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為一道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 曾經的選擇
蘇亦凡笑了笑：「不是因為這個，我是覺得趙玄未必會主動來找你談這件事了。」
有那麼一瞬間，趙玄甚至有點想尖叫著逃走，她發現自己之前的聰明才智和自信其實都毫無用處。
現在戴戈很想直接問問蘇小輕，她到底是怎們做到的。
可是怎麼做到的？對著空中做了個開槍的動作？這也太開玩笑了……
「好了，外面有點冷，我回去了。」蘇小輕好像忘記了自己要來后|庭做什麼，轉身走向東側主建築，「一會演出就要開始了，如果不在的話會很失禮吧？」
「為什麼？」程水馨顯然理解錯了，眨眨眼問道，「趙玄也許是個女同性戀哦。」
蘇小輕點點頭：「是啊，不管對不對，先做了再說，好多人大概心裏都是這麼想的吧？」
換做是以前，程水馨碰到這樣的情況免不了要驚喜一下，欣然應對。如今她卻是興趣缺缺，有點敷衍地跟那位男歌手說了幾句，乾脆告罪一聲轉過來找蘇亦凡了。
程水馨扭頭又看了一眼後台出口，那裡有人影晃動，應該是知道今天演出嘉賓名單的年輕人過來想要弄幾個簽名。
無論是那個膽大包天的表妹趙玄，還是今天這看起來一派其樂融融的晚宴，都是麻煩。
不過這一次，蘇亦凡覺得讓程水馨享受好這個晚上比較重要。
蘇亦凡看著楊冰冰跟那些嘉賓們一個個寒暄，偶爾握手，忽然覺得楊宗元真的是給楊冰冰添了不少麻煩。
蘇小輕沒在意趙玄的內心感受，她扭頭看了一眼天空中被霓虹映得微弱的星光，忽然有些悵然地說道：「現代文明摧毀了好多東西，你說人了是不是點錯了科技樹？」
……
趙玄心頭又是一動，她已經確信了，蘇小輕現在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意有所指。
蘇小輕好像想到了趙玄在想什麼一樣，對她笑了笑說：「如果做能源循環的項目，我最開始真的是打算跟楊家合作。」
程水馨驚訝地看了蘇亦凡一眼，知道他還是在擔心著什麼事，但這種時候她已經決定不去問了，只聽蘇亦凡的吩咐。
「這項生意應該會受到美國政府的支持，歐洲很多國家估計也會喜歡。」蘇小輕說，「產值預估至少有千億美元，我自己一個人做又累又煩，找個有根基的合作夥伴多好。」
「無聊嗎？」程水馨擺脫那名小歌星的糾纏，低聲問蘇亦凡。
「也許這就是人類的自我進化之路。」趙玄在這種話題上還是有一定水平的，隨口說道，「犯錯到了一定程度再自我糾正，反正文明的時間很短，誰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陳文麗是個久經各種高大上社交場合的女人，最高曾經為美國總統表演過，現在能參加楊冰冰的晚宴除了楊家的背景之外，也是因為自己身價沒以前那麼高。
此m.hetubook.com.com時此刻，辦公室里的戴戈才真的是備受煎熬。
……
這一句話，誅心的程度讓趙玄忍不住渾身一顫，抬頭看向蘇小輕。
三叔全權控制著華之夢的安保系統和秘密安保隊伍，這些人包括一些退伍軍人和從各國輾轉來到這裏的外籍流浪傭兵。這支隊伍人數不算太多，不到十個人的編製，足以應付大多數突發|情況，或者製造一點什麼突發|情況。
蘇小輕沒理趙玄的反應，也沒等她回答，繼續說道：「年初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要不要先做環保材料回首和清潔能源循環利用的項目。可惜不管是美國人還是歐洲人都重實際，只有最新的科技材料能讓他們軍事和技術有顯著提升才有興趣。最終石墨烯項目果然獲得了不少人的青睞，產品還沒出爐，已經有人要給我做大規模的風投。」
跟在楊冰冰身邊，努力隱藏了自己美麗光芒的程水馨仍是無法百分之百地低調下去。修長如白天鵝般的女孩讓演出嘉賓里的幾個男性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其中更有大胆的，東南亞地區比較出名的一位流行歌手，乾脆直接走過去跟程水馨攀談起來。
蘇小輕跟趙玄在音樂溫泉中相對無言的同時，正在後台跟表演嘉賓們談笑風生的楊宗元見楊冰冰來了，露出一片溫和笑意。
趙玄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覺得自己面對蘇小輕的時候裝乖乖女絕對是出m.ｈｅｔubｏoｋ•ｃom.ｃoｍ於生物本能，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楊宗元估計不會再跟我談這件事了。」程水馨說，「下一次應該是趙玄來跟我談。」
還沒等戴戈做出決定呢，三叔倒先倒下了，整個隊伍群處於龍無首的狀態。
