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八章 水警
「怎麼？捨不得？」拉佩看出署長的困擾：「我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拉佩這才想起來。最近這段日子，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比格·威爾的案子上，把這件事給忘了。
「這應該不是你們局長的要求吧？」拉佩問道。
拉佩早有準備，他的手腕一轉，銀色的杖劍瞬間輕點了兩下，兩顆彈子在半空中就破碎開來。他沒管剩下的那顆，那顆彈子從他身邊一尺多遠的地方滑了過去。
「我剛剛從警察廳回來，您交辦的事已經完成了。長槍、短槍、十字弓各一百把，短弩二十把，短弓、長弓各十把，箭矢每種兩千枝，火藥兩百公斤，這些都是從我們警察署的賬面上走。」胖署長一下子把拉佩的要求翻了幾倍。拉佩原本沒要長、短弓，也沒要短弩，胖署長都加上了。按照拉佩原來的意思，是打算付錢的，現在胖署長直接報在警察署的開支裏面，原因也是為了抱緊這條大腿。
拉佩滔滔不絕地解釋著，胖署長和中年警官聽得雲里霧裡。不過他們至少弄明白一件事，水警就是國王手裡的一把槍，不只用來制衡緝私隊，也為了控制走私，逼迫行業公會低頭。這裏面的學問很深，水也很深。
拉佩暗自好笑，他說這話，其實就是為了不讓其他人接觸佛勒老頭。
「昨天晚上和您分開之後，我就去了一趟警察廳，那裡有人值夜班，想要查閱數據，只要和他打聲招呼就行。」中年警官輕描淡寫地說道。
「果然在這裏，這段日子記性越來越差了。」警察拿起一個盒子。
拉佩一直走到樓最裡面，那裡有一道鐵柵欄，一把大鐵鎖將鐵柵欄鎖了起來，鐵柵欄的後面就是郵政署為警察系統劃出的專屬區域。
剛剛得了這麼多好處，署長的心裏正高興著呢。
胖署長明白了，可是他退縮了，但是他又捨不得那裡面的油水，福特曼雖然是他的心腹，可一旦脫離了掌控，心腹也就不再是心腹了。這傢伙拿了錢，難道會分給他一半？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雇些人來，把這裏清理乾淨。」拉佩朝著漢德吩咐道，他指的不只是那兩座養雞的木棚，同樣也包括其他地方。
這些人全都穿得很古怪，從頭到腳一身黑。褲子為了方便行動，所以做得很寬鬆，腳下是帶綁腿的鞋子，和拉佩的靴子有幾分相似。上半身的衣服更怪，居然連著帽子，有點類似斗篷，帽子還帶著面罩。
這一切都是因為腳底的一雙新鞋墊。
馬車繞了一圈，先去扒手窩把女孩放下，巷子口有一個扒手守候在那裡，看到馬車回來，立刻飛奔去報信。
扒手們的年紀大多在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正是喜歡玩鬧的時候。不只是男孩，女孩也都很野，拿彈弓打東西是她們的最愛，以前只能打鳥，打樹葉，偶爾打一下人家的玻璃窗。現在有機會打人，當然高興得不得了。
這一次拉佩沒有命中目標，信在信箱口彈了一下就掉出來。好在他的反應夠快，手一抄，半空中就將信接住，然後隨手扔進信箱裏面。
「我不知道。」拉佩坐在床頭邊上，一臉茫然。
這同樣也難不倒拉佩。
「萬一傷到您怎麼辦？」一個扒手問道。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拉佩沒了往日的激|情，不只是因為心中的煩惱，也是因為最近的進步越來越小，靠這種辦法練習劍法，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
拉佩的每一次跳躍都要經歷「發力」、「起跳」、「落地」、「緩衝」、「站穩」這五個階段，前兩個階段是加速，后三個階段卻是減速，因此他的力量在一加一減中消耗掉了。
當拉佩從郵政總署出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心已經濕透了，還有一種虛脫的感覺。這次行動比殺掉霍夫時更加驚險，心裏的壓力也更大，整個過程，他的神經都緊繃著。
「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我會找個人訓練你，教你上流社會的禮儀，教你彈鋼琴和畫畫，我甚至會親自教你穿著打扮。」拉佩看了女孩一眼。這是比格·威爾提醒他的，今後他免不了會有應酬，身邊必須有一個帶得出來的女人，這和衣服、飾品、馬車一樣，都是必需品。
