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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手頭目以前看到過類似的眼神，那是塔倫黑幫頭目瓦克利身邊的頭號殺手。

「你們照顧好威爾森先生，我來趕馬車。」漢德笑嘻嘻地搶過馬鞭，說實話，他對馬車很感興趣，甚至超過偷東西，因為他一直想要一輛屬於自己的馬車。馬車在十字路口拐了個彎，然後朝著扒手們的據點而去。

「威爾勛爵遇刺的那天我也在場，我親眼看著刺客得手，看著他突破重圍。他的劍術就不用說了，實在是強悍，連魔法都能夠格擋開。他的飛刀也很帥，簡直是帥極了。我以前一直認為魔法師是最帥的，並且為此而自豪，但是看到那名刺客之後，我的想法有些動搖了。我放棄了原來的魔杖，換成現在這根，這根魔杖可以當刺劍來使用，同時我也在練暗器。」拉佩滔滔不絕地說著。

讓拉佩記憶最深的就是，護衛隊的火槍手瞄準那名刺客的時候，那傢伙隨手撒出十幾把飛刀，火槍手頓時倒下去一大片。雖然只有兩個人喪命，但是火槍手們全都喪失了鬥志，蜷縮在街角不敢動彈。

此刻，大威爾森想的是晚上要不要慶祝一下。因為署長已經透露出消息，晉陞的名單已經交上去了，月底就能確定下來。

「安妮呢？她沒出事吧？」大威爾森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用佛勒老頭給拉佩的鑰匙開門，他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然後躲進書房裡面。書房已經被收拾一新，原本堆在地上的書重新放回了書架。

「沒事，你放心。」拉佩轉頭回了一聲，隨即拐進旁邊的一條小路。

話音剛落，角落裡面有一名小扒手已經嘔吐起來。那名小扒手也就十一、二歲，在這群人裏面年紀算是小的，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看上去也挺稚嫩，應該是剛剛入行沒多久的新人。

拉佩的父親愈發覺得問題嚴重，因為漢德明顯不是一名正經人。

「等一會，我會讓他明白得罪我的下場。」雞爪捏緊了拳頭，當然，他捏的是沒斷的那隻手，另一隻手還綁著繃帶呢。

秘密警察就應該是這樣——低調、深沉、神秘、恐怖，躲在暗處，不為人知。

「漂亮，實在太漂亮了。」中年警官連聲恭維。

另外幾個警察也聽明白了這番話的含義，如果說剛才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就再也沒有任何懷疑。

「這傢伙就是你們老闆請的客人？你的動作也太慢了吧？我都已經跑了一趟警察廳，你居然才回來。」中年警官看都沒看威爾森。

「逃跑？我為什麼要逃跑？」拉佩輕嗤了一聲：「我會跟著你去據點，然後當著你們這幫傢伙的面……也包括那名警察，把你們的頭幹掉。」

「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拉佩突然轉移了話題。

拉佩轉過身來，朝著那幾名警察看過去，滿臉微笑地說道：「現在輪到我們談一談了。」

大威爾森正出神，路邊一下子竄出幾個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幾個人已經爬上了馬車。其中一個年紀最小的傢伙手裡突然彈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尖頂在大威爾森的肋骨上。

此刻警察們的心裏全都後悔得要命，原本以為能夠撈到一筆外快，沒想到遇上這麼個煞星。黑魔法師的名聲可不怎麼樣，什麼殺手、海盜，和他們比起來差遠了。殺手是為錢殺人，海盜是為了利益殺人。但黑魔法師就不同了，他們殺你可能有各種理由，或許是為了你身上的某個器官，或許是某種黑彌撒的需要，或許乾脆就是想殺人。

他們看著霍夫的血迅速流干，看著屍體變得骨痩如柴，鬆鬆垮垮的皮膚就如同癟了的布袋一樣耷拉著，以至於顯得異常恐怖。

「我是您的一條狗。」漢德硬擠出一臉的微笑，他很會見風使舵，要不然也不會混得這麼好。

大威爾森這才注意到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他哀嘆一聲，徹底放棄了反抗。

「你不是還有一塊，那邊的工資應該很高吧？」那名年輕警察試探道，對於傳說中的秘密警察，他充滿了好奇。

從第七郵政署到扒手們的據點，漢德一路上都在琢磨，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發出警報，讓頭有所準備。可惜，直到進了那幢樓，他也沒想出可行的辦法來。

話音落下，只聽到身後匡當一聲響，唯一的那扇門被關上了，門上的插銷也同時落下。

又是一道紫光射出。

那幾名警察當然不知道，只以為這是真正品酒的方式，他們以前那種喝法根本就是牛飲，不由得慚愧起來。

中年警官離開了。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漢德回答。

書的第一篇是「熒光術」的運用，它的升級版「亮光術」倒是很有用。佛勒老頭的房子裏面沒有油燈，到了晚上，只要一個「亮光術」就足夠了。而「熒光術」要暗弱得多，頂多就是在漆黑的夜晚製造出一點光明，勉強可以照個路什麼的。這正是拉佩需要的。

