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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容朝蘇亦凡再笑一下，然後看了張瑤一眼：「張瑤，那我們先走了？」

蘇亦凡能感覺到張瑤抓著自己的手好像都要陷進肉里了，他這次沒有立刻安慰張瑤，而是對李佑容笑了笑說：「行啊，隨時電話我。」

李佑容用的是諾基亞的N97，看上去相當玄幻的一款手機，既有全鍵盤又是大屏。這種手機一般都是成功的商務男性在用，出現在一個女孩的包里倒顯得有些特別。

「不願意說的話，寫出來吧。」

這一次張瑤沒點頭也沒搖頭，她沉默了。

張瑤的腳步陡然停住，小師妹瞪大了眼睛看著蘇亦凡，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

從現在的張瑤身上，蘇亦凡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不得不承認的是，李佑容的笑容的確很有感染力。就是剛才這麼一瞬間，她笑起來的感覺就像是有用某種魔力。一般的小男生恐怕是很難抵抗這種力量。

王睿壓根就沒理蘇亦凡，大概是覺得做為男朋友自己剛才太丟面子了，臨走的時候看蘇亦凡的眼神有點仇恨。

張瑤搖頭，然後沉默了片刻，又點頭。

最好的朋友，往往也是最容易讓人受傷的那個攻擊者。

站在蘇亦凡身後的張瑤顯得更不安了，拽著蘇亦凡的小手用力地抓著，讓蘇亦凡覺得自己衣服快要被扯開了。

「不用這麼看著我，她表現得還是太明顯了。」蘇亦凡笑著說，「李佑容的作風跟我見過的一些女孩挺像，而且她是那種有好東西絕對不會跟別人分享的性格吧？」

讓和圖書張瑤在長椅上坐好，蘇亦凡從自己的背包里拽出了Air筆記本電腦，遞給張瑤。

李佑容看了一眼蘇亦凡套出來的蘋果3GS，表情有了一瞬間的明顯變化。

蘇亦凡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但他還是逗張瑤一下：「怎麼啦？不高興？」

蘇亦凡對李佑容的敏銳並不意外，他倒是不動聲色地等著李佑容掏出電話存好自己的號碼，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運動萬能，長相出眾，又很陽光。這樣的男生誰與之交往都會覺得很有面子，李佑容也這麼認為。

「走，到前面去說吧。」

很不幸的是，當時的潘野，也是李佑容的目標。

蘇亦凡沒想到這個李佑容居然如此大胆，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說出這種話來。旁邊的王睿反倒是一臉的正常，好像李佑容說出這樣的話他毫不驚訝似的。

張瑤自從蘇亦凡跟李佑容說完話之後整個人都給人感覺不好了，情緒極其低落。低著頭不說話，除了一隻手依然拽著蘇亦凡的衣角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親昵感。

張瑤的小動作讓蘇亦凡身體一綳，他從張瑤這些同學的態度上看出很多東西。

張瑤只是內向，又不是真傻。誰對她什麼情緒，她總能清晰地感覺到。

「中學的時候，李佑容是我最好的朋友。」

對於自己的中學時代，蘇亦凡的記憶很深刻——事實上，蘇亦凡對於絕大多數事都有深刻的記憶。孤僻而敏感的少年在飽受孤立的日子里往往更容易對那些別和-圖-書人可能不會留意的細節印象深刻。

看著這樣的張瑤蘇亦凡心疼不已，他伸出手臂，又一次把小師妹攬在懷中。

就這樣相安無事到了差不多初三的時候，張瑤有一次跟李佑容出去玩，李佑容帶張瑤去唱歌。那一次張瑤的音樂天賦第一次展現，她被李佑容逼著唱了一首歌，震驚四座。

在李佑容看來，張瑤不過是個任人欺負的包子，隨便怎麼揉捏都沒所謂。

張瑤的歌聲吸引了一個同去的男生，那個男生叫潘野，是個陽光又爽朗的運動型男生。潘野當時就對張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躍躍欲試地想要主動追求張瑤。

中學時代的張瑤如蘇亦凡所想那樣，也是個沉默害羞的小姑娘，那時候張瑤幾乎不怎麼說話，學校里唯一能跟她做朋友的就只有李佑容。

後面那幾個男生女生也都笑了起來，笑容讓人分不清是善意還是起鬨或是嘲諷。蘇亦凡掃了一眼那幾個很有可能是三高中的學生，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用得起蘋果手機的人不少，可還是學生就用得起最新款手機的人卻不多。3GS發布沒多久，在市面上還是稀罕產品。如果不是對於這類產品比較敏感的人壓根分不清3G和3GS之間的區別。李佑容倒是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手機背後的那個3GS字樣。

