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胡彥傑本來還準備好了千言萬語打算恫嚇蘇亦凡兼說兩句場面話找回點面子，聽到這麼一句油鹽不進而且帶著威脅的反問，立刻啞火了。

「你何必跟那種人一般見識。」蘇黎詩不得不加快腳步才能跟得上蘇亦凡的步伐，「冒犯了楊小姐，肯定有人收拾他，現在他知道你公司在哪裡，找你麻煩怎麼辦？」

儘管蘇亦凡表現得態度很強硬，蘇黎詩依然跟在蘇亦凡身邊努力勸他圓滑一點：「希誠在瑞菲特位高權重，你的遊戲如果想在北美繼續火下去，跟他關係好一點沒壞處。現在這種情況，北美的發行和零售都成問題……不如我做個中間人，你們稍微協調一下，大家和氣生財不好嗎？」

至於那些所謂的合作和幫助，蘇亦凡也覺得相當可笑。希誠之所以答應胡彥傑和蘇黎詩來這見自己，恐怕打著的注意是把自己的遊戲移植到facebook的社交網頁上，甚至從蘇亦凡手中奪走《萌少女》的PC端北美代理權。

「去叫人吧，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那混蛋在哪？」蔡綺問，「我再帶人去看看他。」

「黎詩姐，也許你覺得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但我努力在讓自己別變得那麼多。」

大概是因為這一次希誠跟自己關係沒那麼深切，加上蘇黎詩覺得他冒犯楊冰冰實在是罪無可恕，心中竟然覺得這一拳揍得好。

楊冰冰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受到蘇亦凡監護的，他可以讓別人質疑自己，也能接受程水馨被大媽們和圖書指著臉辱罵，卻聽不得有人說楊冰冰家教不好。

街頭人來人往，蘇黎詩穿著高跟鞋，快跑了幾步才跟上蘇亦凡的腳步。

「我覺得希誠可能會走法律途徑。」這才是蘇黎詩擔心的。

蘇亦凡知道蘇黎詩真正關心的並非自己和楊冰冰是否陷入麻煩，她更關心的是遊戲代理權，以及能否與楊冰冰融洽相處。

對比蘇黎詩的從驚訝到接受，胡彥傑的反應就強烈了許多，他跳起來指著蘇亦凡張口驚叫道：「你瘋了？」

希誠如果只是針對遊戲跟蘇亦凡一直討論下去，哪怕表現得再討厭，蘇亦凡也不會跟他動手。

兩個女孩迅速離開快餐店，留下蘇亦凡一個人面對胡彥傑和希誠，中間夾著個蘇黎詩。

蘇黎詩現在還不能理解蘇亦凡這句話的意思，只當他是亂分析胡彥傑的性格。以蘇黎詩對胡彥傑的了解來說，她更相信胡彥傑會幫希誠找回這個場子。

蘇亦凡聳肩：「公司已經陷入麻煩了，隨便他吧，不過我估計他置身事外的可能性更高。」

換做平時，以胡彥傑的敏銳肯定會發現點什麼，但今天他真的被蘇亦凡的囂張搞得心裏有點火。忌憚蘇小輕是另外一回事，胡彥傑始終也不肯相信蘇小輕會把蘇亦凡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來辦，畢竟平時蘇小輕對蘇家的態度表現得很疏離。

胡彥傑之前風度一直保持得不錯，現在則是一臉氣急敗壞，他怎麼也沒想到蘇亦凡居然是這麼衝動的一個小孩，這一拳把一切本來朝著美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向發展的可能都打沒了。

話已至此，蘇黎詩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就落得下乘了。剛才幾乎不用選擇，蘇黎詩也決定站在蘇亦凡這邊：「胡彥傑在濱海也有不少人脈關係，我擔心他會讓你的公司陷入麻煩。」

說完這話，蘇亦凡看都不看胡彥傑和希誠兩人，轉身出了快餐店。

胡彥傑看蘇亦凡如此不把自己和希誠當回事，怒極反笑道：「蘇亦凡，你覺得這件事能輕易解決嗎？」

蘇亦凡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蘇黎詩卻是覺得有些臉紅。

蘇亦凡嘿嘿一笑：「鼻腔粘膜受損而已，你以為我下手沒輕沒重嗎？」

希誠大概是最近一兩年順利得太爽了，他甚至忘了人與人關係不融洽的時候會有動手的情況。蘇亦凡這一拳砸在希誠的臉上，讓他覺得鼻腔周圍好像驟然有五光十色的煙花嘩嘩炸開，鼻子酸得無法抬頭，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以蘇亦凡現在表現出的混不吝勁兒，真要是動手打了自己，無論之後怎麼找回場子，這打卻實打實地會挨在自己身上。

對於希誠來說，蘇亦凡只是有可能成為賺錢機器的一個備選而已。

身材傲人的女秘書蔡綺身後跟著傑夫卡等人，這幾個人平時在公司附近遊盪，幾乎成了這裏的一道風景線。

蘇亦凡看了胡彥傑一眼，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你想不想也體驗一下什麼叫沒有教養？」

胡彥傑跟蘇黎詩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兩人之前的鋪墊都是為了之後的hetubook.com.com合作，讓他這麼當場翻臉還真不容易，只能轉頭去看希誠的傷勢。