拉佩猜到漢德這傢伙的心思，慢悠悠地問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你現在想到殺我，恐怕有些晚了吧？你老爸在上班，老媽和妹妹還在家裡，你忍心扔下他們逃跑？」漢德儘管不想觸怒這名瘋子，也不由得有些生氣。

那幾名警察全都臉色煞白，一步步後退。

那幾名警察全都嘖嘖連聲，他們都羡慕極了。

「你也認為那些錢是我偷的？」拉佩頗有些奇怪。

拉佩輕輕地抿了一口，把酒含在嘴裏，彷彿是在品嘗，實際上他難以下咽。他是第一次喝酒，對這種味道很不習慣。

樓上，原本屬於霍夫的房間現在歸拉佩所有了。誰都不會把他剛才對漢德的任命當真，甚至包括漢德自己也知道，真正的頭應該是這位。

又是五聲慘叫，剩下的五名打手也全都倒在地上。門口到樓梯口的距離不到七尺，這五個傢伙有三個是廢人，有一個是輕傷員，剩下的那個膽子小，早已手軟腳軟，所以一個都沒逃過。

第十篇是煙霧塑形，就是讓煙霧變成所需要的形狀，譬如變成幽靈或者死神，要不然就是凝聚成一團，用來隱藏身形。別看只是一個等級很低的魔法，用處還真不少。

「我也沒辦法，一大清早，頭就讓我把你叫過去，其他兄弟都已經在那裡等候著了。」漢德油腔滑調地說道。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威爾森一家，他們已經連哭的勇氣都沒有了。那夫妻倆緊緊抱在一起，眼睛都緊閉著，根本不敢看ｈeｔubｏoｋ•ｃom•ｃｏｍ，如果要死的話，他們情願這樣死。

拉佩繼續往下翻。

此刻的拉佩正目光淡然地看著扒手頭目，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一片淡然中還帶著一絲輕蔑，更夾雜著一絲殺意。

「那小子怎麼樣了？」雞爪問道，他被拉佩踩斷了手腕，所以對拉佩的怨恨比另外兩個人更深。

「你可別害我，你現在一身霉氣，誰沾上你都會倒大楣的，我可不想被頭吊起來狠狠抽上一頓。」女扒手連連後退，那天她只是覺得好玩，所以教了拉佩幾招，沒想到惹上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我和你說過無數次，對於失敗者要表現得寬容一些。」大威爾森搖頭說道。他雖然嘴上這樣說，不過眼神之中同樣流露出得意之色，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拉佩一看就明白，扒手頭目這傢伙顯然對他很忌憚，所以叫了這麼多警察過來。

鐵管被塞進拉佩的褲子口袋，他衣服上的口袋全都經過特別的加工，每個口袋都多了兩顆紐扣，一明一暗，把口袋嚴密地保護起來。畢竟那幢樓裏面全都是扒手，其中更有漢德這樣的扒手之王，再怎麼小心也不過分。

這叔侄倆來的時候都以為最壞的可能就是遭遇綁架，可能要花掉一筆錢，但是命應該可以保得住。但是現在看到那個所謂的老闆居然是拉佩，再加上木盆裏面的屍體，他們只感覺眼前一黑。

這番辯解顯然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根本沒有人相信拉佩的話，反倒有不少人愈發確信黑魔法師是邪惡的化身。

拉佩同樣也注意到，這幾個警察不但帶著手銬、警棍之類的東西，有兩個人還帶著火槍。不過那是普通的火槍，不是有錢人用來防身的那種。

這些同樣也是真話，是拉佩從比格·威爾那裡聽來的。

拉佩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前面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小扒手漢德。

拉佩則一個人轉來轉去。

做完這一切，拉佩終於放心了，他就等著那名扒手頭目到來。

半個小時之後，拉佩出門去上班。

「你為什麼過來？」離父親有一些距離，確定父親不可能聽到拉佩的說話聲，他怒聲問道。

從郵政署到扒手據點也就七、八分鐘的路程，不過馬車是沒辦法進小巷的，當初霍夫選擇那幢樓作為據點，這條小巷也是原因之一。

「別忘了幫我請假。」拉佩對父親又叮囑了一遍，就朝著小扒手走去。

「抬到院子當中，我有用。」拉佩說道。

那名刺客也用暗器，至少有十幾個人是死在他的飛刀之下，比死在他劍下的人多得多。

拉佩倒了一試管，用橡木塞把試管口封住，確定裏面的液體不會漏出來，他這才鬆了口氣，最後一項準備工作也完成了。

拉佩打開儲物室的門，在底下的一個小盒子裏面翻找起來，那裡面放著鄉頭、扳手之類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從來沒見父親用過，卻保養得很好。

拉佩最後收起來的是幾根釘子，這些釘子經過特別的處理，尾部已經用鄉頭敲平了，變成尾羽一般的模樣。他已經試過，把這些釘子打出去，百分之百是尖頭命中目標，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筆直射入，而有一半的幾率能夠做到盡根沒入。

