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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輕的態度居然很好：「好啊，當然歡迎。不過既然你和冰冰還有水馨都在這裏，一會蕭竹還會過來沒話找話吧？」

一個穿著維修工衣服的五十多歲老男人站在戴戈對面，表情相當恭敬，目光低垂，雙手併攏著，正在聽戴戈說話。

老維修工點點頭，轉身離開戴戈的辦公室。

趙玄心中盤算著自己母親會怎麼做，在她想來，母親戴戈既然決定動手，必然會選擇自己那個印象中一開始就是個老頭，到現在也很老的三叔。

為了自己的目的，這個女人能付出的東西很多，包括她自己的尊嚴。

這次老維修工反倒笑了，笑容有點嘲諷。

戴戈又說道：「我們是旁系，本來也無所謂爭這點東西，自己站穩腳跟慢慢發展也不錯。可惜現在到了風口浪尖上，為了這個家，我們不得不試一試。」

正因為這樣，無論是趙玄還是戴戈，在華之夢之內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自信感。在這個獨立王國里戴戈才能保持她的高姿態，趙玄也能更任性地發揮她的聰明才智。

大家族枝繁葉茂通常情況有兩種，一種是跟權力挂鉤的，派系爭鬥中總會遵循某些潛規則。一種就像楊家現在這樣，商場上所向披靡，政治上沒有那麼強烈的歸屬感，鬥起來就無所顧忌。對楊冰冰下手這種事已經算是相當隱忍之後的產物了，按照正常規律來看，楊夫人現在遭個十幾次暗殺才算比較合理的情況。

趙玄聽和*圖*書了這話心中一抖，臉上的笑容倒是沒什麼變化：「當然了，凌霄集團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可惹不起。」

「蘇小姐，請等一等。」

雖然知道戴戈這話說得有些偏激了，老維修工還是點點頭，很顯然比較認同這個道理。

趙玄看了一眼跟在眾人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張瑤，有點好奇這小姑娘到底過人之處在哪裡，隨口化解這份尷尬道：「一會請了幾個演出嘉賓，冰冰要是不嫌煩的話，可以去稍微說幾句話。」

對於老維修工的這種做法，戴戈好像已經習慣了，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開始欣賞起即將開始的一幕。

外資，巨大，充滿了權力和財富象徵，簡直是許多男人夢中希望掌握的那種產業。

維修工一樣的老人穿著粗糙的藍布衣服，每一次開口好像都費儘力氣一樣聲音依然嘶啞：「我知道，你的要求，我一定儘力。」

維修工老人看著戴戈，沒有立刻說話。

「這種事……從來沒有人敢說自己有信心。」

幾個女孩在休息區最靠近會場邊緣的位置停住，再走離開宴會廳就不太好了，蘇小輕對楊冰冰說：「一會先別著急過去，跟在我身邊。」

趙玄沒想到蘇小輕對自己的態度居然如此和藹，稍微失神了一下才笑著應道：「真不好意思，今天的來賓實在是太多了，招待不周請見諒。」

「理解的。」蘇小輕似乎對趙玄真的比較友好，笑著說道，「你不ｈeｔuｂｏｏk•com•cｏm用去忙那邊嗎？」

蘇小輕笑了笑沒說話，這在趙玄看來就是一種默認了。

用失去尊嚴換來更多的尊嚴，這儼然已經是一個男性政治動物才有的思維模式了。

趙玄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個笑容輕鬆的完美少女。

反觀蘇小輕，今天好像帶了一個蠻厲害的女保鏢來，還留在了蘇亦凡身邊。孤身一人的蘇小輕既然已經看出自己就是對楊冰冰動手的主謀之一，怎麼就敢跟自己單獨相處？

回頭看一眼還站在遠處的蕭竹，程水馨笑著說道：「蕭竹的真正目標是輕姐吧？太明顯了。」

「趙玄已經去找蘇小輕拉近關係去了，你可以考慮布局了。」

蘇小輕意味深長地看著趙玄，眼神中又有了之前的那種心照不宣。

那是一個看是佝僂的老維修工，終日徘徊在華之夢的各層之間，身份神秘，地位卻無人能及。有時候趙玄還會就安保系統的問題請教這位三叔，得到很多實用又高效的建議。

無論蘇小輕有多少光環，今天都讓它們散開吧！

帶著三個小姑娘的蘇小輕除了衣裝上完全沒有賓客的自覺之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比趙玄更像是華之夢酒店的主人。

