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生活在一座小村樁，那裡面除了極少數幾個我不喜歡的人，大多數人都是心存善念，為了一個在外人看來有些傻又有些虛無地理想而不惜拋頭顱灑熱血……世代相傳，延續千年不滅。」

「不行。我還要喝。」將上心不樂意了，說道：「讓你請我喝酒，你就不樂意了？這才到哪兒啊……我才剛剛開始呢，你就不讓我喝了。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你知道有多難受嗎？方炎，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死了。」

這是方炎和將上心分別喝的第四杯，四杯一升裝的扎啤對方炎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明顯過量。

說話的時候，他端起自己手裡的半杯啤酒一口喝掉。

將上心沒想到方炎會對她講出這麼一番話，獃滯了好一陣子后，問道：「你說的那個地方……是燕子塢？」

想起老酒鬼，方炎就很想再喝一杯。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將上心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酒，拍著面前的桌子看著坐在對面的方炎大聲喊道：「我是將家的女人。將家是誰？將家就是將家，是人人都羡慕的將家，是人人都害怕的將家……」

方炎笑，問道：「現在你相信邪不勝正了嗎？」

他的原則就是將上心喝一杯他也跟著喝一杯，不吃虧也不佔人家的便宜。他又不是老酒鬼，還要和人搶酒喝。

就像是一條真空包裝的魚，她拚命地呼吸，一次又一次地掙扎，最後只能無奈地吐和_圖_書著泡泡，身體越來越虛弱，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將上心這些天都快要被憋瘋了，她覺得自己即將要爆炸了。

方炎出聲阻止，說道：「不能再喝了，你已經喝多了。」

將上心搶過去一杯，主動舉起來對著方炎說道：「來，敬我的殺父仇人一杯。」

她要死了！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看看。」將上心無限憧憬地說道。「因為你的緣故，我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也知道它的種種傳說……但是總覺得那些傳說太遠，總覺得那些故事太舊……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誇大和虛構。原來，當真有這麼一群人的存在。」

將上心斜眼撇著方炎，說道：「將軍令……將軍令很不喜歡你。原本他以為自己只要用眼神示意一下就有人會把你解決掉，沒想到你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生命力相當頑強，而且還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吃癟，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出醜……」

「可是，你想過沒有，當你這塊石頭咯掉了將家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當你讓將家感覺到威脅的時候，他們就會傾扎而來，天崩地裂，山河倒流……那個時候，你還能夠承受得住嗎？」

「……」方炎啞口無言。

敬你的孤獨無依！

「記得把車子停在村口的打穀場。」方炎笑著說道：「除了村子里自己人的車子，外面去的車子都是停在那裡。」

「我小的時候，也一直在思索，世界上怎麼ｍ•ｈｅｔuboｏk.cｏｍ.ｃｏm會有這樣一個族群的存在呢？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族群的存在？但是，既然已經存在了，那就應該有他存在的理由……更要命的是，我還對此甘之如殆，為那些付出過的先賢和犧牲了的前輩心存尊重和欽佩……」

有一種委屈叫做無處訴說。

她用那塗抹成黑墨色的手指頭指著方炎，用無比鄙夷地語氣說道：「方炎，你說的這句話就是鬼話，你相信這樣的鬼話嗎？世界上被冤死的好人又有多少？那個時候怎麼就沒有人對他們說邪不勝正這樣的鬼話……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社會。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資格大聲說話……」

敬你的憤怒不甘！

方炎看著將上心，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裏充滿了憤怒，我完全能夠理解你此時的感受……」

「只要是將家的人，就一定是所有人羡慕的對象，也一定是所有人都害怕的對象。無論樣貌美醜，不管智商高底，你都是社會上最頂級的存在……別相信世界上沒有等級層次這種鬼話，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的人脈圈和影響力是非常恐怖的，不需要他們動手，只是皺一下眉頭或者一個眼神的示意，那些得罪他們的小人物就死無葬身之地……」

