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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王芳的臉色變成了紫紅色，滿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在這一刻，他覺得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

殺父之仇，仇恨似海，不共戴天。

他只是對你好，只是把你當妹妹，你就如此的對他死心塌地？

「不可能，他很厲害，他不會給方炎機會——他答應我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別人不可以，他可以——哥哥，你就像相信我一樣的相信他，就這一次，好嗎？」

「哥哥，為了孩子我們也不能回去——」王芳聲音堅定地說道。

她叫王芳。

後來蛇君和王芳逃離孤兒園之後，蛇君就只喚王芳叫做『妹妹』。

也正是因為內心的愧疚和自責，方炎隱居燕子塢三年為父親守孝。

孩子？

這種生物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甚至，他都才剛剛明白愛情為何物，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蛇君努力的壓下心中的傷痛，看著王芳說道：「妹妹，跟我走吧——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回湘西去。我們什麼事情都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攙和，我們就是養蛇，和以前一樣——」

如果沒有妹妹，他早就是一個沒有心的死人了。

「他——」蛇君滿臉的苦澀，說話的聲音沙沙作響，就像是一條在地上行走的毒蛇。「他是誰？」

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他的追尋和目標，他的幸福還有信仰，在這一刻全部崩塌了。

在被劫持以前，哥哥可是她和_圖_書唯一的親人。

可是，也只能是懷疑，自己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白修參与過這件事情。

白修並沒有直接回答方炎的問題，笑著說道：「湘西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些養蛇人了——不過他們倒是挺有趣的，他們為自己取了一個威風赫赫的名字，叫做蛇君。每一界最傑出的養蛇人都會成為蛇類君主，老死而新立——這些你應該很熟悉，你的身邊不也帶著一條蛇奴嗎？那條小蛇應該什麼都告訴你了吧？」

方炎也曾懷疑過白修，因為父親遇襲的時候，白修恰好經過那裡——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孩子？」蛇君一臉的茫然。

王芳當然不會殺死自己的哥哥，因為在她心裏，自己的哥哥是全天下第二好的男人，除了那個男人之外。

如果上任蛇君是白修蓄養的蛇奴，那麼，父親方意行的死就是白修幕後指使策劃——

「你想嫁給他？」

可是，讓人絕望無力的是，方炎一直沒辦法查明幕後兇手是誰。

蛇君冷笑，說道：「方炎是我的主人，掌握著我的蛇之眼——方炎死了，我也會死——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傷害我？」

如果不是逃出了孤兒園，他們也不會遇到師父，成為終日和毒蛇為伍的怪物。

「你只需要告訴我——我父親是不是你殺的？」方炎第三次問道。

可是，這一刻他卻突然間想起了妹妹的hetubook.com.com名字。

越是憤怒生氣的時候，心境越是要保持寧靜平和。

方炎的父親方意行慘死在回家的路上，這是方炎心中一道巨大的傷口。

蛇君的身體突然間彈跳而起，就像是一條潛伏在樹叢裏面突然間發動攻擊的毒蛇。

「哥哥，你不要生氣——」看到哥哥變成這個樣子，王芳也有些擔心了，急忙解釋著說道：「我不是想殺你，就是因為不想傷害你，所以我才用奇紅把你迷倒然後把你帶到這裏——你不要著急，等到那邊的事情解決完了，我得到信號就會把你放了。我會把你身上的毒全都解掉。那個時候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他的手掌一伸，一把掐住了王芳的脖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但是，方炎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已經成了血紅色，就像是殺紅了眼的修羅魔鬼。

當時殺死父親方意行的人是上任蛇君也是現任蛇君的師父，但是上一任蛇君最後卻被偶然路過的白修給解決掉了。

王芳很愛自己的哥哥，也很感謝自己的哥哥。如果哥哥當年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不會衝撞了院長帶著自己逃出了孤兒園。

「和其它人一樣？」蛇君低頭看看自己，聲音苦澀地說道：「我們怎麼能和別人一樣呢？我是蛇君，你是——你是蛇君的妹妹，我們只會養蛇——」

「不是我殺，是他們要殺方炎—ｈｅtｕbｏｏk.com.ｃoｍ—」

「如果方炎覺得我背叛了他，在他們殺死他之前就把我的蛇之眼捏爆了呢？」

還有，如果白修參与了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用出面，只需要讓上任蛇君或者其它的高手來做這件事情就好了。他用得著拋頭露面和上任蛇君大打出手？他用得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和方意行的死亡事件有密切的關係——

