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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屍兄病毒出現前，當她脫下警服時，就是向爸爸媽媽撒嬌的可愛的女兒，就是走在大街上被色|色的男生們行注目禮的漂亮姑娘，喜歡逛街，淘寶，團購……可是這一切的美好，隨著屍兄粗暴地撕裂這個世界，蕩然無存。

空氣依然在振蕩：「露露？露露？你能聽到余阿姨的話嗎？白小飛叔叔還活著嗎？小惠阿姨還活著嗎？」

小惠的同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父母遠在他鄉，生死未卜，她自己更是時時刻刻行走在死亡的邊緣，她又如何不哭泣？如何能不哭泣？！

白小飛看得清楚，他一皺眉：「不行，露露脫水太厲害了，這樣子別說唱歌了，連醒都醒不過來。小惠，你咬破我的手腕，吸血給露露喝。我的血好歹也是液體，多少能解點渴。」

白小飛飛快的道：「露露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女孩子，她的聲線比我們成年人更尖利，頻率也快，音波的特點是頻率越快越尖細的聲音，傳得越遠。我們兩個人聲音如果喊得太響，就會象剛才一樣，將沙石都震落下來，可是露露的聲音不僅不會震動沙石，反而能傳遞得很遠很遠，從而被外面的余曉佳捕捉到和*圖*書。」

露露忙轉告了余曉佳，余曉佳道：「我真是糊塗了，你們這幾天斷水斷糧，一定饑渴壞了。等著啊，我這就給你們送水來。」

片刻后，就在廢墟內小小的空間，一顆水珠憑空而現，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

白小飛看到，小惠側過臉，將眼睛湊近露露的乾裂的嘴唇，不一會兒，一大滴一大滴的晶瑩的淚水，從小惠的眼眶裡流出來，掉落到露露的嘴唇里。

小惠輕輕搖晃著懷裡的露露，想將她叫醒，然而露露喃喃著「渴、渴」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小惠喜極而泣——只是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余姐！余姐！太好了，你終於找到我們了！」

小惠對露露道：「快讓余阿姨想辦法先送點水來，我們快渴死了。」她聯繫上余曉佳后，心情一松，越發感到乾渴。

小惠大喜壓低嗓子道：「什麼辦法？快說啊！」

是的，白小飛認識小惠至今，知道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雖然是網民最討厭的「公務猿」加「警察」，但她其實非常單純，為人急公好義，有擔當，樂於保護弱者。

空氣中傳來和-圖-書余曉佳長長的鬆口氣的聲音：「老天保佑，真是太好了，你們三人都活著，這幾天我在外面都快急死了……」

白小飛雖然心情緊張，不知道自己讓露露唱歌的點子到底好不好使，可聽到露露的歌聲還是忍不住啞然失笑，合著露露就只會來來回回唱這一首歌啊，她當初在陽光小學里也是唱這歌壯膽呢。

露露拍著手道：「太好了太好了，我這就唱歌。」她小嘴一張：「我們的祖國象花園……」

露露乖巧地道：「沒關係，露露還能唱，露露的歌聲一定會讓余曉佳阿姨聽到的。」

這卻是余曉佳再次動用了通過壓縮在空氣中抽取水汽的能力，白小飛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指揮露露和小惠張開嘴接了好幾個這樣的水球。連他自己，也喝了一個大水球。

小惠一怔之下，連連搖頭：「不行，白小飛你為我們頂著樓板，已經用上了所有的力氣，我吸了你的血，萬一傷著你的身體怎麼辦？再說，血太腥氣了，露露還是孩子，她就算是清醒過來，也會噁心的，哪裡還能唱歌。我自有辦法。」

在童話故事里，美女的眼淚可以化為珍珠，而小惠的ｈｅｔｕｂooｋ.coｍ.cｏｍ眼淚，比珍珠還可貴，她滴落的是生命，流淚會讓人的身體大量脫水，如果露露不能醒來，余曉佳聽不到歌聲前來相救，小惠會是三個人中，最早脫水而死的！