「有點意思。」拉佩笑了，扒手可用不著這種衣服，看來這幫傢伙以前還干過入門盜竊的活。
看了看那些石頭堆，又看了看這片亂七八糟的採石場，拉佩最終說道：「還是用來鋪地吧，這裏坑坑窪窪的，乾脆就用這些石子把坑填滿。然後你再僱人到海邊挖些沙子來，在石頭上面厚厚地鋪上一層沙子。」
「明白，咱們知道好歹。」漢德連忙回答，就連他也不想一輩子做小偷。
「這不是什麼都沒變嗎？」中年警官感到很奇怪。
有過一次經驗，拉佩反應異常迅速，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腳下一錯，頓時躍上了橫樑，緊接著腳尖一點，又朝著另一個棚頂跳了過去。
如果只需要加速，用不著減速就好了。
父親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拉佩，他有種感覺，這一切都是因為兒子。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日子他看到兒子，就彷彿看到一名陌生人。
拉佩現在要做的事太多，時間根本不夠，再加上他現在有錢了，根本不需要佔老頭的便宜，因此替老頭準備三餐的工作就顯得有些雞肋了。早餐還好說，反正他要去老頭那裡看書，而晚餐的時間最長，可以和老頭聯絡感情，遇到難題還可以請教，唯獨午餐最沒意思，老頭經常忙著做實驗，連面都見不著。所以這件事就乾脆扔給手下去做。反正午餐是從外面買的，用不著他們下廚，他們只要用鑰匙開門進去，把東西放在客廳裏面，然後閃人。
「很抱歉，讓你感覺非常不舒服。」拉佩說道，這一次是他本人，若換成比格·威爾根本不會有道歉的念頭，只會認為理所當然。
所有的人都玩瘋了，棚頂上的那些人原htｔps://wwｗ.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本是不敢亂動的，漸漸地也有人動了起來。原本在底下的人也都爬了上來，不只是男孩，也有女孩敢這麼干。有幾個倒霉蛋不小心踩塌了棚頂，從上面掉下來，好在這些木棚都不高，再加上棚頂坍塌不同於直接掉落，多少有點緩衝，所以摔得都不重。
「這樣也行，錢我來出。」拉佩毫不在乎地說道，以前沒錢，他只能過精打細算的日子，現在有錢了，他當然要豪爽一把。
拉佩朝著一座木棚走去，走到近前，他縱身一躍。
這幫傢伙都是扒手，免不了會有失手的時候，常常被人攆得像兔子一樣亂跑，被人追堵的機會多了，他們全都有了經驗，知道怎麼逃跑，同樣也知道怎麼堵人。
警察轉身出了辦公室，把鐵柵欄門關上，喀嚓一聲上了鎖。
從那條幽深的小巷出來，警察署署長殷勤地說道：「我先送您回家。」
衣服當然有，漢德很快就從馬車上又拿了一件過來。
憑藉聽覺，拉佩找了一個腳步聲最少的地方猛衝了過去，縱身一躍跳到對面的棚頂上。剛一落下，他又感覺到腳下一軟，看來這些木棚的棚頂都不結實。
拉佩稍微一想，就有了主意：「漢德，你去把人全都召集到這裏來……讓他們帶上彈弓和石灰彈。」
不知道過了多久，拉佩一邊喘息著，一邊喊道：「休息，大家休息一會。」
就在這時，拉佩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有些熟悉，他猛地轉過頭來。
一想到這，中年警官愈發堅定了信念，一定要抱緊這條大腿，雖然這條腿還沒發育，也不夠粗，卻能夠通天。
跨得越遠，就意味著跑得越快，拉佩跑了一陣就不敢跑了，那感覺就像飛起來一樣。當然體力的消耗也變得異常巨大，跑了五、六個街區他就沒力氣了，只能站在路邊大口喘氣。
找幾根細木棍並不難，這裏廢棄已久，到處都是灌木。至於布匹就更容易了，他有好幾件多餘的衣服，而且這些衣服是用帆布做的，結實牢靠。
拉佩又縱身一躍，這一次他用的是「平行跳」，一跳就是三、四公尺，瞬間跳上旁邊的一座木棚。
「沒事。」拉佩有些心虛，沒想到失手了，這多少有些丟臉。
拉佩繼續送信。
準備工作很快就完成，那些扒手全都分散開來，有些腦子聰明的傢伙躲在暗處，想打拉佩一個措手不及。
拉佩朝著那兩間房間探頭看了看，裏面果然沒有人。
作為試驗品，並不需要精工細作，也不需要細線縫，扯兩根布條綁上就行。
「那些亂石堆怎麼辦？集中在一起？」漢德問道：「要不然用來造房子？」
「看來，還是得練。」拉佩搖了搖頭。
這個專屬區域並不大，只有三間房間，其中一間房間最大，那是庫房。對面是兩間小房間，是給負責這塊的警察用的。
拉佩穿過馬路走了過去。
「很不錯，我欣賞你。」拉佩大剌剌地說道，緊接著他壓低了嗓門：「接下來我告訴你的事，你別宣揚出去，頂多隻能讓你們署長知道。」
