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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進不敢想，只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東北的天空似乎總是這麼黑呼呼的，就連地底下冬眠的熊瞎子恐怕都得給凍醒了。王進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鉛雲密布，心裏的煩躁開始自覺地往下壓了，這個時候，自己一亂，就是給了對手可乘之機了。

大金牙一聽，咧著嘴笑了，「誑我不是，少來這套，這也算是一個問題，十五塊錢，歸我了啊，放心，不是這地界的我也能給你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問吧。」

「那就試試了。」

余嬌看著眼前這個散發出陣陣寒意的男人，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把這個男人叫到這裡是對還是錯。

王進點了點頭。

濃烈、嗆辣，讓人整個肺腑都要頂起來了。

「第一，我把你叫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的，第二，我們的合作關係還會繼續，但是需要一些微調，第三，不要懷疑我的誠心。」

「抽一根？」大金牙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個乾癟的香煙盒子，抽出兩根，白色的白沙，是南方煙。

「前輩對黑龍江余家發生的事情怎麼看？」

那大金牙一聽，兩隻不大的眼睛笑的眯了起來，「早知道你這麼說，這錢我就不拿出來了，得，一個問題……十五塊錢，還能讓你問兩個問題，東北這地界我不敢說全都知道，可是就這遼寧一畝三分地兒我還是知道一些的，甭說誰家的耗子吃了誰家的糧食，誰家的小夥子上了誰家的坑頭，就是那地上窩著幾隻螞蟻我都能給你數出來。得，你問吧。」

王進一愣，這還用打聽嗎，和-圖-書就您這價格，來了人都給嚇跑了。

眯成縫的眼睛里透露出來的是點點的精光，能夠看透人心的精光。

大金牙又遞過了煙，「抽一根？」

「要啥煙啊？」

「算了，我還是抽我的紅塔吧。」

王進出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攔住這個身上散發出無盡煞氣的男人，都是手上有人命的主兒，可愣是沒有一個人再敢伸手攔他，也沒有一個人敢去屋子裡看看自己的主子怎麼樣了。

余嬌悶聲說道，「有個人來到了這裏，一手將你安排過來的人全部打了回去，似乎他的權利以及上升到了一個不可控的層面，只有你知道你請來的那些人的背景，所以對於這個人的實力，我想，也只有你最清楚了。」

看到王進搖了搖頭，這大金牙笑了笑，「小夥子不是東北人吧？」

「得咧，我就買上一盒。」王進掏出一張五十的，拍了桌子上，「不過我可先說好了，你要是說不出什麼來，這錢我不付，而且這煙我還得拿走。」

王進死死地盯著余嬌說道，「余大小姐，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作為合作夥伴，如果你不告訴我發生的一切，那就不要怪我做出不該做的事情，還有，無論你有沒有動過那些東西的心思，還是辛苦你，不要做那些無意義的掙扎，因為那些東西你吃不起，而且就算是你吃了，也消化不了。懂我的意思嗎？」

就目前來說，自己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再去一一調查所有的人和所有的零碎小https://m.hetubook.com.com事，他沒有時間，也不會太多的空閑去幫余家這個忙，所有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現在維繫這個利益的前提沒有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外人來生生打破的，沒人可以幫的了他們，只有他們自己了，耿直不行，再拖進來更多人也不行，即便是龍組也不行，自己這次出來，事實上也是最後一次的出來，如果不能回到龍組那個父輩所創立的地方，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真的是不適合王傳風的後輩這個名聲了。

銳利卻無鋒，舉厚卻若輕。好大的手筆。

王進指了指玻璃窗子下面的那盒紅色的香煙說道。

「您看出來了？」

王進一聽這話，來了興趣，「那您說說，東北人是怎麼擋人煙的呢？」

「二十塊。」老頭兒眼睛都不帶眨的直接說出一個價格，驚的王進直後退兩步。

王進樂了，好久沒有見到這等猛人了，而且還是超級無敵不要臉的猛然，想來自己心情正是煩悶的時候，怕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就派來這麼一個猛人來開導我吧。

「東北人沒你這樣擋人煙的。」

大金牙樂滋滋地拿過那張五十塊錢，收好了，放在口袋裡，也不給王進找錢，「你就請好吧，我肯定讓你這五十塊錢不白花。」

店子里沒有人，王進等了一會兒就懶得再等，就要在他出門的時候，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形容猥瑣的老頭兒，留著一個大分頭，兩顆大金牙直晃人的眼睛。