如果以前漢德聽到這話，肯定會高興地跳起來，但是現在他卻沒這樣的心思。他已經猜到頭頂上的那顆骷髏是什麼東西，十有八九是某種詛咒，一旦他不聽話，詛咒就會立刻發動。

那幾名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沒有發出聲音。

「上、上，你們都上。」漢德冷眼地看著那三個傢伙，死到臨頭都不知道，真是可憐。

昨天晚上拉佩的父親想了一夜，已經想明白過來，這次升職他原本就沒多少希望。一旦大威爾森升上去，他以後也沒機會升職，因為大威爾森肯定會時不時踩他兩腳，讓他永遠無法翻身。

沒人回答，不管是扒手還是警察，此刻全都被嚇壞了。

拉佩仍舊無動於衷。如果是原來的他，聽到這樣的話，絕對會怒火中燒，但是此刻的他卻已經換成了殺手人格。

「爸爸，你今天起得特別早。」拉佩快步走了過去。

拉佩悻悻地在天井裡面走來走去，最後他看到天井的一角放著一張沙發，那是一張雕花貼金的皮質沙發，非常昂貴，顯然是那個扒手頭目專用的「寶座」。拉佩一屁股坐了上去，翹著二郎腿，無聊地等待著。

「他自己呢？」拉佩問，他必須確認霍夫在不在。

霍夫倒了下去，他仰天倒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鮮血從他的身體底下迅速流淌出來，卻並不滲透進土裡，而是如同水珠滴在打蠟的地板上一樣，居然凝聚成團，滴溜溜地滾動著，匯聚到拉佩的面前，形成一座五芒星陣。

「高明，廳長大人的安排實在太高明了，知道我們存在的人越少越好，我們原本就應該隱藏在暗處。」拉佩突然伸出右手：「將來可能有很多事需要煩勞閣下。」

「你別開玩笑了，他會帶著警察來的。」女扒手倒也好心，她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我勸你還是服軟算了，現在還有機會，你再把偷的錢拿出來，讓頭和那幾個警察分了……你可能會被狠狠地抽一頓，不過性命可以保住。」

拉佩翻出一個紙包，這東西沉甸甸的，打開之後，就看到裏面全都是釘子，兩寸長的那種。

身為警察，這幫人看到過形形色|色的罪犯，像拉佩這樣的也有。那些人要麼是冷酷無情的殺手，要麼是心狠手辣的海盜，要麼是滿手血腥的雇傭兵。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裏面絕對沒扒手。殺人對於這種人來說，就像是喝口茶，打個噴嚏。人命在他們眼裡，就像是路邊的野草，沙灘上的石子。警察們從霍夫這裏只是偶爾得到一些孝敬，錢還不多，根本沒必要卷進這種爭鬥裏面。

「你當然不怕。」漢德很誠懇地笑了笑，不過他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

「就是他，他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小偷，因為不懂得規矩隨便下手，這段日子給大家找了很多麻煩。」霍夫用手指著拉佩大聲喊道。

「歡迎各位的到來。」樓上傳來一陣淡然，同時又帶著幾分優雅的聲音。

突然，漢德的精神一振，因為他看到一輛馬車從郵政署的大門裡面出來。那是一輛私人馬車，兩個輪子的，車輪已經磨損得很嚴重，坐的墊子也又破又https://www.hetubook.com.com舊，拉車的馬也已經上了年紀，不過車身上的油漆卻是新刷的。

那幾名警察頓時緊張起來，他們不知道拉佩想幹什麼。被黑魔法師惦記上，絕對不是讓人高興的事。

佛勒老頭說過，拉佩現在學魔法還太早，因為他根本沒什麼魔力。按照老頭的意思，他現在應該夯實理論基礎，記住各種材料，記熟處理常見材料的方法。如果還有精力的話，就學一下魔法文字和符號。

「起來吧，別讓我的老闆等急了。」漢德很高興地說道。他高興不是因為大威爾森吃癟，而是因為中年警官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一直在為怎麼稱呼拉佩而煩惱。叫「頭」？顯然不合適，叫「老大」？匪氣太重，他不認為拉佩會喜歡，叫「老闆」就不同了，含蓄、低調，卻不失尊敬。

「那我就上他的老媽！」快腿也興奮地喊道。

「大家都是吃公家飯的，兩邊能差多少？」一個也算有點見識的年輕警察接下拉佩的話頭。

趕車的正是大威爾森本人。和他那個侄子一樣，大威爾森是個胖子，個頭也不高，四十幾歲，油光滿面，額頭有些微禿，蒜頭鼻配上一副水泡眼，臉上無時無刻不帶著笑容。

「拉……拉佩，是……是你。」大威爾森聽出來了，他的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噗通一聲，小威爾森坐倒在地上，他的褲襠濕了。

