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二十五章 上當
「馬提蘭、赫爾美、西撒、亞舍拉、塔克瓦尼亞、羅格納爾，我會這六國語言，並且能夠閱讀和書寫。如果只是聽懂，還可以加上隆哥、艾特文、索羅拉特、托特萊、普特朗五國語言。」妮娜回答道，她更多是在炫耀。
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管家打扮的人從裏面出來，這個人長著一張圓臉，個子不高，身材瘦小，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還抹了髮油，看上去埕亮，因為在屋子裡面幹活，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小牛皮背心。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賈克卜，他那張充滿異族氣息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陰沉。
「很不錯。」拉佩誇獎道。
「這算什麼東西？馬車嗎？」那個警察用警棍敲了敲那皮質的車廂，說道：「不是什麼車都可以進城的。」
「還是改天吧，在馬內我有一幢別墅，不過還沒收拾。」拉佩拒絕了安博爾·諾德的好意，他怕安博爾·諾德再提引薦的事，現在他還沒有一點準備。
賈克卜在四周尋找著，突然他蹲下來，從地上撿起一枚釘子，釘子上有刀痕。
這裏就是馬內，既是首都，也是這個國家的中心。
賈克卜朝前快步疾走，一直走到村子的另一頭，這裏更是一點痕迹都沒有。
在兩百裡外，在一條寬敞的大道上，拉佩正駕著馬車悠閑地在路上飛馳。
當然狗也有缺點，譬如一塊肉排就能把它們引開，弄出點聲響就能吸引它們的注意力，還有一些藥劑也會對它們產生影響。當初拉佩就是用一種藥劑，讓馬文家那條叫羅賓的狗變得狂暴，以至於被關起來。
「那是斯特羅斯餐廳，馬內最好的餐廳之一，也是最大的餐廳。」安博爾·諾德突然指著遠處的一幢房子說道。
「嗷！」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喊響徹了整座市場。
「您看看我這隻鸚鵡怎麼樣？剛剛從皮爾斯託運來的。」
賈克卜催動戰馬，朝著那幢房子而去，到了近前，他用馬鞭敲了敲門。
「我的父親破產了，家裡的東西都被拿去變賣抵債，父親承受不住打擊，跳河自殺了，母親傷心欲絕，也跟著去世了。我本來被寄養在姑姑家，不過這段日子姑父的生意也變得越來越差，他認為是我帶來了霉運，所以把我趕出家門。我需要一個工作，求求您了，收留我吧。」妮娜的臉上滿是哀傷和失落。
只見那人的腳上插著一根釘子，那根釘子有三寸多長，兩頭都是尖的，一頭戳在地上，另一頭筆直朝天，那個混混一腳插上去，腳板被完全穿透，釘子尖從腳背冒出來，鮮血直流。
「我這隻藍山雀才是好東西，它的叫聲可好聽了。」
中午時分，一輛馬車停在路口。
「我不想提這件事。」妮娜陰沉著臉。
佛勒並不認識路，走這邊是安博爾·諾德提議的，他也是無意間看到斯特羅斯餐廳，一時衝動提起這件事，這一切都很偶然，拉佩怎麼可能事先有所準備？
那是一隊騎兵，大概有二十多人，每個人都有兩匹馬，手中都高舉著火把，火光照亮前方的道路。
現在時間還早，所以路上沒別的馬車，這裏的路況和之前根本不能比，青條石的地面平整光滑，偶爾有一、兩個坑，也都不是很深，完全可以放開速度狂奔。
拉佩只要調查一下，妮娜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這些混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騷擾妮娜？就能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
拉佩當然是有多快就趕多快，雖然他有八成的把握賈克卜不可能再追上他，但是保險一些總沒錯。
「是、是、是。」那個警察連連鞠躬，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幫他說話的老頭也是大人物。
山崖底下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最顯眼的就是一輛砸得粉碎的馬車，拉車的六匹馬全都死了，是被活活摔死的，那模樣異常凄慘，周圍十幾尺的距離還散落著幾具屍體。
「我不喜歡這裏，還是原來的老巢更好，至少隱蔽得多。」拉佩低聲自語，站在這裏，他有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
妮娜瞪大眼睛，緊接著她想到什麼，連聲說道：「既然這樣，您還在這裏繞來繞去做什麼？我們跑出去找警察就是了。」
光頭的身份就和漢德殺掉的歪錘一樣，只不過是個混混。不過這幫傢伙也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什麼人都敢下手，如果真的鬧出人命，他們也不怕，頂多逃離馬內，到外面躲幾年。
