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葉玄摸了摸鼻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之好。

葉玄點頭應道：「我也是人，為什麼就不能撒過謊呢。」

鍾望雪覺得葉玄還是以前的葉玄，並不曾改變，而看著葉玄將杯中茶水漸漸的喝了一個乾淨，心裏美滋滋的，兩手托著白底花紋的茶杯，低頭慢慢的品了一口氣，卻難以掩飾眉宇間的喜色。

而他……

「我虧欠她的。」

「……」葉玄說道。

「就是你，從來不把喜歡掛在嘴邊。」鍾望雪莞爾一笑道：「你若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也不會是那是喜歡，即便滿心好感，喜歡這兩個字也不會從你嘴裏輕易脫出，你總是那麼認真，對待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會馬虎。」

「你要喝茶嗎？」鍾望雪突然問道。

鍾望雪沒有聽到葉玄的答案，莞爾一笑，道：「扶我起來！」

「我又要如何補償她。」

但第三杯過後，味道就已然開始變質。

葉玄點了點頭，道：「我這就送鍾姑娘回去，只是不知道鍾姑娘的身體還有什麼大礙沒有？」

「你說你很少說謊，證明你也說過謊了？」鍾望雪笑道。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淪陷的如此小氣。

將茶泡好，鍾望雪先遞給葉玄。

只是，若心中在乎。

不是茶的味道變了，而是人已經品嘗過了和*圖*書茶中的甜頭，那甜入口，再也感覺不到，若要再執著，所剩下的就是濃濃的苦了。

「那你又把我當什麼？」鍾望雪心中好奇的問道。

鍾望雪看到葉玄第二杯喝完，又倒了第三杯，第三杯和前兩杯一樣，都是空空如也，而第三杯過後，鍾望雪就沒有再倒第四杯。事不過三，茶當為如此，第一杯是甜，第二杯和第三杯是無窮。

「而且！」

鍾望雪說道：「你可以不給予我答案，但我喜歡你，我只是想對你好，就那麼簡單。」

誰知鍾望雪壓根不聽他的話，仔仔細細的泡茶，泡好之後，面頰緋紅，卻又直視著葉玄的雙眼說道：「若能拿這一門茶藝牢牢的拴住你的心，即便讓我泡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葉玄無奈之下，只能品了一口氣。

葉玄看到鍾望雪要休息，便起身離開，只是當他走出鍾望雪的房間時，心中卻悵然若失，滿是內疚。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你哪一點嗎？」鍾望雪問道。

「真的？」鍾望雪又問了一次，眼中滿是渴望。

前方的確有一處小亭子，葉玄和鍾望雪來到小亭子中。

「朋友！」葉玄說道。

看到葉玄茶杯已然空空如也。

鍾望雪喃喃自語，旋即微微笑道：「是朋友就足夠了。」

一開始他和*圖*書想不明白，但當他走出鍾望雪的房間時，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只是想對他好而已。」鍾望雪看著門外，幽幽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我身邊，做什麼事情都覺得滿身是力氣。只是……小蓮你要告訴我，我又該拿什麼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無論是醫治，還是任何方面，葉玄都是如此。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那個女人。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鍾望雪笑道。

小蓮面上一閃紅潤，支支吾吾的道：「應該是當……總之，小姐你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葉玄也是如此。

「真的，我很少說謊。」葉玄笑道。

「難道他很花心？」小蓮眼睛一瞪。

「朋友么……」

「味道怎麼樣？」鍾望雪略顯擔憂的問道。

「鍾姑娘先來吧！」葉玄讓道。

「有你陪我，我很開心。」鍾望雪說道：「只是，我不希望你是以一個醫師的身份，陪我這樣一個懷病之人。」

葉玄心中對這茶也是滿心喜歡。

鍾望雪的情真心真意——

亭子里擺放的有茶具，鍾望雪取出一些茶葉，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些溫水，緩緩的倒上，泡茶是一門技術活，葉玄還真不知道，鍾望雪會泡茶，但看鍾望雪技藝嫻熟，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泡了。