倒好酒，拉佩拿了一杯，學著記憶裏面的那套做法。把杯子托在掌心之中，一邊旋轉，一邊聞了聞，然後一臉陶醉地說道：「醇香綿厚，果然是好酒。」

拉佩在最底下的一排裏面翻找起來。《初級魔法入門》、《咒語和手勢》、《施法步驟和相關要點》……拉佩大多隻看一下目錄和開頭。

「你真當我怕警察？」拉佩轉頭看了漢德這傢伙一眼。

從現在開始，拉佩必須爭分奪秒，今天一定要把那名扒手頭目解決掉。

「是嗎？」父親果然振作了許多，他也琢磨著要不要找一份兼職了。

在扒手頭目想來，那幾個警察至少應該掏出警棍，或者把手銬拿在手裡抖得噹啷直響，這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用不著動真格的，很多人看到這副架勢，腿已經軟了。

「有人請你共進晚餐。」漢德笑嘻嘻地說道，這小子最擅長欺負弱小，當初對付拉佩就是這樣。

「那東西肯定是贓物，他就是一個小小的郵差，家境並不算好，哪裡有錢買這東西。」霍夫以為自己抓住了把柄。

玻璃試管不可能這樣拿在手裡，拉佩用報紙把試管包起來，然後塞進一根鐵管裏面，鐵管是他從家裡拿的。

突然，大威爾森眼睛一亮，他看見前面有一名警察。

越往下翻，拉佩的眼睛就變得越亮。

此時屍體高高地堆了起來。

突然，一股深紫色的火焰騰空而起，火焰中隱約可見一團人形煙霧在痛苦掙扎著，明明沒有聲音，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彷彿都聽到凄厲的哀號聲。

拉佩把釘子塞進綁在腰帶上的盒子裏面，尖頭朝下，平頭朝上，一根根塞進去，排列得整整齊齊。

尖叫聲驟然停止，那名打手眼睛發直，身體緩緩倒了下來，他的額頭正中多了一個黑色的小點，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清那是什麼。

天亮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拉佩打開窗戶，將一團樣子古怪的煙霧掮了出去。那團煙霧凝而不散，彷彿凝固在半空中一樣，從外表來看，隱約像是一個人。

信被推到桌子的中央。

一陣遲疑之後，幾個年紀稍微大些的扒手立刻走過來，兩、三個人拖一具屍體，把這些屍體扔進木盆裏面。

這一次漢德沒有答話，他已經認定拉佩是瘋子，現在徹底瘋了。

大威爾森衝著侄子說了一聲「坐好」，便用力地甩了一下馬鞭，馬鞭在半空中發出一聲脆響，拉車的那兩匹老馬立刻動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走著。

漢德讓身後兩名打手架起大威爾森，他自己則一把抓住小威爾森的領子，連拖帶拽地把這叔侄倆弄進那幢樓。一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女人的聲音：「阿爾，你總算來了，你們到底得罪了誰啊？」

天井中央放著一隻很大的木盆，等到看清木盆裏面的東西，大威爾森差一點坐倒在地。那裡面是一具屍體，一具恐怖到極點的屍體，乾枯精瘦如同骷髏，偏偏皮膚如同癟了的布袋一樣垂著。

那幾名打手絕對是霍夫的心腹，而且這幫傢伙都曾經打過拉佩家人的主意，所以一個都不能留。

「對了，這裡有沒有大點的木盆？」拉佩又問道。

拉佩牢牢地記在腦子裡面。

這可不是小題大做，拉佩必須小心，試管裏面的東西實在太危險。

做完這一切，拉佩滿臉微笑地看了窗外一眼，這時初升的太陽恰好出現在窗口，他臉上的笑容和朝陽差不多，昨晚的陰霾已經盡數散去。

中年警官伸出雙手，握住拉佩的手：「不敢，不敢，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

「你們的頭好像還沒來。」拉佩看著天井裡面，此刻天井裡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一大群十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少年聚集在那裡。這個年齡正是好動的時候，但是這些少年全都顯得很安靜，東一群，西一群地聚攏著，就算聊天，聲音也壓得很輕。

拉佩說這話是為了放鬆氣氛。

這是威爾森一家的馬車。

突然，拉佩的臉上露出喜色，他發現了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舊是舊了一些，但那畢竟是馬車。拉佩一家連馬車都坐不起，更不用說擁有私人馬車，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威爾森一家的家境比拉佩一家要好得多。

「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那幾名打手叫到這裏來，我記得總共有六個人。」拉佩剛剛看過馬基亞維利寫的《君主論》，對裏面的觀點印象頗深。

「你們中的一位能不能幫我去一趟警察廳？你們的廳長手裡應該有一封文件，是上個月十二日從馬內寄出的，由專人送交到他的手裡，那上面是陛下的命令，讓他全力配合威爾勛爵。命令是用密碼寫的，不過只有一半密碼，另外一半密碼在勛爵手裡。可惜，勛爵遇刺，沒來得及交代這件事。」拉佩說到這裏，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封信。

看到沒人說話，拉佩繼續言道：「我明白，你們上面的人肯定打算一直拖下去，反正這是一起政治事件，不歸警察管，完全可以踢給秘密警察。而秘密警察ｗｗw•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com人員有限，在塔倫這個小地方只有一個聯絡站，管的只是情報傳遞，迎來送往之類的小事，根本沒有調查這起案子的能力。」他裝出一副抱怨的模樣。