拉佩還不打算回去，他還想看看有什麼東西，剛才在門口的時候那些店家拚命介紹自己的鳥，他全都不屑一顧，現在他有興趣了，特別是對那隻紫火雲燕，紫火雲燕既然是魔性生物，還是燕子一類，肯定以速度見長。
拉佩沒有阻止，他並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刻意刁難，只是想儘可能了解這裏的情況。
拉佩看了起來，他是個外行，所以挑選狗的標準就是看它們是否漂亮。
這時，門口附近的店老闆們全都圍攏上去。
先挑毛色，拉佩只要金色，這下子就淘汰大半，接著把外形有缺陷、體型太大或者太小，又或是太老的狗全都剔除。
那些賣狗的人一下子全都散開，過了片刻，他們或是牽著三五條狗，或是帶著一群人，趕著一群狗跑回來。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吧！他說得沒錯，馬內確實有這樣的規矩。」安博爾·諾德在一旁勸道，畢竟他也是警察系統的，不過他也不能讓拉佩太沒面子。
沒人敢提出質疑，所有人都把自己用來替換的戰馬牽到賈克卜的面前。
賈克卜和拉佩不一樣，他沒有滑翔翼，但是他落下的速度卻異常緩慢，就彷彿有什麼東西托著他似的。
賈克卜看得很仔細，也看得很慢，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追不上了。
狗可以信賴，也不會泄漏秘密，嗅覺和聽覺也遠比人強，而且盡忠職守，讓它們值個夜班什麼的，它們絕對不會反對，也不會偷懶。
他們這一追一逃不要緊，整座市場頓時雞飛狗跳。
因為有足夠的馬可以替換，賈克卜完全放開速度，在山路上飛馳，嘈雜的馬蹄聲打破夜晚的寂靜，一根火把照亮漆黑的夜晚。
拉佩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聽比格·威爾說過局勢的惡劣，不過他沒有什麼感受，塔倫也看不到市面不景氣的跡象。
急促的馬蹄聲再一次打破山中的寂靜，一條火龍沿著狹窄的山路蜿蜒前進。
突然安博爾·諾德感覺渾身一涼，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緊和*圖*書接著他就發現身上浮出很多白色泡沫，嘴裏也一樣，且不只是他，前面的佛勒也是如此。
「我們家的貨根本就賣不出去，這兩年棉花的價格一直在漲，皮革漲得更快，工人也鬧著要漲工資。我的父親一開始也漲價，結果沒人買，他把價格調回來后，雖然有人買，但是買的人很少。最近這段日子市面很不景氣，破產的人越來越多，沒破產的也不敢亂買東西，大家都在存錢，所以做新衣服的人越來越少。父親賠本出售都賣不出去，要付的賬單卻有一大堆。」妮娜嗚嗚哭了起來。
「來了，來了，誰這麼大清早來這裏？」裏面傳來一道含糊的說話聲，過了片刻，一個中年胖子迷迷糊糊地把門打開。
安博爾·諾德指的是一幢七層的高樓，馬內沒有這樣高的樓房，不只是因為建造的難度太大，把房子造得這麼高，爬樓梯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這位少爺，您想要些什麼？」
「有，我已經租了一輛馬車，不過還沒拿回來，因為我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式樣？」費德里克為了當好一個管家，花了很多時間學習。
「您要猛犬，還是要聽話的小狗？有一家店鋪，狗的種類最多，您可以隨便挑選。」
這裏出售的全都是寵物，因為不景氣，很多人連自己都養不活，更不用說飼養寵物，所以大部分店鋪沒什麼生意，店鋪老闆全都三三兩兩地坐著聊天。
那個警察瞪大眼睛，旁邊來來往往的馬車裡面也伸出一張張好奇的臉，這下子再也沒人覺得這輛馬車寒縿了。
「原來是這樣。」拉佩總算明白了，突然又問道：「這裏怎麼一棵紅楓也看不到？」
果然，看到拉佩沒有答應，安博爾·諾德頓時露出失落的神情，他確實有那樣的打算，好在他並不氣餒，因為拉佩之前已經答應了，以他對拉佩的了解，拉佩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
「您在開玩笑，法律不可能站在我這一邊。」妮娜覺得拉佩瘋了。
那些拚命推銷自己的人仍舊緊緊跟隨著拉佩。
「已經到馬內了？」拉佩睜著矇矓的睡眼問道。
這種挑選方式的效率極高，轉眼的工夫拉佩就挑好二十幾條狗。
五枚比紹不便宜，拉佩並不是像是貴族子弟，很容易被人欺騙，他知道這裏面肯定有回扣，妮娜至少能拿到兩枚比紹。
「鄉巴佬，這有什麼好驚奇的？」比格·威爾在一旁訕笑道：「這裡是首都，國王住在這裏，歷任國王都有給自己另外建一座王宮的癖好，新的王宮一般都建造在郊外，而每一座王宮都會成為新的城市中心。」
這時，兩個賣狗的人吵了起來。
突然，賈克卜心頭一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不好，快讓我藏起來，有地方藏嗎？」妮娜突然慌亂起來，她朝著旁邊的一家店鋪跑過去。
拉佩倒沒感到失望，畢竟費德里克只比他早來這裏幾天，對這裏同樣不熟。
拉佩拉著妮娜一起逃跑，一邊逃，一邊問道：「他們為什麼要對付你？」
「我也推薦靈緹，我那裡也有，它們跑得最快。」
