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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琳也想說這樣的話，但是嘴巴張了張，卻沒辦法說出來。她的家庭和蔣欽不一樣，她可沒信心說動家裡的人都來燕子塢過節。

南山是一家飯莊，也是方炎和他的死黨們聚會常去的地方。

「我也是。」袁琳附和著說道。「還是燕子塢好玩。」

「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陸婉說道。「現在想來，還是他老人家看的長遠啊。當初他到葉家替你約戰，所有人都覺得他是自取其辱——結果呢？最終受益的人是誰？是你，是我們方家。」

方炎把車子停在南山停車場，葉風聲也開著他那輛威風霸氣的陸虎趕了過來。

他看著母親陸婉苦笑，說道：「他們葉家到底有多討厭我？竟然提出這麼苛刻的條件？」

「按道理講，小輩兒的感情事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應該摻和。」方虎威盯著方炎手裡的酒壺，把自己的空杯遞了過去，說道：「再給老子倒一杯。」

「那是以前。」方虎威不屑的說道。「趕明兒天氣好一些，我再去葉家給你提親。我就不信了，他們現在還敢對我的孫子不滿意——哪裡不滿意我們就改哪裡，總有一天會滿意的。」

送蔣欽和袁琳過安檢，順便拋了一捧哀傷之極的淚水，這才興高采烈的駕車返回燕京城。

方炎想了想，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就說道：「行，那我去南山等你們。」

「不是你不好，但是你的好不是對溫柔好。」陸婉眼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oｍ神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你和鳳凰的事情整個燕子塢的人都知道，你喜歡的人是鳳凰，你爺爺又去葉家替你提親——葉家的人沒把你爺爺怎麼著，應該還是看在他身體不方便的份上。要是燕子塢其它幾家敢去提親，怕是被他們丟到門口的池塘裏面去喂王八——葉家的人天生就比其它家要驕傲一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剛剛下機場高速。」方炎說道。心想，得找個辦法把『方跑跑』這個外號給抹掉。太影響自己光輝偉大的形象了。

「我去你家找過你，知道你進城了，所以才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在城裡吧？在城裡等我，我們兄弟幾個聚一聚。」

「——」方炎就後悔自己來陪爺爺聊天解悶了。解了他老人家的悶，自己的心裏卻越來越鬱悶。

「在哪兒聚合？」方炎問道。

方炎把車停在路邊，按下接聽鍵問道：「小胖，你找我有事？」

「那你也得抱得著才行。葉家的大腿是誰想抱就能抱的？」方虎威瞥了方炎一眼，說道：「小子，我今天很認真的在和你說話，你小子可不能辜負了葉家的那娃娃。好孩子啊。」

方炎再次啟動汽車，朝著風雪遮掩的燕京城跑了過去。

「就這麼決定了。」蔣欽和袁琳高興的說道。

「你當真覺得我配得上？」方炎笑著問道。

「我去找爺爺聊聊。」方炎和*圖*書說道。

「習慣了。年輕的時候總是『老子』『老子』的，一不小心就成了爺爺了。」方虎威捧著梅子酒憨厚的笑著。又眼睛一瞪，喝道：「女人家懂什麼？喝酒不喝個過癮，那能算是喝酒？你少拿你媽的話來堵我的嘴，別看我腿癱了，我想揍你你都不敢還手。」

春節越來越近，再有幾天就要大年三十了，蔣欽和袁琳既使再不捨得也需要趕回家過節。大年三十團圓夜，她們可不想也不敢不回去和家人團聚。

「葉家的姑娘好啊。」方虎威呵呵直笑。「能娶了葉家的姑娘，是你小子的福氣，也是我們方家的福氣。」

「你想抱人家葉家的大腿？」方炎冷笑。「我才不會幹這種沒骨氣的事情。」

「殺過來更好。那我們就都留在燕子塢過節。」蔣欽高興的說道。

方炎的情緒很平靜，方炎一點兒也不生氣。

「我明白。」方炎說道。「我帶瓶梅子酒給他解解饞。」

瀑布倒流，河水不凍，癩蛤蟆吃上天鵝肉——這三個條件任何一條丟出去都能夠讓人難為至死。更何況對方一口氣提出三個，而且要三者得同時做到才行——

方炎真是欲哭無淚。

葉風聲很是得意的按了一下喇叭算是和方炎打招呼，兩人把車子停好后，葉風聲挪動著肥胖的屁股跑了過來，一把摟著方炎的肩膀，說道：「先吃飯，晚上帶你出去見見世面。」

方炎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和_圖_書的是葉風聲的號碼。

袁琳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說道：「我也覺得這樣不錯。」

「跑跑——不是，那個方炎啊，你在哪裡？」電話那邊傳來胖子葉風聲的聲音。

方炎仍然開著那輛紅旗老爺車，車子划傷的地方重新噴過油漆，毀壞的地方也進行過修理。雖然從外表看上去比之前還要更加美觀一些，但是方炎的心裏終究有些不舒服。他還是喜歡原來的那種經歷歲月的霜痕和風雪的洗禮后保存下來的自然色。

