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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冰冰淡淡一笑，甚至都沒繼續這個話題反誇一句「你也變漂亮了」之類，而是伸手請兩人入座。

趙玄用有點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眼楊宗元，那意思是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小時候調皮嘛……」

兩個人就這麼認真地研究了幾分鐘，完全不管楊宗元和趙玄的存在。

又來了……楊宗元在心中暗嘆。那種淡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這才是楊冰冰面對家裡人戴著的面具，她的從容和淡定從成全了她的目的，讓幾乎所有人都對她產生了強烈的距離感，這當中甚至包括了楊夫人。

蘇亦凡看了一會，笑著搖搖頭道：「不，我覺得很可愛。」

好普通……

這個「你很厲害」大概包含了雙重意思，無論那一重都不僅僅是誇獎。蘇亦凡對這種語言上的小伎倆沒什麼還擊的慾望，只是笑了笑沒回應。

蘇亦凡對此倒是沒什麼特別感覺，自己熬過了第一輪市場檢驗之後，現在已經摘到了甜美的勝利果實。如果真的需要再投資的話，獨立投資已經完全能夠勝任，眾籌網站上的募集現在對他來說更像是個有連鎖效應的廣告，並順利建立起第一批忠實的積極客戶。

如果仔細看看，楊宗元還是能感覺到蘇亦凡的氣質面貌都不錯，長得也蠻清秀，算是女孩子不會討厭的那種樣貌。

楊冰冰接下來的舉動就讓兩個人有點受不了——她居然拿著菜單去詢問身邊那個少年想吃什麼。想在紐約的時候，整個楊家和姜https://www.hetubook.com.com家都得小心翼翼看這位的表情伺候著，沒想到在國內她居然會很殷切地問別人意見。

初進門這一瞬間，楊宗元自己忍不住以貌取人了一下，轉瞬間他又覺得能夠坐在楊冰冰身邊讓她這麼毫無隔閡地笑著，這少年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種發言總是要有事實根據的，按照現有的市場發展模型預測，這個數字其實都趨於保守了，它只包含了遊戲本體的零售價分成和內購收入。如果算上廣告和衍生品的話，只要遊戲本身持續做下去，《萌少女》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都不是問題。

「那真是恭喜你們了，我覺得這個網站很有前途。」蘇亦凡對趙玄說。

楊宗元眼皮都沒跳一下，表現得很深沉也很冷靜。

趙玄平時跟楊宗元私下裡沒少吐槽楊冰冰，真的見了面反倒表現得親熱又開朗：「好久不見，咱們的冰冰變得更漂亮了。」

蘇亦凡有點不可思議地扭頭看了看楊冰冰，想象著長裙曳地的她手腳並用爬樹的樣子，腦海中居然立刻有了鮮活畫面。

倒是坐在蘇亦凡身邊的楊冰冰收起笑容，起身露出另外一種公式化的笑容朝楊宗元打招呼：「宗元哥，你來啦？小玄姐姐也一起嗎？」

當初在臨海的機場里，被人搭訕當成了無知的小開。楊宗元甚至都不覺得意外，自己的確像那種指尖連點灰都不沾的人，雖然知道自己事實上不是，他也懶得澄清。

楊冰hｅ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冰怎麼會選擇這麼個地方跟自己見面？楊宗元不太明白，就算是陪著他過來的趙玄大概也不能明白。趙玄是那種從小學開始就沒吃過什麼苦的孩子，對這個充滿了讓人鄙夷感覺的飯店簡直有點嫌棄。

楊冰冰把菜單按在轉檯上：「這裡是杭幫菜，不知道宗元哥能不能吃得慣，你們先點吧。」

楊冰冰跟蘇亦凡研究著吃什麼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她發現自己跟蘇亦凡這幫朋友混在一起最大的成果就是變成了一個吃貨，而且真的是覺得吃東西比察言觀色有趣多了。

瞧瞧，瞧瞧這兩人的親密樣！楊宗元在心中先是替王放哀嘆了一下，心說那孩子如今還沒洗脫嫌疑，在家裡正低調著呢。如果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心中一直把楊冰冰當女神的王放會有什麼感想。

「怎麼可能。」楊宗元大笑，「是爬樹。」

但是看到跟楊冰冰並肩坐在一起的蘇亦凡，楊宗元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冒出三個字。

楊冰冰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對蘇亦凡的眼神卻是不能忽略，有點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眼神。

楊宗元一上來就給自己戴高帽子，蘇亦凡也有點不好伸手打笑臉人，只能笑道：「真的只是運氣好，碰到了合適的時機，我連啟動資金都是在眾籌網站上募集的。」

趙玄對楊冰冰不肯跟自己互相恭維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陪著楊宗元坐在兩人對面。

這個話題引得楊冰冰有點窘，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和圖書只能瞪了一眼楊宗元，又有點不安地看看蘇亦凡。

