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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東北軍

作者:飛星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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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黑日隕落:摧垮太陽皇朝 第八十一節 反戈一擊(1)

第二卷 黑日隕落:摧垮太陽皇朝

第八十一節 反戈一擊(1)

蘇南,龍骨鎮。
「韓復榘是死定了!」參謀總長榮臻中將淡淡道,「一而再造成國軍防線的崩潰先不說,光是八十七軍那一手就夠讓他萬劫不復了!八十七軍是何應欽的嫡系部隊,黃維則是陳誠的心腹愛將,蔣緯國受重傷現在還在搶救中,哼!他一下子把中央系的蔣介石、何應欽、陳誠這三大巨頭全得罪遍了,想不死都難!少帥、孝候,你們看這次玉帶慘敗后,武漢方面是出奇的平靜,既沒有追究誰的責任也沒有發公告譴責哪方部隊。蔣介石估計是恨的咬牙切齒在磨刀霍霍想辦法收拾韓復榘,但為了不讓他有所警覺才如此低調罷了!」
「一二三!嘿喲!修機場!嘿喲!炸日本!嘿喲!」工兵和民工們的嘶啞的號歌聲中,機場附近防空陣地上的東北軍防空兵們緊緊操縱著炮彈上膛隨時能發射的88mm高射炮、四聯37mm高射炮和12.7mm高射機槍警惕地注視著空中防止日機來襲。
「少帥,說出的話自然是不可以收回,不論做什麼自當都要以誠信為本。」張作相聽完張學良的簡述后,略想了想道,「但戡亂匡正、保國護民,此等正義之舉誰能對此說三道四?韓復榘若是被蔣介石除掉,那麼其部下的十萬魯軍必然在中央軍全面控制山東之前分崩離裂為『敵軍』而擾民害國,更何況山東境內還有日本人的外交領事館,要是這些『亂軍』受到日本人的蠱惑利用,豈不是會更加荼毒殘害山東的一方百姓?當此危急時候,我東北軍出兵數個海軍陸戰旅從膠東半島登陸,協助中央軍驅逐日人、鎮壓亂軍、平定叛亂、穩定社會秩序、維護百姓民生,如此師出有名光明磊落,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我東北軍出兵山東之舉指手畫腳?而在這個過程中,我軍伺機佔領幾個重要軍港和要害之地『以防日寇從海上對山東進行反撲和軍事侵略』,也是順理成章合情合理的事情嘛。」
「旅座息怒,注意身體啊!」木贊春苦笑道,「五十五軍向華東戰區報告,他們是經過浴血奮戰殺傷上千日軍且自身傷亡慘重的情況下才被迫放棄龍骨進行戰略轉進的,並且他們還在龍骨北部二十多公里的施官鎮一帶攔住了約一個師團的日軍,目前正在激戰爭奪中……」
龍骨鎮重新回到東北軍的手中意味著西進的日軍第二師團和第八獨立混成旅團的後勤補給交通線被攔腰截斷了,迫於此種情況的西尾中將在數次指揮部隊反撲重奪該地失敗后不得不改變原定合圍滁州東北軍的計劃而直接與磯谷謙介部的第十八師團「勝利會師」。至此,南京外圍糧食極度短缺問題愈發暴露的日軍和傷亡累累損失慘重的中國軍隊都偃旗息鼓抓緊時間休養整息而無力再戰。轟轟烈烈的「天回」作戰在雙方的暗流涌動中似乎也暫時告一段落了。