沒有了生死攸關的威脅，也沒有了緊追不捨的跟蹤者，旅途變得安靜卻又乏味起來。
「我不和你玩了，玩累了。」拉佩笑著掏出魔杖，隨手一抖，魔杖抖得筆直。
拉佩看著這個女孩，女孩肯定比拉佩小，十三、四歲的樣子，人很痩，身上穿的裙子又臟又破，應該是窮人，但是她的身上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那絕對不是窮人家的女孩能夠擁有的。
只是片刻的工夫，後面又傳來一陣慘叫聲。
拉佩也鑽進妮娜剛才用來躲藏的店鋪，他看到妮娜躲在一排架子後面，連忙拉起她就走。
此時拉佩的笑容瞬間消失，一股暴戾、血腥、森冷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冒出來。
因為那匹馬詭異的模樣，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警察跑過來找麻煩，半個小時后，拉佩送走安博爾·諾德，然後駕著馬車來到紅楓大道七十九號。
「安德門不是摔死的，他被俘虜了，這個傢伙一向貪生怕死，肯定把我們的事全都交代出來，卻沒料到那個小子得到口供之後，隨手就把他殺了。」賈克卜憑著一些蛛絲馬跡，居然猜出當時的情景。
「不跑了，跑累了。」拉佩笑著搖頭。
「我那裡有一批靈緹犬，樣子可漂亮了，非常溫順，從來不叫喚。」
賈克卜早已從馬背上下來，他走到了前面。
靈緹犬絕對是一種擅長奔跑的狗，後腿長而有力，肩膀寬闊，腰肢卻很細，微微彎曲的脊背就像一把繃緊的弓，它們的毛很短，薄薄的一層皮膚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塊塊凸起的肌肉。
「你父親怎麼會破產的？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啊。」拉佩感到奇怪。
只見光頭怒容滿面地朝著拉佩走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
拉佩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道：「我剛到馬內，暫時也不想招太多僕人，房子裏面空蕩蕩的讓人沒有安全感，所以我打算買些狗看家。」
「那倒可以，抓兔子它們是一把好手。靈緹在狗裏面是跑得最快的，而雜種靈緹個頭更大，力量更強，也更有爆發力，所以速度更快。」妮娜點了點頭。
「我怕有人會找我的麻煩，我可沒錢養一群保鏢，所以只能用狗代替。」拉佩道。
拉佩稍微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說道：「應該可以。」
「我不知道，老爺。」費德里克連忙回答，緊接著又說道：「回頭我會打聽一下。」
順著犬吠的聲音，拉佩朝著買狗的區域走去。
「怎麼會這樣？」那個副官大驚失色。
光頭身上中的劍最多，他搗著褲襠躺在地上嗷嗷直叫，身上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偏偏這裏傷得最重。
「黑王子沒有酋長快，酋長贏得過六十四場勝利，黑王子只不過才五十二場。」
「我手裡的靈緹才是最快的，它們是黑王子的後裔，黑王子是有史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條狗。」
「老闆，雇了她吧，她可以和漢德他們待在一起。」費德里克在一旁懇求道。
「你睡糊塗了。」賈克卜冷著臉罵道，與此同時，他的心裏充滿失望。
不過拉佩不在乎，貪財是能夠容忍的缺陷，只要女孩不是探子就行。
突然，拉佩打了一個噴嚏。
塔倫也有類似的市場，這種拚命拉客的店家一間都不能信任，真正生意好的店家靠的是口碑，靠圈子裡面的人推薦，所以這類hｔｔｐs://m.hetｕboｏｋ•ｃom•ｃｏｍ店家不愁生意，用不著如此巴結。
「你叫什麼名字？」拉佩問道。
「老爺，您總算來了。」費德里克迎了上來，他和別的扒手不一樣，他不叫老闆，而是叫老爺，因為他的身份是管家兼僕人。
「沒錯，這裡是馬內的東郊。」安博爾·諾德也正看著窗外，神情看上去有些急切。
「那就沒問題了。」拉佩鬆了一口氣，只要這些狗能抓兔子，就證明它們的視覺、聽覺、嗅覺都沒問題，並沒有徹底退化成萌寵。
「這可不行，我回頭會派人調查。」拉佩並不擔心這話傷人，如果妮娜為了自尊選擇放棄，他也會感到輕鬆。
「這樣說來，你受過很好的教育，你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拉佩問道。
賈克卜決定自己一個人去追，這比帶著大隊人馬要快得多。
「你跟著他回去。」拉佩轉頭對費德里克說道。
「沒必要和他多啰唆。」佛勒擺了擺手。
「因為我喜歡。」拉佩並不在意，如果那不是十幾個混混，而是十幾個護衛隊的成員，他或許要猶豫一番。
前面是一條彎道，轉彎處的護欄沒有了，地上有明顯的擦痕，賈克卜探頭朝著山崖下看了一眼，然後用鼻子嗅了嗅，臉色頓時大變，飛身跳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後面那兩個混混只覺得渾身發冷，他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沖在前面，要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
