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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容易，不過讓他回到英國之後再死怎麼樣？」蘇小輕說，「我指名一個他最信任的人去殺了他，或者有仇報仇，讓安東尼去動手？」

妮爾沒再問蘇小輕任何關於AUU的問題，帶著自己的舊衣服轉身離去。

這些傷痕對蘇亦凡來說可能算是自己成長中的一點勳章，對蘇小輕來說則不是這樣。

「我也祝你成功。」妮爾沒好氣地說，「如果你不能好好保護蘇亦凡，記得告訴，我會回來繼續保護他。」

這是廢話，但妮爾依然想要堅持問一次。

蘇小輕依舊在喝她的清水，小口慢慢地喝著，聽到妮爾這個問題，沒猶豫地點點頭。

「讓他自以為可以依靠的人背棄他，是不是會讓他更開心一些呢？」蘇小輕沒有直接回答，反倒像是在詢問妮爾的意見，「或者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妮爾本來還有點想跟蘇小輕說兩句自己此時的心情，被這惡魔一樣的女人這麼一諷刺，頓時心情全無，恨恨地說道：「我不告訴你！」

身體和內心的疲憊讓蘇亦凡陷入了近似於昏迷的熟睡中，他的呼吸依然勻稱，表情也很安然。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重新處理過，也換上了乾淨的病人服，整個人像陷入了巨大柔軟的床墊中一樣酣睡著。

閉上眼睛的蘇亦凡面容依然略清秀，長長的睫毛合攏，嘴唇倔強地微張著，臉上的傷痕依然依稀可見。

一直以來一個人孤獨的日日夜夜在腦海中浮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蘇亦凡的笑臉和蘇小輕的冷漠也摻雜其中。那些時光里留下的回憶一段段閃現，妮爾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忽然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看到妮爾著急的樣子，蘇小輕笑得很開心，好像這才是她真正的佐餐酒一樣，搖頭道：「好啦，那我尊重你的隱私，不問。」

自己心中也許沒有答案，但蘇小輕肯定已經有了答案。

「吃東西吧。」蘇小輕恢復了平時的情緒之後就顯得很淡然，對妮爾的態度也比較和善，「吃完了好有力氣繼續尋找你的答案。」

「其實我想過要改變……」

妮爾被問得有些惱火，瞪著蘇小青不樂意：「你怎麼就對這些事感興趣？」

蘇小輕也沒再跟妮爾說什麼道別的話，她只是看著妮爾孤獨的背影，平靜地問道：「不去看看他嗎？」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妮爾反倒猶豫了。

但這並意味著自己就原諒安東尼了，妮爾想了想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蘇小輕站起來放下水杯：「我期待著那一天。」

蘇小輕看著妮爾微微搖頭。

望著蘇亦凡大概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鐘，蘇小輕看到蘇亦凡的嘴唇動了動，她知道蘇亦凡這是要醒了。

靜靜地不說話的蘇小輕給人感覺很有威壓感，目光中帶著少許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味道。妮爾總覺得自己眼前這個蘇小輕比以前印象中更可怕了，尤其是她知和圖書道了蘇小輕的各種手段之後。

「貪婪是人的本性。」

「你的事實就是所有人都拿你沒辦法嗎？」妮爾其實對蘇小輕已經略無語了，「你要不要這麼自負？」

「人類制定法典就是為了控制慾望。」蘇小輕說，「總有辦法可以控制貪婪，在某種範圍內。」

答案就在這頓簡單的飯里。

妮爾明白蘇小輕的意思：「是威脅嗎？」

妮爾的一隻手上還抓著餐叉，正在繼續對付那塊炭火烤好的牛肉，見蘇小輕居然用了肯定的回答，動作瞬間無限慢下來。

「不了，我不想見他。」

在心中掙扎了片刻，妮爾最終還是決定遵循自己的內心。

「你知道我要走？」

這一次蘇小輕倒是回答了妮爾。

「你還是要用到我的。」

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妮爾離開了地下室，電梯送走了這個小姑娘，蘇小輕才摘下左手那隻手套，一個人乘坐電梯回到地面上。

「不用你來說教，我知道該怎麼做。」

仔細想想還真夠噁心的……白金色長發的少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把自己的長發束成一條幹凈漂亮的馬尾。

「沒關係，我去問蘇亦凡，他一定會跟我說。」蘇小輕笑道。

「不算是威脅。」蘇小輕說，「陳述事實。」

妮爾真就開始吃東西，大口大口，也不怎麼看蘇小輕，顯得非常專心。

那也恰好是妮爾自己i的答案。

「你這種人可能不太理解，為什要努力花那麼多時間去做毫無htｔｐs://wｗｗ.ｈｅｔｕbooｋ•cｏm.cｏｍ意義，甚至別人也知道答案的事。」妮爾看著蘇小輕說，「反正我還是覺得自己的路自己走比較好。別人給我的答案，跟看電視搶答節目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二擇顯然已經不是問題，問題是自己需要繼續信仰怎樣的生活。

