麗的面容投在燈光映照的玻璃上。

蘇亦凡倒是沒閑著，在後面給楊冰冰拿了一堆魷魚絲烤魚片一類的零食，看看嫌不夠又買了幾包辣豆乾和肉脯。最終兩人戰果累累地走出超市的時候，蘇亦凡拎著兩大包東西。

楊冰冰看著蘇亦凡走來走去的模樣，輕聲笑道：「你別這樣好不好，顯得比我還不安。」

「也可以去酒吧里買。」蘇亦凡對楊冰冰建議，「你想喝什麼酒。」

嘴上說著不在乎，楊冰冰還是只喝了一小口。

臨海市做為旅遊城市，五星級酒店倒是多如牛毛，兩人幾乎像扔骰子一樣隨機找了一家，進去辦入住。

「怎麼感覺到的？」楊冰冰沒有在意蘇亦凡的轉移話題，看著鑽進衛生間洗茶杯，反問道。

這種時候，通常是要和*圖*書男生主動去化解尷尬。蘇亦凡放下東西后就開始忙裡忙外幫楊冰冰燒水，還殷勤地搬了椅子到窗口邊給她坐。

蘇亦凡知道楊冰冰最討厭這個。

「會迴避問題了哦？」楊冰冰笑著看了一眼蘇亦凡，搖頭說道，「這麼讓人覺得不好回答的問題，願意騙騙我嗎？」

被房卡點亮了房間里的燈光是昏黃的，透著一股曖昧旖旎的味道。

楊冰冰的目光又轉向窗外。

因為還有差不多半小時就要閉店，人潮基本上是往外走的。兩個人逆著人流上了二樓，蘇亦凡推著購物車跟在楊冰冰身後，目光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商品上打轉。

楊冰冰又仰頭看電梯里玻璃裝飾里的自己倒影，也看到了自己近似於傻笑的笑容。

蘇亦凡現在已是養成了習慣，陪著楊冰冰喝了一口之後，打開零食口袋直接投食，對面的女孩吃得也是順理成章地自然。

蘇亦凡把杯子拿出來，倒扣在鋪好的乾淨紙巾上晾著。

蘇亦凡遲疑道：「讓人送上來不就行了嗎？」

蘇亦凡當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他不再出聲，隨著楊冰冰的腳步出了酒店。

蘇亦凡不得不承認，楊冰冰說得很有道理。

雖然表現得很害羞，甚至有點害怕，在蘇亦凡掏出錢包的時候，楊冰冰還是很堅定地站在了他身邊。

「走吧，我們去買酒。」

「一間雙人間。」楊冰冰說話的時候都在發抖，目光一直不敢落在蘇亦凡身上，語氣倒是一點都不猶豫。

擺東西，開紅酒。蘇亦凡做這一切的動作都很流暢，也很僵硬。

「喜歡喝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