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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飛摸不著頭腦：「這航道是你一早預定的，我是一竅不通，和我談論這個有什麼用，該做什麼你說了算。」

白小飛盯著自己被陽光照紅的手掌：「壓力？怎麼會有壓力？」

不管白小飛願意不願意，他一路喝著自己的尿——噢，不，喝著自己和尼瑪的尿，一路向太陽進發。

尼瑪似乎知道白小飛在擔心什麼，她安慰道：「放心吧，宇宙中的戰爭和衝突可不是這樣簡單的，你想想，我們現在離地球這樣遠，電波信號一來一回就要好幾分鐘遲滯，在這樣的情況下，地球上的人根本無法對飛行器進行精確的控制。除非有敵國願意發射一艘宇宙飛船和我們的長征號進行真刀真槍的戰鬥，其他的暗中手段已經不足為懼了。」

瘋狂的尼瑪把飛船的每一個空間都堆滿了零件，甚至連長期在宇宙中工作必需的健身器材都沒帶——人在太空中因為失重肌肉會萎縮，骨質會流失，必須定期健身。

尼瑪認真地道：「你可以反對啊，但我肯定不會聽你的。」

只有小馬屍兄倒是精神越來越好，站在狹小的籠子里，來回走動個不停，似乎想脫籠而出，接受更多的陽光。

尼瑪知道白小飛在擔心什麼，她大力拍著白小飛的肩膀：「啊呀，你放心好了，我是經過精確的計算的，通過太陽能總站聚合后的光，產生的推力足夠我們回家的，你想想，真要出了問題，我和-圖-書自己不也和你一起死了。」

——這不是廢話嘛，曬太陽能暖和誰不知道，其實，舷窗透進的陽光已經經過了調節，如今長征飛船離太陽如此之近，太陽的光直接照在白小飛手掌上的話，都可以把他的手烤焦了。

尼瑪拉過白小飛的手，將他的手攤在舷窗透進的陽光下：「你的手掌有什麼感覺？」白小飛傻乎乎地道：「挺暖和的。」

於是白小飛又成了一個拆遷工，進行了史無前例的太空中的首次拆遷，又敲又打，將多餘的設施全都拆解下來，直接就扔到了太空中，隨著重量的減輕，飛船的速度再次提速。五指山地面指揮站也發現了飛船的異常，連忙來電詢問，尼瑪隨口支吾了幾聲，只說自己優化了飛船的飛行方案，將改變航線一事給隱瞞過去了。

終於有一天，長征飛船里只剩下最後也最大的一座太陽能站，也就是主站，尼瑪和白小飛相視而笑，成功，只差最後一步了。

這段漫長的太空飛行，只有尼瑪和白小飛兩人，時間相處長了，兩人倒也結下了渾厚的友誼——沒辦法，每天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對方，日久生情說的就是這樣的情形——白小飛發現，尼瑪只是專註于科技，其實為人並不怪，只不過是說話太過爽直，倒是和凌瀾有些相近。

隨著長征飛船向太陽的進發，尼瑪和白小飛將一座座中轉基站安放在太空深和圖書處，如同串起了一串珍珠項鏈，而這串珍珠鏈將從太陽向地球引來新的火種，新的光明。

宇宙航行其實是件漫長又無聊的事，太空中寂靜無聲，沒有光明和黑暗的區別，沒有上和下的區別，睡覺的地方就是一個袋子，將自己裝進袋子，固定在艙壁上就能睡覺了。

尼瑪盯著白小飛：「真的由我說了算？」

白小飛獃頭獃腦地道：「飛得離太陽更近點？那，那咱們返程需要的燃燒怎麼辦？這太空中也沒有加油站啊。」

幸好白小飛的祖傳功法頗為神奇，在太空中只要堅持運行功法，身體不僅沒有問題，反而有隱隱增強的趨勢，白小飛有些很可笑的想法——難道說，白起發明的這套功法最適合在宇宙失重環境下修行嗎？

白小飛連翻白眼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了：「等我們活著回去再說這話吧。我覺得我們就是那個古希臘神話里用蠟沾合翅膀向太陽飛行的傢伙，這個倒霉蛋最後被太陽烤化了翅膀活活摔死。」

白小飛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尼瑪眼睛閃閃發光，她一指航路：「白小飛，我打算越過原來設定的終點，繼續向前飛，離太陽更近一點，因為你知道，距離太陽越近，我們得到的能量就越龐大，越純粹！」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得太可笑了，秦國時，古人連天空都沒飛上——炎黃最早的飛行是元朝的百戶——怎麼可能考慮到宇宙太空？