楊宗元倒是對蘇亦凡現在正做的事很有興趣，繼續說道：「我聽說現在國內做遊戲方面的投資很賺錢，也想回來找找項目，不知道小蘇同學是否願意指點一二。」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雙方之間的距離就像坐在方桌前一樣，面對面，相隔好幾個身位。

所以楊宗元一直以來都很反感以貌取人，他覺得以貌取人是最下等的做人方式。這些年他見過貌似猥瑣大叔的億萬富翁，也跟其貌不揚的影帝用過餐，更在金融領域見識了許多看上去跟一個普通宅男沒什麼區別的天才級投資人。

「兩位請坐。」

蘇亦凡還真不知道：「畫畫？」

蘇亦凡的目光很平靜，一點也沒有看到一個很有可能對自己有威脅同性時的警惕感，就好像楊宗元是個食草動物一樣無動於衷。

希望聽到自己小時候糗事，蘇亦凡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印象吧……

彼此間無形的目光投在對方身上，楊宗元此刻終於是心中略吃驚了一下。

偏偏這樣一個人，給自己的感覺是各方面都極其的普通。楊宗元覺得自己手下隨便喊個經理人的實習小弟可能都比蘇亦凡更出眾，而且蘇亦凡的樣子也太嫩太年輕了。

趙玄平時跟自己表哥刁鑽古怪，對著外人的時候依然是個看上去識體的大家閨秀：「帥哥，你很厲害啊。」

「那個網站不錯。」趙玄插話道，「據說要第二輪融資了，我都想參与一下。」

能夠和*圖*書得到楊家的承認，楊宗元做出了很多努力，在能力見識上都得到了廣泛的認同，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是花瓶？

許許多多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楊宗元還沒想好說辭，察覺到他目光的蘇亦凡已經轉過頭，與楊宗元的視線對上。

「好，不說工作了。」楊宗元說，「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看看投資環境。既然冰冰不喜歡咱們說工作，蘇同學，我給你講講冰冰小時候的事吧。」

在楊冰冰的介紹下，楊宗元跟蘇亦凡握手：「聽說過，最近輕靈觸動的名字在科技版新聞上出現的次數不算少啊。」

楊宗元跟楊冰冰在小時候還有一些交集，到了後來家族發跡，楊冰冰堅持留在國內之後就基本上很少聯繫了。因此知道的往事都是那種特別小時候的，說出來簡直是黑歷史合集：「蘇同學不知道冰冰最擅長的事是什麼吧？」

楊宗元這種渾身都散發著牛逼閃閃特質的青年，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關注的焦點，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法否認。

楊宗元的商人味道更重一些，聽到蘇亦凡這麼軟綿綿地跟自己說話，頓時有點想追擊的意思：「小蘇同學別過分謙虛啊，過分謙虛就是自大了。你知道你現在做的事很多人羡慕都來不及嗎？按照我們對市場的預測，只要智能手機繼續發展下去，你一年內的持續收入至少可以在一億兩千萬美元之上。」

菜單印得倒是很有水準，看得出設計感，也讓人看了有食慾。杭幫菜全世界都吃得到，不過和-圖-書正宗不正宗的區別罷了。吃東西到了楊宗元這個層次，已經不太在乎吃的是什麼，看什麼都差不多的感覺。倒是趙玄居然真的點了幾個菜，又把菜單遞迴給楊冰冰。

蘇亦凡謙虛：「沒有的事，我就是運氣好。」

楊宗元從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家店跟自己以前去過的很多地方不一樣，有一股讓人略覺不安的氣息。無論是門口幾個貌似老闆的生物身上流露出的感覺，還是店內客人們袒胸露背的兇悍模樣，都像是不懷好意的黑店更多一些。

儘管趙玄已經在努力收著了，大家還是能聽得出她言語間的囂張。一方面蘇亦凡是需要去眾籌網站上找錢，一方面卻打算投資在眾籌網站上，簡直是高下立判。

楊冰冰卻在旁邊笑著打了蘇亦凡一下：「你們能不能不別說工作了？宗元哥這麼遠過來，說點開心的。」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楊宗元反倒覺得沒設么，他看著那個少年的衣著打扮，覺得這必然是小男生面對自己的刻意表現，用楊冰冰的態度打擊自己。

楊宗元的身份自不用說了，堂兄大人嘛，趙玄的身份就微妙一點，她從親屬關係上來說跟楊家是表親，相對於姜家那種外戚身份還略遜一層。但就算是這樣的關係，看趙玄的打扮和氣場，也已經算是很多人一輩子混不到的程度了。

對面的楊宗元聽得心中一抖，心說能這麼坦然地說出可愛兩個字的少年，果然功力深厚。

等到蘇亦凡和楊冰冰也認真研究完吃什麼之後，楊冰冰才起身正式給兩邊互相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