這一等就等了半天，快要到中午了，外面才聽到動靜，而且動靜不小。隨著大樓的門哐當一聲打開，一群警察走了進來，人數居然不少，扒手頭目是最後一個進來。

「過來幾個人，把屍體扔進木盆裏面。」拉佩吩咐道。

「那塊的工資真的不高，畢竟一半的經費是從陛下的口袋裡面掏出來的，另外一半是撥自國庫，而陛下需要用錢的地方又很多……」拉佩現抄現賣，這是從比格·威爾那裡知道的，自然不會錯。緊接著他又道：「我們可沒什麼外快，更談不上什麼福利，不過有一個好處，你想學什麼都行。想學魔法，有最好的魔法師教你。想學劍法，同樣有最高明的劍客傳授技藝。想成為騎士也容易。而且那裡面的機會也多，我只要不出差錯，二十年後，要麼去外國擔任外交官，要麼進帝國研究院，也可以加入軍隊，一進去就是少校。等到我退休的時候，應該能獲得勛爵的頭銜，如果中途立功的話，時間可能會提早。」

走在濕滑的小巷裡面，大威爾森就感覺到腳底發軟，他的侄子小威爾森也好不到哪裡去，叔侄倆看著兩邊緊挨著的窗戶，都在琢磨要不要呼救。

看到這位的反應，另外幾個警察也都變了臉色，他們都知道中年警官有後台，所以見多識廣。

拿起書，拉佩就朝著樓上走去，老頭說過，靠窗的那個角落現在屬於他了。還給了他一套簡單的器具，雖然只是天平、酒精燈、量杯、燒杯、玻璃試管之類的東西，卻已經足夠他完成一些簡單的實驗。

漢德只覺得毛骨悚然。

「你最熟悉這裏，以後這裏就交給你管，只要你聽話，就不會有事。」拉佩慢悠悠地說道。

可惜還沒等大威爾森硬起來，漢德就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項鏈，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那是一條藍寶石項鏈，是為了紀念結婚十周年，他買給妻子的，透過那顆藍寶石，可以看到底部刻著妻子的名字。

「話不能這麼說，你們有外快的，我們拿的是死工資。」拉佩嘆了口氣。

普通火槍的威力大，但是裝填麻煩，這玩意還不能事先裝填好，那樣子彈會滾出來，還有可能走火。防身用的小槍雖然威力小，卻能事先裝填好，掏出來就能用。

馬車停在門口，過了片刻，只見小威爾森快步跑了過來，喜滋滋地上了馬車，在他叔叔的旁邊坐好。

拉佩記住了這名小扒手的模樣，反應這麼快，說明這個小傢伙挺聰明，嘔吐說明他良知未泯。

在第七郵政署的外面，漢德雙手插在口袋裡，背靠著一棵樹，眼睛盯著郵政署的大門。在他的身旁，三名打手正不耐煩地走來走去，這三個人正是禿頭、雞爪和快腿。另外三個人被拉佩打成重傷，雖然也被叫了出來，但是此刻只能坐在旁邊的一輛馬車裡面。

「你……是你。」一名打手顫顫巍巍地叫道，他的聲音尖銳細長，正是那個褲襠被踢爆的傢伙。

拉佩隨手拿了一瓶，又拿了幾個杯子，然後笑著說道：「弗洛拉蒂莊園六三年產的酒很不錯，可以說是最好的一批，以前我只聽說過，卻沒機會品嘗。應該感謝霍夫先生，這傢伙是個不錯的收藏家。」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也宰了？」拉佩看也不看漢德那小子一眼，他說這話的時候，口氣非常平淡，似乎說的不是殺人，而是問別人天氣怎麼樣。

「放心，他很慘的。」漢德撒謊根本不眨眼睛。

女扒手翻了翻白眼：「漢德說得沒錯，你是名瘋子，別再和我說話，你會給我帶來麻煩的。」這個女人說著就轉過身來。旁邊的人也都遠遠地離開拉佩。

這同樣是一隻笑面虎。

「我確實不信。」那名年輕警察搖頭。

「警官，警官，救命啊，警官。」大威爾森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但漢德看清了，他離得近，再加上來的路上，他就知道拉佩擅長暗器，用的暗器是隨處可得的鐵釘。另一個看清的人是那位中年警官，他的距離也不遠，再加上他見多識廣，以前也遇到過會使暗器的罪犯。

看到漢德不開口，拉佩也閉上嘴巴。不過他並非沒事可做，仍舊和剛才一樣，一路走，一路用兩邊的行道樹當靶子練暗器，絲毫沒有躲開漢德的意思。

深紫色的火焰已經熄滅，那道人形也隨之消失，那麼多血液居然全都被蒸發乾凈，只留下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五芒星圖案，和滿院子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出乎扒手頭目預料的是，那些警察都沒動。

所有的人都在發抖，不只是警察，同樣也包括那些扒手，但是沒人敢逃，他們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已經中招了。

