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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的氣息可以說是雜亂無章。這種氣息絕不應該出現一個高水平術者的身上。而初級術者地氣息雖雜亂。卻絕不可能如此強悍。

「你下來又上去的搞什麼呢？」二毛問。

前邊就是穎夜。劉青揮拳打去。拳端瞬間氣息凝聚，幾乎要發出光來。

「什麼意思？」穎夜問。

話音方落，衚衕的另一端，穎夜突然破土而出。微笑著朝劉青揮手致意。地藏之處他雖沒用過，卻也學過，就算設計不出什麼精妙絕倫的地道設置，在地道里穿行還不至於像劉青一樣一頭扎到土堆里。

劉青微微一笑說：「這就是你地『袖裡飛』嗎？」

劉青彷彿身後有眼，一反手就抓了過去。

「清泠？」劉青不解。

劉青飛身也從那洞穴跳下。他並不是專業殺手，也從沒受過什麼專業系統的教育，對於地藏之處只是有所耳聞，並無了解。入了洞后初時還覺道路可辨，但彎身走了兩步已是一團漆黑。氣息上可以感應到穎夜的方向，但朝那邊再走時，卻是一頭插到土裡。

此時已拉開大段距離，劉青無論如何也追不到了，穎夜轉身正待離開，突覺眼前白光一閃，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這一遲頓，已覺得冰冷的匕首架在自己脖間。匕首是自己熟悉的，那是老師的白牙。而那一閃，也是自己熟悉的，是老師教給自己的絕技「白色閃光」。

穎夜一怔，劉和*圖*書青的攻勢地確駭人，但自己還不至於敗在他這麼一拳之下。他這樣隨便放棄了躲閃的最佳時機，倘若這一拳打不中，那不等於把自己推上絕路？

繩索突然縮動，劉青急向旁閃，哪知腳下毫無異動，再望向穎夜那邊時，只看到他突然沉入土中的最後一點身影。此處地下由二毛的地藏之處打成通道，穎夜將繩飛入地下后，跟著將自己拉入，他並不是要攻擊，而是要脫身。

「穎夜從地下跑了你不知道嗎？」劉青氣結。

「怎麼樣，束手就擒吧？」劉青笑道。

這麼個荒唐的理由穎夜當然不會相信。為了不殺人把自己都搭進去，這種捨生取義地境界穎夜想都沒有想過。

穎夜回頭想叫二毛說話，卻發現已沒了對方的蹤跡。就連地上方才破土而出的洞口也已經不見。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將洞口修整如初，不愧是地藏高手。自己專心面對劉青，竟然未能察覺對方的行動，此刻，怕是又在地下某個地方準備隨時給自己一擊吧！

「那你為什麼要幫他？」穎夜問。

劉青的手已牢牢將其抓住。極兵狀態下的武器本身已具備破壞力，劉青這一抓，手上已是一陣絞痛，那邊穎夜再一催動氣息，手上立時被切出數道血口，血花四濺。但是，飛索依然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那你怎麼不去追！」劉青說。

劉青等和圖書穎夜回過頭來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一笑道：「這個啊，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劉青鬆手放開了穎夜地飛索。他雙手都已經受了傷，右手更加駭人一些，已然是一隻血手。落地地飛索此時已經失去了穎夜氣息的支持，突然一縮，轉眼回到穎夜袖中。

這已是交上手后劉青第二次企圖用手去抓穎夜地飛索。其實這飛索並不只是繩頭上綁個尖這麼簡單，這已是穎夜極兵狀態的下的武器，根本不是肉體可以抗衡的。如果穎夜早知劉青會用手來抓時，第一次絕不會讓它去兜那麼一個圈，就擺在他面前讓他抓好了。

劉青剛在想，身邊洞穴里突然探出一個腦袋，二毛望著劉青愣愣地道：「你幹啥？」

穎夜倒翻出去，但他甩出的繩索，此時卻已經刺到劉青身後。

「什麼？」劉青沒明白。

穎夜大驚之下，倒飛已經到了盡頭——繩索另一端被劉青抓在手上，他無可奈何地垂直跌落在地。

劉青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穎夜沒有回答。他受的傷比自己預想得要嚴重些，尤其之前劉青那怪異氣息帶給自己的傷害。這亂七八糟的氣息想化解很是需要一番功夫。