和_圖_書熱，白小飛覺得好熱啊，這是自然的，因為遠遠超過了原定的航程，長征飛船離太陽的距離更近了，原來設定的空調系統不堪重負，已經不足以降低飛船內的溫度。如今，白小飛在飛船里只穿一條褲衩，而尼瑪也脫成了比基尼，但即使這樣，也熱得渾身冒汗。

尼瑪強撐著道：「16個小時，再過16個小時，我們就能返程了。」她勉強向白小飛笑了笑：「我們到達了人類離太陽最近的距離，可以名載史冊了。」

離開地球軌道后，再也沒有別的國家搞鬼，畢竟，人類的絕大多數外太空飛行器都在地球軌道，出了地球軌道后就很少有人類的宇航器了，能進行深空乃至太陽系外航行的國家，屈指可數，美國人想再次借用「太空垃圾」製造「交通事故」已經沒機會了。

尼瑪突然對著白小飛臉色一正：「白小飛，我有個想法，希望你能支持我。」

白小飛雖然上的是美術專業，但好歹知道光其實是由光子組成的，他連忙點頭：「沒錯沒錯，有壓力有壓力。」

白小飛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結結巴巴道：「太陽光？太陽光怎麼能讓我們返回地球？」

白小飛吞了口唾沫，有氣無力地問尼瑪：「我們還要飛多久？」

尼瑪淡然地道：「確切地說，喝的是咱們兩個人的尿。放心啦，這套凈水系統是我親自設計製造的，凈水還原率達到了98％，ｗｗｗ.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不需要額外的水源，只喝自己的尿就足夠我們返回地球的了。」

白小飛哭喪著臉：「我好像沒有反對的權利吧？」

而尼瑪對白小飛也有所改觀，他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科學學習，但在操縱相關儀器上卻頗有天賦，簡單點說，就是動手能力很強（白小飛跳腳，是說我大腦簡單肌肉發達嗎？！）後期的幾座基站，都是白小飛獨立安裝的。

白小飛直爽地道：「有事你說話，咱們誰跟誰啊。」——那是，關係都已經鐵到互相喝尿了。

尼瑪的身體也沒問題，她表示那是不朽大師教了她一套功法，也頗有神效。

白小飛一揮手：「那當然。」然而話一出口，他心裏就冒起一股危險的感覺，啊呀，慘了，這尼瑪是個科學狂人，她想出來的什麼念頭，十有八九充滿了風險，自己該不是掉坑裡了吧。

尼瑪戳了一下白小飛的手掌：「除了溫暖，還有壓力，壓力啊。」

白小飛已經要吐了，要不是想到自己身在太空中，這吐出的東西失重亂飛會損壞飛船，早就失控了。

白小飛的眼珠瘋狂地轉動著：「太陽光？推動飛船？返回地球？」他再次攤出手，伸到舷窗下的陽光下，上下抬了抬手——就靠這點所謂的光子的壓力？你妹的連一片羽毛也推不動啊！

白小飛大大翻了個白眼，那你還來詢問我的意見做什麼？大概是此次冒險實在太過危險，心裏過意不去，ｍ•ｈｅｔｕｂoｏk.coｍ.coｍ安慰我一下？

而且畢竟外太空宇宙飛行器有嚴格的軌道和航路，每架宇宙飛船都價值萬金，有著重大的科學意義，不像自殺式衛星可以任意犧牲。

尼瑪打開了導航地圖：「白小飛，原本我們的終點是在這裏，這已經是人類宇宙飛船向著太陽進發的最遠的距離了，在這兒，我們將安裝太陽能發電總站，而長征飛船將返航，剩下的燃燒足夠我們回到地球。」

尼瑪敲了敲白小飛的額頭：「你在大學里都讀了些什麼啊？！太陽光是由光子為主組成的，光子也是一種粒子，光子撞擊在手掌上，當然也是有壓力的。」

白小飛哀號一聲，老子以後絕對絕對不再和尼瑪一起進行太空旅行了！

尼瑪豪氣地一劈掌：「我們不需要燃燒，太陽光就能推動我們返回地球！」

尼瑪興奮地道：「沒錯，光子是有壓力的，當我們建成新的太陽能電站后，聚合而成的太陽光的壓力就更大了，我經過計算，發現可以用這束聚合的光推動我們飛船返回，然後通過後繼的基站，一程一程把我們送回地球。」

尼瑪拉著白小飛的手道：「來來來，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們需要減輕飛船的重量，把貨艙給拆了，燃燒室的燃燒耗盡后也可以從船體上分離，就剩下一個返回艙就行了。嗯，必要的生活設施還是需要的，但是我們的返程要比來的時候速度快，所以一些多餘的生活物質就直接扔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