王進抽不慣南方的煙，太辣，而且還有一和*圖*書股子嗆嗓子的衝勁兒。

「不知道了吧，想不明白了吧？好氣吧？我還就不告訴你，你只要買了我的香煙我就告訴你，而且還是保准你聽了不後悔，還得再買上一盒。」

王進此話一處，那大金牙的兩隻眼睛瞪的溜圓，直勾勾地盯著王進，都把王進看的心裏都發毛了。

「怎麼，嫌貴？小子，我可告訴你，我老金這裏的香煙可是有價無市，你也不打聽打聽為什麼我這點子里大白天的沒有人進來？」

那鋒利的目光將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讓余嬌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最終，兩股氣息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就在香煙遞到王進的手裡的那一刻。

大金牙看著王進把嘴裏的香煙點燃，笑著說道，「不錯，是個材料，若是我晚生二十年，肯定要給你過過手。」

王進笑道，「前輩這煙果然有抽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王進一時不知所措，只能苦笑，「老前輩，我就是一個進來買煙的人，您以為我是什麼東西？」

大金牙銷魂地抽了一口手裡的白沙，「咱東北人，當別人敬煙的時候就會說『抽兩口吧？』或者『抽一根？』，這就是人家看得起你，或者說人家想交你這個人，這時候，你怎麼說，甭管想抽或者不想抽，願意抽或者不願意抽，回抽或者不會抽，都得接過人家的香煙，這就是面子，別人給自己臉面，自己也得照顧人家的臉面。你說是不？」

大金牙抽了一口手裡的白沙，動作無比風騷，吞雲吐霧的姿勢無比噁心，王進和圖書看了只以是小馬哥在世，然後出生時被摔在了地上。

出了飯店，王進裹了裹身上的黑色大棉襖，雖然他一點兒都不冷，但是心裏的空蕩卻是只能藉助外面的大衣來填補了。

「還能怎麼辦，攔路的人死掉，就是了。」王進起身，像是恢復了精神一般，從椅子上起來，對余嬌說道，「你的余家的招牌該用還得用，還有，一切計劃照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覺得，即便是余家倒台了，恐怕收拾殘局的人還得花上不少的時間吧。」

「我哪兒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初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買煙的客人，可是接我煙的時候，卻又變成了一個我都不好控制住的壞蛋，誰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得了，你走吧。」大金牙大手一揮，像是一個破落將軍一般，頗有氣勢，不過樣子卻是頗為滑稽。

王進太樂了，他不能不樂，上哪兒找這麼好玩兒的人去。

瞬間，王進感到一陣極其濃重的殺氣，那股氣息就來自大金牙手裡的那根香煙，確切地說，是那隻遞煙的手。

「前輩，可否容在下跟您打聽一件事？」王進想到既然這裡有這樣深藏不露的老人，想來也許對於余家的事情應該會知曉一二吧。

「你是幹什麼的？」大金牙看著王進，那原本因為得到五十塊錢而睜的滴溜圓的眼睛就在這一刻突然又眯成了一條線，那條線里是冰冷到人心的寒意。

摸了摸兜里，已經沒有煙了，王進嘆了口氣，走進旁邊的一家小賣部。

聽到這三點，王進端起身旁的那杯和-圖-書茶水，喝了一口，神色安靜了下來，「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的合作就可以繼續了，現在，你可以把你的困難說出來了，我也可以幫你出一些對策。」

「紅塔山。」

身前有王傳風這個不是擋箭牌的擋箭牌，身後是一個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無底洞，王進不敢後退，也不能後退，進一步是牆壁，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哪一步都不好走，可是必須得走出一步，這就是王進現在的矛盾。

王進看著這個面容姣好，卻是異常冷酷的表情，心裏突然對這個蛇蝎一樣的女人開始重新做起了新的評價，如果他真的有那個心思在背後捅自己的刀子，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下的去手把她殺死？

「你打算怎麼辦？」余嬌看著這個仰著頭望著天花板的人，不知道他心裏正在想什麼。

王進微微笑，一隻手伸了過去，那是接煙的，另一隻手卻是抬到了腰間，一股無形的大力從身上發出，在兩股大力之間，中間夾雜的就是大金牙拿著香煙的那隻手，還有王進那隻接煙的兩根手指。

余嬌盯著王進的眼睛說道，「王進，如果你敢用余家倒台來做賭注的話，我一定保證你的很難看。」

王進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個人的背景如果連耿直都對付不了的話，那就太可怕了，誰的權利能夠大過一個國家的部門。

看到這個傢伙這副模樣，王進無奈，只能試試了，誰知道這人真的是條龍只是一條蟲呢。

「前輩，我的這個問題可不是遼寧地界的。」

「老闆，拿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