「旅座!」乘在一輛「野馬」吉普車上的45旅參謀長呂東昌上校立刻跳下車奔來,他緊緊地握住楚奇明的手,「我可是提心弔膽了一天多,還好老天保佑,你總算醒過來了!」說這話的時候,整個汽車剎那間便被情緒亢奮的45旅官兵們給里三層外三層地給圍住了,眾士兵興奮地七嘴八舌表達著對楚奇明安然無恙后自己的喜悅之情,甚至都快把呂東昌給擠開了。
「放心吧,我不會用多門二郎那樣窩囊的死法死去的。」楚奇明費力地笑了笑,「耀華兄(呂東昌字耀華),聽你這麼說我睡了一天多了?那江陰戰況如何了?滁州呢?」
「少他媽的和老子扯淡!都什麼時候了還戰揚起義!五分鐘內趕緊給老子投降!不然按照你們主子的話說統統『死啦死啦』!」陳謙不耐煩道。
數日的綿綿雨幕終於被當空耀陽給驅散殆盡。十月七日上午,當華東戰區長官部參謀部長白崇禧上將踏入滁州的時候,戎馬多年的白上將被眼前的一幕幕給震驚住了。堆積如山的屍體、淤積數寸的血潭、徹底變為廢墟且在硝煙烈火中繼續www.hetubook•com.com燃燒著的城市,無一不令人觸目驚心,最令這一干中央軍將領們震撼的則是倖存下來的那一批批東北軍士兵。放眼望去,城內后延陣地上全是一排排倒下去的東北軍,數日高強度血戰後的東北士兵們在戰鬥結束后直接枕著陣亡弟兄們的遺體在此時空中一波波己方戰機的巨大轟鳴聲中充耳不聞地陷入沉睡中,渾身血跡的士兵們和渾身血跡的陣亡官兵們交相枕藉在一起,搜救的醫務兵們艱難地在屍堆中踉踉蹌蹌小心走動著仔細檢查著地面上躺著的究竟是活人還是死屍,那一聲聲「哎!你還活著嗎?」的東北話直讓肅然無聲觀看著的中央軍官兵們心酸眼熱。據說這歇斯底里瘋狂的一戰後的很多東北軍官兵都在極度緊張和極度疲憊后的昏睡中再也沒有醒來,與衣著光鮮、軍裝筆挺的中央軍將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一個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東北軍士兵,他們在殘垣斷壁間無意識猶如孤魂野鬼般地晃蕩走動著,血紅的眼睛射過來的光芒只有飽經死亡和戰鬥的麻木以及濃重的令人心驚的殺伐寒光。
「旅座請寬心,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和國軍都很樂觀,鬼子的艦隊被我們擊沉擊傷驅逐艦各一艘,鈞座指揮著部隊已經在江北構築了數道縱深防禦工事,日軍是不可能再反撲過來的了,而且我們也堵住了上海日軍在江北陸上西進馳援南京的路線。滁州和全椒也沒有失守,少帥已經下令調遣了駐朝鮮的空軍部隊飛赴華東參戰,另外新的坦克也在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補充給我們的裝甲部隊,我們很快要奪回制空權和陸戰優勢了!還有,這次中央軍見死不救讓徐將軍、戴副師長和顧參謀長不幸遇難已經徹底激怒少帥了,少帥沒有經過武漢方面的同意就調撥了第1步兵旅和第33步兵旅南下參戰。旅座,我看我們大舉反擊日軍重奪國都之日已經為時不遠了!」說這話時候的呂東昌滿面喜色,他又補充道,「另外旅座,龍副參座遇襲后也是有驚無險,少帥已經派遣空軍飛機接送他回北平療養了,但是,101師的阮副師長在前夜的滁州戰事中不幸殉國了。」
