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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激起蘇小輕最大程度憤怒的行為，那些人真的是在試探蘇小輕的底線嗎？

「你放心吧，蘇小輕要是連這麼點小事都對付不了，她就不是我知道的那個蘇小輕了。」

一般大廈的頂樓門鎖不會太複雜，妮爾用了幾秒鐘時間搞定，然後拉著蘇亦凡上了樓頂。

「為什麼？」

「我想過。」蔡琰低頭盯著自己的拖鞋說，「所以我來了。」

這個問題兩個人已經聊過一次，這一次蔡琰的回答和以前一樣。

從大廈里出來都是時候街上已經開始騷亂了，灰色垃圾桶死在角落裡，但死狀實在是太慘，還是被人發現。警燈和圍觀的人群湊成了熱鬧的現場，蘇亦凡和妮爾裝模做樣地往那邊看了幾眼，然後重新開動摩托車離開。整個過程簡單到一點都不刺|激，卻仍是讓蘇亦凡的心臟砰砰亂跳。

「親愛的，我解決掉目標了，咱們走吧。」

那麼大的廣告牌，每一個字都異常誇張，蘇亦凡覺得跟這種場面比起來，自己渺小透了。

雙手握住妮爾交給自己的望遠鏡，蘇亦凡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個有窗帘的房間，他甚至能從窗帘的投影上看得出裏面應該有一個女人，而且穿得不太多。

回頭看一眼仍在拿著望遠鏡鎖定窗口的蘇亦凡，妮爾一直冷著的臉上終於流出動人笑容。

端著槍，妮爾把瞄準鏡最後擰好，隨即舉起瞄準樓下。

「你只是日常交往。」蔡琰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要分析的東西更多。」

和-圖-書「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蘇亦凡這麼Nice的人。」蔡琰這次的答案和上一次還是略有不同，「認識他，我很高興。」

「不在這裏？」蘇亦凡驚詫，「那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蘇亦凡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想要做到是不是也不難？」

一切都像一場殘酷的無聲電影一般，這一切蘇亦凡都並未看到。

妮爾在瞄準鏡中看到目標中彈，胸口炸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倒下。

兩個人的沉默顯得略尷尬，過了半晌蔡琰抬起頭問道：「其實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敢動蘇小輕，他們不知道，蘇小輕在哪個國家都是重點保護對象嗎？」

「這也行？」蘇亦凡簡直目瞪口呆，準備也太充分了吧？

當然程水馨也明白，這是蔡琰在隱隱挑釁自己，她表示對蘇亦凡有興趣，想看自己的反應。

「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會來找蘇亦凡嗎？」程水馨忽然問蔡琰。

「沒問題，交給我。」

妮爾見蘇亦凡真的認真履行自己交給他的任務，欣慰地笑一笑，把自己拎著的背包放在地上。

妮爾抿起嘴唇，猶豫了一下，對蘇亦凡說：「能幫我盯著這個窗口嗎？」

特製的狙擊步槍子彈穿透了音速，在妮爾扣動扳機后立即擊中目標，一槍命中灰色垃圾桶的胸口。

妮爾對蘇亦凡微微一笑，臉上雖然還擺著那股冷高的氣質，眼神中閃爍的笑與溫柔卻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離開那個廣和-圖-書場，妮爾才輕飄飄地說道：「殺人這件事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

電梯里的攝像頭非常明顯，妮爾對蘇亦凡低聲說：「自然點。」

妮爾說得平淡，反倒讓蘇亦凡覺得一陣心疼，他張開手臂緊緊抱住女孩，在風中有些難過地說：「你應該喊我一起的……」

蔡琰覺得這時候的程水馨好像更可愛一些，這女孩長得真好看，就像是沒有死角一樣，怎麼看都賞心悅目。

程水馨不置可否地道：「看來你比我更了解輕姐。」

重新背起背包，妮爾走過去一把抱住蘇亦凡。

這種隱隱約約的投影總是能給人無限遐想，蘇亦凡對此倒是沒太多感覺，剛剛在草地上釋放完的他心如止水，呼吸勻稱地保持著自己身體的穩定，盯著那個方向眼睛都捨不得眨。

一背包的泡沫填充物，妮爾從其中抽出自己需要的零件，一件一件拼上。

蔡琰很想吐槽說蘇小輕跟自己說話一直都嚴肅到幾乎嚴厲，可想想自己跟蘇小輕也就是說過一次話而已，沒什麼資格吐槽她。

「能不在乎就不難。」妮爾說，「可我不想你不在乎。」

那個窗口亮著燈，矇著一層薄薄的窗帘，看不見裏面到底有什麼。

笑容一閃即逝。

所以妮爾瞄準，感受風速，計算距離，然後扣動扳機。

「不。」

……

於是蘇亦凡就跟在妮爾身後，看著她用假證件和假名登記，還得到了保安的一臉尊敬。

這棟大廈應該是朝山市的地標性建築之和_圖_書一，深夜時段的保安崗上仍有人值班。蘇亦凡剛想問妮爾應該怎麼上樓，妮爾已經把自己的長發束起，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檔案夾。