中年警官心動了，跟稅務有關的部門，油水都相當豐厚。
就在這時，底下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五、六個人朝著這邊跑來，更多的人則朝著相鄰的木棚圍攏了過去。
拉佩並沒有進總署的大門，他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
「可惜，你們這裡有魔法天賦的全都是女孩，女孩肯定受不了那個瘋子。」拉佩繼續刺|激這個小傢伙。
「沒有，他在做實驗，我是看準了才進去的，沒敢發出一點動靜。」吉雅得意地回答。
「你們如果信得過我，還可以把走私品交給我，由我來包裝。我敢保證，經過我的手，那些東西的價值至少翻一倍。」拉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老闆，您高明，這樣既省錢，速度又快，還能夠增強咱們的實力。」漢德拍著馬屁，突然他諂媚地說道：「十幾條狗是不是少了點？咱們這裏總共五十幾個人，不如一人一條狗？」
仍舊是昨天的餐廳，仍舊是昨天的包廂，不過今天只有三個人，而且中年警官也坐在餐桌前。
看來晚上一定要和佛勒老頭打個商量，拉佩要得到那件斗篷，就算作訂金好了。
這些扒手裡面有不少女的，此刻她們都聚攏在那名女扒手身邊問個不停，眼睛裏面滿是嫉妒。
昨天離開的時候，署長仍舊對拉佩的身份有那麼一絲懷疑。
「福特曼已經訂好位置，今天是他請客。」胖署長笑嘻嘻地說道。
中年警官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此刻的他感慨萬千，這就是警察和秘密警察的不同，兩邊的消息根本不能比。
十二點是午餐時間，如果對郵政署的免費午餐不感興趣的話，那些人會溜達到下午一點才回來。
「這是在下的一番心意。」中年警官就等著拉佩問這句話，他費了這麼多心機，為的就是拍拉佩的馬屁。
拉佩確實沒想到這一點，他是個擅長接受別人建議的人：「你說得對……算了，連鐵柵欄也別用了，每隔十尺打一根木樁，上面掛上漁網就行。」
漢德有本事，所以不管以前的頭，還是現在的老闆，都要重用他。吉雅腦子好，一下子就從底層提拔到老大的位置。那兩個有魔法師天賦的女孩也被眾人看好，她們現在的地位不高，將來就很難說了。就連得罪過拉佩的小威爾森，也因為能寫會算，地位一點不低。唯一不靠本事的就只有瑪麗，可惜大家只有羡慕的份。
有了它，拉佩用力一跳，可以直接跳上二樓，還可以從街的這邊跳到街的那邊。但是體力消耗太快了，跑幾個街區就得停下來喘口氣。
下一瞬間，拉佩就睡著了。至少睡覺的時候他沒有那麼多煩惱。
「要不然這樣，我們按股份來算，大家派一個人負責賬目。」拉佩又有一個進hetubook.com.com一步的提議。
「這樣最好。」警察署署長立刻拍了一下桌子。
剛踩上去，拉佩的腳就一軟，腳下的那片棚頂居然是松的。他的反應不慢，順勢一滾，緊接著手腕一用力，往旁邊滑出一公尺多。
「那個老瘋子沒灌你什麼稀奇古怪的葯吧？」拉佩戲謔地問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別忘了那位傳奇騎士，你如果沒有目標的話，幸運金幣就會強行幫你確定一個目標。」比格·威爾提醒道，緊接著他狂笑起來：「感謝我吧，至少我幫你確定了一個目標，短時間裏面夠你忙的。」
「小心！」「您沒事吧？」漢德和吉雅同時在底下喊道。
拉佩迅速地將鋼絲插|進鎖眼裡面，撥了幾下，只聽喀嚓一聲輕響，鎖扣彈開拉佩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他迅速地溜了進去，然後反手把鎖掛上。
父親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今天我過得很好，聽說警察找了小威爾森，因為這個緣故，大威爾森找了署長，主動退出了競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他對我異常客氣……比對署長還要客氣，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好像我很可怕似的。」
中年警官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拍著胸脯說，肯定能夠幫拉佩搞定那片廢棄的採石場。
現在是喝下午茶的時候。喝下午茶的時間很長，從十點半一直到十二點。
