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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電子導航更新到恨不得是昨天的資料庫，楊冰冰開著車先到了林露家樓下。

蘇亦凡下車去垃圾箱那邊扔垃圾，外面的空氣有點熱，洋快餐店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蘇亦凡看著那些互相微笑的情侶，覺得心情仍有些恍惚。

蘇亦凡見程水馨的狀態果然沒有太大變化，頓時放心：「好，明天早上先去接你。」

摘下墨鏡的楊冰冰就沒那麼酷了，皺著小鼻子笑了一下：「早啊。」

「真比以前貧嘴了。」程水馨發了個文字元號組成的笑臉表情，「那我去收拾東西，明天早上見。」

緋紅的草莓醬沾在蘇小輕的嘴角，蘇亦凡翻出紙巾給蘇小輕擦嘴，動作越發自然。

蘇亦凡知道上線的一瞬間程水馨也一定看到自己了，索性大方地打招呼：「明天沒問題吧？」

程水馨連續打了網路上美女們最常用敷衍男生的三段話：「嗯嗯，呵呵，要洗澡。感覺如何？」

大概只是因為平時太熟了，熟到甚至連蘇小輕的熱吻都曾經送給過蘇亦凡，他很多時候會不經意地忘掉這個事實。

這就是在楊冰冰這裏蘇亦凡的特殊待遇了，她第一個過來接的人肯定是蘇亦凡。

蘇亦凡不得不承認，蘇小輕的建議其實是最符合現在情況的建議，他甚至覺得有些心動。

「有時候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留給時間幫你解決。」蘇小輕說，「每個人都需要一些時間，程水馨今天這麼回答你，不光是希望你能只選擇她一個，也是在告訴你她需要時間。」

「你還是太患得患失了。」蘇小輕又繼續要求蘇亦凡喂自己吃聖代，一邊吃一邊說道，「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問題是你要確認的是你自己的心情，你想要做什麼，你覺得什麼狀態才是最好的。只有你自己清楚了，才能知道怎麼做最適合。https://www.hetubook.com.com」

「早點休息。」蘇亦凡想不出更有新意的告別辭，連「做個春夢」這種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就算在這種時候蘇小輕也不忘調戲蘇亦凡，讓蘇亦凡有些抵抗不住：「小輕……我……」

第二天早上，蘇亦凡早早起床洗澡換衣服，帶上一個筆記本電腦包，就是他要去臨海的全部裝備了。

楊冰冰沒回頭回答道：「是啊。」

自己那些人生經驗和粗淺道行在蘇小輕看來實在太小兒科了，還是老實聽著吧。

這種事不用想，蘇亦凡下意識地把直接挖了一勺遞過去，任由蘇小輕一口含住小勺子。

蘇亦凡又上了QQ，看到程水馨在線。

已經和唐穎一起在自己家樓下等著的林露看到楊冰冰開的這輛豐田保姆車，表情很精彩。

回到家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蘇亦凡通過電話重新聯繫了林露和唐穎。兩位女同學都表示自己明天一定不會遲到……最後是林兮，朋友家那邊的演出剛結束，林兮的聲音聽起來微喘，估計是剛才演奏了難度非常高的樂曲。

林露忍不住爆粗口道：「你還真是低調……我靠你們班那個王子瑋是傻逼吧？他這幾天四處說你是為了錢跟蘇亦凡交往……這人弱智嗎？」

重新回到副駕駛上，蘇亦凡才對蘇小輕緩緩說道：「小輕，其實我心裏很明白，最大的問題是我自己……」

蘇小輕的建議總是比現實更宏大一點，蘇亦凡哪次也不覺得對自己有什麼影響。一直到這一次，程水馨真正把問題留給蘇亦凡自己解決的時候，他才發現蘇小輕的建議竟然充滿了讓人嚮往的魔力。

蘇小輕擺擺手：「做為男人，你應該多做少說。其實程水馨現在這樣做對你沒壞處啊，別看她想以退為進讓你抉擇，她hｔｔｐs://ｍ.ｈｅtubｏok•ｃom.cｏm這麼做也等於是給了你機會。你有更多的時間做更多的事，讓她離不開你嘛。」

