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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凡可不敢確定洪楠大所謂「聊天」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也許是和和氣氣地聊天，也許是威逼恐嚇，也許還帶著暴力……反正蘇亦凡沒心情管手段如何，他現在關心結果。

「放心吧，楊冰冰有脾氣也是沖我來，她應該不會對你發火。」

夫妻兩人看著女兒上樓，互相對視一眼。

蘇亦凡抿嘴沉默，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沒問題。」蘇亦凡對這個人物很自信，旋即又情緒低落了一下，「我今天有點不好意思見她……」

程水馨眼神微微黯然，但這種目光在她臉上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又變得和平時一樣開朗。

聽到妻子的這個推論，程天瑛的反應沒有太強烈，只是一貫地哼了一聲：「你覺得馨兒能看上什麼樣的小男生？」

程水馨強笑一聲：「好啦你振作點，真沒什麼。先送我回家吧，我出來久了家裡估計會打電話追殺。」

一路回到小區門口，蘇亦凡下意識地想要跟程水馨吻別，又覺得這麼干好像欠妥。還是程水馨比較大方，反過來親了蘇亦凡一下。

雙腿上其實還有點不舒服的程水馨停住腳步，轉身說道：「跟同學聊一個活動策劃。」

程天瑛本來還有點疑惑，聽到妻子這麼說就搖頭：「我不想去學校，要去你去吧。」

「嗯，我跟同學談點事，一會就回去。」

程天瑛有點驚訝地回頭看了女兒一眼，就連安碧瑤也頗詫異地看著女兒。

「怎麼樣？」

程水馨對蘇亦凡的反應總覺得挺好，就繼續笑道：「好了，回和*圖*書家早點休息。我明天跟律師商量一下合同，得小心一點別讓金慎鴻坑了。」

……

過了片刻，程水馨抬頭說：「行，安撫楊冰冰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你這邊怎麼樣？」

「曉聲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不會放過去他。」蘇亦凡看著楊冰冰說，「你等他跪地下哭的那一天吧。」

程水馨順著父親暮光看向電視屏幕，正看到一個老總在滔滔不絕地說目前市場的艱難處境。國內科技消費市場的種種弊端在這位老總口中娓娓道來，看起來好像企業正在走下坡路不是公司的問題，而是整體大環境所致。

正說著，程水馨的電話就響了，是來自父親程天瑛。

母親安碧瑤正在對著筆記本電腦看EXCEL表格，聞言抬頭問道：「你們高三了還有活動？」

楊冰冰聽了這些難免有些難過：「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這是一種對自己女兒地極度自信，也來自於程水馨這些年來的優秀表現。程天瑛相信能配得上女兒的男生還沒出現，女兒的視野從剛才那句對財經節目的評論中已經能窺見一斑。至少現在學校里的這些花花綠綠還不能吸引程水馨。

楊冰冰看了一眼顯示器，上面還有許多個對話框在閃爍。

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程水馨聽到自己父母的聊天，閉上眼睛稍微想了一會，轉身真的去洗澡。

蘇亦凡又沉默，他扭頭看一眼程水馨，眼神中充滿了憂鬱。

真不好意思的是蘇亦凡，擦乾抹凈之後他又不能誇獎hetubook.com.com程水馨幾句，只能悶頭開車，看著前路好似無限延伸向前。

「天氣太熱，我再去洗個澡。」

蘇亦凡想了想孫玉勝平時的做派，啞然失笑道：「還真是符合他的風格。」

程天瑛在這方面跟妻子沒有太多分歧，沉默著算是默認了安碧瑤的決定。

看見程水馨的動作，蘇亦凡善意地提醒：「蘋果手機拍照素質很可憐，我送你個萊卡吧。」

楊冰冰沒什麼意外地點頭，這方面她相信蘇亦凡地能力。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她都覺得蘇亦凡有能力處理好。

「那個真心用不著。」程水馨扭頭對蘇亦凡說，「別以為我媽不識貨，萊卡她還認得，真拿著回家肯定一堆解釋。我就隨便拍幾張，能記住今天跟你在一起兜風就行了。」

程天瑛咳嗽一聲：「既然知道只有一次，就更要珍惜時間。」

「是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的那種思考方法吧。」蘇亦凡聳肩道，「對曉聲來說，如果你們困擾了之後又去找他，他說不定還有別的機會扭轉自己的形象。比如說這報道並不是自己想要寫成這樣的，而是被要求稿件必須有看點，把問題推給行業體制。」

蘇亦凡猶豫了一下，說：「我是覺得對不起你……」

看見正在工作著等待自己的楊冰冰，蘇亦凡總覺得有點心虛，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楊冰冰的事一樣。

蘇亦凡嗯了一聲：「我回去也告訴楊冰冰一聲，咱們這就算是正式跟金慎鴻成為競爭對手了。」

「他當然知道，他就是不在乎hｔｔps://ｍ.ｈｅｔubｏｏk•ｃoｍ.com罷了。」蘇亦凡對這些事看得倒是很清楚，「曉聲要的是眼球和關注度，至於你們到底會因為報道變成什麼樣，他不在乎。」

