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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即她留意到了手裡的紙，是一張信紙。沒記錯的話，剪指甲的穎夜，似乎就在身邊擺了這麼張信紙，把指甲扔在了上面。

「你沒得選擇，否則你別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葉情說。

葉情笑而不語。

這回清泠只是點了點頭。

陽光從窗外直灑進來。

清泠開始在屋裡細細搜查，但一圈下來，也未發現任何與這五個人有關地絲毫痕迹。

廖濤冷笑：「難道你把我們帶到目的地，就有把握脫身了嗎？告訴你，那個時候想殺你，也是易如凡掌。」

接過水杯，清泠三口兩口就已經喝完了。

清泠就這樣被葉蘋挾持著走在前面，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睡得如死豬一般地葉凡，是被劉青生拉硬拽拖出車的，看情況還得背上樓去。

一列火車由北向南開，車上坐著一堆術者。

「老大！」葉情苦起了臉，「這能怨我嗎？這路就是這麼走的。你要給我們派架飛機，直上直下的空中直線距離，那肯定快，但問題是上了飛機我也指不了路了。可不就是這麼一趟一趟地轉車嗎？」

廖濤咬牙。

此時清泠看清了，他是在剪腳指甲。

呃……血色黃昏暗殺組的當家在剪腳指甲，這可不是人人可以看到的。清泠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小揚，開門！！」清泠聽到屋裡有人喊，一個並不怎麼陌生的聲音。

葉情倒是神態自若，一副和圖書胸有成竹的樣子，回望著廖濤：「你緊張什麼，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把你們都給賣了？」

清泠四下張望，沒敢出聲，躡手躡腳地在屋裡走了一圈。

葉蘋的快車飛回到他們的小據點時，日出才剛剛結束。

火車繼續飛馳。

可是，人呢？

這個小小的藏身之處，可是自己當初想破腦袋希望知道的地方，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親自涉足這裏。

「這水有問題！」清泠苦笑，雖然累，但腦子總算沒有退化。想不到啊，自己已經落魄到這個境地了，更是完全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居然還要用下毒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嗎？

女孩天生的一點潔癖在此時發生了作用，清泠手一抖就把這些東西撒了出去，胃裡還一陣翻騰。

眼前的一切突然開始模糊。房間里地四個人影，都開始不住地重疊。

「我現在就殺了你！」廖濤手上的青筋暴起。

「你到底打什麼主意！」廖濤終於咆哮起來，一車廂人都伸長了脖子朝這看，廖濤的幾個手下起身，想用他們的方式來維持一下秩序，被廖濤拿目光制止。

廖濤心裏在還真是這麼想的，但這麼沒骨氣的念頭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冷笑道：「我不管你弄什麼玄虛，這趟火車完了如果再不到，你就等著死吧！」

「不可能！」廖濤斷然拒絕，「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一去不復返。m•heｔｕｂook.cｏm•ｃｏｍ」

身後面劉青果然是直接背著葉凡回來的，進了屋朝旁一轉，就聽到一聲重物落下聲。跟著就見劉青長出口氣，一手撕著衣領扇風。走到了客廳。

對於清泠，誰都沒有放鬆過防範，這一路上，葉凡睡著未醒，而坐在她旁邊的劉青，右手一直保持著手刀狀，看起來隨手這麼向上一劃，自己的腦袋就得被削去半個。清泠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喝水！」此時，葉蘋突然把一杯水端到了清泠面前。

清泠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這輩子，哪怕是當卧底的時候，她都沒這麼拘束過。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個普通的居家一樣。但是，這屋裡的這五個人……同處一個屋檐下。他們會是怎樣地生活畫面？清泠想不出。

「好久不見！」清泠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她的心終於開始正式忐忑，這幫人。會拿自己怎麼樣呢？這一個個可都不是善類。

早上還非常客氣地給葉情讓過煙，此時是一口水也沒給喝，只是目光炯炯地瞪著坐在他對面的葉情。

刺眼！清泠下意識地拿手擋在眉前。突然她驚醒過來，一個翻身已經站直了身子。

俗話說，三人成眾，五人成群，像他們這麼一大幫人一起浩浩蕩蕩轉乘各種交通工具，這是非常招惹警務人員關注的。不得以之下，一群人假扮成了旅遊團，由廖濤擔任團長，一人戴了頂遮和_圖_書陽帽，從早走到晚也沒摘過，這會兒，廖濤終於按耐不住了。

