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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般的暗中下毒不同，黛綺絲明顯知道下毒者是一個來自中亞的「啞巴頭陀」我們可以判斷，黛綺絲與范遙之間一定有過重要的接觸——雖然黛綺絲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然而，此刻不便公開露面的成昆也面臨著無處棲身的尷尬。

很有可能，在黛綺絲中毒之後，為了獲得解藥，不得不向范遙低頭。

此時，成昆的學生謝遜為了讓他現身正在中國各地以他的名義大開殺戒，卻沒有想到這正是成昆希望看到的結果。

從三十年代以降，他的藩府逐漸聚集了數量和質量上僅次於明教和少林的資深武術家。

因此他來到汝陽王的幕府為阿魯溫出謀劃策，這一合作雖然為時短暫卻成果顯著：他們共同制定了一個周詳的計劃：利用以六大門派為首的江湖主導勢力同明教之間的矛盾，讓他們陷入彼此爭鬥，相互削弱之後，再一舉摧毀這二者。

據歷史記載，當范遙在1357年第一次見到小昭的時候，表現得異常驚愕，遠遠超出了看到一個老朋友應有的反應。

直到很多年以後，人們才發現，他的生父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也最不可能是的人：南宋的最後一位君主趙顯。

汝陽王阿魯溫（1280-1345）並非黃金家族的直系後裔，而因為屢立軍功被拔擢至此高位。

這一計劃的最終失敗表明：阿魯溫不是一個好的戰和*圖*書略家，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計劃的根本缺陷，而令人驚訝的是，這個計劃及其缺陷都只是成昆一個更大計劃的一部分。

烏哈噶圖汗的上台給昔日札牙篤汗的親信們帶來了威脅。

為此他們向欽察汗國的蒙古可汗們表示忠誠，在加入欽察人的軍隊后，他們因為表現出色被燕帖木爾招募，來到大都，憑藉過人的武術造詣成為那裡的驕子，並參与了1328年的軍事行動。

我們在醫學家胡青牛留下的檔案中發現了這個病例。

這一切不過是白費力氣，因為他成功地打入汝陽王府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成昆的消息。

確鑿無疑的是，他在1343年前後曾對黛綺絲夫婦下毒。

歷史開了一個無比殘酷的玩笑。（這是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但與本書的主題無關，有興趣的讀者請參看附錄四）

范遙寧願私自毀容后打入汝陽王府而不是首先回光明頂報告，而之後二十多年中也從未和教廷有任何聯繫，其中的原因值得深究。

十多年前，當忽都篤汗在政治鬥爭中失勢時，曾經在西藏與中國（按：西藏自古以來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是西方史學家的錯誤表述，請讀者注意甄別）的邊境地區漫遊。

他們知道，當他長大成人之後，就會徹查自己父親被殺的內幕。

他的皇后或許出於內疚，或許出於迷信，堅持和-圖-書要讓忽都篤汗的子息繼承皇位。

他們的創始人是一個在十二世紀就從少林寺叛逃出去的叛徒：火工頭陀。

當黛綺絲讓范遙得到了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之後，范遙給了她解藥，但是分量卻有意給得不夠，以至於她的丈夫最後還是毒發身亡。

金剛門成立后，一直立足於東突厥斯坦，並消滅了當地的另一受到承認的少林支派：西域少林。

為了招攬武術家以控制江湖世界，阿魯溫必須對這一領域的情況了如指掌，而他背後最重要的幕僚正是我們早已經熟悉的陰謀家成昆。

從此他一直沉默地呆在那裡，直到1358年復歸明教。

他知道中國內地已經無處容身，於是逃到了中亞，並憑藉過人的武術為當地王公效力，站住了腳跟，十三世紀初他創建了金剛門。

為什麼他不用自己的精深武術擊垮對方而要採取下毒的手段，頗為耐人尋味。

或許，他曾經對黛綺絲進行了性侵犯，而事後又感到極度的懺悔——上個世紀著名的全真教宗教家尹志平，在姦汙了一位美貌的女武師「龍的小女兒」之後，也有類似的表現。

札牙篤汗死後，帝國政局再度陷入了重重危機。

在這一時期他開始了一項野心勃勃的計劃：在剿滅江湖世界政治異見分子的名義下，他向政府請求撥款以招攬肯為朝廷效力的武術家。

在十ｗwｗ.hetuｂｏｏｋ•coｍ.ｃｏm四世紀中期的江湖政治博弈中，成昆是一個遠比阿魯溫或者敏敏特穆爾更為高明的棋手（參看第十章）除了成昆、包克圖和圖裡外，阿魯溫還招攬了「金剛門」的僧侶們，這是一個神秘的門派。

