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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平行線

作者:地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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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一百九十五章 騎在牆頭等紅杏

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一百九十五章 騎在牆頭等紅杏

在校方與學生的各種階級對抗中,翻牆與圍堵是持續時間最長、戰況最為慘烈並永不停息的一場戰爭。白天的偵查與反偵查,夜裡的蹲點與反蹲點,之後的圍剿與反圍剿,要是住宿生半夜睡不著想到陽台對嫦娥妹妹訴訴衷腸,就能看到操場邊,食堂后,小樹林中,手電筒的光刺破黑夜,嘈雜的人聲,急促的腳步,警察抓小偷的怒吼,你追我跑,雞飛狗跳,場面蔚為壯觀。有時還能看到花喜鵲騎著摩托車在後面急追,前面一群小子狂跑的國產大片鏡頭。再到後來,教導處甚至連心理戰和宣傳戰都用上了,可收效甚微。花喜鵲在某年冬天冒著寒風連續半個月蹲點到夜裡兩三點鐘,終於忍無可忍,在一次圍剿行動中勒令被抓到的傢伙挨牆根蹲成一排,大罵著說明天就在圍牆周邊掛上紅字寫的橫幅:偷翻此牆者,一中讀八年!
溫諒卻是顧及到司雅靜,女人的臉面是最主要的,尤其像學校這種的地方,別看大家平日一本正經的樣子,出一點小事情都能讓人瘋狂的八卦。真要傳出司雅靜同男學生一起遲到,然後大鬧門衛的流言,說不定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老劉頭充耳不聞,盯著溫諒道:「你哪班的,叫什麼名字?」
所以在那個時節,廣播站是學校俊男美女的聚集地,能混進去的無不是一時龍鳳,風雲人物,在一中名頭極響。可一山不容二虎,廣播站跟學生會互相看不順眼,多次起過衝突,被同學們戲稱為「一國兩制」。要是放在新世紀,溫諒估計叫聯盟與部落的可能性很大。
過了一會,下課鈴聲終於響起,廣播里開始放音樂,仔細一聽竟然是邰正宵的《千紙鶴》。溫諒明白,這是校廣播站的某位同學又在以權謀私,要麼為自己,要麼受朋友所託特地放的這首歌。一中有廣播站,每年都會從高一高二兩個級段選一些口齒伶俐,普通話標準,聲音洪亮動聽的同學擔任播音員。當然,播音員基本上不露臉,但形象也要過得去。不是有句話說嗎,長相決定命運,就算你聲音再好聽,可你的搭檔也是人啊,天天跟猩猩狒狒一起播音還不鬱悶死?
「啊?」溫諒呆在一旁,大惑不解。
學校這方面還是比較開明,定了幾條大的原則后,就讓學生自己組織,自己操作,沒想到辦的有聲有色。鑒於廣播站的巨大影響力,有些膽大心細臉皮厚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傢伙為了泡妞豁出去了,通過拉關係找朋友送煙酒等手段,在某個心儀對象的重大時間點,比如生日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大姨媽來的時候讓廣播站播放一首單獨送給她的歌,還沒接受過網路熏陶的少女們還不被感動的稀里嘩啦?事實證明,效果很不錯,也因此廣播站又稱電媒婆,就是專門拉皮條的意思。