就像兩個人陪著蘇亦凡經歷的很多事一樣，一旦他做出決定，程水馨絕不會去阻攔，她只會支持。從剛才開始程水馨就對這個希誠有些反感，出言嗆他也完全是因為自己不高興。現在蘇亦凡既然直接動手了，兩個女孩反倒沒有了發言的必要。

「黎詩，今天這件事你不用繼續管了，現在是希誠和蘇亦凡之間的事。」

蘇黎詩以為今天的事不會再糟糕了，事實總是給她更多的驚喜。

正要跟楊冰冰一起離開的程水馨略驚訝地看著蘇亦凡，一隻手拉住了要去攔蘇亦凡的楊冰冰，對她微微搖頭。

對面的蔡綺已經加快腳步迎過來，蘇亦凡趁著蘇黎詩失神的瞬間，回頭對她一笑。

「小子……你完了！」

蘇黎詩看了一眼胡彥傑，跟著蘇亦凡的背影跑出快餐店，身上那給人感覺精緻的姿態一點都不見了。

動手了就是表明立場——你是我的敵人，我不會把你當朋友。

「今天本來就是希誠不對，他那麼說話，憑什麼要別人有禮貌地對他？」

兩個人才說了兩三句話，蘇亦凡已經快走到公司樓下了。遠遠的就看見蔡綺正帶著人走過來，蘇亦凡乾脆停下腳步。

蘇黎詩這才意識到，蘇亦凡剛才那一拳跟當面扇人耳光一樣，目的就是為了讓希誠丟臉，尤其是在他看不起的那種地方丟臉。

這種實用主義的態度從本質上來說沒什麼錯，但蘇亦凡總覺得有點沒意思。

和圖書上次蘇黎詩跟蘇亦凡在美國面對面的時候，他也是在揍人。歷史驚人地相似，蘇黎詩卻再也沒有那種看一個不懂事鄉下孩子的痛恨感了。

「你……」

程水馨很冷靜地點點頭，轉頭拉著楊冰冰就走。

蘇亦凡沒理胡彥傑，目光仍是看著希誠，客客氣氣地解釋說：「看見沒有？這才叫沒有教養。」

出乎胡彥傑意料的是，一向聰明得懂得見風使舵的蘇黎詩這一次態度卻很堅決。

一拳打完，蘇亦凡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希誠。

這一次的蘇亦凡動作迅猛，讓蘇黎詩感覺到了一絲震撼。

「聽說你跟人打架了？」

「……」

「黎詩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沒法好好談，一個人如果在心裏一開始就看不起你，你沒必要做很多事爭取讓他看得起你，你只要告訴他的你態度就可以了。」

自己這次來濱海是受蘇黎詩之邀，身邊連個能打會開車的都沒帶，蘇亦凡這話還真讓他心裏有點發抖。

沒想到蘇亦凡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放在餐桌上，是為了剛才打翻盒飯和餐具做的賠償。

蘇亦凡頭也不回地往寫字樓方向走，一邊走一說道：「你覺得我怕過麻煩？」

蘇亦凡的目光死死盯著希誠，右手微微一動，嚇得捂著臉的希誠差點想要繼續捂住頭。

胡彥傑自詡家世比蘇黎詩還要好一些，蘇家除了一個基本上不管家裡事的蘇小輕之外沒什麼值得忌憚的人。眼前出了這種問題，胡彥傑其實更希望的是看希誠和_圖_書和蘇亦凡怎麼掐。這話分明是在告誡蘇黎詩，目前這種情況誰也管不了了。

快餐店裡人很多，這邊蘇亦凡動手打人的聲響挺大，讓不少人都把目光聚過來。希誠這輩子可能還沒遇到過這麼丟人的事，捂著鼻子瞪著蘇亦凡，緩了半天才說出第一句話。

兩人正說著話，蔡綺已經走到蘇亦凡的面前。

忍不住的怒氣上涌，胡彥傑收起了之前風度翩翩的笑臉。

蘇亦凡知道這肯定是程水馨的安排，點頭承認道：「是啊，有人罵楊冰冰。」

整個人越過桌椅，拳頭與盒飯一起落在希誠臉上。蘇亦凡心中沒有半分猶豫，動作也如行雲流水，一拳就將希誠打倒在地。

蘇亦凡用大概是他目前能做到最不屑的目光看了希誠一眼，轉頭對楊冰冰和程水馨說：「你們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

鼻孔里有血淌出來，也沒多誇張，就是眼淚掉下來了有點丟人。蘇亦凡這一拳沒有太用力，否則希誠乾脆沒辦法站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自己不正是看不起蘇亦凡人群中的一員嗎？

蘇黎詩仔細一想也是，這小子在蘇家直接打蘇家的人都幹得出來，一個希誠還真不算什麼。

上一次胡彥傑與蘇亦凡吃飯，蘇亦凡身邊陪著的是蔡綺和張瑤，加上一個蘇小輕，這些女孩都讓胡彥傑覺得眼熱。這次蘇亦凡又帶了兩個女孩來，胡彥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蘇亦凡是個喜歡帶著漂亮女孩四處走的那種風流小孩了，卻沒想到只是因為希誠對楊冰冰的一句評價，這小子居然直接敢在公共場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