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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點開恩，我們海安城民與清妖毫無糾葛，願意交一筆贖城費！」

「我等願替檢點立廟塑起金身！」

這兩千五百貫的銅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特別是現在海安城內逃亡一空，找不出多少平民來，可是柳暢卻獲得了一片讚許聲。

只是瞿振漢看了一眼越過護城河的部隊，當即確定了絕對不是詐降：「那是柳絕戶手下的前鋒隊，他既然把自己手上的隊伍押上去，那必定是有絕對把握了！」

源源不斷的紅巾軍已經殺進了海安城，到了這個時候，城內的團勇已剩不下多少士氣，一部分團勇企圖向南突圍，只是現在紅巾軍不再擺出圍三闕一的狀態，而是要趕盡殺絕了：「把南邊給我堵上，到現在還頑固不化者，一旦逃出去便是後患無窮！」

唯有強者才有憐憫他人的資格，只有勝利者才能施行真正的仁義。

事實上，他早就看到了瞿振漢，但是他還是一條心先來求柳暢開恩，原因就在於柳暢這廝凶名太盛，這柳絕戶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別的不說，就在施退季的眼前，柳絕戶就收了幾十條人命，原因只是他們投降的時候想附帶點條件而已。

而在他們的眼中，柳暢的份量絕對要比瞿振漢重得多，瞿振漢固然是全軍總帥，柳暢卻是個一句話便能決定全城生死的殺神。

「柳絕戶來了，那是柳絕戶！」

他親口說出除無條件投降外不接受任何有附加條件的投降，可到現在這種局面，城頭上這些團勇還要提條件，那隻m.hetubook.com.com能拿他們祭旗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柳暢言出如山。

結果他才一現身，倒是上百名團勇跪在地上了：「大人開恩，大人開恩！請柳檢點開恩！」

你們若是手上抓著實力，對紅巾軍可以說是後患無窮，柳暢大聲叫道：「立即投降！」

整個紅巾軍的兵力重點部署在北方，在東面只部署了一部分監視兵力，而現在一支六七十人的隊伍已經直接在護城河上架起了便橋，開始朝著東城城頭突進。

「何況徐牧謙也算一條漢子，怎麼也要有點份量的陪葬品！」

誰都知道柳暢言出如山，這道命令當即傳遍了全城，接著柳暢又談起了贖城費的問題：「我這次開城的時候，跟炮隊的兄弟許過諾，要鑄幾門上好的銅炮，你們既然願意交贖城銀，便拿兩千五百貫銅子出來溶了給炮隊的兄弟鑄炮！」

因此突圍的團勇很快被堵回去，和徐牧謙統率的幾十名團勇死守北門，而更多的團勇頭目見大勢已去，帶著手下的團勇朝著紅巾軍和反水的團勇喊話，企圖保全手上的一點實力：「施兄弟，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也準備過來了！」

現在紅巾軍已經進了海安城，只是還在搜捕殘敵，沒想到屠城這一節上，以瞿振漢的個性，也多半是法外開恩，輕輕放過海安城的居民。

這倒是冤枉了柳暢，石雲慶前鋒隊的這次攻擊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石雲慶有那麼一點運氣，又恰好抓住戰機：「m.hetubook.com.com兄弟們，打進海安城，咱們就發達了！」

東城城頭傳來了零零星星的廝殺聲、槍聲，顯然是奪取了南城城門的團勇與忠於徐牧謙的余部發生了最後的戰鬥，紅巾軍開始朝著東城運動。

城門洞開！

雖然從海安城到瑞安縣城還要經過不少鄉鎮，但是沒有任何一座堡壘敢擋在紅巾軍的面前，海安城就是最好的典範。

這樣的便宜誰不願意撿，整個前鋒隊就直接衝上了東城城頭，看到他們衝上來，臨陣反水的施退季士氣大振，指揮團勇擊退了徐牧謙的最後一次反擊：「這位將軍，以後咱也樹黃旗了！咱們是一家人了！」

「立即投降！」龍槍哨發出巨嘯：「不降者，殺無赦！」

「檢點開恩，饒過海安全城吧！」

「我這人耐心有限！」柳暢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北城門：「我已經下了最後通諜，他們還要婆婆媽媽，那就對不住了！」

「請檢點開恩，我們願意認罰，不管多少銀錢都認了！」施退季藉著這件事順便詢問了他家人的安全問題：「只要檢點開恩，放過我家老小，我便隨著瞿帥和檢點樹起黃旗，干殺官造反的買賣！」

柳暢才一露臉，已經有好些團勇認出他來了：「那是柳絕戶！」

所有的紅巾軍將領都是詫異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整支紅巾軍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官兵們奮力揮動著戰旗，一個頭目興奮地嚷了一句：「柳絕戶不愧是柳絕戶，這麼大的城池，兩天功夫就打開了！ｈttｐs://ｍ•ｈeｔubook.ｃoｍ.ｃｏｍ老子真服了！」