司雅靜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焦急和關心,示意溫諒不要鬧事。她只知道溫諒的老爸溫懷明是政研室副主任,其他的一概不知。但單憑溫懷明這個小小的副主任,還遠遠震不住一中的校領導,真鬧起來,別說給個警告處分,說不定留校察看也有可能。
司雅靜好看的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道:「今天有個交流學習會,校長要列席,不去的話肯定不太好。可現在跟葉老師聯繫不上,其他人又不頂事。唉,反正我總是把事情搞的一團糟,習慣了!」
「你怎麼說話呢?」老劉頭猛的拍下桌子,騰的站了起來,道:「你叫什麼名字,現在跟我去教導處,遲到還敢撒謊,準備著挨處分吧。」
老劉頭也不是真的蠢蛋,一般不怎麼跟老師們為難,但拿捏幾下聽這些高高在上的文化人說些求情話,那滋味,真是從心底里爽啊。尤其看著這個白白|嫩嫩的美|少|婦小心陪笑,姿態放低的樣子,真想在她那臉蛋上捏一把,說不定真有水呢。
溫諒在學校一直恪守一個學生的本分,但還是忍不住捉弄一下這個猥瑣刻薄的老傢伙。剛才司雅靜沒注意,溫諒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的眼光不時的偷窺司雅靜的胸口,真媽逼的老不修。他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七班的,顧文遠。」
溫諒掏了押金,將小說夾在懷裡,準備拿這本山寨貨去忽悠任毅。在書店前瞄了瞄學校大門,找不到混進去的機會,正要拍屁股轉移陣地,從後門那邊的樹上翻牆而入。突然見到另一邊的人行道上急匆匆的跑過來一個人,灰色的職業套裝,白色的高領毛衣,將凹凸有致的身子緊緊的包裹起來,更顯得雙腿渾圓修長,胸前高聳,腰身纖細,翹臀充滿彈性,這身OL服裝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完美的勾勒出少婦才有的風情和韻味。
廣播站一般要負責課間操和下午放學后兩個時段的廣播,課間操還好辦,先放點革https://www.hetubook.com.com命音樂,像團結就是力量,打靶歸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一二三四,咱當兵的人等等,所以溫諒一聽今天放千紙鶴,就知道有人在表白了。然後永遠是那一句「為革命保護視力,預防近視,眼保健操開始,閉眼……」
說到翻牆,雖然跟後世掛個代理搞個IP的那種翻牆不同,但對技術含量和個人素質的要求一樣高。任何從那個時代走過的人都不會陌生,就算沒有親自做過,也親眼目睹過,或者口口相傳聽過某些著名段子。而在青一中這樣的名校,翻牆其實不應該泛濫。興許是嚴肅的校風,刻板的校紀讓學生們急需發泄的途徑,在校方公認的三大違紀現象中,翻牆高票當選第一,排行第二的不上課間操十年內都無法超越。
司雅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又逃課是不是?趕緊走,我開會也要遲了……」
司雅靜停下腳步,看著溫諒驚訝道:「你怎麼沒上課?」
司雅靜不知想到了什麼,臉紅的更厲害了,扭過頭去不言不語。溫諒一拍額頭,道:「現在怎麼辦,我反正曠課慣了,不去也沒關係。司老師你不是還有會嗎,要不要緊?」
老劉頭卻不依不饒叫道:「這是道歉?我看這學生品質有問題,司老師你怎麼教學生的?我非得讓學校給個處分不成!」
司雅靜推了溫諒一把,給他使了個眼色。要是溫諒自己一人有的是辦法整治這傢伙,可有司雅靜牽扯其中,怎麼也得為她著想,鬧起來難免讓她難做。笑道:「劉師傅給你開個玩笑,別往心裏去。」
