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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應這句話，但大家地目光總算是移開了。只留下葉凡一個人在那裡繼續茫然。

「我是說，找我什麼事？」葉凡說。

「沒事，有事我怎麼會有空來找你？」高夜寒說。

葉凡就納悶了，自己身為一個語文教師，看語文課本這難道不是天底下最合理的事嗎？「你從來不看化學書嗎？」葉凡沒好氣地道。

接下來身為老萬的組長開始介紹本學期的工作安排，無非是某某代哪幾個班，然後發放一下課表。

葉凡一怔。聯想到白天那一屋子古董驚艷的表情，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身為一個語文老師，還要看語文課本，這是一件相當可恥的事。

拉開房門，卻聽到樓道里還有腳步聲，葉凡連忙將腦袋縮了回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這個計劃，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電光火石間，葉凡心裏萌生了一股衝動――把這幫傢伙地教案全部偷出來燒掉，看他們怎麼辦。

「那還要準備？就照以前的講唄！」高夜寒道。

「當然不是。」葉凡掩飾，「我只是剛才隨便翻翻，感慨一下而已。」

「什麼事？」葉凡問。

此時的葉凡只是在為自己碰上了一位和藹的領導而慶幸。

次日依然有會要開，但已經不是校級大會了。葉凡參加的是語文教研組的會議，在座的清一色的語文老師。

「來。大家認識一下，這位是新來地范老師和李老師。」語文組的組長向眾老師介和圖書紹道。組長姓萬。是個五十來歲地乾癟老頭，當日面試葉凡的四人，他是其中之一。

「范老師……你是第一次看到語文課本嗎？」摳字眼正是語文老師們所擅長地，眾人輕而易舉地發現了葉凡這句話的問題所在。

「李校長他們來過了吧？」高夜寒問。

葉凡暗自嘀咕：語文組又不是古文組。怎麼個個長得跟盜墓的似地。難怪李校長見了自己總是很興奮，看來這年頭一個形象貼近大眾的語文老師是很難找到的。

和藹的萬組長這時候站起來說話了：「大家不要這麼驚奇嘛！小范是外地來的，可能教案講義之類的比較累贅，所以就沒有帶在身上嘛！」

幾人面面相覷，顯然葉凡這句話並沒有引起共鳴。

葉凡在那忽憂忽喜的。高夜寒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找事！」葉凡道。

「有道理。」葉凡點了點頭。

葉凡聽得直掐自己。現在明明是兩位老師在談話，為什麼談話的內容、方式卻和自己上學時和同學們一模一樣。持續這種狀態，葉凡很擔心自己的角色扮演會發生混亂。

葉凡又回憶起了白天，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悠閑，以及老萬那句話的含義。

葉凡打開房門，高夜寒微笑著站在門外。

「當然不看，都快能一字不差地默寫了，還看什麼。」高夜寒道。

葉凡將他送出門外，回身準備換上一套夜行衣。葉凡並不講wｗw•ｈｅtuｂｏok•ｃｏm•cｏｍ究，只要是黑色的衣服，就可以當夜行衣來穿。

「我有點累，想早點睡了。」葉凡伸著懶腰。

「你怎麼知道？」葉凡反問。

眼看著教師宿舍樓的燈一盞盞的滅了，葉凡地心開始蠢蠢欲動。

「有家有依賴的人怎麼會選擇住學校提供地宿舍。」高夜寒笑道。

語文組算上新來的兩人和老萬，一共九人。五女四男，除了葉凡，其他八人年紀都已經不小，保守估計都在四十開外。個個都是面容古板，臉色陰沉。老萬介紹完后，都只是生硬地點了下頭。

葉凡氣結。跟著高夜寒和他東拉西扯，談了談對學校的印象，對幾次會議精神的總結，最後把話題轉移到了對這幾天看到的幾位年青女老師的印象。

葉凡事後得知，面試的四人，除了李校長，還有教務處處長張萬年，副校長劉曉明。第四人選就是各組的組長。用「放」偵察的人當然要一直在場。由此猜想，老萬已經可以被排除了嫌疑。

而老師在這個過程中要做的工作，似乎就是選擇同學來讀課文，如果有興緻，也可以親自讀那麼一段兩段。原來教語文是這麼簡單，葉凡恍然大悟。遂翻開了課本第一頁，看看第一天要上的課是什麼吧！