「蘇小輕能耐不小，能讓美國人用他們的秘密隊伍來救楊冰冰，她自己的安保措施肯定很嚴密。你有信心找到機會嗎？」

真要是站穩腳跟慢慢發展，那就不是老維修工所熟悉的戴戈了和-圖-書。

想到這一層的趙玄覺得有點頭皮發麻，但她依然堅信在這棟大樓里，自己母女應該是近似於無敵的存在。

戴戈之前所的很顯然他都贊同，唯獨這一點他覺得可笑。

蘇小輕無所謂：「隨他去，翻不出什麼風浪。」

戴戈又說道：「那件事大姐本來做的就欠考慮，但我知道她是寵溺小玄的……現在整件事正在偏離我們的控制，如果不及時糾正，所有人可能都會在這裏翻船。」

楊冰冰長這麼大也就對著幾個人有小鳥依人的表現，其中之一自然是蘇小輕無疑，笑著說道：「輕姐也是我的親人嘛。」

程水馨看了一眼之前跟自己針鋒相對過的趙玄，心中有點小感慨。蘇小輕好像有一種能把一切都同化的能量場，無論是自己還是蔡琰，或者現在這個趙玄，到了蘇小輕面前都變成了同一種不敢亂說話的乖乖女。

趙玄努力讓自己面對蘇小輕的時候別被她搞得一驚一乍，接著程水馨的話嘆了口氣說：「那就是個人形自走炮，看見誰都想開火。」

戴戈苦笑一聲反問道：「不爭，豈不是等死？」

現在戴戈就坐在她的辦公室里，這間辦公室在一年中的大多數時候都是空著的，戴戈並不常出現在酒店裡。

剛才蘇小輕說要走，蕭竹很矜持地沒有跟上來，估計是在想自己應該用什麼方式繼續迂迴。

一路走到走廊盡頭拐角處，老維修工隨手拍了一下牆壁邊緣的裝飾性花瓶架，嘶啞ｗｗw•ｈｅｔｕbook.cｏｍ.ｃom著聲音說了兩個字。

從戴戈辦公室出來，整條走廊裡布滿了攝像頭，這個老維修工就在攝像頭的雙向監視之下向前走去，一步不停。

說完，老維修工順著走廊回到電梯口，按了中間24層，這是連接西側主體建築空中走廊所在的那一層。

那些攝像頭就好像被某種魔力催眠了一樣，在老維修工走近之後，紛紛調轉了方向，不去拍他的身影。

這種叮囑在趙玄這個心裏有鬼的聽來就有點別的味道了，她也沒多問，只是對楊冰冰笑了一下：「冰冰，你跟蘇小姐感情很好啊。」

戴戈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像今天這麼不安。之前我騙宗元說隨便試試，但我希望看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敢於這麼評價凌霄集團接班人的大概也只有蘇小輕了，一時間幾個女孩都有些沉默地沒吭聲。

楊冰冰點點頭，她身為今天生日宴會的主人，逃走到角落裡來已經算是過分了，去說幾句話也是自己的分內之事。

戴戈冷笑道：「現在比以前謹慎了？這些年我什麼秘密都沒瞞過你，這一次是真的需要你出手，否則也不會麻煩你。」

緊跟著蘇小輕的腳步，趙玄快步追上去。

……

那個老男人一頭貼著頭皮的斑白頭髮，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在這個年紀染髮，皮膚黝黑，臉上的皺紋也很多，說話聲音嘶啞中帶著一絲不太自然的扭曲腔調。

聲音嘶啞的維修工緩緩開口道：「不爭名奪利……www.hetubook.com.com不行嗎？」

大概是來自美少女的呼喚比較容易打動人，趙玄喊蘇小輕的聲音雖然不大，還是讓蘇小輕停住了腳步。

……

趙玄對蕭竹也是充滿了痛恨般的厭惡，搖頭道：「那個人……真是個麻煩。」

留在辦公室里的戴戈看著自己辦公桌前的電腦屏幕，上面的攝像頭裡老維修工的身影只是一閃而過，每個攝像頭都無法捕捉更多他的蹤跡。

連今天生日宴會的主角楊冰冰都在這裏了，又有什麼所謂的打攪不打攪。趙玄這麼問完全是以退為進，想要徵求跟蘇小輕多聊幾句的機會。

「開工。」

「趙玄妹妹，找我有事？」蘇小輕笑得依然輕鬆愉快，「今天晚上準備得真好，謝謝你們兄妹。」

「我也是個市儈的人，想跟蘇小姐多拉拉關係。」趙玄笑容很自然，「不知道有沒有打攪到你們？」

戴戈似乎很少跟人這樣推心置腹，說了幾句居然有些意猶未盡，但理智依然盤亘在她腦海中，讓她沒有繼續無止境地說下去。

「對你來說真的算是麻煩嗎？」

華之夢酒店的結構複雜，房間眾多，就算是在這裏工作的老員工也說不好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到底有什麼用途。當初在設計這間酒店的時候，主體建築的設計圖除了審批環節壓根就沒公開過，現在早已經被戴戈收藏起來。對於戴戈母女來說，這裏與其說是她們社交和工作的主要場所，倒不如說是表面上由趙玄掌握，實際上暗中受戴戈操縱的獨立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