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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對不起。」寶貝哽咽道。

「夠了！」寶貝剛剛開口，就被黎明的怒聲打斷了，「你當我們是空氣么？我問你，你千方百計想要得到殘豆，就是為了救他？」

「寶貝。」此時此刻，黎明對寶貝的情感複雜到了極點，從陌生到接受，從難以分割到憎恨，最後到此刻的心酸，他走到寶貝跟前，蹲下身，輕聲問道，「寶貝，他說的是真的嗎？」

楊亞楠的聲音說得極小，但不知為何還是被黎明聽見了，黎明轉身就要往回走：「我要去救寶貝！」

「老師，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走在徐晨身邊的楊亞楠，斜眼瞟了一眼此時正處於低落的黎明，低聲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徐晨轉過身，一臉不解地看向孫副將。

「不應聲就是默認，對嗎？」黎明怒吼著，從懷中取出兩粒極其像是金色雞蛋的殘豆伸手遞給寶貝，「我給你！」

「我？」寶貝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冰床上的風刀，笑道，「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已早就習慣了沒有風刀的日子，只是一向還執著著想為自己找到思念寄託的理由。不過好在，在我死之前，我發現一個，這個世界上，除了風刀外，還有一個值得我放棄一切去維護的人。」

「可是……可是……」黎明終究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面對這種情形，再也抑制不了眼淚的奔瀉，「可是我不想寶貝死啊！」

男子全身僵硬，沒有呼吸www.hetubook.com.com，死去已經很久了，但由於萬年寒冰床的關係，使得男子的肉體保存得很好，臉龐之上竟還有紅潤的血色，雖死猶生。

「幻影！糟了！上當了！」徐晨驚呼道，轉身就要向洞外逃去。

「那就是說……孫副將根本就沒打算幫寶貝！」楊亞楠為自己得出的結論嚇了一大跳，「他只想做的是，剷除殘豆，殺寶貝滅口！」

沒有人答話。寶貝端了一個裝滿藥水的木盆到冰床前，把木盆放下，木盆邊緣頓時結起了厚厚的一層冰棱。緊接著，寶貝拿下肩上的毛巾，在木盆的藥水中涮了涮，然後把毛巾擠成半乾的狀態，開始為男子擦拭臉頰。

「這樣啊！那好，你們開始吧！」徐晨輕嘆了一聲，轉身拉起黎明，「黎明，這裏也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走！」

幽浮深處，一極其偏僻的峽谷之間，有一天然形成的溶洞。溶洞內設有許許多多的陷阱、法陣、禁制，岩壁四周明裡暗裡貼滿了具有強大殺傷力的符咒，溶洞的盡頭，有一密室，密室之內，有一萬年寒冰床，床上躺著一名男子。

「他們本就打算扔下你趁機逃走，沒想你臨死之前都想著你那非親非故、無情無義的哥哥，那好，我就送他們和你去地下團聚吧！」說完，孫副將抽回擊在寶貝頭頂的手掌，寶貝的身體從腳到頭開始化作無數光點消散。

「神王諦聽說他在神界便見過那ｈｔｔｐs://wwｗ•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coｍ個自稱老孫的副將，並說殘豆因為強大的生機和點豆成兵，一度被列為神族的禁忌物種。」徐晨道。

「你沒有對不起哥哥，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一開始就不應該懷疑你，我的小妹一向都是那麼善良純真的，怎麼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那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緣由啊！」黎明跪在寶貝面前，哭得泣不成聲，「是哥哥太傻，哥哥該死，明明說好要一輩子保護寶貝的。哥哥該死，哥哥該死！」

「對不起……」

聞言，黎明的情緒安定了許多，在蔣萌萌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跟著向洞外走去。

「對不起……」

寶貝看向黎明。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倘若再把靈魂作為藥引，那是不是說，這個世界，以後就再沒有你了？」

擦完臉后，寶貝重新在木盆中把毛巾涮了涮，再擠成半干狀態，開始為男子擦拭雙手。如此反覆，單為男子擦拭完身體，寶貝就花了足足兩個鐘頭，這還沒完，擦拭完身體后，寶貝跪在床前，開始為男子講訴近些日子來所發生的事。