「嗯，那你休息吧！」高夜寒起身告辭。

「來了。」葉凡沒精打彩地應了一聲。

「我想也是，估計也沒有女朋友吧？」高夜寒問。

「和*圖*書不愧是教語文的，概括得真好。」高夜寒說。

「這是你的辦公桌。」老萬指著一張空桌道。

「喲，用功呢？」高夜寒看到葉凡在看書，頗有興趣地湊了上來。他地印象里，每晚過來時葉凡都在床上打盹。當然。那是他所見，事實上葉凡是在練術。

於是高夜寒開始繼續放心談論有關女教師的話題。在他喋喋不休的過程中，葉凡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宿舍一個人住。如果不添點娛樂設備，未免寂寞了些。那邊高夜寒說著，這邊葉凡目光在屋裡打量，琢磨著哪裡擺個電視，哪裡安置個電腦。這一夜就這麼恍恍惚惚過去了。

上過學的當然都知道，同樣地文字，只要放上魯迅的名字。那字裡行間就是飽含深意。而為了將這深層次的含義一網打盡，魯迅的文章向來是語文課的難點。葉凡想不到自己初來乍到就要做這麼有意義的事。之前那套「你讀我讀大家讀」的教學方案已經被迫要進行調整了。

「看什麼書呢？」高夜寒翻起葉凡手中課本的書皮。

看到葉凡不以為然的表情，高夜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脫口道：「范老師你不會已經成家了吧？」

如雷貫耳的幾個字：《祝福》……魯迅

「哦哦！」葉凡連忙應著，再看旁人，已經各回各的座位了。

「怎麼大家不準備一下教案啊。講義啊什麼的嗎？」葉凡想將大家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走。

葉凡慌忙點頭，同時也奇https://www.hetubook.com.com怪這莫名而至的關懷。

領教材，準備教案，接下來兩天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沒有，當然沒有！」話題突然開始符合葉凡目前的年齡身份，卻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苦思了一天，葉凡也沒琢磨出來個所以然來。晚上正抱著課本繼續琢磨，高夜寒如期而至。這傢伙每晚都要到自己這裏走訪一番，和葉凡已經混得頗熟。

「我靠！」葉凡失聲大叫。全辦公室的人望了過來。

「小范，小范……」一聲聲呼喚把葉凡拉回現實。

葉凡手足無措，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老子要暴露了？要不要滅口！！！

「就是因為沒事，所以來找你想生點事。」高夜寒道。

咦？與其燒掉。為什麼不留下自己用？葉凡摸起了下巴。眼睛跟著一亮。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天才級的主意啊！

大家更加炯炯有神地望著自己了。

「小范啊！你是新來的，按照學校要求，就先給你帶高一的一個班好了。」老萬在最後分配了葉凡的工作。

茫然完了，繼續緊張。

他當然不知道，老萬從那天面試起就很納悶：李校長為什麼對這個年輕人總是不一樣。他試著去找葉凡應聘時地考卷，結果得知被李校長的助理取走了。他越發的堅信這傢伙和李校長一定有什麼私下的關係，遂對葉凡說話十分的和顏悅色。

「語文！！！」高夜寒大驚失色地叫道。

「啊！」葉凡應了一聲連ｈtｔps://m•h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忙望向老萬。自己「范曄」這假名真是白取了。大家要麼叫自己范老師。要麼就是親切稱呼自己小范。小范，小販。真TMD！葉凡剛回到現實又開了小差。

「啊……現在地語文課本，一點都不循序漸進啊！」葉凡曬笑著向眾人道。與此同時也發現，辦公室其他六人都在悠閑地喝茶看報紙。根本沒人把新課本放在心上。眼下因為自己一聲大叫，都詫異地望著自己。自己說了這一句后，大家的表情更詫異了。

葉凡連忙點頭稱是。德林中學他已經了解過了。主要經營高中，三個年級共十二個班，每班學生四十人上下。每個老師最多帶兩個班，工作量算是相當輕地。工作輕，待遇好，難道那麼多老師削尖了腦袋往裡擠。就看今天和自己一樣新來的李老師吧，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玩跳槽，真是……

「教案準備怎麼樣了？」葉凡隨口問道，這是眼下讓他撓破頭皮的大事。只可惜高夜寒不是語文老師，否則倒可以借過來假裝欣賞一下。

葉凡回到自己座位，還沒坐穩，看到老萬朝自己這邊走來，輕輕拍了拍他道：「年輕人可要好好乾啊！」

葉凡抱著新拿到手的語文課本狂啃手指甲，努力回憶自己當年上語文課時的情景。學習似乎是分四個步驟：通篇讀課文，逐段讀課文，逐句讀課文，再通篇讀課文。完成這四個步驟，一篇課文就已經學完了。

葉凡點了點頭。於是高夜寒一付放心的樣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