那種感覺就好像無法呼吸一樣，難於訴說，更何況是不善表達的張瑤。

「任何時候都歡迎。」蘇亦凡點頭，「我對手機上的東西還挺熟的。」

這也是和-圖-書李佑容敢於明目張胆地針對張瑤的理由，她有十足把握張瑤不會去找人四處吐槽，也不會跟自己當面衝突。

在新打開的記事本文檔上，張瑤想了想，打下第一行字。

沒多久之後，李佑容跟潘野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每次兩個人在學校里出雙入對的時候，看向張瑤的目光都帶著一絲譏諷和不屑。張瑤不知道李佑容對潘野說了什麼，她本來對潘野也沒有那種想法，她只是很遺憾自己失去了一次交朋友的機會。

李佑容笑臉如花地看著蘇亦凡，朝蘇亦凡微微點頭：「真痛快，我們就喜歡你這樣的。」

「好啊，什麼時候都歡迎嗎？」李佑容乾脆鬆開了挽著王睿的手臂，把電話又遞迴給蘇亦凡。

這就是關於張瑤過去的故事。蘇亦凡認真地看著張瑤在文本上打出的每一個字，最終小師妹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向後仰坐在長椅上，一雙大眼睛第一次顯得有些無神。

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電話，蘇亦凡直接問了李佑容的電話，主動打給她。

蘇亦凡對張瑤這種狀態卻是再了解不過了，他笑著伸出手，直接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在那之後沒多久，潘野本來對張瑤的一腔熱情開始變得冷淡，然後張瑤開始受到各種排擠。

無論是來自李佑容的敵意，還是潘野的忽然冷淡，都讓張瑤感覺好像陷入了一種困境中。

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挑逗了，王睿仍是沒有什麼表示，看著李佑容跟蘇亦凡套近乎。

閨蜜之間的裂痕往往因為男人而出現，更ｍ•ｈｅtｕboｏｋ•ｃom.ｃｏm何況李佑容大多數時候只是覺得張瑤跟在自己身邊可憐兮兮，能滿足自己的控制欲而已。

這是對張瑤的鼓勵，也是對張瑤性格上缺陷的妥協。蘇亦凡對自己的照顧之心讓張瑤有點小顫抖，小師妹接過筆記本電腦的手都是抖著的。

看來中學時代張瑤沒少受這些人的「照顧」啊……

張瑤在唱歌時表現出的光芒，以及潘野的關注，都足以讓李佑容做出放棄這個「朋友」的決定。

張瑤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當然沒有說話。

沉默就是默認，蘇亦凡覺得自己已經摸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蘇亦凡也不著急追問張瑤什麼，而是拉著她到了一處有長椅的地方。周圍的長椅已經被很多情侶佔領了，大家在上面施展各種互相黏來黏去的招數，給這一片散步的河邊帶來不少亮點。

這樣的組合在很多學校里都不少見——一個相對平凡普通的女孩，往往跟一個驕傲優秀的女孩是好朋友。

不動聲色地反手握住張瑤的手，蘇亦凡對李佑容笑著說道：「好啊，有時間聚聚，我把電話給你打過去。」

蘇亦凡對這種目光的防禦力是滿級的，無所謂地對王睿笑笑，轉頭拉著張瑤繼續往前走。

李佑容就像王睿不存在一樣伸手把蘇亦凡的電話討過來，笑著說：「我還捨不得買蘋果最新的3GS呢，有空借我玩玩？」

「……」

張瑤抬頭看了蘇亦凡一眼，沒有猶豫地點頭。

張瑤這次連震驚都沒辦法表示了，只是繼續瞪大眼睛看著蘇亦凡，不知道他和_圖_書為什麼就能清楚這些細節。

蘇亦凡知道，張瑤大概是想到了大家之間不說謊的大原則，這才決定對自己表現真實一面。

「電話不錯啊。」蘇亦凡稱讚了一句，這款電話高端歸高端，確實不算太好用，也就是在全鍵盤上的表現還不錯。

蘇亦凡看得出張瑤的疑惑，笑著解釋道：「其實一點都不難猜，李佑容表現得太明顯了。你們以前有過什麼不愉快，願意跟我說說嗎？」

「為什麼不高興呢？」蘇亦凡又笑著問道，「你的同學，我表現稍微親切一點不好嗎？還是說，你跟那個李佑容本來關係就不好？」

「有什麼事，不願意說給我聽聽嗎？」

其他幾個男生女生們也紛紛朝張瑤打招呼告辭，生疏的感覺非常強烈。

那時候張瑤的聲線還沒完全成型，和現在戲路寬廣的情況不太一樣。因此這一次《尋找》雖然紅得那麼滿山遍野，那一次驚鴻一瞥聽過張瑤歌的人並不多，這些人都沒有把《尋找》和當年那個羞澀著唱完一首歌的小姑娘聯繫到一起。

李佑容家境不錯，有點小虛榮，但平時處理同學之間的關係非常得心應手。有李佑容在，張瑤總是不會感覺到太大的壓力，李佑容幫她分走了大部分關注的目光，這個不太說話的小姑娘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好朋友。

「中學的時候李佑容應該就很瘦歡迎吧？」蘇亦凡都不用張瑤自己開口，獨自分析道，「班上很多人喜歡李佑容，她也願意跟男生們搞曖昧，但不會宣布任何一個男生是自己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