「正如你說過的那樣，我見過太多的好人被清洗和被掩埋地事實了……這是一個會吃人的社會，有些人也真的會張開血盆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口去吃人……就像你，你來自那樣一個神奇的地方，你就有信心，一定會戰勝將軍令嗎？就算你戰勝了將軍令，還有他身後的龐然大物將家……方炎，你可能還不明白，你現在只是和將軍令一個人斗，對將軍令來說你是一個對手，對將家來說，你只是他們磨礪鋒刃的一塊石頭……要麼刀子在石頭上打磨的越加鋒利，要麼石頭把刀子給咯開一道口子，大不了換一把刀子繼續磨下去……」

「方炎，你說我不應該找你喝酒，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找誰喝酒？找我的哥哥將軍令？找我的丈夫江逐流？還是找我那些追捧將家權勢或者畏懼將家權勢的朋友閨蜜……我可以告訴他們我的哥哥讓我的丈夫毒死了我的父親這樣的事實嗎？我能夠告訴他們我恨他們入骨還要強顏歡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嗎？」

方炎無奈，對著服務員招了招手，說道：「再來兩杯扎啤。」

將上心的手臂橫移，指著擂台上正在激烈戰鬥的兩個拳手，說道：「你看看他們，誰是邪誰是正？正義的那一方就一定能夠戰勝邪惡的那一方嗎？不同的是，他們在台上拚命，無數的人在台下拚命……」

「你不能理解。」將上心冷笑。「沒有經歷過的人，不要輕易地去說自己能夠理解誰……對於一個身患癌症的病人來說，不要告訴他你和他一樣難過……你不可能和他一樣的難wｗw.hｅｔuｂｏｏk•cｏｍ.cｏm過，你只不過是說說而已。當你從病房裡面走出去之後，你能看到藍天白雲，你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你還能繼續自已豐富多彩的人生……病人就只能在惶恐不舍中要和這個世界永別。」

將上心瘋狂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她那飽滿的胸部搖搖晃晃好幾次都要衝破襯衣的牢籠而挺現在方炎的面前。

「對我來說，這些人都是正義的。他們連死都不怕，又怎麼可能怕那短暫的烏雲遮日？」

「……」

她知道，她要死了，如果她不做些什麼的話。

你看看，這些豪門女人不僅僅氣質高貴舉止優雅，就連言辭都那麼犀利富有哲理……

「邪不勝正。」方炎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站在正義這一方，他就不可能勝過我。」

也敬你的堅強勇敢！

「我知道將家令是將家的刀子，我也知道將家非常的強大讓人心生無力……」方炎手裡把玩著那高大的啤酒杯，說道：「可是，我也不能任由他們欺負的時候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情也不做啊？那樣的話，我就成為又一個被壞人清洗和掩沒的好人了……」

「我想，如果有一天輪到我的話，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甚至都沒有考慮太久，就已經在心中得到了答案……如果有一天輪到我的話，我會做出和他們同樣的選擇……」

服務員再次把兩杯一升裝的啤酒送了過來，穿著兔女郎裝的性感女服務員趁著將上心沒有注意的時候還對著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coｍ方炎拋了個媚眼。可能在她看來連續買八杯扎啤的方炎是一個大客戶吧。

「……」

再說，要是將上心喝醉了的話，一會兒方炎還得負責把她送回去……誰願意干這種麻煩事啊。她又不是自己的老婆。

「不錯。」方炎點頭。「將軍下馬，丞相落轎……燕子塢。」

敬你的委屈求全！

「我的先祖做過這樣的選擇，我的太爺爺爺爺做過這樣的選擇，我的父輩叔輩也做過這樣的選擇……怎麼能到了我這一輩就斷了呢？我們那邊有一個習俗，凡是有誰家的子孫後輩陣亡在外，整個村子都會掛起白幡……以前有過爭執也好，發生過口角也好，誰打掉了誰的門牙誰拗斷了誰的胳膊也好……到了那一天，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放下，死者最大……」

「我記下了。」將上心說道：「你這是在對我發出邀請嗎？如果我去燕子塢的話，你會招待我的對不對？」

將上心搖頭，說道：「我不信。」

將上心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咕咚咕咚一口飲盡，大聲喊道：「服務員，再來兩紮啤酒。」

「……」

方炎笑了笑，說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們的生活方式不同。一入豪門深似海，你生活在那樣的環境，所見所想全都是那些強大的人那些有影響力的人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去獲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方炎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你的心在滴血，卻還要和那些捅刀的人微笑寒暄，這樣的疼痛誰又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