等了差不多兩分鐘，確定外面沒人，拉佩從庫房裡面溜了出來。
「老闆，這樣就不行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一名女孩挑逗道。她是故意這樣說，為的就是和拉佩搭上話，如果拉佩能夠響應她那就更好了，她正好趁機拉近關係。
「都已經完成了？」拉佩暗自讚歎，誰說警察系統沒有效率？有時候效率還是蠻高的嘛！廳長應該已經看過他偽造的信了。
這就是郵政署，底下的人忙死，上面的人卻閑得發慌。
扒手們很早就知道了一件事，別的都是假的，自己有本事才是真的。
想到就做，拉佩不喜歡耽誤時間。
拉佩的手裡早已多了一根鋼絲，開鎖對於一名小偷來說，是最基礎的科目。
「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拉佩笑了：「除了稅警之外，還會增加一個水警編製，你如果願意去的話，可以提前準備了。」
「那就回頭見。」警察署署長打了聲招呼，拉佩也舉了舉帽子和署長道別，兩個人各自上了馬車。
胖署長連連點頭，然後他搓了搓手指，腆著臉說道：「別看我是什麼署長，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好像很大，實際上這是個苦差事。第七區不能和其他幾個區比，沒什麼油水。水警就不同了，放個屁，也都是滿褲子的油。」
漢德很快就吩咐下去，被點到名的那幾個扒手坐著馬車走了。
「你看著辦，這些事不需要全都問我。」拉佩並不是那種大權獨攬的人：「不過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那些火槍和弓弩必須盯緊，千萬別丟了。」
拉佩現在擔心的是有人想趁機搭上老頭的關係，把他的位置擠了。
這一次連漢德也有些神情黯然，天賦也有高下之分，刺客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魔法師。
躲在庫房裡面的拉佩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的心終於放下了。
沒人在乎那十比紹，不需要上繳偷來的東西，扒手們全都不缺錢，他們在意的是拉佩的指點。
這裡是下等街區，所謂的信箱都只是門板上開的一道縫，沒有防雨的遮擋，也沒有翻板或者活門，直接丟進去就行了。
不過拉佩知道，這件事肯定不像中年警官說得那樣容易，值夜班的人那麼好說話？不給好處能行？
「走吧。」拉佩朝著車夫喊了一聲。
「現在我先送你回去。」拉佩說道。
警察把鎖取下來，進了旁邊的辦公室，拉開一張書桌的抽屜。
吉雅從消防隊弄來的倉庫區的地圖和眼前的景象實在太像了。
比格·威爾說得沒錯，越是看似嚴密的地方，就越鬆懈。
「不值得……」拉佩搖頭嘆息：「我告訴您一句實話，水警確實油水足，但是沒前途，甚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裁撤。成立水警，一方面是削減財政開支的需要，另一方面是內閣和軍方的博弈，這裏面還牽涉到海軍和陸軍的紛爭。」
因為身體夠輕的話，拉佩就可以在半空中飄飛。
拉佩獨自一個人在採石場閑逛著，他在思索，思索剛才的得失。
警察的辦事效率有時候確實很高，三天之後，那家廢棄的採石場就歸到拉佩的名下。
「這些我沒辦法和你詳細解釋，有很多東西是機密。」拉佩故作高深地說道。
「不必了。」拉佩笑了笑，遠處一輛馬車靠了過來。
「你回來了？」父親站起身來，他看著拉佩的目光顯得那樣陌生。
「我沒指望一張漁網能夠擋得住人，只是為了讓人知道這是有主的土地，別隨意亂闖。你去買十幾條狗來，分成兩班巡邏，我看誰敢碰那些漁網？」拉佩惡狠狠地說道。
拉佩突然發現自己的事其實很多，時間上甚至有些來不及。
拉佩還沒用力呢！如果用力的話，一步可以跨五、六尺。
「你想必聽說了，這幾年財政支出不停地增加，稅收卻停步不前，陛下為此而煩惱。所以明、后兩年，財政預算會大幅度縮減，首當其衝的就是你們警察系統。」拉佩先來了一場危言聳聽。
換上衣服，拉佩稍微活動了一下，感覺確實不錯。不過他有兩件東西沒換，一是鞋子，他腳上的這雙靴子更好，二是手套，他的手套是爬行者工具中的一件。