溫諒一看他臉色,就知道壞了。司雅靜拉了溫諒一把,讓他靠在身邊,笑道:「這是我學生,幫我辦點事來晚了,我們一起進去就好了。」
溫諒哈哈大笑:「圖圖有眼光,見一次就知道我是個好人,哈哈,有眼光!」
大家對這些司空見慣,沒什麼特別感覺。但下午的時段有很大不同,經過精心編排,內容包羅萬象,時事新聞,校園採風,流行歌曲,生日賀電,優秀來稿選讀,還會有幽默小笑話,當然不會帶什麼顏色,一般都是語絲,讀者,青年文摘,笑話大全等雜誌里節選的段子。幸好那個時候大家的口味還不重,笑點比較低,聽了都會哈哈大笑。更有許多文藝青年夢想自己寫的東西能變成鉛字,投了許多地方遭拒后,校廣播站成了hetubook.com•com他們最後一根稻草。廣播站門口那個小郵箱每天都被大量的稿件給塞的滿滿,詩歌散文小說什麼玩意都有,甚至還發現過匿名的表白信。更有甚者,數次投稿沒有被採用,一怒之下寫了首打油詩諷刺廣播站暗箱操作,結果卻被採用,傳為一時笑談。
「今天有點事來晚了,正愁怎麼進去呢!這下好了,司老師你拉我一把。」
溫諒倒不是說盡忠職守有什麼不好,真要做到鐵面無私,嚴格執行學校的規定,對學生其實有好處的。關鍵是這傢伙竟然敢收禮,有同學夜裡為了悄悄溜出去看錄像,買盒煙送給他,就開門放行,視而不見。普通老師遲到來晚,也得說盡好話才肯開門,更別提學生了,那根本沒戲。
司雅靜見老劉頭如此不知好歹,也有點生氣,不過她生性溫和,說不出過分的話來,俏臉卻已氣得通紅。溫諒見他嗆司雅靜,臉色一冷,道:「學生遲到是老師要管的事,給不給處分是教導處的事,你一個門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這份心還是別操了。劉師傅,你可別給……」
上午頭兩節課眼看趕不上了,溫諒破罐子破摔,晃悠悠的上了公交車,估計著等課間操的時候,再偷偷溜進去。最近青一中加強校園管理,制度非常嚴格,上課期間校門緊閉,除了領導外,任何人不得進出,別說普通學生,就連老師也一樣。溫諒抱著混一混的心思,要是正好有領導座車出門,趁人不備還是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溜進去。可要是運氣不好,那就只有唯一一個選擇了——翻牆!
溫諒哈哈一笑,他何等城府,自然不會為老劉頭這句蔑視的話而生氣,道:「劉師傅,原來你不僅認識領導,還認識顧文遠啊。怎麼,他就沒天天給你扔包煙抽?」
他剛準備答應,手都放到按鈕上去了,一轉頭看到身後的溫諒,探出身子打量了一下,道:「他是誰?」
走到近處,溫諒一看,長發披肩,眉目如畫,不正是昨天剛碰到的司老師嗎?
不過老劉頭的唯一貢獻,就是讓一中的師生終於有了一個共同的認知——這丫欠抽!
這個年代有手機的人很少,別看隔著一個大門,可就是跟裏面的人聯繫不上。這點小事,溫諒總不能麻煩左雨溪跟校領導打電話吧,那不是瞎胡鬧嗎?思來想去,溫諒抓抓腦袋,吱唔道:「司老師,我倒是有個法子……」
老劉頭被溫諒剛才和_圖_書的表情嚇了一條,見兩人不再說話,不敢再挑釁,得意的哼了一聲,唰的一下拉上了窗戶,大門依舊緊閉。
「說什麼呢,又不是你的錯!其實也不是劉師傅的錯,按照規定我們來晚了就不應該開門的,唉……」
「溫諒!」
從工體離開直接去了學校,溫諒雖然知道牛貴方一定會服軟,心裏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甚至沒來得及跟葉雨婷請假。想起在依山為了能自由行動,一時腦袋發熱恐嚇了葉雨婷,溫諒頭疼不已。葉老師可不是好惹的,今天再有把柄落在她手裡,還不被整的死去活來?