于學忠和榮臻都聽的頻頻點頭,臉上都露出了茅塞頓開的笑容。張學良佩服的五體投地自嘆不如;姜還是老的辣呀!明明是去搶佔地盤卻還能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無懈可擊,真是不得不服。他又問道:「那韓復榘……」
「他媽的,這哪是人過的日子!一天到晚喝稀飯也拉倒了,還要扛著槍打仗賣命!」
這番沉甸甸的話讓楚奇明臉色一下子灰暗了下去,他苦澀道:「我自打三三年秋接手四十五旅至今已經整整四年了,全旅當初剛開始就追隨我的八千弟兄從朝鮮到華東這十多場大戰下來基本都已換個遍了,唉……」這番話讓呂東昌的心頭也不禁酸酸的。他正要婉言安慰的時候,急匆匆奔來的副旅長木贊春一聲疾呼「旅座!」頓時把他要說的話全堵回了肚子里。「濟林兄,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那個團長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我不太清楚……」
日軍部隊旁若無人地大踏步走過關卡進入鎮內西區,日兵們軍身流淌著那趾高氣昂的驕橫氣息更加讓偽軍們拚命擺出軍容嚴謹的陣勢敬著禮。領頭的日軍軍官似乎根本懶得看,直接嘰里咕嚕一通日語。「這位是皇軍第二師團第十六聯隊第一大隊的渡邊大佐,奉西尾將軍的命令前來增援固防。大佐問,這裏誰是指揮軍官?」旁邊的翻譯道。
「輔公,華東戰事的變化想必您已知曉,另外關於山東和韓復榘的處理問題我一進拿不定主意,不知您有何見地?」對於這個相當於整個東北大管家的張作相,張學良的態度還是一向比較恭敬,畢竟他和張作霖是結拜弟兄,而且歷史上他愛國愛民、鞠躬盡瘁的高風亮節也是張學良(楚飛)非常崇敬尊重的。很多事情張學良m.hetubook.com.com都要謙虛地詢問他的意見,更何況自己在政治上的極度幼稚是離不開老謀深算的張作相的提攜開導。在一定程度上,張作相可以說相當於張學良治理東北的諸葛武候了。
楚奇明不知哪來的力氣「呼」地撐起身,一向涵養很好的他也忍不住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了起來:「龍骨?馬鞍?第五十五軍究竟是來打仗的還是來看熱鬧的?曹福林和他手下的幾萬魯軍是幹什麼吃的!他們難道不知道現在滁州那裡我們的部隊已經打的是筋疲力盡傷亡慘重了么?居然一下子放了幾萬鬼子過來!國這全線崩潰對他們究竟有什麼好處?誰來告訴我一下?!」劇烈的怒火讓他剛說完便猛地咳嗽了起來。
「報告!」新任東北行政部機要處主任秦慕寒敲了敲門進來,「少帥,張督辦到。」
「給老子打!」旅長陳謙上校厲聲大吼道。龍精虎猛的第1旅官兵們奮勇爭先,操著手中的AK步槍飆舞起兇猛的火力殺向鎮內毫無防備的偽軍,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極其低下的偽軍們立刻在幾乎一邊倒的屠殺中潰不成軍。最讓偽軍們心頭髮毛的是,兇狠進攻他們的竟然全是使用三八大蓋、口中喊著日語口令、使用著日軍步兵戰術動作的日本士兵,頓時紛紛毫無鬥志倉惶逃竄,空中數架呼嘯飛來的「獵隼」戰機更加飛快地加速了偽軍們的崩潰。
「不許動!繳槍不殺!」現場氣氛陡然降至冰點,偽裝成日軍的「0號特戰隊」隊員們一起呼啦啦舉起槍對著驚魂未定茫然不知所措的偽軍們用蹩腳的漢語嘶聲高吼道。與之同時,鎮外埋伏的東北軍第1步兵旅官兵們見到信號彈后立刻如猛虎下山,旋風般地吶喊著直衝入鎮內。