一上車林露就問道：「楊冰冰這是你家的車？」

蘇亦凡默默聽著，沒有說話，他知道蘇小輕這還是在灌輸自己那套把所有女孩都抓在手裡的理論。

蘇小輕開著車，沿著兩個人熟悉的街道緩緩行駛，路過了秘密基地的小區，路過了兩個人喝咖啡的神秘會員店，路過了法國人的菜館，路過了蘇亦凡喜歡去的電子城，路過了沐河碼頭，路過了中心公園……也路過了蘇亦凡的初中校園，還有他陪著楚若去吃過的雞排店。

蘇亦凡發了個軟體自帶的冷汗表情過去：「你說不用漲的。」

「你先別急著自責。」蘇小輕說，「程水馨有句話說得沒錯。現在對你們來說，未來還太遠，變數太多。如果真能抓住未來，也許這一切就不是什麼問題了不是嗎？你應該貪心，也必須貪心。沒有野心的男孩沒法變成男人。你要去努力，想辦法留住她們的心，讓她們不猶豫不掙扎。」

「那就是了。」蘇小輕聳聳肩道，「既然我說你能成為那種，你就沒問題。」

「林兮姐，明天早上我們去接你，早起一點沒問題吧？」

這是蘇小輕第一次用如此強勢的態度鼓勵蘇亦凡，和她以往溫和地告訴蘇亦凡輕鬆面對這個世界不同，這種帶著一點無所謂態度的宣言里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蘇亦凡覺得自己心中的豪氣幾乎都是被這一句話激蕩出來。

蘇亦凡用最不討女人喜歡的方式恭維道：「你們都是最棒的。」

雖然這話很傷自尊，蘇亦凡還是不得不承認楊冰冰是在陳述事實，自己跟蘇小輕學的車，到拿到駕照為止都沒見過筆試什麼樣，完全是比菜鳥好一些的那種水平。ｈｔｔｐs://ｗｗw•hｅtｕｂoｏｋ•ｃom.com

「當初被你忠厚老實的樣給騙上賊船了。」程水馨手速飛快地打字道，「好了你不用擔心，只要沒有今天那幾個貨色那種人，都交給我吧。」

很久沒有撓頭的蘇亦凡這次終於忍不住撓撓頭說：「我覺得我還是回家早點睡吧。」

「所以先去做改變這個世界的人吧。」蘇小輕笑得依然輕鬆，「然後再把問題踢回給她們，你覺得怎麼樣？」

蘇亦凡很擔心：「你的駕照是B票？」

蘇亦凡不得不承認，蘇小輕說得沒錯。

「人本來就應該是貪心的。」蘇小輕說一邊吃一邊說道，「你看，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

蘇亦凡點頭：「我知道……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如果我說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很容易，你信不信？」

一行人一共九個，如果不算開車的安妮，一輛保姆車擠一擠剛好夠用。本著集團作戰的大原則，楊冰冰自告奮勇當司機，要一輛車把大家都帶過去。

坐在副駕駛上陪著楊冰冰的蘇亦凡忍不住接道：「他本來就是個傻逼。」

「其實程水馨把這個問題踢回給你，也就是說她都沒法確定自己的想法。」蘇小輕吃了東西之後，目光變得更加閃亮，簡直像喝了能量塊的變形金剛，「程水馨沒那麼軟弱，她就是希望你意識到你自己的心情而已。」

蘇小輕笑出聲了：「這還用你擔心？程水馨明天一定比你還正常，而且說說笑笑一點都不帶打折的。人家調整心態的水平比你高多了，你擔心個什麼勁兒？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回家睡一覺，然後明天去把要做的工作做完。」

蘇亦凡打道：「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

「人的一生中其實只有兩個選擇。」蘇小輕看著遠方的路說，「要麼被這個世界改變，要麼改變這個世界。你既然想成為一道光，至少要和_圖_書帶著改變這個世界的心去努力吧？」