司雅靜以前也遲到過,知道老劉頭的臭脾氣,只要言語中奉承兩句就好了。這也難怪,平時沒人正眼看他,還不趁這時候耍耍威風?忙陪笑道:「劉師傅你幫個忙,等下我們化學組要開會,校長也要去。我遲到就要挨批評了,要是缺席的話還不定怎樣呢。劉師傅你有原則我們都知道,可這不是特殊情況嗎,改明我再好好謝謝你。」
司雅靜笑著道:「劉師傅,請你開下門。我今天有點事來晚了,等下還得開個會,快來不及了。」
司雅靜看上去滿腹心事,脫口而出后才察覺到不對,一下子羞得耳根都紅了,急忙道:「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圖圖不知怎麼了,哭著喊著就是不去幼兒園,非要找爸……昨天那個哥哥玩,我怎麼哄都不行,直直纏了一兩個小時才把她騙到幼兒園……也不知道昨天就跟你見了一次,怎麼就這麼親你?你說,是不是你害得?」
老劉頭五十多歲,不知是哪位校領導的親戚,安排到一中做了門衛,渾身上下透著小市民的市儈和刻薄,看見領導滿臉諂笑,看到學生和普通老師就差把下巴抬到天上去了。那股子噁心勁直讓人作嘔,卻還以為自己大權在握,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這也是許多政府事業單位的通病,宰相門前七品官,到了現代,不僅沒有任何改變,連學校這種地方也惹上一身陋習。
青一中住宿生佔了學生總數很大一部分,吃晚飯,課外活動到上自修這段時間,能聽到大喇叭里的聲音,是許多人苦悶的高中生活里不可缺乏的精彩點綴。前世的時空里,從溫諒高二開始一中實行全封閉式管理,所有學生全部住校,沒有出入證不能進出校園,他的人生進入最灰暗的時期,很多時候都孤零零的坐在操場的邊角上,聽廣播里某個女孩朗hetubook.com.com誦著或感人或溫和的文章,悄然度過那段壓抑沉淪的歲月。
溫諒忙穿過馬路迎了上去,叫道:「司老師!」
那些青春的記憶啊……
世事如棋,難以明說啊!
溫諒跟她站的很近,聞著從少婦身上傳來的迷人香味,突然看到長發蓋著的脖頸下方有一處淤痕。他心中一動,卻不好過問,道:「對了,你今天怎麼也這麼晚?」
司雅靜知道老劉頭是一位副校長的親戚,不好撕破臉皮,勸道:「劉師傅,你跟學生較什麼勁,他隨口一說,沒什麼惡意。好了,給劉師傅道個歉。」
「還不是因為你!」
老劉頭認得司雅靜,學校有名的大美人嘛,冷冷道:「學校剛重申了規定,過了八點就關門,不到十二點放學不能開。司老師,你還是下午再來吧。」
溫諒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也遲到,司雅靜已經往學校走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門邊上的小側門,敲了敲傳達室的窗戶,老劉頭那張人見人恨的臉露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司雅靜,道:「什麼事?」
知道今天是別想讓老劉頭開門了,司雅靜嘆了口氣,掉頭走開。溫諒跟了上去,低聲道:「對不起!」
眾人噤若寒蟬,公認是20世紀最後一個十年最惡毒的詛咒。可惜的是,翻牆的同學有上清華,有上北大,從不翻牆的高帆同學卻真的在一中讀了八年。
溫諒到學校后看看時間還早,只能躲到對面的租書店,搬個小板凳翻看著一本金庸新著的小說,叫什麼《九陰九陽》。這本書在前世還曾經騙到過溫諒,以為真是金庸的新作,結果看完后才知道是坑爹呢。
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婉轉悠揚的聲音屬於誰,也沒興趣知道。他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卑微懦弱的男孩可望不可及的奢望。寂寞的十六七歲,能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似乎響在自己的耳邊,如同呢喃細語輕輕的撫慰過心靈,彷彿有一襲白衣隨風飄過視線,留下那抹倩影在瞳孔的最深處翩翩起舞,那種感覺似是而非,既清晰又朦朧,卻永遠難以忘懷。
司雅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美眸似水,顧盼生姿,羊脂玉|乳般的肌膚浮上一層淡淡的光澤,能讓佛陀動心,石樹開花。老劉頭被司雅靜驚人的美態震的愣了下,皺眉道:「顧文遠?」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怒道:「你蒙鬼呢,顧文遠每天上學都有小車接送,人家有通行證直接進去,還想冒充他來蒙我,你以為人家像你這樣寒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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