拉佩終於想起比格·威爾的建議——弄一件帶有輕靈特性的斗篷。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些其他的內幕。」拉佩吊住了這兩個人的胃口，這才拋出點乾貨來：「陛下很痛恨走私，這讓他損失了很多稅金，但是他又離不開走私，因為陛下現在最需要的不是hｔｔｐs://ｗww•ｈ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增加財政收入，而是限制物價。這幾年財政開支不斷增加，行政機構臃腫龐大的因素，不過更關鍵的是物價上漲得太快。但是各個行業工會對限制物價異常抵觸，任何限制物價的法令都會遭到反對，最終執行不下去。所以陛下不得不用走私來逼迫行業工會妥協，因為走私進來的廉價商品會造成大量的工場倒閉，眾多任務場主破產，而工場主是構成行業工會的基礎……」
「我需要教官，幫我訓練那些扒手，他們是我的『私兵』。」拉佩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絲毫掩飾。
很久沒人使用，採石場確實顯得很破落。一側是裸|露的山崖，因為當年開採石頭的緣故，山崖呈整齊的階梯狀。另一側是大大小小的亂石堆，還有許多木棚散落其間，這些木棚大多廢棄已久，只有兩座稍微新一些。
這兩個抬頭聽上去不怎麼響亮，但知道底細的人卻明白這封信不簡單。
傍晚時分，拉佩從佛勒老頭的房子出來，他立刻發現馬路對面停著一輛很眼熟的馬車。
拉佩飛也似的逃回自己的房間。
「現在開始。」拉佩飛身躍上了棚頂。
「水警？不是已經有緝私隊了嗎？」中年警察很奇怪。
「明白，明白。」胖署長和中年警官全都點頭，事關內閣和軍方，事關軍隊內部的紛爭，若這不是機密，什麼才算機密？
「你難道不清楚緝私隊的情況？緝私隊已經爛了，以前還只是和走私商人勾結，現在很多地方的緝私隊乾脆自己走私，有些地方甚至成了走私的主力。陛下對此一清二楚，他非常憤怒，但是不好處理，總不可能把緝私隊取消掉，所以他決定增加這麼一個水警編製。緝私隊受海軍管轄，水警則屬於行政體系，兩邊的立場不同，勾結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正好互相牽制。對於正當商人來說，有沒有水警和他們關係不大。但是對走私商人來說，多了水警，就多了一個必須打通的關節，也意味著多了一筆孝敬的開支，使得他們的走私成本至少提升一倍。另外，陛下對海關也越來越失望，增加水警編製對海關也是一個警告，如果海關不做出一些改變的話，他完全可以用各個港口的稅務官代替海關的職責。到時候三七分帳，地方截流三成，上繳七成，絕對會比現在海關上繳的金額多，而砍掉海關又可以節省一大筆開支。」拉佩又在現學現賣，這也是他從比格·威爾那裡聽來的。
「我教你們的東西你們得好好練，這幾天就別上街了。」拉佩在窗口對著底下的人說道。
「這倒也不錯。」拉佩自言自語著，乾脆也別練什麼劍法，索性練暗器吧。
這位警官一臉諂媚的笑容，異常恭敬地說道：「您要查的東西，我已經幫您查到了。那座廢棄的採石場現在歸一個叫小恩格哈的人所有，這個人還是很識時務的，只要以警察署的名義和他打個招呼，那塊地皮很容易搞定，因為當初他拿到那塊地皮的時候也沒付過什麼錢。」
「那你要什麼？」比格·威爾問道。
拉佩讓漢德召集眾人過來並不是心血來潮，他早就有這樣的打算。
一上馬車，瑪格麗特急不可耐地從長裙底下抽出一根鐵釘，隨手扔出了窗外。
拉佩打開第一個格子的鎖，拉開鐵皮門，將事先偽造好的信放了進去。
胖署長和中年警官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們看到過拉佩用一匹綢緞和十幾枚別針，轉眼間弄出一條華麗的長裙。也看到過拉佩在古董鋪裏面掃了兩眼，立刻把最值錢的幾件古董都挑了出來。這分品味和眼力整個塔倫都未必能找出第二個。
「等一會我會幫你們把石灰彈染上顏色。」拉佩早就想好了，一個很低級的魔法就可以搞定，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施展那個魔法。
那個警察輕聲嘟囔著：「巴爾默這個傢伙又在偷懶，連鑰匙都不肯帶，以為掛一把鎖就沒人會進來。」
「怎麼知道是誰打中的呢？」另一名扒手也站起來問道。
「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們。」拉佩搖了搖頭，他走到窗口，看著一片漆黑的外面，輕嘆了一聲：「我以前的目標是出人頭地，賺大錢，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這並不是我要的。」
可惜拉佩沒上當，他轉頭朝著漢德說道：「附近有沒有賣烤肉的地方？」
拉佩早就聽到腳步聲，此刻他的心已經提到喉嚨這裏。