後來通過各種方式了解了蘇小輕的公司后，蘇亦凡相信這個女神姐姐的確有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

在對著蘇亦凡的時候，林兮已經學會藏起自己裝作純白少女的那一面，笑著說道：「你的事怎麼會有問題？我有一點舞蹈基礎，應該不會給你丟人。」

「我相信。」

蘇亦凡又喂一口，帶著草莓醬。

按照昨天約定好的順序，先去接林露和唐穎，然後是程水馨和蘇小輕，然後是林兮和張瑤，最後是張超。

別人說這種話蘇亦凡大概還會嗤笑一聲，只有蘇小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亦凡無條件相信了。

「其實你根本不用煩惱。」蘇小輕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說道，「你的煩惱也是別人的煩惱。你只要堅持最好自己，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

蘇小輕哈哈一笑：「誰說的？你對她們說說看，她們肯定罵你虛偽。」

蘇亦凡也想到了，程水馨能夠不迴避這個問題，足以證明她對自己的重視。

蘇小輕發動汽車，朝著兩個人無數次曾經共同行駛過的夜色中開去。

拿著電話走下樓，蘇亦凡看到一量巨大的豐田保姆車停在自己家樓下的路邊，穿著白色運動套裝的楊冰冰帶著墨鏡，長發飄飄的模樣酷極了。

「還要。」蘇小輕朝蘇亦凡努努嘴，現在跟蘇亦凡在一起她就顯得特小女孩，一點都不帶掩飾的。

蘇亦凡又恭維程水馨：「我覺得有你在我就不用擔心這些事。」

這種批髮式的誇獎對林兮沒什麼效果，她呵呵了一下，跟蘇亦凡道了晚安。

上次跟蘇小輕說起自己決定積極面對一些事之後，楊冰冰也懶得掩飾什麼了。

正開著車，剛剛吃完KFC一個半草莓聖代的蘇小輕在紅燈處扭頭對蘇亦凡笑了笑。

相比之下，上次去臨海的時候楊冰冰已經表https://m.hetubook.com.com現出老司機的架勢了，真不知道這樣的姑娘是怎麼能忍得住出門盡量坐公車的。

楊冰冰做了個大力水手的動作，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捏她：「當然是B了，你放心吧，我車開得比你好多了。」

……

車裡的冷氣很足，蘇亦凡覺得自己的腦子比剛才清醒多了，他拿著聖代塑料杯，看著蘇小輕一口一口挖光冰淇淋，又很自然地伸手朝他要手中那一杯。

蘇亦凡苦笑道：「改變世界……哪有那麼容易。」

蘇亦凡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

蘇小輕很沒形象地舔了舔嘴角，嫩嫩的粉紅色小舌頭一閃而過，那模樣要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想到身邊的女孩就是能改變世界的那個人，蘇亦凡總覺得心情奇妙又激動。

「程水馨說要跟你退回到朋友的狀態，除了是想要讓你做出選擇之外，也是她害怕了。」蘇小輕吃得很開心，用垃圾袋把兩個吃剩下的杯子和勺子都裝起來遞給蘇亦凡，「程水馨比你想象得更衝動，她骨子裡也是個瘋丫頭。她害怕失去自我，也害怕以後陷到那些俗套的你爭我奪里。退回到好朋友的狀態她才有更多空間，小姑娘這麼考慮沒什麼錯。」

蘇小輕一口一口地吃著聖代，很快蘇亦凡手中這杯也要吃光了。

「資本家啊……」程水馨打字叫屈，「不給漲工資，活越來越多。」

「很珍惜現在的好時光，不想丟下哪個人是吧？」蘇小輕眯起眼睛笑，「楊冰冰對你很好啊，你選她也挺好的。」

程水馨發了個自己不知道從哪個漫畫里截出來的不屑表情：「我怎麼會有問題？你擔心自己吧，那麼多人要照顧好。」

蘇亦凡幾乎要下意識地回答說你這身材看起來絕對不止B，想了想把話給咽回去了。

沒有剛才心情那麼亂了，蘇亦凡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小輕，其實我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程水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