「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認同我的方案，那麼就儘早殺了我吧！」葉情把頭轉向了車窗外。

紙包終於被打開了，一堆腳指甲。

「你說什麼！」廖濤怒道。

廖濤怔了片刻：「你帶我們過去，我會放了你的。」

葉情搖了搖頭：「也許你說的是實話，但是，命只有一條，我不能拿它來對你進行測試。咱倆不熟，不是嗎？」

門被打開了，先是一陣濃濃的煙味。小揚嘴裏斜叼半根香煙，看到二人，嘴裏連聲「喲喲喲」，最後對著清泠來了句「好久不見啊！」

「坐！」劉青一副主人的模樣，一手指著沙發向清泠示意。自己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便一飲而盡。

葉蘋攬著她的肩頭親熱不減，另一手敲響了房門。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客廳沙發旁角落裡的垃圾桶。

「謝謝！」清泠接過。其實她也很渴，和劉青一樣奔波了一路。早就有種脫水的感覺。更何況，昨天夜裡葉凡弄得那鍋面其實挺鹹的。

裏面是什麼？

……

「怎麼回事？」清泠搞不清楚，一直從事高風險高壓力卧底工作的她，早已經養成小心謹慎乃至疑心過重的行事風格，凡是想不明白的事，她第一擔心的就是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眼前的一切，在她看來似乎是針對她布地一個什麼局，只是她還未看透。

到和圖書了地方，又換成葉蘋對她高度警戒。幫她開門，拉她下車，一手攬著自己肩頭，豎起的兩根手指距離她咽喉連0.01公分都沒有，清泠絲毫不懷疑自己稍有歹意，脖子上就會出現兩個血窟窿。

「還要嗎？」她看到葉蘋微笑著看著她在問，只是這聲音似乎很遙遠，而且，好像還有回聲。

在這麼一堆老手面前，清泠只覺得十分乏力，她只能在這裏靜靜地坐著，此時地她，已經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麼了。

「好玩嗎？」這邊的穎夜頭也沒抬地說話。

「你告訴我地址，下一站你立刻下車走人，我說話算數！」廖濤說。

幾步上前，掀開桶蓋。她看到了團紗布，上面還粘著已經乾涸的血跡。清泠記得，她進來時，看到的穎夜腳上就是纏著這樣的白紗布。

再往下翻，清泠看到了一個小紙包，連忙拾起。

「正像你說的，如果那樣，你們最後要了我的命還是易所反掌。所以，我要求在那之前離開，在我確認了我的安全后，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告訴你最後一條路該如何走！」葉情說。

劉青、小揚、穎夜、葉蘋，還有葉凡，一個人都不在。

清泠抬頭仰望樓層，忍不住唏噓。

葉情微笑：「你們這麼多高手，我可沒把握走得了。」

他們去哪了？清泠無從知道。從屋裡被處理過的情況來看，很顯然，他們是在有意地迴避清泠。進門，用藥迷翻了自和-圖-書己，然後離開，他們是有著什麼計劃，並不想讓她知道，而且，也沒給她留下任何線索。

正想著，幾步走進后，清泠已經看到了赤腳纏著白紗布，盤腿坐在沙發上地穎夜。

紙包只是被隨意地揉成一團，清泠細心地將它一層層揭開，紙包里傳出輕微地沙沙聲。

的確沒有人。所有的房間門都已被清泠打開，甚至包括衛生間。

廖濤，帶著他的一群手下，跟著葉情走了已經快一天了。

依然是那套房子的客廳。沙發。書桌，飲水機……

「說！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廖濤壓低了聲音，改用力量來爆發。手裡的可口可樂瓶被他捏成了麻花。

「好久不見！」穎夜也是這句問候。

葉情搖了搖頭：「我只會選擇一條我認為有生機的路，至於其餘的死路，既然有人逼我去走，走哪條我都無所謂。」

清泠鬆了口氣。兜了一個大圈子，她總算認清楚一件事：這屋還是還來地屋，只是他們地人已經都離開了。

劉青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剛才清泠進門，穎夜仰頭招呼了一聲，便繼續埋頭仔細地做事了。

為什麼？為什麼沒人願意聽她說一說她的故事？十多年來她是怎麼過的，沒有人想知道嗎？為什麼一進門就要毒死我？清泠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心底沒有憤恨，沒有眼淚。只有疑惑……

葉情望著鐵皮麻花，淡淡地道：「其實，我根本沒打算帶你們到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