今天早上署長去了警察廳，把拉佩提的那些要求傳達上去，沒想到中午的時候廳長就接見他，並且告訴他，上面已經打過招呼，讓他們全力配合。等到他回到署裏面，福特曼就匆匆忙忙跑過來，告訴他有關警察系統分拆和即將成立「稅警」和「水警」的消息。
「造房子？」拉佩有些動心。這麼多石頭可以建造一座堡壘，不過工程量可不小，因為幸運金幣的緣故，他有種危機感，所以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的事不感興趣。
拉佩又抽出一封信，朝著另外一個信箱飛了出去。
他們卻沒想過，郵政署的人可不是他們的門房。
看著近在咫尺的信箱，拉佩甚至懶得抬手，他隨手一甩，一封信就飛出去，旋轉著飛進那道狹窄的縫隙。
「可惜，你沒魔法方面的天賦。」拉佩輕嘆了一聲：「要不然拼著被老瘋子當作試驗品，你說不定能夠得到不少好處。」
體力消耗太大是一個問題，現在可以停下來休息，將來萬一真的陷入險境，拉佩還有停下來休息的機會嗎？
「陛下不會做這種冷酷的事，再說大量裁撤警察會造成社會不安。」拉佩說道：「他打算另外增加一些部門，把警察分流過去。」
走來的人是中年警官福特曼。
「這種衣服還有嗎？給我一件。」拉佩朝著跑過來的漢德喊道。
庫房的門也是鎖著的，不過這把鎖同樣難不倒拉佩，他仍舊用那根鋼絲打開門，閃身溜了進去m.hetubook.com.com。
拉佩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稅警是得罪人的工作，只能風光一時，如果民眾全都表示反對，稅警有可能會被裁撤。」
與此同時，拉佩還想到另外一個辦法，一個和魔法無關的辦法——滑翔。
在外面，一名警察正匆匆忙忙地往這邊走來，那咚咚作響的腳步聲顯得異常急促。
中年警官不認為拉佩在秘密警察裏面的地位有多高，肯定還不如他。但是人家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上面的消息，他卻沒這個本事，他甚至懷疑廳長都未必知道這些。
「這件事閣下出力最多，總不可能讓您白忙一場吧？」胖署長笑著說道。
看到父親仍舊盯著他，拉佩打了個哈欠朝著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今天太累了，要去睡覺，晚安。」
兩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帶著震驚和喜悅，這個建議確實讓他們倆都能接受。
「怎麼？今天還好嗎？我聽說小威爾森出了事。」拉佩笑著問道。
想要查那片採石場的擁有者並不是什麼難事，中年警官之所以這麼賣力，還倒貼錢進去，為的就是讓拉佩感覺到他的誠意。
難道以後得隨身攜帶兩雙鞋子？拉佩不敢想下去，這實在太傻了。
只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剛才踩上去的地方已經塌了下去，瓦片紛紛落下。
拉佩頗為吃驚，他吃驚的不是地皮的問題解決了，而是警察的效率：「現在還沒到六點，警察署應該還沒開門吧？而且北郊並不屬於第七警察署……」
「這可擋不住別人進來。」漢德再一次提醒道。
拉佩不由得掏出魔杖，隨手抖得筆直，一旦被發現的話，他只能殺人滅口了。
為了潛入馬文探長的家，這段日子拉佩一直在練習各種小偷的技巧。
「用石灰彈的話，傷不到我。」拉佩一名說著，一邊從口袋裡面翻出一副眼鏡。這是一副平光鏡，鏡片很厚，就算被石子打中，鏡片都未必會碎。
「其中一塊是稅警，陛下打算加大收稅的力度，現在的那些稅務官，手段都太軟了，陛下很不滿意。」拉佩解釋道。
中年警察頓時豎起了耳朵，他沒想到回報來得這麼快。
這可不是拉佩的憑空想象，幸運金幣裏面有類似的記憶。只需要幾根細木棍和一塊布，就可以做成一對軟翼，那玩意不用的時候可以收攏起來，用的時候軟翼撐開，就像一對蝙蝠翅膀。
記憶中，軟翼有兩種式樣。一種很大，完全展開有七、八尺，可以讓人在天上飛，就像鳥一樣。另外一種要小得多，直接固定在手臂上，適合短距離的滑翔，也可以用在奔跑上，還可以讓人放心地從高處往下跳。
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拉佩從佛勒老頭那裡出來，他的腳步變得異常有力，一步跨出就是一尺多。
拉佩很累，不停地奔跑，還要從一個棚頂跳到另一個棚頂，消耗的體力可不是一星半點。
這封信寄出的地址寫的是馬內警察廳秘書處，底下的印鑒卻是第三裝備科。