越來越多賣狗的人聚攏過來，有的人手裡還抱著狗。
拉佩從口袋裡面掏出手帕捂住鼻子，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樣子，他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一股濃濃的貴族味道。
現在是冬天，地面上免不了會有一些枯枝落葉，這條路又挺偏僻，很少有車輛通行，所以連落葉上都積了一層灰。賈克卜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是馬蹄印，但是沒有車輪碾壓過的痕迹，就算有，也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這裡有幾家店鋪很會宰人，如果您雇傭我，我絕對能夠讓您避免損失。」
就在這時，迎面又來了一群人，這一次來的人全都是賣狗的，早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拉佩說這番話半真半假，他就算有錢也不想養保鏢，因為他有太多秘密，漢德和那些小扒手倒是可以信任，但是他們的實力不夠，所以拉佩只能用狗來代替。
院子很大，這幢別墅原來的主人沒怎麼打理，地上只是普通的雜草皮，那些草有高有低，種類也不一樣，一簇簇地亂長著。院子後面是一條小河，寬大概有三尺左右，河邊蘆葦叢生，另外三面豎著高高的鐵柵欄，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這些柵欄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是拉佩也能一躍而過，它們更多是象徵意義，證明這是屬於私人的地盤。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們或許可以早幾個小時到馬內！」拉佩大聲宣布。
拉佩倒是沒什麼反應，費德里克卻在一旁不停地抽鼻子，身為一個管家，他顯然還不合格。
三個混混追進那家店鋪，其他人從後面繞過去。
拉佩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貴族子弟，他對這類地方了如指掌。
拉佩看了看剛剛散去的那些賣狗的人，其中有些人已經看不到影子。
這條大道同樣也在郊區。
到了賈克卜他們這個境界，地形已經不是限制，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在水上行走，甚至可以不藉助任何東西，在空中行進很長一段距離。
拉佩這才注意到門口有一群人正朝這邊過來，這群人全都凶神惡煞似的，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
「遇到我，算你們倒霉，這還只是開始。剛才我還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我是個魔法師，而且是個黑魔法師。」說到這裏，拉佩揮動起魔杖。
拉佩原本並不知道靈緹犬長什麼樣子，現在知道了，那優美的線條確實讓拉佩喜歡。
「我和警察廳廳長的關係不錯，你說法律會站在誰那邊？」拉佩笑了，他說的是實話，只不過他沒說那是塔倫的警察廳廳長。
「被幹掉了，是那個小子乾的，另外一個魔法師甚至都沒出手幫忙。」賈克卜越想越恨，這是赤|裸裸的打臉。
妮娜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活下去的渴望戰勝了自尊，道：「我們家經營的是皮革、布料之類的生意，不但有店鋪，還有一家工場，可惜現在全都沒了。」
再說，斯特羅斯餐廳並不是很大，而且絕對算不上是最好的餐廳，頂多就是新奇，因為店裡有很多異國風味，唯一吸引人的就是頂樓的花廳，那裡有肚皮舞表演，如果看中某個舞娘，底下兩層就是旅店，有的是空房間。
從周圍的人畏懼的神情來看，這些人貨真價實是混混。
現在是黃昏時分，每一幢別墅的窗口全都透出燈光，馬內人好像很不在乎錢，所有房間都有燈光射出來，但很多房間裏面應該是沒人的。
拉佩在院子裏面轉了起來，這裏就是他今後的家。
眨眼間，賈克卜就回到原來的那條路上。
「頭，安德門怎麼了？」賈克卜的副官也從山崖上跳下來。
拉佩笑了，他笑得很燦爛，但是配上周圍的背景，卻又顯得異常陰森，更讓人感到一絲恐怖。
「看家？您用靈緹犬看家？」妮娜搗著額頭。
「馬馬虎虎吧。」佛勒倒也不急著去看那間地下室，因為實驗器材和材料至少要兩天之後才能到，他現在就算想布置實驗室也做不到。
「您還是把狗退回去吧，這種狗根本不會看家，它們太安靜了，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對一切都不關心，就算有陌生人進來，它們也會冷眼看著，不會撲上去撕咬，也不會示警。當然它們同樣不會搖著尾巴上去討好，至少在這一點上它們比一些傻狗要強得多。」妮娜的話音中隱約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拉佩被車外的喧鬧聲吵醒，他透過車窗看了外面一眼。