「你到底是誰？」徐晨看向孫副將，神情凝重道，「你到底是誰？」

回到幽浮門口的黎明一行人，黎明重傷，差點掛掉，楊亞楠和蔣萌萌因為使用雙魂，力量本就削弱不少，在保護黎明的途中，再度遭受好幾處創傷。徐晨從一開始因為提防著胡泊，一直保有實力，只是和_圖_書到最後，她不得不發揮出自己最強的手段和最大的力量來保護黎明幾人，因此到此時，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同在此刻，鬼道仙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溶洞口外的空地上，他詭異地笑道：「現在發現已經晚了，這溶洞里的大量禁制都是我布下的，如何驅動，會產生何種效果，也只有我知道。只要那個未經世俗的小丫頭才會傻傻地相信，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那個死人的。這溶洞上面的山峰，重大萬億斤，別說你們這種最多達到人羅初期的實力，即便是地羅巔峰，也會被砸得連渣都不會剩。你們就乖乖地受死吧！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什麼殘豆，也不再有什麼能夠威脅到我們十二神王的存在了！」

「我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望著眼前的情景，寶貝表現地出奇坦然，「從一開始，我就有懷疑孫副將的身份，所以在他為溶洞布置禁制的時候，我同時也在做一件事情，為了以防萬一，我在溶洞密室開脫出了一條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這條通道上面都被嗜人心神的地獄岩漿掩蓋，他也絕對想不到如此險要的地方下面，竟然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地下通道。」

而一直未見怎麼出手的胡泊到現在，卻顯得氣若悠閑的。

黎明開始抽打自己的耳光。

「寶貝……」黎明同樣在看寶貝，無力地喊著寶貝的名字。

黎明還想說些什麼，蔣萌萌上前勸慰道：「黎明，你就聽老師的https://m.hetubook.com.com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們能夠適時地干預別人的人生，但絕不可能妄圖去插手和改變別人的人生。弒父殺兄，沒有罪惡感恐怕是假的吧！假若我是寶貝，也會和她一樣做的。」

「未孵化的殘豆確實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這需要藥引，那便是未經世俗少女的靈魂。而寶貝恰好符合這個條件。」

「可是，寶貝你呢？」徐晨道。

「哥哥快逃——」

重達萬億斤的山峰轟然落下，大地久久回蕩著死亡的聖歌，鬼道仙人站在空地上，終於滿意地笑了。

「躺在冰床上的叫風刀，是寶貝喜歡的男人，在一場意外中不幸喪生，是我告訴寶貝，未孵化的殘豆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後來的，你們都知道了，我只想說的是，寶貝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她本意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男人。」孫副將道。

「對不起……」接觸到黎明的目光，寶貝緩緩道出三個字。

寶貝捧著殘豆跑到一旁，找出一個小碗，當著眾人嘭地一聲將其中一粒殘豆敲碎，金黃色的液體頓時全都流進小碗里。然後，寶貝捧著小碗跑到孫副將面前，念念不舍地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男子，道：「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神界十二神王之一，鬼道仙人。」鬼道仙人一說完，身影立即渙散。

便在此時，密室之內傳出寶貝的慘叫。

「老師也不想。」徐晨道，「與其站在這裏看著難受，還不如早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離開。走吧！」

「對不起！對不起！你就只會說對不起嗎？這個世界上，你誰都可以對不起，唯獨不可以對不起自己！」

「你忘了龍天朝嗎？」徐晨道，「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誰都阻止不了。」

被黎明打斷，寶貝也就簡單地停頓了一下，好似沒聽見黎明的話般，又繼續說著自己的事情。

「可是老師……」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寶貝說她準備好了，是什麼準備好了？她要做什麼？」徐晨追問。

「無聊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現在應該算算我們的帳了吧！」胡泊的冷笑聲突然響起。

「就算你把自己成功做了藥引，成功把那個男人救活了，可他看不見你，移情別念了怎麼辦？就算他記得你，可他並不會因此而感激你，而會恨你一輩子，你知道嗎？」

「對不起……」

當黎明跑回密室門口的時候，他看見寶貝脖頸以下的身體都已然沒了。

寶貝笑了起來，道：「哥哥，謝謝你。是你讓我明白我還有選擇的自由，讓我能夠如此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我相信，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尋找到哥哥傾盡一生都未曾找到的答案，我也相信，你是終究會站到世界巔峰的男人。因為你也有值得你拼盡一切去保護的人。」

寶貝站起身，轉過頭不敢抬頭看黎明的眼睛，接過殘豆，弱弱地說了聲謝謝。

黎明站在寒冰床前看了男子很久，問了一句很二的問題：「躺在上面，他是在修鍊什麼絕世武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