妮爾開始繼續切肉，就像要切開蘇小輕的肉一樣。

妮爾覺得自己的頭髮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就幹了，她隔著一張桌子盯著蘇小輕。今天的蘇小輕一身雪白，整個人像是要融入周圍的環境中去一樣，白得耀眼又純粹。脖子上掛著的護目鏡看起來結構複雜，樣式反倒顯得很簡單，應該是有更多功用。

「安東尼就在濱海，要不要讓他來見見你？」

妮爾低頭，看著餐盤裡的東西，牛肉傳來的炭火香味無比誘人，她卻是懶得動刀叉去切。

妮爾揮揮手：「不去了，告訴他下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一定不會放過他。」

蘇小輕抿起嘴唇笑了笑，她覺得這時候的妮爾看上去更可愛一些。

「其實我的答案你知道對嗎？」妮爾吃東西的途中也喝點果汁，就抽空問蘇小輕。

醒了，就要重新面對這個世界，蘇小輕覺得這一次蘇亦凡已經做好了新的準備。

「為了蘇亦凡嗎？」蘇小輕並不意外，而是有些感慨，「你們到底上床了沒有？」

印象中蘇亦凡倒是蠻喜歡看馬尾的，當然他也喜歡自己披散長發的樣子。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候，少年總會去撫摸自和*圖*書己的金色長發，那溫柔的動作讓妮爾有點心跳加速。

妮爾遲疑地看著蘇小輕為自己準備的食物，她雖然其實已經飢腸轆轆，現在卻沒有什麼胃口吃下這些東西。抬頭看一眼蘇小輕，妮爾覺得自己的心中竟也開始充滿惆悵，在這基本上已經解決了大部分問題的時刻。

妮爾聽到安東尼已經來了濱海，立刻明白了那個青年才俊的用意。安東尼也許就是想要看到自己慘敗的樣子，然後以勝利者的身份向自己伸出手表達善意吧？

人生中有這種背叛並不能讓妮爾覺得失落，她反倒能理解安東尼那種糾結又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心情。

帶來每一道傷痕的人，蘇小輕都不打算這麼輕易算了！

「這些給你吃，應該夠了。」蘇小輕為自己端來的是一杯清水，乾乾淨淨的清水在這雪白的房間里也顯得有些神秘，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飲料一般。

妮爾覺得自己更討厭蘇小輕了。

「那麼我祝你未來順利。」蘇小輕喝了一口清水，這個答案對她來說一點都不意外，「走自己想走的路，這已經足夠好。」

妮爾看著蘇小輕，眼神很堅定：「我能想到的最好意見就是，殺了他。」

簡單的烤牛肉，米飯，菌湯，一點水果，還有一小塊鮮奶蛋糕和一杯果汁，差不多是妮爾一個人的食量。

蘇小輕看著妮爾，平靜地問道：「你想要我告訴你答案嗎？」

蘇小輕端上來一份簡單餐盤，放在兩人之間。

妮爾沒想到蘇小輕m.ｈｅtuｂooｋ•coｍ•ｃｏm居然這麼好說話，稍微扭捏了一下也就沒剛才那麼生氣。

從一條孤獨躑躅的路，到了許多選擇的分岔口。

蘇小輕聳肩：「當然感興趣啊，我還在猜你們到底誰會先跟他上床呢，現在你拔得頭籌了？」

蘇小輕點頭表示理解：「艾伯特如果不死，倒是也能在AUU掀起點風浪，不過你說得對，他死了也許對我們來說更有價值。」

儘管蘇小輕很有耐心，妮爾吃完一頓飯所花的時間依然不多，她吃光了所有東西，然後毫無淑女形象地抹抹嘴，瞪著蘇小輕問道：「艾伯特你打算怎麼處理？」

到底是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繼續向前，還是從蘇小輕這裏輕易獲得答案？

病房裡沒有任何人，只有相應的儀器。蘇小輕走到蘇亦凡身邊，看著這張自己熟悉的臉，心中本來被堵住的那些疼都瞬間崩開了。

在醫院記錄上沒有的一間病房裡，蘇亦凡依然在沉睡。

蘇小輕遇到自己不喜歡的話題依舊只是淡淡一笑拒絕回答，這種態度更激起了妮爾的不爽，她有些激動地站起來繼續問道：「你覺得自己還能威脅多少人，讓多少人對你產生敬畏之心？」

「不許去！」妮爾急了，「這是私人隱私，你不能這樣！」

提到安東尼這個名字，妮爾才想起來這個曾經自稱迷戀自己，但最終背叛了自己的年輕人。

蘇小輕點點頭：「知道，你的心意誰也改變不了。」

「讓安東尼動手也不錯。」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抵禦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