「對面的紅巾兄弟，我們願意跟著你們一起干！」

柳暢在心底幽幽長嘆了一聲，卻是堅定了把這條路走下去的決心：「都給我起來吧！把該辦的事都給我辦好，還有，給我好好謝一謝瞿帥！」

「施退季，我也舉黃旗了！咱們一起打黃旗，跟著紅巾軍干！」

柳暢沒把真正的原因說出口，他要立威！

「太晚了！我不接受任何附加條件的投降，給我放！」柳暢毫不猶豫地揮動左手。

「檢點大恩，檢點大恩！」

徐牧謙聽到這話，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朝著下面說道：「多謝檢點厚愛，沒想到檢點在毒計百出之外，還這麼有人情味！徐某先謝了！」

瞿振漢正想享受一番，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滿身是汗的紅巾軍跪倒在地：「大帥，府城的清妖傾巢出援，前鋒已經到了陶山！」

這座城周六百丈，城高二丈五尺，與普通縣城相差無幾的大城，已經象付過大錢的青樓妓家，可以任由他們擺布了。

「檢點果然是萬家生佛，我回家后馬上去供奉檢點，香火不絕！」

「求您饒了海安合城男女！」

「檢點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只是下一刻，徐牧謙大聲笑了起來，笑得很苦：「不過徐某有一個好親家，親家公對得起我，我也要對得起親家公！這城牆夠高啊，只可惜徐某回天無術啊！」

「放！放！放！」

那些原本還在頑抗的團勇看到連徐牧謙都自盡了，終於失去了抵wwｗ•ｈｅtubooｋ•com•ｃｏｍ抗的決心，他們朝著下面嚷道：「下面的兄弟，我們可以投降，但是……」

「海安城民千秋萬代都謝過了檢點」

柳絕戶進城的消息傳了不到五分鐘，城內有組織的抵抗已經告一段落，只剩下了北門上二三十個與紅巾軍有過血債的團勇在那裡做著最後的頑強，下面已經是龍槍哨的最後警告：「立即投降，不降者，殺無赦！」

說畢，徐牧謙毫無猶豫地跳上了城牆，向下奮力縱身一躍，卻是跳城自盡了。

柳暢終於鬆了口：「收刀？好！弟兄們，海安城願意交贖城費，那便暫時收了刀子，從現在起，誰敢犯了軍規，殺無赦！」

即使瞿振漢能鬆口，柳絕戶照樣能把整個海安城殺出無數戶絕戶來。

瞿振漢擦了一把冷汗，不過不管如何，紅巾軍已經拿下海安城，這是一件大喜事。

「柳檢點座下前鋒隊長石雲慶！」石雲慶趕緊介紹自己：「以後多多照應，我這一隊人也是舉義來降的綠營子弟，以後相互多關照！」

後面追上來的瞿振漢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已經有了降意，檢點何必殺降！」

「請檢點開恩！收了刀子！」

只是柳暢帶著凌厲的殺氣，毫不退讓地說道：「本檢點言出如山，既然說過開城后不收刀，怎能輕易食言！」

原來還抱著一點僥倖心理的團勇頭目自打柳暢一現身，就斷了保全實力的想法，這個柳絕戶心狠手辣，毒計百出，敢同他糾纏不休，豈不是壽星公上弔——找死，他們也大聲叫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m.hetubook.com.com！我們都無條件投降！」

龍槍哨九十桿步槍連同過百桿鳥槍一齊轟鳴，排槍過後，城樓上已經剩不下幾個活人了，石雲慶的前鋒隊已經舉著大旗衝上了北城門，石雲慶親自一腳就把一面樹得最高的白旗踢了下去，換上了一面黃旗。

這些人跪在地上，頭磕得象搗蒜一般，就差去舔柳暢的鞋掌：「檢點開恩！檢點開恩！」

「檢點恩德如山，海安城永世不忘！」

只是帶著龍槍哨緊隨著前鋒隊入城的柳暢已經登上了東城城頭，斬釘截鐵地說道：「除了無條件投降之外，我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

只是他剛想到現在，卻見柳暢已經被好些人圍住了，帶頭的是那個陣前反水的團勇頭目施退季，都跪在地上求情：「請檢點開恩，收了刀子！」

到了現在還想著保全實力，不是太晚了嗎！

「檢點放心，別說是兩千五百貫，就是五千貫，只要檢點一句話，便能替檢點籌來。」

在他們的口中，彷彿柳暢今天根本沒施展過那些絕戶毒計，而是一位對海安城民有重生之德一般的君子。

「給我替徐先生送行！」

瞿振漢有些氣悶，他才是紅巾軍的主帥，可是這一刻的風頭全被柳暢佔去了，不過也想起了柳暢事先放過話，開城后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絕不輕易收刀。

城頭上沒有迴音，又有人傳來了柳暢的嚷話：「徐牧謙，你同倪副帥有過生死大仇，但是與我柳暢並無過解，你若投降，柳某以人格保證你的安全！」

劉公瑞在驚喜之餘，又問了一句：「是不是詐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