賈克卜停了下來，他茫然地看著天空，好像看到拉佩那滿是譏諷的臉。
這段日子拉佩太累了，現在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前面應該有城市，我們可以稍微停一下，買些吃的東西……乾脆連午餐也一起準備好，這樣就可以節省時間，保證我們在晚餐之前能到馬內，你們覺得這個方案怎麼樣？」拉佩在那裡做著計劃。
「抓住他，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先打個半死再說！」光頭嗷嗷大叫，他太痛了，痛得已經失去理智。
「你知道這裏為什麼叫紅楓大道嗎？」拉佩問https://m.hetubook.com.com道。
做個管家不容易，既要考慮到主人的需要，也要兼顧主人的喜好，費德里克猜到拉佩需要馬車，但是具體的式樣和裝飾的細節要由拉佩來決定。
「你能說六國語言？」拉佩很意外，塔倫是海港，經常有外國人，所以他能夠勉強聽懂五個國家的語言，也能交談，不過那是最簡單的交談，稍微難點他就不行了，更不用說閱讀和書寫。
「你買狗幹什麼？」佛勒很奇怪地問道。
「海德勒大街五百三十六號。」安博爾·諾德說出他家的地址。
「它們至少能夠抓兔子吧？」拉佩問道。
「您是幹什麼的？為什麼隨身帶著這東西？」妮娜起了疑心。
「是的。局勢一天比一天糟糕，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每天早上您去索拉河邊轉一圈，肯定會看到一、兩具浮屍，有時候甚至是一家人綁在一起跳河。索拉河上總有一艘掛著黑帆的船來回遊弋，那艘船的職責就是打撈屍體。」說到這裏，妮娜愈發傷心起來，因為她的父親就是被那艘黑船打撈上來的。
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時分，外面全都是房子，看上去就和塔倫的市中心差不多。
村子很小，只有十幾幢房子沿路而建，或許是因為沒什麼行人，這裏也沒驛站之類的地方，更沒有旅店，只有村口那幢最大的房子豎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烤肉兩個比紹，紅酒燒雞兩個比紹，馬鈴薯燉牛肉一個比紹，煎魚一個比紹，蒜泥麵包二十枚銅板，蘋果酒二十五枚銅板一杯，麥酒二十牧銅板一升，三樓單人房間十個比紹，二樓通鋪兩個比紹。
「我剛才不是告訴您了嗎？我的父親欠了一大筆債，有人就想拿我抵債。以前我在姑姑家，他們還不敢亂來，不過他們三天兩頭騷擾我的姑父，這也是我被趕出來的原因之一……」妮娜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村口的一間屋子倒塌了，那是一間鐵匠鋪，用來打鐵的鐵砧居然也被劈成兩半。
遠遠地就可以聽到裏面傳出嘈雜的聲音，有各式各樣的鳥叫聲，還有犬吠聲。
拉佩擺了擺手，道：「等其他人到了之後再說吧！這兩天我很忙。」
「怎麼回事？」拉佩皺起了眉頭。
賈克卜猛地一拉韁繩，他騎的那匹馬人立而起，一下子停下來。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賈克卜仰天吼道。
此刻的拉佩已經換成戰士的人格，那個被噩夢折騰得喪失了理性，性格完全被死亡和殺戮扭曲的人格。
「我的實驗室在哪裡？」佛勒一把拉住費德里克。
再從這些混混氣急敗壞的樣子來看，他們不像在演戲，並不是人人都有演員人格，演戲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我答應給他五枚比紹，他會幫您把所有狗全都送回家，他有一輛大車。」妮娜對拉佩解釋道。
不就是性格有問題嗎？扭轉過來就行。
賈克卜並沒有回答，他轉身朝著山崖走去，到了山崖邊上，他飛身而起，踩著崖壁就往上跑，他的樣子看上去和當初那個刺客一模一樣。
這是拉佩在塔倫打造的釘子，原本是為了對付追兵，來的路上沒有派上用場，現在有用了。
「你再跑啊！你跑啊！」光頭咆哮道。
「你來過？」經過了一天的旅行，安博爾·諾德自覺和拉佩已經拉近關係，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客套。
賈克卜走了一圈，他仔細地檢查每一具屍體，當他看到為首的那個人的屍體，眼神中露出一絲凝重。
賈克卜原本以為能夠得到一些線索，沒想到只是浪費時間。
「恕在下冒昧，這……這是在下的職責所在……在下……」那個警察連退了幾步。
這些當然是比格·威爾告訴拉佩的，現在是冬天，黃昏時分，天已經很暗了，所以這隻鬼魂跑了出來。
這下子安博爾·諾德徹底放心了，他提到斯特羅斯餐廳，也有一些試探的意味。
市場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台，這是慶典時表演用的，平時作為拍賣台，拉佩拉著妮娜跑到高台上。
「最近馬內破產的人很多嗎？」拉佩問道。