聽到這話的楚奇明急忙接過電文匆匆掃視起來,還沒有看完便猶如一盆雪水潑到他的頭上,他氣的哆嗦道:「消息屬實?」
「大佐問,你們的師長呢?」
「八嘎!」日軍軍官標準口音的日語國罵讓團長渾身緊張地一哆嗦,接著迎面重重甩過來兩個大耳光讓他后著臉說了實話:「報、報告皇軍,師座正在師部里和副座、參謀長他們打……打牌九呢……」話沒說完,又是一聲「八嘎」和兩個大耳光劈頭飛來。「大佐說,你們玩忽職守疏於防範,是非常嚴重的失職行為,立刻讓你的團全部集合接受訓話。」
「喀喀喀……」「轟隆隆……」一陣雄渾沉悶的腳步聲和坦克行駛的轟鳴從遠處傳來,立刻掃光了關卡偽軍們吹牛侃大山的興緻,多少知道「職責所在」加上軍事要地有個三長兩短后「死啦死啦」下場的偽軍們連忙舉起槍瞄準。不多時,一面刺眼的太陽旗威風凜凜地瑟瑟飄舞映入偽軍們眼帘,排長眼珠子差點嚇掉下來;媽呀!足足兩個中隊的皇軍!還有好幾輛殺氣騰騰的戰車!看到這,他連忙鼓起腮幫子:「立正!敬禮!」不管關卡陣地上的步兵還是機槍陣地上的機槍手,所有的偽軍士兵都慌忙放下槍口挺直腰板。
「是!是!」那團長如腳底抹了油般飛跑而去。
「快請!」
「如何反其道而行?還請輔公一解!」聽的興緻盎然的張學良迫不及待催促道。
隨著李宗仁上將在五日深夜下達的「全線出擊」的命令,第二線數個整編軍的二十多萬中央軍終於揮軍南下,如此雄厚龐大的兵力加上從平津呼嘯飛來的一批批東北軍空軍戰機的參戰下,滁州、全椒、香泉、烏江等各岌岌可危的戰局總算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倒向日軍的戰爭天平也開始緩緩扭轉向國軍一方;攻入滁州的日軍第十八師團等部也因為對方援兵抵達后自身兵力居於劣勢和制空權的漸漸喪失而在東北軍戰機的轟炸中被迫逐步後撤。整個蘇南戰局呈現出膠著持平狀態。
「狗屁!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楚奇明怒不可遏,過度的憤怒倒讓他異常地冷靜了下來,「我懂了!我懂了!日軍要想繞過我們第1方面軍的阻擊陣地去馳援https://m.hetubook.com•com滁州的話,那唯一的路就是通過第五十五軍的防區了,西尾壽造用小股部隊在施官鎮一帶虛張聲勢故布疑陣,曹福林也是戎馬多年的魯軍名將,日軍這種小兒科的雕蟲小技他豈能看不出?但秉著『保存實力』小算盤的他索性將計就計,假痴不癲地將日軍的虛兵當成實兵而放棄了戰略要地龍骨移軍北上至施官鎮與日軍『展開激烈的狙擊戰』,就這樣為日軍主力在龍骨放開了道路。等戰後武漢軍委會追究起來,他也可以用『誤中日軍奸計』的借口為自己和五十五軍開脫罪名。呵呵,高啊!真是高啊!」楚奇明說著說著,怒極反笑,再想到自己和整個東北軍第1方面數萬將士浴血奮戰死守江陰以保滁州國軍右翼的安全,自己還差點被日軍飛機炸死,而這萬般努力最後卻因為第五十五軍的『明哲保身』而統統付諸東流,想到這種傷心處和撲朔迷離險惡的戰事前景,楚奇明只覺得心頭一悶氣血上涌,隨即喉嚨一甜,一股鮮血「撲哧」吐了出來,在呂東昌、木贊春以及周圍官兵們的呼聲中,楚奇明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厥中。