於是他成為了大元帝國最後一位的主人：烏哈噶圖汗。

在中國，他以明王朝給他的稱號「元順帝」而被載於史冊。

作為他的繼承人的長子，這個孩子的來歷也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不過，事實的情況或許複雜得多。

這一政治團體的最後一位重要成員是一個面目毀損的啞巴僧侶：「痛苦的行腳僧」他是一個來自伊利汗國的武術大師，雖然是殘疾人但受到特殊的尊敬。

這些不近人情的舉動，不禁令人懷疑這個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誰。

然而此人真實身份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明教的光明右使者范遙。

史密斯教授認為，這種自殘行為更可能是出於一種犯罪后的內疚而渴望贖罪的心理。

札牙篤汗在一封詔書中宣稱，忽都篤汗在臨終前已經告訴了他：這個孩子並非他的親生骨肉。

隨著歲月的流逝，金剛門的僧侶們患上了精神上的思鄉症，他們渴望回到自己門派的發源地少林寺，成為那裡真正的主人。

或許當時范遙已經懷疑到了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

有時候他們冒用後者的名義。

因此，札牙篤汗和圖書剝奪了妥歡帖睦爾一切繼承權，將他流放到南中國海的邊境。

當他從那裡回來后，就多了一個神秘的兒子。

黛綺絲的女兒小昭恰好出生於這一時期，而在她出生后，黛綺絲就將她送到他人家裡代養，隔幾年才去探望一次（因此可以推斷，小昭可能從未見過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韓千葉），當小昭還未成年的時候，戴綺絲就逼迫她去光明頂為自己偷竊「天地轉換法」的抄本。

經歷了一番周折之後，忽都篤汗的長子、十三歲的妥歡帖睦爾成為了大都的新主人。

但幸運女神眷顧了這個孩子，在札牙篤汗死後，他的弟弟被召回去繼承帝位，一個月之後也死了。

事實上，很多文獻將二者混為一談。

並且成昆也明白，僅僅謝遜個人的倒行逆施距離摧毀明教的終極目標還差得很遠。

在三十年代伯顏秉政后，燕帖木兒的嫡系受到排擠，他們也脫離了皇家衛軍，而託庇于汝陽王的帳下。

但在三十年代，這一計劃由於一系列意外而被迫中止實施（參看第九章）直到二十年後，當阿魯溫已經去世，而他的孫女、野心勃勃的敏敏帖木爾成為這些武術家的主管時，這個計劃才終於付諸實行。

但是隨著黛綺絲母女在當年年底突兀地從東海返回波斯，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揭開這個埋葬在東海上的秘密。

很有可能，是他一直糾纏黛綺絲失敗后的和_圖_書自暴自棄。

我們可以認為，下毒——並且是慢性毒藥——的手段更有利於范遙控制和威脅黛綺絲服從自己。

然而，許多人懷疑他並非忽都篤汗的親生兒子。

但是阿魯溫的真實企圖乃是看到了帝國逐漸沒落的現狀，趁機擴張自己的實力，最終憑藉武力為自己打開通向帝位之路。

但是包克圖、圖裡等札牙篤汗的舊部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藏匿於汝陽王阿魯溫的藩府之下，並且改易了漢名——他們在後來的歷史上以鹿杖客（「包克圖」漢譯為「鹿」）、鶴筆翁（「圖裡」漢譯為「鶴」）之名為世人所知。

果然，1340年他在一份詔書中宣稱：「文宗當躬迓之際，乃與其臣伊嚕布哈、額勒雅、明埒棟阿、包克圖、圖裡等謀為不軌，使我皇考飲恨上賓。歸而再御宸極，又私圖傳子，乃構流言，嫁禍於必巴實皇后，謂朕非明宗之子。」

在正式的歷史記載中，他被宣稱為發現了成昆的陰謀而不惜毀損自己的俊美面目，放棄自己的錦繡前途，打入汝陽王府作為間諜。

這項計劃得到了對漢人仇恨入骨的丞相伯顏——此人在順帝初年成為帝國的實際統治者——的首肯。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稱呼自己為「痛苦的行腳僧」不過，考慮到黛綺絲女兒的年齡，我們要對這種理論作一些修正：范遙或許是為了對黛綺絲有所行動而有意毀容，以掩飾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