拉佩並沒有當真，真打的話，他很快就可以解決掉這些混混，但是他不想這麼做，他在兜圈子，如同捉迷藏般和那群混混玩。
「我要把你大卸八塊。」光頭不停地耍著刀。
不過此刻賈克卜最在意的還不是這件事，他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們的事可能已經敗露了。」
「好吧，換我來，我對那裡還是有點印象，我記得海德勒大街有一幢四層樓的紅色磚房。」拉佩再一次顯示他對馬內的熟悉。
拉佩默然無語，僅僅是郊區，就和塔倫的市區差不多，馬內的繁華確實不是吹的，兩邊的店鋪讓拉佩的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混混大叫一聲，他捂著腳摔倒在地上。
拉佩隨手一揮，又有一根釘子插在地上。
轉眼間，這裏被擠得滿滿的，里圈全都是狗，外圈全都是人。
「去找個擅長建造玻璃暖棚的人，我要搭一座超大規模的玻璃暖棚，要把整幢房子罩起來，裏面種上各種植物。」拉佩吩咐道。
可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一條寬敞筆直的大路，兩邊是成排的別墅，式樣都不相同，別墅周圍都有花園和草坪。
除此之外，拉佩也注意到女孩的眼神閃爍不定，不時朝著四周偷眼觀瞧，似乎在害怕什麼，又像在躲避什麼。
「我可以幫您做任何事，求您了，只要給我一個睡覺的地方，能讓我填飽肚子就行。我能寫會算，可以說六國語言……」妮娜愈發靠近拉佩，還拚命將胳膊夾緊，想要擠出一些乳|溝。
「也可能是在詛咒我，譬如賈克卜。」拉佩笑了笑，說道，絕對沒有意識到他居然猜對了。
聽到這番話，賈克卜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想到了什麼，翻身下馬，在地上仔細查看起來。
費德里克一點都沒猶豫，因為他很清楚，老闆根本不需要他保護。
安博爾·諾德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好像剛剛洗了個澡似的。
當初在塔倫的時候，拉佩對街道的熟悉曾經幫了他不少忙。
身為一個魔法師，拉佩有的是辦法讓這些狗成為優秀的看門狗。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拉佩往旁邊的一條小巷裡面甩了一根釘子，不過這一次他是直接打在一個混混的膝蓋上，那個混混原本打算繞過來堵他。
「沒錯，我家離那幢紅房子只有兩個街區。」安博爾·諾德愈發沒https://m.hetubook.com.com有懷疑。
「您好像對狗一點都不了解，您的僕人顯然也不懂狗，你們肯定不知道怎麼照料這些小東西吧？您可以雇我，我可以幫您照料它們，我很擅長飼養寵物，還可以幫您訓練它們。」
安博爾·諾德伸出頭，朝著那個警察罵道：「以後多長眼睛，也多動一動腦子！」
妮娜的眼神很清澈，看不出有撒謊的跡象，但是拉佩不敢立刻肯定，有些人天生擅長撒謊，這裏面又以女人居多。
拉佩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才說道：「我要一批狗，種類我不在乎，只要求好養、溫順、安靜，最好再跑得快一些。」
「算了，挺麻煩的，這些狗既然很安靜，就養著吧。」拉佩並不在意。
拉佩並不是無聊，他在看那些混混的反應，他必須確認一件事，妮娜不是探子，這不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
「哭吧，喊吧，對於我來說，這是最優美的旋律。」
這輛馬車是為競賽準備的，追求的就是速度，全速奔跑起來，感覺就像在飛。
拉佩可不吃這一套，他笑了笑，然後拒絕道：「好吧，妮娜……我不需要僕人，也不需要別人幫我養狗。」
突然，賈克卜的瞳孔一下子收緊，他注意到出事地點前方的那條岔道，這下子他徹底明白了。
「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馬車過去的聲音？」賈克卜板著臉問道。
「妮娜·艾格美迪，你可以叫我娜娜。」妮娜眨著眼睛，裝出一副可愛的模樣看著拉佩。
也不知道佛勒做了什麼，前面那匹馬突然發出一陣嘎嘎吱吱的聲音，緊接著外面的皮膚漸漸消失，露出裏面的一堆東西，有的像骨骼，有的像筋腱，不過更多是槓桿、齒輪之類的。
拉佩也沒問價錢，反正費德里克是不會讓這些人佔便宜的。
雖然拉佩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照理說應該很興奮才對，但是他有幸運金幣，那裡面有很多地方的記憶，看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
賈克卜仍舊感覺不夠，這樣的發泄並不能讓他忘卻羞辱，他用力亂劈，一道道刺眼的白光朝著四面八方亂飛，樹木被一劈為二，岩石也被切成兩半，泥土更被砍得亂飛。
不過拉佩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異常，此刻的他早已換成演員人格，從他臉上能夠看出的只有緬懷和回憶的神情，好像他曾在這裏住過很久，時隔多年又回來了一樣。