「呯!」隨著這一下重重的拍擊,桌子上的文件、茶杯、檯燈、電話一起騰起半尺高,接下來是張學良暴怒之極的喝罵聲:「先是裝聾作啞放過日軍戰車部隊導致八十七軍全線崩潰!再接著對來安機場遭襲見死不救!現在又裝瘋賣傻把這麼多日軍全部放到本來已經搖搖欲墜的國軍側翼!這個曹福林……他、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膽,還是直接就活的不耐煩了?」
很快,一個整團的兩千多名偽軍官兵全部從各個哨位陣地撤下來集結到了一片廣場上,偽軍們心驚膽戰地看著如狼似虎的日軍手上那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以及那一輛輛凶神惡煞的戰車。「不知皇軍有何訓斥?屬下一定認真聆聽教導。」小鬍子團長誠惶誠恐道。
「韓復榘為一己私利而誤國誤民,己為民族罪人,人人得而誅之!不過,少帥,這山東可是和山西一樣隔在我們東北與蔣介石國統區之間的緩衝地,蔣介石以往數年來一直百般拉攏引誘韓復榘和閻錫山,其目的就是用山東,山西二省作為他中央系對付我們東北的擋箭牌。雖然韓復榘和老蔣的矛盾長久就存在了,但山東的得失對於蔣介石來說非同一般。假如我們擺開大軍在平津和山東的交界處,那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我們東北欲染指山東,要是山東併入了我東北,不但我東北一系實力大增,而且我百萬東北軍便可直接威脅到華東中央系的江浙腹地。如此一來,究竟要不要除掉韓復榘這個擋箭牌,兩者孰輕孰重?蔣介石必然也會猶豫不決做不出決斷。那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
「軍部的急電!」木贊春臉都差不多急綠了。這場景讓楚奇明微微緩下去的心態又被擰緊了,他微微苦笑道:「濟林兄,不會是什麼壞事吧?」「旅座!剛才在軍部內,鈞座看了之後氣的臉色鐵青,董師長則跳腳大罵,扈參座直接說不出話來了。」木贊春也苦笑著,「您說是好事壞事?」
「弟兄們!一、二、三!」「嘿喲!」隨著一聲聲沙啞高亢的打號聲,上千名東北軍的工兵們在已經被炸成廢墟的來安機場上揮汗如雨地清理著碎磚瓦礫並將坑坑窪窪遍布彈坑的飛機跑道重新用大型機械給碾平,一輛輛重型卡車、推土機、壓路機甚至調撥來的輕型坦克在機場上轟隆如雷來回如梭,揚起一陣陣遮天蔽日的塵土;此時南京戰場外圍後方的章廣、西王、珠龍、沙河、舜山等十多個城鎮的郊野郊地都出來著這一幕幕場景,大量的東北軍工兵和數萬徵集的附近民工們在震天的號聲和歌聲中徹夜不息地修復拓建著野戰機場。
大佐軍官滿意地點點頭,旁邊的一個少佐撥出手槍對天「呯」扣動扳機,一顆赤紅色的信號彈「嗖」地騰入空中。看著那個小鬍子團長迷惑不解的眼神,少佐用流利的漢語平靜道:「皇m.hetubook.com.com軍說,你們做狗做的很沒有腦子。」說完直接一槍轟開了他的腦門。
一個小鬍子忙不迭跑上前,先敬禮接著又連連鞠躬:「報告皇軍,我是團長。」
「少帥言之有理。」于學忠和榮臻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唉……我們損失真是慎重啊。」楚奇明蒼白的臉上略略浮出了一絲血色,「不過戰事穩住了就好,要是全線一潰千里真是不堪設想!耀華兄,弟兄們傷亡大不大?」