楊冰冰沒關卧室門，看見蘇亦凡回來才笑著站起來：「忙完了？」

看到丈夫依然抗拒去學校，安碧瑤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好，你不去我去。明天我就去學校看看，我懷疑她可能談戀愛了。」

「也許有，也許沒有。」蘇亦凡說，「對曉聲來說，這也一樣不重要。」

蘇亦凡目送程水馨的北影在自己視線里消失，調轉車頭離開。卻不知道在遠處的黑暗中，程水馨也注視著自己的車離開，才轉身上樓。

聽著那位老總訴苦完畢，程水馨有點不屑地冷笑一聲：「遇到困難就怪市場，怎麼不說當初他創業也是因為國內市場起點低，技術含量差呢？」

提到楊冰冰，兩人不約而同地稍微沉默了一下。

安碧瑤倒是沒辦法在學習成績上教育女兒，這方面程水馨一向做得很好。只能從母親的角度提醒道：「你現在還是要以學習為重，那些活動固然能鍛煉你，但總的來說離開學校之後也沒什麼用。」

腿上還是覺得粘糊糊的……要不是為了蘇亦凡，自己才不忍這些呢！

程水馨搖搖頭：「不用說這個，誰選擇什麼都是自己的事，跟別人沒關係。」

……

程水馨輕描淡寫地說：「高三怎麼就不能有活動了？這才高三上半年，沒那麼緊張。」

電視上的財經節目還走繼續，程水馨卻是沒再發表什麼意見，hetubook.com.com轉身上樓去了。

「我就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楊冰冰的反應果然如程水馨所說的那樣，單純的對這件事有不滿，「曉聲怎麼說也是個大人了，他不知道這麼寫會給我們帶來多少困擾嗎？」

蘇亦凡回到家的時候楊冰冰剛洗漱完，穿著乾淨的睡衣睡褲坐在電腦前工作。白色的顯示器，白色的椅子和白色的楊冰冰構成一幅美麗又精緻的畫面，簡直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打過來電話的人是洪楠，胖子的嗓門都挺大，洪楠也不例外：「蘇老弟，我們跟付麗聊過了。」

開車順著海岸線往回走，程水馨的狀態恢復得比蘇亦凡快得多。

安碧瑤揉了揉眉心：「我也覺得馨兒應該不會……不過還是去看看吧，至少應該了解一下。」

「馨兒最近好像都不太對勁。」安碧瑤對女兒的生活沒那麼敏感，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要不要去學校看看？」

程水馨微微一笑：「我知道，但高三的生活只有一次呀。」

蘇亦凡點頭：「差不多，就差等結果了。盧風答應了給咱們工作，明天簽合同。」

「回家啦，明天見。」

電視上依舊在放著財經節目，夫妻兩人倒是沒什麼心情再看下去了。

若非程水馨自己願意，蘇亦凡覺得憑著程水馨父母的挑剔眼光，自己也未必能與這位才女有這樣的親密接觸。

「你不知道，孫玉勝平時對付麗可摳門了，錢不給多少，也沒什麼浪漫活動，付麗心裏早就不樂意了。」

「還能怎麼樣？」洪楠哈哈笑道，「付麗聽說孫玉勝不打ｈｔtｐs://www.hｅ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ｍ算把她弄過去，當時就翻臉了。」

這句話說得內涵深深，讓蘇亦凡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程水馨見蘇亦凡沒說話，又自嘲道：「你看看，咱們商量這些事就好像真的會被知道一樣……算了，你別往心裏去，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平衡。」

「看到今天報道地人不少，有些人覺得我們就是單純為了出風頭，不過大多數人不怎麼介意。我正在一個一個確認。」

隔了一會，程水馨才打破尷尬笑著說：「沒嚇著吧？」

看著程水馨旁若無人地跟父親敷衍，蘇亦凡心中的罪惡感更強烈一些。如果說楊冰冰現在跟自己的那種淡淡情愫還有楊夫人在背後微微推波助瀾的話，程水馨這邊的家長立場則與自己完全是對立的。

家裡還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程天瑛正在看一個財經節目，上面幾個全國知名的科技行業老總對著攝像機夸夸其談。程水馨瞥了一眼正打算回房間，被程天瑛喊住：「怎麼這麼晚回來？」

兩個人的話題因為這通電話戛然而止，程水馨沒再提及這方面的問題，反倒是有點興趣地看著車窗外的世界，時不時掏出手機拍一張外面的夜景。

蘇亦凡只能說：「沒有，感覺是驚喜。」

「那麼沉不住氣？」

這話題有些沉重，兩個人面對面稍微沉默了一會。這時候蘇亦凡的電話響了。

畢竟從次數上來說，程水馨已經算是熟練工了，除了會繼續不好意思之外，今天用上腿也有點尋求突破的意思。

楊冰冰難以理解地搖頭：「因為傷害別人沒有成本，就不用猶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