「鍾姑娘，這冰和_圖_書天雪地的，又去哪裡找茶？」葉玄說道。

葉玄品了一口，眉頭一開始皺起，苦味在嘴中流轉，而很快，苦味就變換成了甜，這種甘甜之味道，在普通茶中很難找到，點了點頭，道：「很不錯！這種味道是我第一次品嘗。」

「鍾姑娘對我如此真誠，她真心待我，真誠待我。我卻還讓她如此傷心……」葉玄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心中有著莫名其妙的滋味，更多的還是內疚。鍾望雪越是如此，越是真心待他，他就越發的內疚。

「鍾青前輩是鍾望雪的父親。」葉玄喃喃自語。「他要前往飄雪神國，不難看出，飄雪神國乃是一個危險之地，執法者前去九死一生，反而聖宮修士前往更加容易一些，即便依舊危險極高。」

鍾望雪的心很細。

「我身上帶的有。」鍾望雪輕輕笑道，說道：「前面有一個小亭子，在那小亭子里喝茶看雪，又有你陪我，我會覺得很高興。」

葉玄閉上眼睛思緒許久，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那個女人殺人不眨眼，而他是醫師，一個殺人，一個救人，兩人水火不容，他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女人。

鍾望雪心中更是喜笑顏開，又重新幫葉玄泡上了一杯。

他想要做一些什麼東西補償鍾望雪，但卻不知道拿什麼去補和_圖_書償。鍾望雪真誠待他，真心待他，他卻讓對方受傷，心裏卻什麼都不知道，又豈能不滿心內疚。

葉玄一愣。

平常時候，她不泡茶。

旋即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僅以此來賠償。

而後，葉玄將鍾望雪送回了房間。

茶味在嘴裏流轉，在冬天里，能夠喝上這一杯茶，心裏暖暖的。

即便這茶是好茶，第四杯第五杯依舊有濃濃的甜味，可味道也大不如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了，而且品茶將就先苦后甜，第四杯第五杯之時，苦味流轉不知道多久，方才能夠品嘗甜味。

「鍾姑娘放心，我從來沒有這般想過。」葉玄搖了搖頭。

「不是！」

以前看到葉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一點都不緊張，是因為她心裏沒葉玄。若沒那個人，怎麼著，他也不會在乎，無論是葉玄和姜巧，和蕭漓，還是和龍妹在一起，都和她無關——

「這葉玄太可惡了！」小蓮看到葉玄離開，道：「這葉玄，竟然只是把小姐你當朋友。」

「你即便放在我這裏讓我喝，可我還要為你泡第二杯，又哪裡有功夫喝？所以還是你先喝吧，這茶是我專門為你泡的。」鍾望雪盈盈一笑道。

葉玄輕輕的將鍾望雪扶了起來。

「嗯！」

「鍾姑娘身子骨虛弱，還是不要為我如此勞費心神了。」葉和圖書玄看到鍾望雪還要為自己泡茶，阻攔道。

鍾望雪搖了搖頭。「他一點都不花心。他若花心，我又豈能喜歡上他。」

「我要去飄雪神國！」

聽到鍾望雪如此說，不知如何回答，又喝了一杯。

「你喜歡她嗎？」鍾望雪說道。

「不知道！」葉玄搖了搖頭。

對自己泡茶的技藝，她多少有些自信，即便不說美味，但還不至於讓人沒什麼品嘗之味，可放到葉玄身上，她心裏那些自信全部消失，只想知道葉玄的答案，別人的感覺她統統不在乎，她只在乎葉玄的感覺。

葉玄嘴上沒有說話，心裏卻已然滿是內疚。

她拖著茶杯看似喝茶，一雙眼睛卻偷偷的看著葉玄，以及葉玄手裡端著的茶水。

所以，泡過第三杯之後，她就拖著茶杯，看著亭子外面。

外面大雪紛飛，能夠在這裏喝茶看雪，也是人間一大美事。

她沒有那麼大方。

雪和雨不同，飄落時，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不把我當朋友，又把我當朋友？」鍾望雪問道。

鍾望雪像是看出了葉玄的心思，道：「爺爺喜歡喝茶，久而久之，我就學會了如何泡茶！雖然技藝不深，但終究會上一些皮毛。」

鍾望雪突然說道：「扶我回去吧，我想休息一會了……」

兩人一路朝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