拉佩瞪了那個警察一眼，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駕著馬車往前而去。
「說說你的父親，他是做什麼的？」拉佩打聽起妮娜的情況，他得確保妮娜沒問題，同時也能從側面了解馬內現在的情況。
拉佩和安博爾·諾德正在說話，突然有人敲了敲車廂。
「需要我替換你嗎？」佛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怎麼？」拉佩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賈克卜飛身跳上一匹馬，然後隨手挑了兩匹精神最好的戰馬，順著那條路追下去。
賈克卜轉頭看了插在地上的那把彎刀一眼，然後掃了那個親信手腕上的傷痕這時，賈克卜已經大致知道當時的戰況。
「真沒想到，這裏居然是郊區。」拉佩驚詫地看著四周。
這條路很偏僻，跑了那麼遠，這是賈克卜看到的第一座村莊。
當賈克卜知道拉佩坐著一輛樣子非常特殊的馬車先走，他就知道自己再一次失算了，拉佩已經意識到了危機，也做好了準備。
這個中年胖子看到賈克卜先是一愣，緊接著又看到對方一個人三匹馬，腰間配著長劍，立刻知道這位大爺不簡單，連忙低頭哈腰，滿臉堆笑問道：「這位大人，您需要什麼？是要住店，還是要用餐？」
拉佩不想再提這個話題，連忙問道：「我們要去紅楓大街，您呢？」
「我這裡有一隻紫火雲燕，這可是魔性生物，飛行速度超過兩百公里。」
時間一點點流逝，在不知不覺中夜色漸漸退去，賈克卜熄滅了火把，隨手將火把扔在路邊，他愈發加快速度，因為他知道，一旦天亮，拉佩就會再一次發力狂奔。
那是一輛等級不低的馬車，外表看上去很簡潔，沒什麼裝飾，但是油漆得如同鏡面一樣，可以清晰地照出人影，底座、扶欄、車燈、門把手這類地方全都是鍍金的。
光頭搗著臉蹲在地上，插眼睛是僅次於踢小雞雞的狠招，他痛極了。
好在，這些全都有辦法防備，拉佩自己就是這方面的行家。
畢竟安東尼潛逃至今只有兩個多月，和穆雷第父子、賈克卜之間的仇更是不超過一個星期，在那之前拉佩沒仇家。
安博爾·諾德也打了一個呵欠，他是被吵醒的。
至於那些想要充當嚮導的人就更不可信，這些人只會帶你去最差的店鋪，用很高的價錢買下很爛的東西，等到你走之後，他們就和店家對半分錢。
「您是誰家的小少爺？這裏可不是您該來的地方。」那個光頭徑直走到拉佩跟前，把臉湊了過來。
「那我們怎麼辦？」副官憂心忡忡地問道。
一路趕來，賈克卜的心情越來越糟糕。
那個少年當然是拉佩，上午他去買衣服，這身衣服就是剛配的。
不久后這些泡沫聚攏在一起，變成黑乎乎的東西，順著窗口飛出來。
「買狗？」費德里克遲疑了半晌，最後道：「我去問一問。」
「長命百歲。」安博爾·諾德和佛勒同時說道。
「我怎麼知道？」比格·威爾聳了聳肩膀。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跑了過來。
「我勸您還是退回去的好，這些狗不但不會看家，它們也不是純種的靈緹。純種的靈緹腰更細，身體彎曲的弧度更大，姿態更加優美，是最古老的一種貴族犬。您買的這些狗都是雜種，它們的個頭比純種的靈緹大，腰板硬，所以弧線沒那麼彎曲，而且身體魁梧，肌肉更加發達，俗稱傻大個。那些傢伙看您是外行，所以合夥來騙您。」妮娜繼續勸道。她的父親是個商人，她天生也是做商人的料，最無法忍受這種事，就算損失的不是她的錢，她也感覺很不舒服。
這裡是絕地，那些混混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特別是光頭，此刻他已經成了獨眼龍，一隻眼睛緊緊地閉著，另外一隻眼睛也不停流著血。
「我更關心的是早餐吃什麼……」佛勒在一旁嘟囔道。
「有馬車嗎？」拉佩這兩天肯定要出去，他的那輛馬車是趕路用的，在城裡就太顯眼了，所以他需要一輛低調點的馬車。
「聽說過，那裡的烤駱駝好像很有名，不過更有名的和*圖*書是頂樓的花廳。」拉佩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怒從心起，賈克卜發出歇斯底里的吼聲，拔出長劍猛地一劃，一道刺眼的白光飛出去，所過之處，村子旁邊的樹林被齊唰唰地砍倒在地。
「我上當了。」賈克卜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從衣袋裡面掏出地圖展開后，湊在眼前看了起來。
「放心，你父親的債務不可能算到你的頭上，就算打官司，你也不會輸的。」拉佩安慰道。
其他屍體都是摔死的，大部分是當場死亡，只有一個人支撐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也死了，唯獨賈克卜的這個親信是被槍打死的，而且是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打死的。
「過兩天我請你。」安博爾·諾德順口說道。
拉佩並不需要猛犬，因為他不指望狗幫他戰鬥，如果他都對付不了敵人，狗上去也沒用。
「有人在想你了。」佛勒說得很猥瑣，他知道西爾維婭的事。
緊跟在賈克卜身後的副官也連忙剎住坐騎，後面的人早已聽到馬嘶聲，能夠跟著賈克卜過來的人全都有點本事，大家紛紛拉住戰馬，雖然隊伍變得散亂起來，卻沒有發生衝撞。