程水馨心頭一動，明白蘇亦凡顯然知道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不過程水馨是個很懂分寸的女孩，她也沒多問，笑了笑只是說道：「但願吧。」
趙玄沒吭聲，蘇小輕的這些事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趙玄，此時聽到這個少女娓娓道來，心中頗有一番震撼。
按照戴戈的預想，三叔今天肯定會先觀察一番目標，然後選擇合適的場合動手。戴戈其實還沒想好是生擒還是殺死蘇小輕，蘇小輕所代表的利益讓她糾結萬分。
蘇亦凡正在跟張瑤玩我瞪你一眼你瞪我一眼的遊戲，張瑤今天顯得非常開心，她的目光時不時跟蘇亦凡碰到一起，雖然飛快地躲開了，臉上笑容總是會比剛才更多一點。
楊冰冰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去接電話才匆匆趕回的蘇亦凡，對那位身穿紅色晚禮服的中年女人笑了笑：「您是我小時候的偶像，真沒想到會在這樣一種場合下遇到您。」
蘇亦凡聽到這個反倒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三叔心梗發作，連救的機會都沒有就倒下了，這種巧合讓戴戈無法接受，她寧願相信這是蘇小輕的反擊。
看見楊冰冰這樣的天之驕女，任何女人心裏都會生出一和-圖-書點芥蒂，感慨一下自己為什麼沒生得那麼好，或者那麼美，或者兼而有之。陳文麗算是老江湖了，面對楊冰冰的笑容簡直無懈可擊，親切中帶著一絲親熱，讓兩人相見的場面變得異常自然。
「一會咱們回宴會廳，讓楊冰冰跟她家裡人一起坐一桌吧。」蘇亦凡這樣低聲吩咐程水馨說，「我陪著你們。」
這樣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覺……好像也挺好的？
就在戴戈迷惘糾結的時候，辦公室里的電話響了，戴戈的手機也同時響了。
這種轉變就連程水馨自己都驚訝，但她沒有覺得多抗拒。
蘇小輕只用了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就摧毀了自己的信心，讓恐懼籠罩在心頭。
趙玄很想在心中吐槽你今天沒穿禮服已經夠失禮了，但終於還是沒敢說出口，只能怔怔看著蘇小輕離去的背影，再度撥通了母親戴戈的電話。
蘇亦凡一點都不驚訝于程水馨的敏感，他對她的洞察力早就習以為常了。
殺死其實是最徹底的方法，但想到蘇小輕的價值，戴戈又覺得活捉會比較划算。
面對蘇小輕，趙玄依然想不到說點什麼能調節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
蘇小輕卻是若無其事地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聳了聳肩：「我隨口抱怨的，楊冰冰那件事讓我欠了美國軍方一個人情。美國人現在也不怎麼老實，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們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
趙玄本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砰砰https://m.hetubook.com.com亂蹦。
現在趙玄相信了，也許那麼多人對蘇小輕的忌憚不是沒理由的，她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更可怕。
「冰冰來了？這位是小提琴演奏家陳文麗，我想你們以前應該見過。」
楊宗元在旁邊圍觀兩個人親切交談之餘，也有點感慨蘇亦凡的艷福真是不淺。明顯這三個女生都跟蘇亦凡關係不錯，而且看樣子自己這位堂妹更是把蘇亦凡當成今天的核心人物，哪怕是跟陳文麗聊天的途中也頻頻看向蘇亦凡。光是這個待遇，只怕已經羡煞了今天出席晚宴的諸多男同胞。
「沒事，輕姐剛才跟我說了點事。」蘇亦凡安慰程水馨說，「楊宗元剛才沒繼續問你要不要跳槽的事？」
蘇亦凡看了一眼正在跟楊冰冰一起談笑風生的楊宗元，搖頭道：「不會啊，挺好的。」
這是個偶爾會有人去爭論的問題，現代工業文明基礎上的科技讓世界變得快捷方便，同時也讓許多東西不再如之前那麼美好。這種矛盾的悖論現在凸顯得越來越明顯，以至於人們無法真的確信自己生活在一個美好而健康的時代，大家都覺得在越來越方便的同時，失去的也一樣多。
對那些不了解美國市場的人來說，蘇小輕所說的這些可能沒有什麼。但對於趙玄來說，這麼平淡的敘述引來的卻是無邊震撼。
看了一眼低頭沉默的趙玄，蘇小輕笑著搖搖頭道：「現在我算是知道了，如果我找了楊家，說不定會遭到和楊冰冰一樣的待遇，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