閑著沒事，拉佩朝著教他偷盜技術的女扒手走去。

中年警官並不覺得這是謊話，那天他也在場。說實話，他也覺得那名刺客的身手帥極了，如果年輕二十歲，說不定他也會去模仿。當然前提是他必須找得到老師，不管是劍術，還是暗器，都需要有人傳授。正因為如此，他愈發相信拉佩是秘密警察的人，也只有秘密警察才有這樣的資源，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大威爾森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看了看身後的郵政署，心裏猶豫起來。

拉佩原本確實照著老頭的意思在做，但是現在情況逼迫他不得不改變計劃，他必須學兩手魔法，不需要有什麼威力，只要能夠唬人就行。

只見拉佩慢悠悠地伸出手，從手臂上摘下一條銀色的「鏈子」，然後慢慢地將鏈子拉直。

那幾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去接。過了好半天，那個中年警官終於深吸一口氣，雙手很小心地把信拿起來，然後鼓足勇氣說道：「我去去就來，應該不會耽誤您的時間。」

馬基亞維利認為，當暴力不可避免，當殺戮成為唯一的選擇，就必須永絕後患，讓鮮血一次流完。

「放心，你們的頭活不了多久，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拉佩毫不掩飾他的殺意。

那個警察正是剛才離開的中年警官，他先是一愣，緊接著看到後面的漢德。

「黑魔法……」那個認出魔杖的警察又驚叫起來，他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

拉佩用不起飛刀，所以他選擇了鐵釘，一比wｗw.hetｕｂoｏｋ•coｍ•cｏm紹可以買一大包鐵釘，大概有五百多根，夠他用很久了。想要更便宜，還可以去打鐵作坊批發，兩萬根才十五比紹，絕對物美價廉。

「你肯定不會相信，那塊的工資並不高。」拉佩完全是一副閑聊的模樣。

「他出去了，說要請警察吃早餐。」漢德說得很小心，他不想刺|激到拉佩，萬一拉佩凶性大發，把他揍個半死，或者乾脆把他廢了，他找誰哭去？

「威爾勛爵遇刺的那起案子，有線索了嗎？」拉佩問道。

「你們用不著害怕，我其實很好說話的，黑魔法師並不都是邪惡的。」拉佩辯解道。

「我說的絕對沒錯，你們只要把他抓起來審問一下，肯定能得到口供。如果他嘴硬的話，他還有父母和一個妹妹，威脅他們肯定能夠撬開他的嘴。」霍夫豁出去了，反正已經結下仇，乾脆把最後的底牌也亮出來。

中年警官微微皺起眉頭，動輒殺人，拉佩的心狠手辣讓他忌憚。但警官當然不知道，拉佩不得不下狠手，因為這五個傢伙全都用拉佩的家人威脅過他。

「我想，警察會通情達理。」拉佩並不在意。

剛才拉佩從幸運金幣裏面得到的記憶，是運用暗器的技巧。

「很不錯，唬人的東西已經有了。」拉佩將幾個紙包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裡面，這是救命的東西，絕對不能出事。

拉佩沒等中年警官說完，隨即又道：「你順便告訴廳長大人，我們並不是要證明什麼，也沒必要證明什麼，我們從來不存在，也不會和警察系統有任何交集。」

「有，用來洗衣服的，足夠把我們所有人的衣服全都浸進去，同樣也夠塞下五、六個成年人。」漢德絕對是一條好狗腿，他已經沒了剛才的恐懼，腦子活絡多了。

雖然拉佩得到幸運金幣的第二天，就搜索了所有和美食、烹飪、管家有關的知識，但是內容畢竟有限，只能知道個大概。不過他並不擔心那幾個警察能夠看出破綻來，他喝不起這樣的酒，那幾個警察同樣也喝不起，恐怕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中年警官沉默片刻，朝著拉佩微微欠了欠身，他明白拉佩的意思。

「你別亂來，我是郵政署的，只要我喊一聲，立刻會有一大群人跑過來，到時候你們一個都逃不了。再說，消防隊離這裏也不遠。」大威爾森畢竟年紀大，比那時候的拉佩要有氣魄很多，他知道不能跟著這幫傢伙走。

大威爾森正打算安慰幾句，突然他臉色一變，因為他沒看到女兒。

警察們跟著應和，裝得都像真的一樣。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明明沒有招惹到這個傢伙，為什麼他拚命找我的麻煩？」拉佩看著那具屍體，用悠然淡雅，略微帶著幾許哲人氣質的口吻問道。

漢德的臉色變了。他表面上還算平靜，心裏卻波濤洶湧，現在他終於明白拉佩為什麼如此鎮定，有這樣一手絕活，確實有說狠話的自信。

果然，聽到拉佩說得有模有樣，那幾個警察全都一臉期冀。

把鐵釘裝好，關上儲物室，拉佩出了門，他去佛勒老頭那裡。

除此之外，漢德還有一種滑稽的感覺，當初他威脅拉佩的那一幕還近在眼前，現在他們倆的位置卻已經反過來了。

把這些釘子貼身放好，拉佩走到老頭放危險品的柜子前，他輕手輕腳地拉開柜子，取出一隻棕色的瓶子，裏面盛滿了液體。

那幾名警察全都一愣，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怪異起來。說實話，大家剛才都在猜測拉佩會說什麼，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會和刺殺案扯上關係。

