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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凡已經了解程水馨想說什麼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繼續開新項目？」

王健滔酒已經喝多了，趙雨桐今天也是高興，沒攔著他。蘇亦凡看著這個年輕而從來不怎麼得志的遊戲人，笑著對趙雨桐說：「要麻煩你照顧好他了。」

「那好，我就隨便說說。」程水馨在靠窗的位置重新坐下，也拉著楚若坐在自己身邊，「說得不對，老闆多擔待。」

蘇亦凡笑著也舉杯，想起蘇小輕跟自己說的話，似有感慨。

「新興產業，小打小鬧，不介意。」程水馨笑著替蘇亦凡回答了一句，卻並沒有看蔡琰。

下載數據自有程序監控並做數據分析整理，這也是王健滔為遊戲發售後的後續工作所做的配套準備。在鼓吹數據決定一切的時代里，數據分析已經成了幾乎所有以來電子網路生存公司的頭號命題。能夠把自己的用戶構成做最詳盡的分析，並推出打動這些用戶的產品幾，這幾乎是每一個公司的最終夢想。但實際上真正能夠搔動用戶內心的產品並不多，無論是軟體還是硬體。只有那種能讓人產生「除了吃飯我還想要做這個」衝動的產品才能佔領世界，正如現在如日中天的蘋果電話。

「我是通過這次做遊戲學到了很多東西。」程水馨的措辭沒那麼直接，她對蘇亦凡笑了笑說，「我覺得咱們可以嘗試一下別的類型，能讓人們在幾秒鐘內感覺到一次快|感的那種，最好還有一定消耗，消耗到一定程度就得花錢。」

程水馨說話了，蘇亦凡自然也不會反對，他依舊看著程水馨，等待她的意見。

雖然蘇亦凡和_圖_書很像問問程水馨她想做的事是不是自己生日時談過的那件，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問。周圍被很多人圍觀著討論這些，蘇亦凡總覺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他始終還是沒法做到像程水馨那樣坦然。

「那就敬夢想！」

「想先聽你的。」

王健滔深知數據分析的重要性，在遊戲後期基本上沒他什麼事之後編了個簡單實用的分析程序給蘇亦凡做客戶維護的第一環。如今大部分下載通過後台匯總數據，會把IP和用戶昵稱做簡單分類，然後開始劃分用戶層面。至於更深一步的數據分析需要得到用戶很多隱私，這是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

趙雨桐帶著王健滔下樓了，程水馨放下酒杯過去拉坐在沙發上跟蔡琰玩「誰目光更凶」遊戲的楚若。

碎片時間這個概念並非程水馨首創，她也是看了對掌上遊戲機的發展報告才知道這麼個概念。

「其實你既然把王健滔給拉到濱海來了，我也知道你是打算長期讓公司正常運作下去。」程水馨娓娓道來，說起工作思路清晰，一點也不像被酒精類飲料入侵了身體，「對於一個想要長期經營下去的公司來說，某個項目的成功只能算是一地步，接下來如何讓這個項目長期維持下去才是重點，我說的對嗎？」

程水馨微笑著沒有說話，她很欣賞這一刻的蘇亦凡，他的平靜比自己更甚，程水馨知道蘇亦凡這不是故作冷靜，他是真的在享受了那麼一瞬間之後就平靜了。這樣的蘇亦凡很有大將之風，很可能是個好的領導者。

程水馨低頭給自己倒酒，半杯紅htｔｐs://m.ｈeｔｕｂoｏk•ｃｏm•com酒在高腳杯里搖晃，她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像個乖女孩的楚若，拍拍楚若的手背，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告誡。

或者說，哪怕幼稚，也是美好的。

夢想這個詞對趙雨桐來說已經很遙遠，甚至幼稚。可聽著蘇亦凡說出這麼自己平時都已經不願掛在嘴邊的兩個字，投影上的下載數字跳動彷彿在她心頭刺了一下，讓她頓時有一種唾棄自己的衝動。

「咱們的遊戲需要一定的獨立空間才能玩，說實話人多的時候可能大家都不太好意思拿出來玩。」程水馨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做了個伸出手掌對準攝像頭的動作，「啟動，定位……都需要時間。而且還是個美少女遊戲，在外人面前怎麼好意思拿出來告訴別人自己的愛好和惡趣味？」

程水馨一點都沒受蔡琰的影響，依舊看著蘇亦凡的眼睛繼續說道：「現在可以預見的是，咱們的遊戲成為潮流問題不大，被人模仿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反倒是——怎麼長期讓這個項目一直有營收。」

膽怯的大概只是自己吧？不願意說出來，也不願意跟人分享。把一切都關起來，讓生活變得死氣沉沉。

那邊一個人孤零零坐著的蔡琰也過來了：「我也想聽聽，不介意吧？」

蔡琰覺得略惱火，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社交場合被很多人無視了。那幾個富二代官二代不敢跟自己說話也就罷了，說不定是猜不透自己的身份背景還有些忌憚。蘇亦凡身邊這幾個女孩有的家庭背景實在平庸，就敢這麼藐視自己，的確讓人有m.hetubook.com.com點想要發飆的衝動。

