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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兩千年

作者:媚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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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櫻花季的旅行 第83章 江山不可復識矣

第二卷 櫻花季的旅行

第83章 江山不可復識矣

這要他怎麼答?
危月見端木賜來了,先行斟滿酒杯,「這杯酒的來歷可不是尋常的便利店而已啊,它的釀酒師來自於岩手的南部杜氏,不同於白鶴、大關、菊正宗這些流水線生產的清酒品牌,岩手杜氏的釀酒師至今還保留著江戶時代的古風,堅持純手工的技藝,實在是不可多得啊!」
「端木君,不要喝那個,把它放回去。」危月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裡是日本啊,為什麼要喝歐洲的酒呢?我上次在海山,端木君不就是請我喝的汾酒嗎?如今既然來的東京,我也想要讓端木君嘗嘗我們日本的酒。」
端木賜靜默半晌,「你說得對。」
莫非是因為只有從別人那裡順來的東西才吃得香?
他有些走神,手上不自覺地端起酒杯往唇間遞,輕輕含了一口,頓覺清爽。
大玻璃窗前有一方几案,危月坐在几案前,面前擺放了兩瓶酒,酒質清澈透明,像是礦泉水一樣,這便是著名的清酒了。
危月問道,「端木君的武道修為實在m.hetubook•com.com是深不可測,不知是師從的哪一家?」他只說武道,而沒有說劍道,因為他知道端木賜不僅僅只會劍道而已。
「真是好酒啊!」端木賜放下酒杯,說實在話,這清酒清冽的滋味,比之歐洲的香檳和葡萄酒,更適宜於他的口味。
「給酒店經理打聲招呼就可以了啊。」危月說道,「托阿斯蘭少爺的福,我們現在可是頂級的貴賓。」
「這麼厲害?」端木賜走過來跪坐下去,「看起來是個釀酒世家啊,我倒要好好地品一品味道了,看看能不能喝出江戶時代的風韻。」
氣氛好了許多。
端木賜聞言毫不猶豫地把香檳原路放了回去,關上酒櫃,然後轉身前往大玻璃窗下,在那裡喝酒可以欣賞到東京的夜景,俯視十數公里。
端木賜在漢末的時候就已經來過赤壁了,親眼目睹過那一場改變了歷史進程的大火,如今故地重遊,卻已物是人非,周公瑾、諸葛孔明、曹孟德這些聲名赫赫的故人都不在了和_圖_書,曾經的戰場也一片寧靜,孤鶴掠舟而西飛,他心境略悲。
端木賜只是一笑,危月所說的「由音律而觀國政」,在他的那個年代里,是士人們的普遍論調,所謂「鄭聲淫」,所以鄭國的政治就不清明,當然,那也是個禮崩樂壞的時代,音樂早已不是宮廷獨佔的事物了,所以也未必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危月聞言淡淡一笑,「古書中常說可以從音樂中觀察出一個國家的興亡,所謂『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聽起來很有道理,只是這已經是上古的事了,久遠不可考。」
端木賜又靜默了半響,「很多家。」這是實話。
這麼說來阿斯蘭還真是有些犯賤啊,希爾頓家族的家教很堪憂啊……端木賜從酒櫃里取出一支香檳,心裏默默地想。
「我最近想去拜訪一位前輩,不知端木君有沒有興趣?」
「不過酒可不一樣,其實從酒也可以看出一個時代的變化啊。二戰的時候日和圖書本酒商往常常清酒中兌食用酒精,以增加釀酒量牟取暴利,使清酒所具有的獨特風味黯然失色,老人們常稱之為『亂世之酒』,而讚譽原來純正的日本清酒為『太平之酒』,這實在是很有道理啊!」
危月笑道,「如今與端木君對坐飲酒,俯視雨景,不亞於東坡游赤壁之樂也!」
端木賜微笑,「有客無酒,有酒無餚,雨聲綴綴,如此良夜何?」
他喝了一口清酒,閉著眼睛回味了一下,微微嘆道,「真是漂亮的滋味啊!我上次喝到這麼純正的清酒還是在去年京都的梅之宮神社的『秋之祭』的典禮上,梅之宮神社是祭祀木花咲耶姬的神社,傳說他用大米釀製甜酒,我在去年參拜過一次之後就逃到了中國,也就沒有機會再喝到了。」
日本清酒的原料極少,單純到只用米和水,但卻可以產生出令人難以忘懷的好滋味,所以有人將它形容成「用米做成的不可思議液體」。難怪有些日本人宣稱「清酒是神對日本的恩賜」。
位於東京都新宿https://www.hetubook.com.com區的這家就是希爾頓逸林酒店,而端木賜和危月住的是裏面的國王城堡希爾頓套房,享受的是王室級待遇。房間里四時瓜果不絕,有不少是從東南亞特地空運來的,房間里的酒櫃里擺放的免費酒水足以讓挑剔的名酒收藏家們收藏,這也讓端木賜很不理解希爾頓家族明明不缺酒,可是阿斯蘭這傢伙為什麼老是偏偏喜歡喝自己的酒?
「好。」
「哪一家?」端木賜一愣。
危月以為端木賜說的只不過是蘇軾在《后赤壁賦》所描寫的場景而已,殊不知兩篇《赤壁賦》中所寫的「客」就是端木賜!當年蘇軾貶謫外郡,端木賜前去看望他,蘇軾和李白一樣,是個有浪漫情懷的人,於是邀他兩次共游赤壁。
「你是怎麼弄到的?」端木賜問,「這可不容易。」
然而在端木賜眼中生命短如「朝生暮死」的蜉蝣的蘇軾,卻是豁達得超乎想象而且,他還反倒開解了一番長生不死的端木賜,雖然他無法無法體會長生者的悲涼,但他作為千古文豪所具備的www.hetubook.com.com獨特的情懷,也確實對端木賜起到了一些作用。
他微微一嘆,「曾日月之幾何,而江山不可復識矣。」
他們之間的對話也隨著這篇千古妙文流傳到了後世。
危月的家族是反戰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端木賜問。
東京的希爾頓酒店,從檔次上來說甚至高過海山的希爾頓酒店。其實希爾頓酒店只是希爾頓家族名下酒店的統稱而已,如果認真計較起來,還是有分別的。有一般的五星級希爾頓酒店,稍好一點希爾頓逸林酒店,還有超五星級的康拉德酒店華而道夫酒店。
他靜靜地給面前的人斟滿了酒,「悟以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端木君何故長嘆。」
這才過了多久的歲月啊,當年的江山景色就再也認不得了。
兩人舉杯而笑。
「劍道大師,寺島守義。」
「哦。」危月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解釋,因為端木賜所學駁雜,不可能只師從了一家,先前所問,只不過是順口而已。
「哪位前輩?」
危月雖然不知端木賜此嘆從何而來,但他卻聽出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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