此時的程水馨終於沒了平時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她恢復成了一個心神不寧的小女生，憂心忡忡地望著蔡琰。

趴在廣告牌中央的縫隙里，妮爾的目光緊緊盯著樓下。

「我還是會來。」

蘇亦凡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你要找的人在這裏工作？」

誰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這個夜晚到底會隱藏多少殺機。兩個少女各懷心事地互相對視著，在失去了網路的小房間里顯得格外無助。

程水馨想起蘇亦凡遇到的那些糟糕事，笑了笑說：「不信邪的人總是很多。」

程水馨替蔡琰嘆口氣，身不由己這幾個字說起來輕飄飄的，真落到某個人身上，絕對是最沉重的話題之一。

程水馨知道這是蔡琰的真心話，因為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說來說去，無非一個利字。」程水馨有點不屑，「但是你想過沒有，既然蔡家的人盯著輕姐，其他人也一定在看著。」

「人在那裡？」蘇亦凡猜測，「為什麼不直接過去？」

蘇亦凡沒再說什麼，他用力摟住妮爾的腰，希望自己的身體能讓她覺得更溫暖。

收起武器，妮爾不再關注被自己殺死的男人是否能引起騷亂，她開始重新把狙擊槍拆成各種零件裝回背包。

造型奇特，不符合所有人對狙擊步槍的固有印象。

「你m.hetubook.com.com在擔心蘇小輕？」

蘇亦凡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自己花太多時間抒情，跟著妮爾抹掉頂樓的痕迹，順著樓梯重新回到電梯里。

蘇亦凡還在幫妮爾盯著那個窗口，樓上的風聲很大，他幾乎沒聽到妮爾開槍的聲音。

就像是小姑娘們在學校課堂上玩的手工課遊戲一樣，幾乎是片刻之後，妮爾手中多了一把槍托短小的長射程狙擊步槍。

透過瞄準鏡，妮爾清晰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標，那個男人正低頭在街角的小巷口抽煙，煙頭的紅光在夜色里一閃一閃，並不引人注目。

「這次情況緊急，下次再說。」妮爾依舊是笑得很開心，用力蹭了蹭蘇亦凡的臉頰，「我們走吧，要快點離開這裏。」

兩個人乘電梯先到三層，然後順著樓梯走下來，從後面的消防安全門離開。

既然妮爾不肯說，蘇亦凡也不再追問，他跟著妮爾上了頂樓，找到通往樓頂的樓梯門。

那些像螞蟻一樣的行人，火柴盒一樣的車，還有對面的建築和每一個窗口。

這也是妮爾唯一一個沒有把握說服的目標。

最好的反應自然是沒反應，程水馨像是沒聽見一樣扒開窗帘一角，從露出縫隙里看出去，外面一片漆黑。

蘇亦凡視力不錯，既不近視也不遠視，尤其是在妮爾交給他一個摺疊的小型望遠鏡之後，視野更加清晰。

程水馨也不怎麼否認，她知道蔡琰察言觀色絕對也是一流的：「對啊，我從來沒見過輕姐這麼嚴肅。」

……

站在樓下看樓頂的時候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m•coｍ，蘇亦凡還沒什麼感覺，一旦真的置身這個巨大的LED燈廣告牌後面，他才由衷地感受到建築業的偉大之處。

再出說這個名字，蔡琰還是覺得呼吸略困難，蘇小輕給自己的印象太可怕了，最主要的是不能用慣用的思維來揣摩這個女人的心理。

臉上毫無倦意的蔡琰剛掛斷電話，看向正盯著自己的程水馨。

「那是我隨便找的一個窗口，我覺得你應該比較喜歡看美女的影子，就讓你看一會。」妮爾臉上沒了剛才工作狀態那股冷冰冰的氣質，笑嘻嘻得跟平時在學校里沒什麼兩樣，「你覺得好看嗎？殺人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蔡琰沒有跟程水馨進一步談這個話題，她其實很想問問程水馨，以程水馨對人性的了解，她會如何看待蘇亦凡失蹤這件事。

妮爾的目光遊走了一會，終於停住不動。蘇亦凡順著妮爾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正盯著對面大樓的一個窗口。

妮爾沒說話，她盯著電梯的數字變化，眼神閃閃發亮，整個人的狀態跟剛才草地里呵護小蘇的感覺截然不同。

眼花繚亂的世界，紛紛擾擾的社會。

「走吧。」

這是妮爾的最後一個目標，綽號「灰色垃圾桶」的一個加拿大華裔，在朝山市已經住了差不多六年。

蘇亦凡收起望遠鏡，難以置信地看著妮爾：「什麼？你剛才讓我盯著的……」

兩個人的大部分行李都已經在進入市區后安置好，此時只剩下兩個背包，蘇亦凡手提一個肩背一個，亦步亦趨跟著妮爾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