這種狗果然非常溫順，既沒有亂叫，也沒有亂跑，甚至沒有顯露出慌亂的神情，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
「您要買狗？我帶您去一家，他那裡的狗是最好的。」
塔倫的郊區住的全都是窮人，在拉佩的記憶中，郊區的印象就是房子擠在一起，街道狹窄、小巷幽深，地上到處是垃圾，而且路面濕滑，還有很多水塘。
「魔法這東西確實方便。」安博爾·諾德輕嘆一聲，可惜他不是魔法師。
盯著妮娜的眼睛，拉佩要確認她是不是在撒謊，他到處是仇家，有些事不得不防。
現在拉佩感受到了，不只從妮娜身上，他從那些商販的身上也感覺到一種失落和恐慌的味道。
「傍晚之前能到嗎？」安博爾·諾德立刻問道，晚上他不想再吃烤雞了。
「我絕對沒有睡糊塗。」中年胖子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連忙爭辯道：「順著這條路往下五里就是皮爾馬蒂羅河，想要過河唯一的辦法就是擺渡。你如果不信，可以問一問對面的老喬治，他是擺渡人。」
所有混混同時倒在地上，每個人的身上至少中了十幾劍，所有的劍傷全都避開要害的部位，卻又是最痛的地方。
「在地下室，那裡原本有一間藏寶庫，外面是青條石，中間是一層鐵板，裏面是混凝土，非常結實。」費德里克對佛勒絕對小心，他早就聽吉雅說過佛勒的恐怖。
「您買這麼多靈緹犬幹什麼？賽狗嗎？」妮娜問道。
妮娜縮在拉佩的身後瑟瑟發抖，她現在後悔死了，居然認了一個瘋子做主人。
「你這個有眼無珠的東西！怎麼能夠理解這輛馬車的內涵？」拉佩破口大罵。
看到拉佩已經買好東西，原本圍攏著他的那些人全都散去，就連那幾個自我推銷的人也失望地回到門口。
拉佩翻了翻白眼，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費德里克那麼早跟著霍夫，而且深得霍夫的信任，卻混得連漢德都不如，原因就在費德里克是個好人，而且是個老實人。
隨著一股黑雲席捲，光頭聲嘶力竭地喊起來，他的臉瞬間變得赤紅，青筋一根根暴起，他太痛了。
那些店老闆立刻湊上去，拚命推銷手中的貨色，還有人在推銷自己，想讓少年雇傭他們作嚮導。
「在馬內，哪裡可以買到狗？」拉佩又問道。
拉佩並不是故意找事，此刻他扮演的是一個秘密警察頭目，就算只是一個小頭目，也不是警察能夠招惹的，他必須表現出足夠的威嚴。
拉佩的話音落下，隨即化作十幾道人影，每一道人影朝著一個混混衝去，然後是一片劍光，那劍光如同暴雨般落下。
「把你們的馬給我。」賈克卜朝著旁邊的幾個人命令道。
那幢紅房子可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幢普通公寓，之所以會被人記住，是因為它太顯眼。
拉佩拉開車門后，看到一個警察正站在那裡，這個警察板著臉，很漠然地看著他。
「馬車？」中年胖子一愣，緊接著連連搖頭道：「沒有馬車，絕對沒有任何馬車通過這裏。」
和瑪格麗特的拘謹、西爾維婭的冷淡不同，妮娜的出身不錯，雖然談不上什麼天之驕女，卻也是高高在上，一時的挫折並沒有磨滅她性格中的驕傲，生活有了著落，她就開始放肆起來。
太陽出來后，趕車的人換成佛勒，拉佩回到後面的位置上，他靠在椅背上打起盹。
「好吧，這些狗就交給你了。」拉佩嘆了一口氣，反正他也需要一個嚮導，他需要儘快熟悉這座城。
「我可不熟。」佛勒喊道。昨天一直是拉佩在指路，今天是安博爾·諾德負責這件事，之前沒進城還好，現在就不行了，幾乎每過一個十字路口，他都得問上一問，他已經煩了。
是不是真的混混這很容易搞清楚，只要看周圍人的反應就行。
和剛才門口的那些店主一樣，這些人也拚命誇讚自己的狗好。
車門開了，只見一個少年從車上下來，他穿著黑色禮服，帶著寬邊的禮帽，下半身是貼身緊繃的白色長褲，腳上踩著一雙小牛皮的高筒馬靴。
「我明白了。」費德里克連忙應道。
光頭顯然是想嚇唬一下拉佩，如果拉佩是普通人，恐怕真的會被嚇到，可惜他不是。光頭把臉湊得這麼近，簡直就是送上門來讓他打，所以拉佩出手了，他伸出兩根手指，如閃電般插了一下。
馬內的東郊有一座市場，這是一座很大的市場，佔據了半個街區，被一圈籬笆圍攏著，正面是一道十尺寬的鐵柵欄門，足夠讓兩輛馬車並排進出。
「剛才我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我是個不錯的劍客。」
「很不錯。」拉佩點了點頭，道：「你們手上有多少這樣的狗，全都牽過來讓我看看。」
「那就好，到了馬內后，我請你們好好地吃一頓。」安博爾·諾德提議道。
事實證明，妮娜確實是個不錯的幫手，她打了聲招呼，跑開了一會兒，然後帶著一個車夫打扮的人走過來。
「沒有。」拉佩搖了搖頭，道：「當初我來馬內的時候，年紀還小，那裡面是不讓未成年人進去的。我聽別人說起過，卻一直沒機會進去看看。」說著，拉佩露出遺憾的表情。
安博爾·諾德聽到這番話，也露出類似的神情。
天亮了，遠處傳來一陣雞叫聲，賈克卜駕馬跑到一片山崗上，遠遠地看到一座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