白小飛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有個辦法。」

白小飛和正在哭泣的小惠不禁失笑，唉，露露真是漢堡快餐的一代，這時候了還心心念念著喝可樂這洋快餐。

露露的歌一遍又一遍唱著，只是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下來——小惠的眼淚雖然給她補充了部分水分，可是唱歌卻是很耗體力和唾沫的，那些K歌的麥霸邊唱歌邊狂喝酒水飲料就是這個道理。

露露緩緩睜開了眼睛：「下雨了嗎？啊，好黑，我還在地底下嗎？」

哇一聲，露露終於控制不住，大聲哭起來：「露露沒用，露露的歌聲沒讓余阿姨聽到……」

白小飛一字一句道：「讓露露唱一首歌。」

卻原來，那天余曉佳突然被青蛙屍兄打飛出窗戶后，雖然全身被粘液包裹，可依然及時發動了操縱空氣的能力，在落地之前，在自己身下「鋪」了一個厚厚的氣墊，她和隨後跳下來的貝奇，都沒有受傷。

水一入肚，大大緩解了三人和*圖*書的體力，白小飛通過露露轉告，慢慢地和外面的余曉佳聊著，探聽情形。

昏迷的露露突然有了動靜，她吧咂著小嘴：「露露要喝可樂，這是什麼，鹹鹹的。」

白小飛忙對小惠道：「我們倆人的聲音頻率不對，余曉佳聽不到，讓露露回話。」

小惠聽著露露的歌聲越來越嘶啞，越來越微弱，時不時還咳嗽一兩聲，心痛地道：「露露，休息一下吧，你的喉嚨都啞了。」

露露稚嫩的聲音越唱越低，到了最後，幾乎已經是哼哼了，然而依然沒有餘曉佳的回應。

讓露露唱一首歌？！有那麼一剎那，小惠覺得白小飛一定是在樓板的重壓以及饑渴之下，發瘋了！讓露露唱一首歌，然後三人就能從這個活的地獄脫困了？！

余曉佳！是余曉佳的聲音！

瘋了！真是瘋了！

露露破涕為笑，拍著手道：「余阿姨，露露在這裏！白小飛叔叔和小惠阿姨都活著。」

小惠和白小飛心痛得剛要安慰露露，小小的空間內空氣突然一陣振動：「是誰？是誰在唱歌？露露？露露是你嗎？」

小惠激動地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叫醒露露。」

小惠的眼淚源源不絕地滴落在露露的嘴裏和-圖-書，白小飛不知小惠為何而哭泣，也許，是為這個屍兄盤踞的操蛋的世界而悲傷。

半晌后，掉落的沙石平息了，余曉佳的聲音也消失了，小惠帶著哭腔道：「小飛，我們怎麼辦？我、我還不想死！」人生最恐懼的，並不是絕望，真正走到了絕境，倒也死心塌地了，最恐懼的，是明明看到了一絲希望，近在咫尺，卻把握不住！

但小惠很快冷靜下來，她知道，白小飛話出必有因，這冒似瘋狂的點子後面，一定有成功的可能性。她問道：「為什麼？」

只是那青蛙屍兄的粘液甚是麻煩，余曉佳怎麼也掙脫不出來，這其間，又有屍兄把余曉佳當成天上掉下來的美味，紛紛撲過來，余曉佳只得和貝奇一起，和屍兄們展開連番大戰。

然而這聲聲急呼，沒有引來余曉佳的回應，卻如白小飛所料，震動了廢墟內並不穩定的沙石，大量沙石嘩嘩地從縫隙里掉落下來，將小惠和露露半埋了起來，小惠尖叫一聲，再也不敢發聲。

小惠在哭，眼淚，也是水。

小惠柔聲道：「露露，你還在地底下，不過，余曉佳阿姨就要找到我們了，只要你唱歌，余曉佳阿姨就能聽見你的聲音，把你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