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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對待她啊。

他沒辦法把臉轉過去，更不要想著調換一個位置——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花城四少，他是一個嫌疑犯，而且是一個得不到任何優待倒是有了不少『照顧』的嫌疑犯——

「不是——」蛇君搖頭。「我——我覺得我不配——」

他抹了一把眼眶的眼淚，說道：「我跟你回去，我們是——」

「舒服了？」方炎看著蛇君問道。

「——」

「舒服了就跟我回去吧。」方炎說道。「你沒地方吃飯，就在我家裡吃。你沒地方住，就在我家裡住——你沒地方去，就把我的家當作你自己的家。以後我們就是朋友，是兄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嘔——」

方炎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大藥瓶丟了過去，說道：「把血止住吧。」

她想為那個男人報仇雪恨想要殺掉方炎，自己為了保護她不得不主動向她下重手。

方炎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你是蛇君，是蛇類君王——你只要別要求我每天早晚對著你三拜九叩，其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蛇君沒有親眼見證方炎和人火拚的場面，並不知道他受傷嚴重的事實。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陳艾陽說道。

他想撞出自己的痛苦，撞破自己的絕望。

江逐流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心裏猛然一驚，說道：「他是誰？我不認識他——你們別想構陷我。」

和*圖*書「江逐流，你看看是誰來了？」陳艾陽再次大聲喝道。

陳艾陽看著眼神陰厲臉色鐵青地江逐流，說道：「他手裡的證據現在已經被我們警方掌控在手裡——江逐流，你認命吧。」

蛇君覺得自已太委屈，也太憋氣。

「我知道你們想要幹什麼——」江逐流的眼睛裏面布滿血絲，冷笑著看向陳艾陽，說道：「你們想用疲勞審訊法來逼我就範，想要讓我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屈打成招——我知道這一招很有用。但是你們用錯人了。我沒做過什麼犯法的事，所以我沒有什麼好交待的。還有，等到我的律師團隊來了，我要告你們濫用私刑——」

這葯是他從天機子的藥房裏面偷出來的，在止血化瘀方面有著神奇的療效。是行走江湖必備良藥。

而且，他也不希望將上心給他派律師。因為那些人不是來救他的，而是在他往地獄墜落的時候狠狠地踹上幾腳——他們的到來只是加快他到達地獄的速度。

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他就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吧？喜悅不知道和誰分享，痛苦不知道向誰訴說——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方炎握緊他枯黃乾瘦的手，說道：「這就對了。」

方炎站在旁邊看著蛇君瘋狂，並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江逐流——」那個戴著鎖烤的男人滿臉晦氣，說道：「別掙扎了。我們一起去接人，你坐在我的車子後面被顛和圖書簸地好幾次差點兒吐出來，你掩飾地很好，但是你以為別人都沒有看到？還有，是你親手害死自己的岳父，當時在場還有好幾個證人，我手裡也有證據——」

蛇君點了點頭，但是視線終究還是忍不住落在地面上。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不管你得到了誰的授意——」江逐流咬牙說道：「你們別想讓我屈服。」

蛇君想躲，他不適應和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蛇君點了點頭，跟著方炎大步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被蛇君一陣瘋狂的碰撞，黑衣女人的腦袋重傷。在蛇君把她的脖頸鬆開之後，她的身體就軟軟地躺倒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

一會兒的功夫，幾名警察將一個戴著鐐銬的中年男人帶到了房間。

真是笑話，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事情？

「走吧。」方炎說道。「她放開了你，你也放開她——她會有自己新的生活，你也是。」

他的律師還沒有來，想必將上心那個女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給他派律師的。

審訊室里，強烈的燈光照射在江逐流的臉上，讓他覺得自己的皮膚已經快要被烤熟了。

方炎對著蛇君伸出手來，笑著說道：「不願意嗎？」

他想，自己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我們應該租輛車下山。」

方炎走的輕快，蛇君走的豪邁。

「恐怕由不得你了。」陳艾陽說道。他把手裡的咖啡杯放下，對著站在身和_圖_書後的一名年輕警察說道：「把他的同犯帶過來——」

「錯了。」方炎說道。

江逐流的眼睛昏昏欲睡，一天一夜的折騰已經讓他疲憊到了極點。

走了好幾公里路之後，方炎突然間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因為他清楚，如果等待方炎出手的話，可能等待妹妹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太了解方炎的實力了。當初自己全力出手，仍然被他給輕易地掐住了脖子。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求饒並且獻出了自己的蛇之眼，方炎可能當場就把自己的脖子給扭斷了。妹妹雖然也是蛇女，但是實力還遠遠不如自己。以方炎現在的能力，掐死她和摁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是朋友——」蛇君艱難的說出這個字眼。在他過往的生活中，在他以前的生命中，他從來都沒有和人說過這個詞語。這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事情。「是兄弟——」