蛇君的手掌拚命地用力，聲音陰狠地說道：「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殺掉你——」

用現任蛇君自己蛇奴的說法就是：他們雙方同歸於盡。

「哥哥，你不要逼我——」

看起來已經完全康復，但是不小心揭開死皮，還可以看到裏面的膿瘡。

這是老酒鬼莫輕敵告誡他的。

蛇君的妹妹在孤兒園的時候叫做王芳，是那個胖子院長給她取的名字。胖子院長姓王，為了表達自己是一個富有愛心的人，為了讓外界知道她和那些孤兒都是一家人，她把孤兒園的所有孩子都取下如王芳王超王鍾王玲之類的名字。因為太不用心，甚至將兩個女孩子分別取名為王艷和王燕，每當她扯著破喉嚨喊王炎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子都一臉茫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找誰。

「殺了我——」蛇君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王芳嘶吼道。

「喜歡。」

「可以的。」王芳說道。「他會幫我們的。他會幫我們在城市安家，他會幫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ｍ.hetｕｂooｋ.ｃｏm.cｏｍ只要我們願意聽他的話，幫他處理一些事情——哥哥，你不能再回去了。如果以後你有孩子了，你的孩子怎麼辦？也讓他跟著你養蛇嗎？」

或者說，自己的父親殺死了上任蛇君，上任蛇君也同樣殺死了父親。

王芳臉色黯然，說道：「他只是對我好，他把我當妹妹——」

「你——喜歡他？」

白修同樣臉色平靜地看著方炎，說道：「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是的。是我安排蛇君殺了他，可惜他太愚蠢了，臨死的時候還抱著我的腿哀求我幫他帶幾句話回去——那個時候，他一定把我當作救世主吧？」

「你們在做什麼？」蛇君的聲音仍然帶著濃重的湘西腔。他平時不講話，所以還沒有學會其它的語言。「你們要殺方炎？」

現在，白修站了出來，他說他還有一個職業是捕蛇人。

「他非常優秀，所以不會喜歡你？」

「回去吧。我們回湘西——」蛇君聲音顫抖地哀求。

「——」王芳不回答。

「哥哥，我不想回去。」王芳說道。「山裡有什麼啊？山裡什麼都沒有——想看電視，連電都沒有——哥哥，我不想回去。我們不應該生活在山上，我們應該在城市裡面生活。我們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哥哥，你相信我，我會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我給你買房子，我給你買一輛汽車，你想吃什麼我就帶你去吃什麼——我們應該和其www.hetubook.com.com它人一樣。」

「他們實力不算出眾，但是好在養的毒蛇五花八門，奇詭狠毒，在不少場合都能夠出上大力。可惜的是，我養的那條蛇死掉了——」

無比堅定，不容置疑地確定。

蛇君表情猙獰地盯著妹妹的臉，說道：「你忘記了吧？奇紅不僅僅只有金眼蟒蛇的膽可以解，花皮蛇的唾液也可以——我的口袋裡面就養著一條花皮蛇。」

「不會的，哥哥，不會的——」王芳急忙搖頭，說道：「他答應過我，他會幫我拿回你的蛇之眼。他在殺死方炎以前會幫我拿回你的蛇之眼——再說，就算他們把方炎殺了，如果方炎來不及捏破你的蛇之眼，你也不會有事的。」

他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他需要明確這個答案。

方炎在燕子塢等了三年，但是卻沒有等到殺手的再次襲擊。

王芳擺手，說道：「哥哥，不會的，不會的，他非常優秀——」

再說，白修就算和自己再不對付，他也和自己一樣出自於燕子塢——燕子塢的人怎麼能對自己的鄉親動手呢？

「我只想知道一個答案——我父親是不是你殺的？」方炎聲音平靜地說道。

包括他們逼迫姑丈在方家的湯鍋裏面下毒，差點將方家滿門給毒死。

「爸——」想起父親死時的慘狀，方炎悲憤出聲，淚如雨下。

因為喊妹妹太久，他都快要忘記了妹妹原來的名字。

「——」蛇君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沉悶，心臟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