「太好了。那我們過完春節提前返校，然後來燕子塢找你——」蔣欽激動的說道。

陸婉一邊關門一邊叮囑著說道：「你爺爺的身體不好，可不能多喝。」

「沒關係，燕子塢的大門隨時都會對你們敞開。」方炎安慰著說道。心想，這兩個小屁孩兒總算回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逼迫著他帶兩個小孩子在村子里胡亂轉悠，大冷天的跑到石子河溜冰跑到竹林里捉鳥跑到後山的樹林里去打野雞兔子——他可以好好的睡幾天安穩覺了。

「不回去可不行。」方炎笑著說道。「蔣欽，你媽知道你在我這，已經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問我你們什麼時候回去——你們再不回去的話，李嫂怕是就要殺回燕京了。」

「爺爺，你這麼說搞得就像是人家葉家的姑娘非你孫子不嫁似的——瀑布倒流，河水不凍，癩蛤蟆吃上天鵝肉，哪一條我們能夠做到了？」

「真的不會和*圖*書？」

「我就喜歡你這種堅持原則的小賤樣。」方炎回摟著葉風聲，問道：「晚上帶我去哪兒？」

「要是喝酒看女人什麼的就不用叫我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方炎說道。

因為方炎的心裏不舒服，所以就多想了幾遍從黃意達那兒討回來的那筆修車錢。想到他還欠自己幾百萬，抑鬱的心情這才緩解了許多。

方虎威一口把杯子里的梅子酒給倒進肚子里，抹了一把嘴巴上的酒漬，說道：「為什麼不能去葉家提親？我孫子哪裡差了？難道還配不上他們家的姑娘？」

「知道樂痴嗎？」葉風聲滿臉激動的問道。

「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方炎瞪大眼睛看向陸婉，說道：「難道我不好嗎？」

「——」方炎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誰敢動手打自己的爺爺啊？

「當然。」方虎威毫不猶豫的說道。「以前的你雖然諢了一些，但是男人嘛，總是一邊長歲數一邊長知識，以後年紀越來越大，能力也就越來越強。你看看你十幾歲的時候整天偷雞摸狗和人打架，這幾年還干過那些事情嗎？」

「華夏七痴之一的樂痴？」方炎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蔣欽和袁琳是真的在抑鬱，蔣欽唉聲嘆氣，說道：「方老師，我真不想回去。」

「成。一會見。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葉風聲說道。

「先去南山吃飯。晚上的活動李小天安排。」葉風聲說道。

方炎提前給和_圖_書蔣欽和袁琳訂好了回花城的機票，他先送兩個小丫頭回學校收拾行李，然後就拖著她們去機場。

「真的不會。」

只聽說過『坑爹』、『坑兒』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坑孫子』的。

「——」

陸婉笑著拍掉方炎身上落下的雪沫，說道：「去吧。你爺爺腿腳不方便，天氣好的時候還能出去和人下下棋，天氣冷了只能一個人窩在房間里也憋屈的慌——你現在也不經常在家，輕敵又成了那樣，平時連個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葉風聲滿臉鄙夷的掃了他一眼，說道：「我姐把你打的跟狗一樣，你還跟在屁股後面想泡她——你以為你對我說這種話我就會對你高看一眼然後在她面前幫你說好話？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你在我們心裏，永遠都是方跑跑——」

「你也不能這麼想——」陸婉說道。「我要是葉溫柔她媽，也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你——」

「這樣——不好吧？」方炎為難的說道。

下了機場高速，方炎正準備直接轉往去燕子塢的那條道路，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方炎輕輕嘆息，說道：「爺爺真是亂點鴛鴦譜。」

「爺爺對我們很好，總是給我們講好玩的故事。還有溫柔姐姐，她教會我們好多東西，每次釣的魚都會送給我們——她也不希望我們回去。」

「你不是我老子，是我爺爺。」方炎沒好氣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杯了。我來的時候我媽就囑咐過，不能讓你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