這一躍就是兩尺多高，不過離開棚頂還有一段距離，拉佩朝著一根柱子用力蹬了一下，他的身體頓時斜著飛了起來，轉瞬間落在旁邊的一座木棚之上。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八輛馬車氣勢洶洶地直奔而來。
突然，一陣砰砰的輕響，緊接著拉佩就感覺到腿上和屁股上各挨了一下，居然有幾個傢伙躲在底下。
馬車動起來。幾分鐘后，馬車停在拉佩家的門口，此時夜已經深了。
「怎麼做？」胖署長瞪大了眼睛。
從馬車上下來的是吉雅，這小子氣喘吁吁地跑到拉佩面前，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把鑰匙：「午餐已經送過去了。」
拉佩頓時感到壓力巨大，與此同時，他也暗自慶幸沒有立刻去找烏迪內斯，要不然他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招叫做「連環跳」，是翻牆技巧的一種。
站在房頂往下看，只見一個個屋頂橫七豎八散亂著，而且高低錯落。房頂上滿是灰塵和垃圾，邊緣的地方還長滿了青苔。屋頂和屋頂之間的縫隙也很不規則，犯有的地方很空曠，有的地方緊挨著。
從車上下來，拉佩推門進去，讓他意外的是父親坐在客廳裏面。
看管這一塊的警察肯定認為那把鐵鎖很安全，再加上這裡是走廊盡頭，兩邊都是辦公室，如果有可疑的人進來，穿過走廊的時候一定會被辦公室裏面的人發現。
剎那間三顆彈子就朝著拉佩飛來。旁邊的木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著一名小扒手，這小子為了增加命中率，一次就是三顆彈子。
署長和中年警官全都已經明白了。他們聽說過秘密警察系統有很多不入冊的人員，這些人屬於外圍，由底下的人各自負責。這就和警察手底下的線人差不多，每個警察署都有自己的小金庫，線人費就是從小金庫拿的。緝私隊也一樣，很多走私販子就是緝私隊暗中養著，還有岸上負責銷贓的人很多也和緝私隊有關。
「不如用鐵柵欄，畢竟這裏的地方太大，修圍牆的話太累人了，而且得花不少錢。」漢德輕聲提議道。
拉佩朝著城裡跑去，那不是第七郵政署的方向，也不是佛勒老頭那裡，他要去的是郵政總署。
「不至於吧？」胖署長滿臉的驚詫，他從來沒有想到這麼深。
女孩點了點頭，不過她的臉隨即一紅，低聲說：「不過很有趣，見識了很多東西，還有那頓大餐，這是我經歷過最美妙的夜晚。」
秘書處直屬於警察總監，從這裏發出的信函代表總監大人的意思。第三裝備科更不得了，這個科室是為王室成立的，專門服務於王室。
「弄好之後，你把這裏圍起來。」拉佩用手指畫了半個圈。
「打中了，打中了。」一名小扒手歡喜地叫著。另外一名扒手倒是很機靈，他飛快地朝著拉佩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些扒手全都歡呼了起來，對拉佩僅有的那和圖書一絲恐懼也煙消雲散，有得吃，有得玩，還能夠學到本事，哪裡去找這麼好的老大？
拉佩確實動心了。很巧，他正打算給警察署一樁好處，這是為了進一步證明他的秘密警察身份，同時也有利益捆綁的目的。
到處是尖叫聲和呼喊聲，一開始那些扒手們還顯得有些拘謹，但是漸漸地他們放鬆了下來，沉浸在遊戲之中。
過了片刻，漢德帶著一大群人趕了過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他人也試試，讓他們明白這有多難。
「你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告訴你的父親，你現在已經是一名魔法師？告訴他，你在替秘密警察做事？」比格·威爾從拉佩的身上脫離開來，他的心情看上去不錯，或許是因為他的案子有眉目的緣故。
不過拉佩倒也明白體力消耗在了什麼地方。
拉佩的目光轉向了那些木棚。他記得漢德說過，這裏也曾經是倉庫區，後來因為出入不方便，最終被廢棄了，那些木棚原本應該就是一座座倉庫。
中年警官的興趣剛剛被吊起來，一下子又砸了下去，他有些不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讓我仍舊待在警察系統裏面？」
拉佩鎖上庫房的門，又用鐵絲打開那把大鎖，從鐵柵欄裏面出來，此時他徹底鬆了口氣，接著把大鎖重新鎖上，快步穿過走廊。
他苦惱地躺在床上，將那枚幸運金幣貼在腦後。
「您放心，能夠從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東西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呢。」漢德很有自信。