「你沒事吧？」父親衝著兒子的背影喊了一聲，他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對。

換成以前，拉佩要做實驗的話，肯定會先和老頭說一聲，但是現在等不及了，他必須在天亮之前完成所有的準備。

外面一片寂靜，時間還早，大多人還在睡夢之中。

拉佩突然發現就算他沒多少魔力，也能做很多事。再差的魔法師，也是魔法師，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

「漢德說你是扒手裡面的天才，天生就該干這行，他的話我相信。」女扒手非常認真地說道：「你還是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今天那小子沒來上班。」小威爾森得意洋洋地說道。

漢德也看到那名刺客用飛刀殺人的一幕，所以他也有這麼個印象，暗器就是用來殺人的。

施展「熒光術」並不需要多少魔力，只要用白磷、螢石、水銀和玻璃屑按照一定比率混合，製作成焚光粉，用一點點魔力激發，就能發出光亮。還能添力一些東西改變光的顏色，加鹽是黃光，加藍礬是綠光，加錳酸是紫光。

此刻，「鏈子」已經變成一根細長的棒子，頂部尖銳異常，似乎彈性也不錯，越往後越粗，末端還鑲嵌著一塊紫色的晶體。

這個房間，前面是客廳，布置得倒也精緻，地上鋪著帶有圖案的羊毛地毯，傢具都是白漆勾勒著金線的那種。天花板上是繁複的格子花紋，而且還貼了金，比市長辦公室還要奢華，四周的牆壁上還附庸風雅地掛了幾幅油畫。牆角還有一個紅木做成的酒櫃，裏面琳琅滿目全都是一瓶瓶的名酒。

離第七郵政署還有兩個街區，拉佩看到了父親的身影，父親仍舊是一臉沮喪。

「啊！」拉佩的父親這才注意到兒子。「你那邊幹得怎麼樣了？」

一道紫光射出來，射中霍夫的心臟，還從他的背後穿透出來。那紫色的光芒恐怖而又邪異，像一縷青煙在半空中飄蕩著。下一瞬間，他的身上又冒出縷縷黑煙，黑色的煙霧組成一個人的形狀，那張臉和霍夫有幾分相似，被風一吹，就看到人形在痛苦掙扎著。

這是咒語，真正的咒語，屬於黑魔法的咒語，是拉佩從幸運金幣的記憶裏面找到的。不過他只是裝樣子罷了，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施展這道魔法。

「夏克·諾德·波爾多斯·薩克拉多。」拉佩的嘴裏念念有詞。

「爸爸，等一會幫我請個假。」拉佩請求道。他要去那群扒手的據點，昨天忘了問時間，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才會來？所以他只能一早過去。

這可不是打架的手段。

不只是大威爾森看清了木盆裏面的東西，那幾名打手也看清了，一開始他們沒認出那是誰，好半天才有一個人大叫一聲：「是頭，頭死了。」

拉佩手裡的這根魔杖有些特殊，太軟了一些，也太長了一些。可魔杖的特徵仍舊是有的，特別ｈｔｔps://ｍ.hｅtubooｋ•ｃoｍ•cｏm是那塊紫水晶還在微微發亮，這是魔杖最明顯的特徵，更不用說拉佩擺出的正是標準的施法姿勢。

「你……你們想幹什麼？」大威爾森嚇壞了。

那是一本名為《你也能行》的書，從書頁泛黃的程度來看，這本書應該有些年頭了，十有八九是佛勒老頭年輕的時候買的。書的序言寫得很明白，這是寫給初學者看的，讓那些剛剛接觸魔法的新人明白魔法的世界有多麼精彩，一個新人也可以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最近這段日子，我碰到了一個麻煩，正需要有人幫我做事。」拉佩將魔杖朝著漢德一指：「你過來。」

出乎霍夫意料的是，為首的中年警官看到拉佩手裡的鏈子漸漸變直，臉上先是露出驚訝之色，接著驚訝變成了駭然，一下子往後連退了幾步。

對付真正的強者，暗器沒用，那名刺客連子彈都能格擋，更別說暗器。暗器的作用是對付雜兵。

漢德大叫一聲，身體晃了晃，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沒事。緊接著他發現四周的人都遠遠地逃離，而且一個個都盯著他的頭頂。

「叔叔。」小威爾森拉了一下大威爾森的袖管，這小子同樣臉色慘白，只見他朝著後面甩了一眼。

「然後你去拉爾夫街二零五號，把威爾森太太和她的女兒請到這裏來。威爾森先生在伯爾尼大街的第七郵政署上班，和我父親是同事，等到他下班的時候，把他和他的侄子也一起接到這裏來。」拉佩命令道。