所以這一次，看到劉青又伸手去抓時，穎夜雖已受傷，卻是喜上心頭。

「我說。你這麼大方就放了小揚，有沒有想過你自己該怎麼脫身？」劉青突然問。

和-圖-書再善良的殺手依然是殺手。穎夜無非也只是不會亂殺無辜，面對交託地任務目標。他可是從未有過失手記錄。能在白組失去組長後有這麼高的繼位呼聲，不會僅僅是因為是前組長的徒弟這麼點裙帶關係，穎夜憑藉自己出色的表現贏得了更多的支持。即使組織沒有正式任命，卻仍然有一大部分人已經跟隨他左右，視其為組長了。

「我打不過他。」二毛說。

對於劉青的評價，穎夜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后說：「我就是有一點不明白，你們怎麼可能突然和清泠聯手的？」

這雜亂卻又無比強大的氣息，給穎夜的感覺就是一次受到了數道不同力量的打擊。彷彿有數個人的氣息一同擊到了自己身上。

「知道啊！」二毛說。

揚起的飛索直飛向劉青，但只飛出一米不到，突然一沉，調轉頭后直扎地下，轉眼沒入土中。這變故讓劉青一怔，想到這是要在土底突然出現發動攻擊，連忙向後退了數步，保持距離全力戒備。

「整條衚衕。」二毛回答。

「我抓著他如果真有用。我現在也不會落入你們的圈套了。」穎夜說，「你也沒變，還是這麼不擇手段，甚至連朋友地命也不放在心上嗎？」

兩人氣息相觸。穎夜覺得駭然。他雖然年紀不大，但交手經驗已經非常豐富。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氣息。

「你剛剛看到的這位地藏高手，已經不是清和*圖*書泠的手下，而是我們葉凡少爺的小弟。」劉青說。

「還不死心？」劉青笑著，竟又伸出手去抓，居然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勢。

「不是。」劉青清晰明了地回答。

「我只是想看看，你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也不會殺人。」劉青好整以暇地說。

「我有幫他嗎？」劉青笑。

劉青狼狽不堪地從洞里爬出來，心知想讓自己去地下抓住穎夜絕無可能。但二毛此刻也在地下……

這想法也只在一念之間，穎夜根本顧不得細想，一手揮起化解劉青的攻擊，另一邊的飛索繼續如影隨形的從劉青身後跟至。

穎夜一邊和他東拉西扯，一邊思索著脫身之計。衚衕口就在身後，似乎一轉身就可以邁出。但這麼明顯的漏洞，一定還是陷井。同理可想而知，此刻的房頂一定也不是什麼安全所在，地下還潛伏著二毛。這樣看來，最容易突然的地方，也許就是眼前。

如果是事先知道會是這種情況，穎夜未必沒有辦法化解，但此時卻實在太過突然，倉促之下只能勉強化解了一半，其餘氣息夾雜著這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穎夜身上。

穎夜突然出手，一抬胳膊袖中的飛索直朝劉青射去。劉青閃身一讓，抬手就想去抓。不料飛索突然向旁一轉，繞了一個圈后從劉青身後朝他刺來。這攻擊費盡周章，甚至讓人有些想不通。但劉青嘴角依舊掛著成竹在胸的微笑，飛索刺到他身後，他和圖書沒有左閃也沒有右避，而是朝前竄去。

「你也是烏鴉的手下？」穎夜突然問。

穎夜終於明白，原來今天遇到的這些，就只是葉凡這群人設下的圈套。就是這群被自己挾持了人質在手，被喝令不許有任何異動的傢伙們。這讓穎夜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一切，終究還是因為劉青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性格。他忽然想到一句小說里的名言：有些時候，朋友比敵人更可怕。不知道自己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算在內。

「看來，我還是有必要學得心狠手辣一些。」穎夜說。

剛一著地，身子再度不由控制地飛起，卻是那邊劉青扯著繩索將自己甩了起來。這繩子也是極兵武器的一部分，手抓在上面同樣不會好受，但劉青彷彿完全沒有感覺。雙手一扯，穎夜的武器反而為他所用，把穎夜像風箏一樣放飛起來。但這風箏很快就墜了，因為這是衚衕，旁邊就是牆，他撞牆了。

穎夜昂起頭來，也還以一個笑容，突然又是一揚手。飛索又從袖裡飛出。

跟著，就聽到葉凡的聲音在自己腦後響起：「怎麼回事嘛，還要本大人親自出馬！」

脫離了氣息，術者的肉體也就是一凡人。受傷后氣息保護不周的穎夜，沒能把牆撞壞，倒是被牆把他撞了個暈頭轉向。

「那你現在這是？」

「有些時候你已經做到了。」劉青道。

「……」二毛的回答讓劉青無言以對，「地道一直通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