楚奇明費力地抬起眼皮,頓時一陣頭痛欲裂,後背上的傷疼以及胸腔里臟腑受到的震動內傷讓他一陣痙攣欲吐。日機轟炸觀察哨的時候一塊磨盤的大碎石結結實實地拍到了他的後背上,幸好有一個衛兵拚死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緩衝」的肉墊,不然楚奇明也不可能僅僅是這點中度的震傷了。此時他才看到自己是在一輛醫療汽車上,旁邊那個女醫務兵見此欣喜地喊起來,「旅長醒啦!」
「這個不行!」張學良搖搖頭,「你們想想,當年我不聽老蔣的話下令部隊反擊關東軍並私自擴充軍隊,老蔣指責我『擁兵自重、意圖分裂國家』,我當時對全國通電宣布東北軍三軍部隊在沒有中央的命令下絕不踏出山海關和平津一步。現在要是東北軍進了山東,那我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拉倒吧你!皇軍的日子都不好過,更何況你我!不過師座就不同了,一天到晚花天酒地大搖大擺,官大就是好啊!哪像你我,屁民一個!」
白上將默然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隨後他莊重地敬禮,所有的國軍將校們一起肅穆地敬禮致敬。但是回應他們的只有一道道近乎冷漠的眼神。
此時戰事已經進行了半月有餘,雖說總體上看雙方都在原地踏步,但日軍建立的「南京國防圈」在滁州和全椒已經被東北軍和第十八集團軍給擊破了兩個缺口,而且日軍在數日來的血戰中死傷累累,保守估計其傷亡人數達到兩萬左右,明顯已落入下風。看著日軍且戰且退處處收縮,而國軍穩紮穩打步步緊逼,似乎距離長驅直入光復國都已為時不遠,眾國軍各部都歡欣鼓舞,認為又一場大捷勝利即將到來。這也讓遠在武漢的最高當局蔣介石也心懷大開,大概因此而在日後也沒有深入追究李宗仁上將「擅自抗命」的責任。但就在此時,一個意外再次讓戰局峰迴路轉。
「好,就照輔公的辦!弄上幾火車皮的武器彈藥給韓復榘,另外宣傳部給我大肆宣傳奉魯團結和老韓治理山東的豐功偉績,把他給我吹上天!」張學良陰測測地笑著,「反正以後我們撈回來的會更多。」
正正在罵罵咧咧發泄著對現不滿的這兩個頭戴日式鋼盔、身穿黃皮軍服、手持三八大蓋士兵,看他們站崗的懶散樣子就可知道他們不是軍紀森嚴的日軍了。從他們頭頂上飄揚著的日本國旗和標有「和平建國」字眼的青天白日「國旗」就不難知道他們的大致身份了。正在斜叼著一個燒的只剩下煙屁股的香煙且長的尖嘴猴腮、賊頭鼠腦的傢伙是汪偽「和平建國軍」第1師的一個排長。汪精衛「建國」后便立刻在日本人的幫助和訓練下成立了第一批共五個師的「國防軍」,首次參加實戰的「建國軍」為了能在報紙媒體上好好地露把臉,所以特地派遣了裝備最精良清一色日制武器的第1師參戰。從上海開赴戰場前,國府「主席」汪精衛還對全師官兵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講,勉勵他們「為保衛國都和新中國」而戰。至於這支部隊的實際戰鬥力,恐怕日本人和汪精衛都心知肚明,所以第一次使用他們的日軍西尾壽造中將也沒敢讓他們上陣衝鋒打硬仗,而是調遣他們守衛江北交通要地龍骨鎮。對第1師戰鬥力根本沒抱什麼指望但迫於兵力捉襟見肘而不得不對其「寄予厚望、委以重任」的西尾中將想的也很簡單;龍骨鎮就這麼一個屁大的地方,第一師好歹整整六千士兵駐守在這裏,又有日軍顧問出謀劃策和那麼多精良的日制武器,即使再飯桶再不和_圖_書經打,挨上幾個小時堅持到皇軍前來增援還是能做到的吧?