「僱主對我很滿意，他打算加我工錢。」為了安慰父親，拉佩隨口撒了個謊。

那個女人一邊說，一邊哭，神情明顯有些失常。

拉佩腰帶上總共掛了十個這樣的盒子。

「我要上他的妹妹。」禿頭在一旁說道。

這本書裏面提到的那些魔法，需要的只是最基本的材料，老頭的抽屜裏面都能找到。

「其實沒今天這件事，過一段時間我也會去找警察。」拉佩仍舊用那種慢悠悠的口氣說道，這是貴族的派頭，是從比格·威爾那裡學來的。

「廳長大人讓我轉達對您的問候。」中年警官朝著拉佩微微鞠了個躬。別人聽到這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頂多就是那些扒手的臉上多了一絲驚詫。唯獨威爾森一家的反應很大，他們抖得更厲害了，大威爾森已經連跪都跪不住，反倒是他的妻子表現得更加堅強一些。

拉佩翹起二郎腿，隨口問道：「警察署的福利怎麼樣？應該比我們郵政署強得多吧？」

「看來你們的頭有幾分本事，規矩似乎挺嚴的。」拉佩冷笑了一聲又道：「你可以回到你同伴的行列，不過最好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如果我發現你躲起來想溜……呵呵，你能猜到那會是什麼後果。」

拉佩笑了笑，他收回手之後，悠然地走到威爾森一家跟前，不疾不徐地說道：「讓我想想，應該怎麼處理你們？」

拉佩打算一次把幾個麻煩一起解決，不過他並沒打算殺掉威爾森一家。一是沒必要，畢竟大威爾森和他父親的爭端屬於辦公室的紛爭，雖然大威爾森採用的手段不太光明，小威爾森也很討厭，但是罪不至死。二是他不打算把事情鬧大，霍夫只是一個扒手頭目，那幾名打手更是不起眼的小角色，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要緊的。但大威爾森就不同了，畢竟是郵政署的職員，吃公家飯的。

「廳長大人還讓我帶一句話給您，如果您需要警方配合的話，可以找我們的署長，以後就由我們署長和您聯絡。」中年警官說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些小扒手顯然已經習慣了等候，漢德很聽話地站在天井中央，那是拉佩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拉佩轉身下樓，去為佛勒老頭準備早餐。

這當然是滿口胡謅。

「這香味就與眾不同。」

拉佩是故意這麼做，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褲腳拖著一根很細的線。更沒人注意到他將五根釘子打在地上，趁著轉圈的工夫，以釘子為節點，用那根細線拉出一個五芒星的圖案。釘子最終被他踩進土裡，然後他又在地上拋撒了一些粉末，這些粉末正是不久之前他在佛勒老頭的實驗室裏面製作的。

漢德也拐了進去，他居然還朝著拉佩的父親笑了笑。

「別殺我，別殺我。」那名小扒手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沒有尿褲子已經不錯了，而他身後的那些扒手，有不少人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身為警察，必須懂得察言觀色。這番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只要不太蠢，全都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不過他們並不完全相信。

「那樣做太麻煩。」拉佩淡淡地一笑：「還是殺了你們的頭算了，這要簡單得多。」

大威爾森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剛才他鼓足勇氣喊救命，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現在他連最後的一絲勇氣都已經沒了。

「她嚇壞了。」威爾森太太的情況也不好，只見她哆哆嗦嗦地朝著天井中央一指。

「我的媽啊！是魔杖。」又有一個警察認出來。

一邊走，拉佩也沒閑著，時不時甩手打出一根鐵釘，他的目標是路邊的行道，和之前練突刺、連刺、聽勁不同，這一次就沒那麼順利，一上來要麼打不準，要麼不是尖頭命中目標。一直到可以看見佛勒老頭的房子了，拉佩才勉強能夠保證釘子尖命中目標，不過大多數情況是歪的，所以釘進去不深。

「我的暗器手法怎麼樣？這幾天剛學的。」拉佩轉頭衝著中年警官問道。

漢德抬頭一看，在他的頭頂上方懸浮著一團發光的紫色煙霧，煙霧中隱約可見一顆咧嘴微笑的骷髏。

「你小子膽子倒不小，居然敢坐我的位置。」扒手頭目看到拉佩坐在沙發上，頓時火冒三丈。但是當他看清拉佩的神情，原本打算出口的那些咒罵的言詞，一下子就堵在喉嚨裏面。

扒手頭目這傢伙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已經沒辦法退縮了，所以他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這是他的錯覺，一個這麼小的傢伙會有什麼本事？

「我們已經先去過你家了，你的妻子和女兒已經在我們那裡等候著了，你如果不去的話，你那份大餐可就要由她們倆享受了。」漢德顯然很精通脅迫別人的辦法。

「好酒，果然好酒。」

「你難道打算連警察一起幹掉？這樣說來，我們也得死？」女扒手嘲諷道。

拉佩輕手輕腳地從樓上下來，因為魔源的緣故，他的精力有些過於旺盛，再加上他剛剛學會了一些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