哐——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次奔赴新生命的旅程。

他能夠理解蛇君此時此刻的心情，正如他能夠理解鳳凰當時的心情一樣。

蛇君接過藥瓶，倒了一些灰色藥粉出來捂在額頭上面，然後把藥瓶重新還給方炎。

在她向不知死活地向方炎衝過去的時候，他不得不出手了。

「我——」蛇君的喉嚨入冬，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江逐流，醒醒——」陳艾陽端著一大杯咖啡，精神抖擻地盯著江逐流地一舉一動。每當他看到江逐流快要閉上眼睛hｔtｐs://ｗｗw.ｈetｕbｏｏｋ•cｏm.ｃoｍ的時候，就會突然一聲怒喝。江逐流已經被他無數次地從睡眠狀態給拉回到現實。

妹妹有句話說的是對的，他應該生活在都市裡，生活在人群里——他應該有朋友，應該有兄弟。還應該有不一樣的生活。

「你們說我殺人——說我和將風行的死有關——」江逐流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他是真沒有力氣了，全身的勁道都被抽空了。如果他在說話的時候睡著，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你們有什麼證據？你們知不知道，將風行是我的岳父，是我妻子的父親——還有我的父親，神秘失蹤，也有可能被人殺害。我早就報警了吧？你們不去尋找真兇，卻把我這個受害者帶回來——還有沒有天理？」

他不想傷害妹妹，既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

他就像是一個吹飽了氣的汽球，稍微觸碰就有可能會『砰』地一聲爆炸開來。

「我們走吧。」方炎說道。

她的額頭碰爛了，鮮血染紅了地面上的石頭和雜草。

蛇君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地腦袋撞擊在石頭上面。

他想給他的母親打一通電話，他現在能夠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的母親了。只要母親知道他出事，就會調動外公那邊的關係把自己給撈出來——至少會派來一個可以相信的律師團隊。

蛇君咧開嘴巴想笑，笑著笑著卻又哭了起來。

人活在世，要經歷無數次的艱難抉擇——他選擇了妹妹，妹妹卻選擇了hｔｔｐs://www•heｔｕboｏｋ.com.ｃｏｍ另外一個男人。

他希望是自己經歷這一切，只是希望妹妹——能夠好好地活著。

蛇君終於安靜了下來，感覺頭有點兒暈——

「我們沒有濫用私刑。」陳艾陽喝了一大口咖啡，說道：「我們動過你一根手指頭嗎？我們打過你嗎？我們只是想儘快破案，不給犯罪份子任何可乘之機——我知道你江逐流能量巨大，一句話就有無數的人跳出來為你賣命。但是，我們是不會讓壞人逃脫法律地制裁的——」

江逐流突然間瘋狂地嘔吐起來，吐地撕心裂肺。

在他向妹妹出手之後，這一刻的蛇君生不如死。

他想讓頭頂的疼痛減緩心臟地疼痛，頭痛他可以忍受也可以醫治，但是心痛卻讓他死去活來無能為力。

蛇君一愣，問道：「什麼錯了？」

蛇君重重地把腦袋撞在石頭上面，一顆凸起的尖石刺破了他的額頭，然後他的腦袋便嗤嗤嗤地向外飆出鮮血。

可是，他連一通電話都打不出去。他的合理要求被拒絕了，因為他們說自己有可能向外面通風報信銷毀證據。

「舒服了。」蛇君說道。

右腳後退了一步，左腳卻定定地站在那裡。

他是失意者，是一個可憐的人。

他撞得自己頭破血流，他撞得自己骨頭咔嚓咔嚓作響，他撞得石壁上面出現裂痕，然後有沙沙啦地碎沙和石塊脫落掉地——

「是朋友，是兄弟——」方炎說道。

「是。隊長。」警察答應一聲，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