「那太好了，媽媽和妹妹知道這個消息了嗎？她們倆肯定很高興吧？」拉佩知道父親在想什麼，他一個勁地轉移話題。
庫房裡面連張桌子都沒有，根本沒地方躲，窗戶上也安裝著鐵欄杆，那些鐵條全都有拇指粗細，根本逃不出去。
郵政總署的看門人認得拉佩，自然不會阻攔。
拉佩的話讓吉雅一陣黯然，那天他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的紙條全都變了顏色，他的紙條仍舊是紅的，這讓他很失落。
那些扒手立刻行動起來，不過他們可沒拉佩這樣的本事，好在這裡有梯子。
到了這個時候，署長再也沒有任何懷疑，而且一心只想抱大腿。
裏面和分署的大廳差不多，一側的牆壁上是木架，上面全都是一個個格子，唯一不同的是這些格子全都有鎖。
拉佩等了一刻鐘，直到再也沒人從裏面出來，他這才走了過去。
不再把信塞進信箱，而是丟進去，效率明顯要高得多。當拉佩把最後一封信扔進信箱，太陽才升到一半，也就是說，現在才九點多。
拉佩看了一眼，就捂著鼻子遠遠地走開，那裡面滿地都是屎尿，蒼蠅四處亂飛。
拉佩去郵政署，分派好郵件，像往常一樣帶著他的那一份離開了。
「我知道了。」漢德早就猜到他們有很多東西要學，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辛苦，不過他高興都來不及。
吉雅並不知道拉佩的想法，他異常殷勤地說道：「老闆，您不是讓我聯絡消防隊嗎？我已經聯絡好了，您隨時都可以去他們那裡。」
馬車停下之後，一大群人從馬車上下來。
「身體輕的人全都給我爬上來，身體重的人留在下面。」拉佩大聲吩咐道。
「已經砍掉了獨立的郵政體系，也砍掉了大部分額外的經費，還打算怎麼砍？難道要裁人？」中年警官果然上當了，一下子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短時間里我的目標是提升自己的實力。」拉佩淡淡地說道：「我要和那些黑魔法師取得聯繫，要練習劍術，要練習暗器，還要練習爬牆，開鎖，潛入，偷盜……我還得把它們整理出來，拿去教那些扒手。」
做間諜，果然驚險而又刺|激，需要一顆強健的心臟。
「您也對水警這塊感興趣？」拉佩笑著問道。
對於這雙鞋墊，拉佩是又愛又恨。
直到郵政總署已經近在眼前，拉佩都沒想出解決的辦法。
「你再去找個人來教大家禮儀，僕人的禮儀、管家的禮儀、商人的禮儀……」
「沒有，不過我們可以買一些牛、羊肉，再買一些木炭，自己動手。」漢德已經猜到老闆的想法。
拉佩看了那名女孩一眼，又說道：「還有貴族小姐的禮儀。」
漢德答應了一聲，興沖沖地走了。
馬車的車門拉開了，警察署長格拉羅斯的那張胖臉頓時出現在拉佩的面前。
正說話間，一輛馬車朝著這邊験來。
別看署長的職務高，但和秘密警察這類國王的近臣根本不能比，人家的消息面可以甩開他幾條大街。
警察走到鐵柵欄前，伸手掏出鑰匙，就在這時，他發現鎖是開著的。
「這倒是方便。」漢德點頭。
整棟郵政總署裏面空蕩蕩的，拉佩直接上了二樓。二樓同樣沒人，走廊兩邊的辦公室全都大門緊鎖。
為了熟悉腳下的新鞋墊，拉佩沒上馬車，而是一路跑著去。他還專門挑那些沒人的小巷，就是怕速度太快，嚇到別人。
「水警油水豐厚，但是沒什麼升職餘地，還要擔心被裁撤。警察署長的職位油水少，但是升職空間大，而且緝私隊可以不給水警面子，卻不能不給警察面子。畢竟他們的駐地在岸上，他們的家人在城裡，這也是上面弄一個水警出來的目的。」拉佩先兜了一番圈子，把兩個人的胃口再一次吊了起來，這才說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兩家連手，福特曼進水警，為署長大人提供秘密資金。而署長您在警察署裏面幫福特曼保留一個位置，讓他在警察系統裏面兼一個職位。這個職位不需要什麼實權，省得別人啰嗦，也不需要什麼油水，福特曼應該不會在乎的。但是地位要高，這是為了將來打算。」
「我們玩一個遊戲，你們當警察，我當盜賊。你們用彈弓射我，誰如果能夠射中我，就可以得到十比紹的獎勵。能夠射中我五下的人，將有機會得到我的親自指點。」拉佩說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十點半，很多人陸陸續續從總署大樓裏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