成功總是能讓人想到很多，趙雨桐也不能免俗，她覺得自己這一刻是真的被眼前這個男孩打動了，他讓自己相信夢想這個詞並不幼稚。

蘇亦凡站在原地看著投影沒動，他在想今天之後的事。現在這種感覺有點像RPG里終於打死了一隻BOSS，接下來可能會有點彷徨，但總要籌劃一下後面的行動。

程水馨攤手，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這個問題你應該問王健滔和趙雨桐，我玩過的遊戲都是大型遊戲啊，休閑類的玩的太少……而且我還想試試做自己的東西，估計沒那麼多時間幫你繼續做遊戲了。」

趙雨桐是個爽利的職場女性，對蘇亦凡點點頭，眼神中當然也有幾分佩服。經歷過太多大公司合作項目的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蘇亦凡遊戲已經爆發出讓人驚訝的潛力。加上蘇亦凡在臨海市已經認識了兩個相當有實力的富二代地頭蛇，她當然要跟蘇亦凡搞好關係。

「敬夢想！」

「當然這些對於現在的手機遊戲用戶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他們還在不斷嘗試新東西的階段，我們的遊戲在畫面引擎和用戶體驗上都有獨創性。」程水馨用手指彈開一絲耳畔青絲，仍是認真地說道，「但我們必須認識到這麼一個問題，就是既然智能手機的潮流無法抵擋，最終到底什麼遊戲才能成為大家的心頭寶？」

楚若已經比較了解程水馨和蘇亦凡之間的關係，看到兩個人這麼說話還是覺得挺好奇，眨著眼睛旁聽，一點都沒有剛才跟蔡琰對視的勁頭了。

坐在旁邊的蔡琰用鼻孔哼了一聲，在她看來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簡單的商業常識當然不算什麼。

趙雨桐也很發愁，王健滔這小子平時都是去冷飲店的貨，今天因為高興就喝起酒來，結果真就瞬間多了。看樣子蘇亦凡還打算跟王健滔聊聊，帶著王健滔醒酒的重任估計也只能自己來了。

蘇亦凡承認，自己的策劃還有很多漏洞，當然都是針對小型團隊來說。如果是一個真正的遊戲公司，那麼這個遊戲的完成度將十分之完美，而不是現在這樣。

「總是靠收費道具和付費下載新內容肯定不行。」程水馨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確認了一下蘇亦凡的表情才繼續說道，「我們必須有更多的項目，佔領人們的碎片時間。」

這個先後順序里隱含的意思讓程水馨笑了，她的笑容中甚至有了一點靦腆。

「想聽我的意見？」

「為了夢想，總要願意買單。」

「你之前的付費下載計劃絕對沒問。」程水馨說，「但你要知道，這麼個遊戲不是個能長期消耗的遊戲，而且因為沒有足夠的劇本，我們的角色吸引力還是停留在外表部分……」

對於每個人來說夢想當然都在，哪怕它們已經變得很現實，變成了房子和鈔票，變成了歐洲旅遊和漂亮跑車，它也還在。

「敬蘇總你。」趙雨桐喝了酒臉色有點小緋紅，「您是我見過所有年輕人創業中最腳踏實地的人，沒有之一。」

喝完酒蘇亦凡讓趙雨桐坐下，看著臉色紅紅的王健滔發愁，這廝明顯現在是多了，想要跟他談點什麼也不太容易，只好問趙雨桐說：「要不帶他出去清醒一下？我還有點事想跟他談。」

蘇亦凡點頭，這個問題他已經想過，和-圖-書也跟程水馨討論過，而且找到了一部分答案。

「行，我帶他下去。」趙雨桐猶豫不過一兩秒鐘，拖著還有點表情獃滯的王健滔就下樓。樓下的歌聲陣陣依舊，蘇亦凡倒也不用擔心趙雨桐和王健滔走遠，他就是想讓王健滔吹吹風，如果能吐一下就更好了，估計醒酒更快。

趙雨桐也舉杯，跟蘇亦凡對撞一下，又跟程水馨對撞一下。

蘇亦凡對程水馨的聰明已經麻木了，點點頭承認道：「對啊，公司發展的問題我還是想跟你先商量一下。目前我們這個勢頭很好，是繼續開發當初構思的那個簡單一點的小遊戲呢，還是先做好遊戲的後續工作？」

楚若對這種狀態下的蘇亦凡從來是連插嘴都不肯插的，只是站在程水馨身邊像個小妹妹一樣聽兩人說話。

或者說，蘇亦凡其實還是想找個機會單獨跟程水馨再聊聊，他很欣賞這種狀態下的程水馨。

蘇亦凡嘿嘿一笑：「能把KS上募集的那二十萬美金賺回來就行……不過既然遊戲開頭還不錯，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後面的事了。」

「這跟我想的差不多。」蘇亦凡肯定程水馨的說法道，「其實我一直在擔心咱們這個遊戲能不能受歡迎，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還是覺得這個遊戲太小眾了。輕姐以前跟我說過，我做遊戲還是玩家心態，這樣不對……那你覺得什麼樣的遊戲比較好？」

「後面的打算你已經想了很久了吧？」程水馨看著樓梯口笑道，「讓那兩個人下去，是想先跟我說嗎？」

就像是知道蘇亦凡心思一眼，程水馨拉著楚若的手又回到他身邊，笑著問道：「怎麼了？老闆在發愁工資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