「千真萬確!日軍大本營兩天前從本土調集了休整完畢的第二師團和第八獨立混成旅團在西尾壽造中將指揮下已於江蘇鹽城一帶秘密登陸,其部加上汪偽政府『和平建國軍』出去的兩個師約五萬余兵力已經斜插|逼近到了揚州、六合、其先頭部隊已經攻佔了龍骨、馬鞍並呈現和日軍第十八軍師團匯合突入國軍后側進行包抄之勢!」木贊春額頭上都急的流出了汗。
「韓復榘指使部下屢屢貽誤戰機誤國誤軍,萬死難辭其咎!」張學良冷冷道。
呂東昌眼中掠過一抹陰霾:「旅座,我不想讓你憂慮心傷,但這軍務之事我不得不實話實說,弟兄們傷亡很大,單單就我們四十五旅還能扛槍作戰的算上輕傷員頂多也就四千不到。董師長和鈞座的部隊也差不多,我們連日作戰已經傷亡累累又基本沒有得到兵員補充,剛剛結束的這一天要塞炮戰,鬼子的大口徑艘炮一個齊射就能報銷掉我們成排成連的兄弟,很多弟兄和碉堡工事一起灰飛煙滅,遺體都找不到囫圇整個的……」呂東昌眼圈一下子紅起來,說不下去了。
「少帥,蔣介石舉目望遍全國,能對他中央系產生最大威脅的就我們東北軍、西北軍和中共聯合組成的『北盟』,我們的壯大肯定讓他寢食難安。假如我們擺出一個竭力拉攏韓復榘讓山東也加入『北盟』的姿勢,哪怕僅僅是送幾列火車皮的武器給韓復榘,蔣介石聞訊后也會徹底對韓復榘喪失最後的信任,再加上五十五軍在華東會戰中的種種劣跡,韓復榘這個山東省主席兼軍政總長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東北軍弟兄們,我是『和平建國軍』第一師師長呂寒光,我們願意戰場起義!」鎮內的巷子深處,一個公鴨嗓響了起來。
「少帥息怒。」東北軍邊防部軍事會議室內,同樣被五十五軍一而再貽誤戰機的惡劣行徑激怒的義憤填膺的于學忠倒是一臉的平靜,「曹福林和我曾在北伐戰爭以及中原大戰中數次交過手,其生平事迹我也略知一二,他曾是西北軍馮老將軍的部下,如今在魯軍中也算是一員曉勇悍將了,絕不是如此膽小畏戰之人。這其中……恐怕還真的是另有玄機。」見張學良平靜下來后,于學忠壓低聲音道,「少帥您想想,第五十五軍下轄三個整編師和一個重炮旅,全軍五萬餘人且清一色英式、法式裝備,堪稱山東國軍的精銳吶,這支部隊同時也是韓復榘的看門家底所在。蔣介石這次可是親自點名要讓這個軍開進華東戰場的,其用意還用說?要是五十五軍打殘了或打沒了,那還有什麼能阻止蔣介石把中央系勢力伸進山東?這其中蔣介石和韓復榘各自打的小算盤,少帥您還不清楚嗎?曹福林恐怕也是受制於韓復榘才背上如此窩囊的黑鍋的吧!」
在第1步兵旅噴火兵們噴出的條條火龍的刺|激下,南京「和平建國軍」第1師在經過了半小時的「可歌可泣」抵抗后,以陣亡不到四百、余部大多投降的結果宣告了其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戰鬥的結束。
「輔公,您太陰險了!好一招借刀殺人不見血!」張學良驚嘆地直介面不擇言了。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種審時度勢、縱橫捭闔的政治鬥爭經驗和互相傾軋的暗算手段沒有幾十年的磨鍊是絕對練不出來的。張學良真是愈發感到自己差遠了,他同時也暗暗慶幸;一來自己身邊有張作相這個老狐狸的竭誠輔助;二來自己幸好是個遠離中央、天高皇帝遠的「封疆大吏」,要是自己天天在國民政府那個政治鬥爭漩渦的最中心,恐怕一年半載就要被在玩弄權術上堪稱大師級的蔣介石給搞下去了。
「少帥,韓復榘被老蔣收拾是早晚的事情。不論他是死還是通電下野,這山東都會成為一個勢力真空狀態,我們東北是不是也要做好搶佔這一要地的準備?畢竟山東擁有眾多的優良軍港,對於我們海軍的發展以及我們對渤海的控制大有禆益呀!」于學忠試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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