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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對方有救援又如何，一旦他命人放火燒船，連救援的船也會出事。

他的第十八房小妾，上個月查出懷了身孕，大夫說是兒子。這是他第一個兒子呀，他說什麼也不能死，就是要死也得把女人、兒子安頓好。

「撲通……」船上，還真有膽小的腿軟了，給跪了。

「對對對，現在是晚上，我們就是把人殺了，也沒人知道是我們殺的。要是能把那皇帝老兒殺了，以後我也可以在我孫子面前吹牛了。」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也想要他的命，這些土匪的膽子還真是肥了，當初平西郡王帶兵剿匪還剿的不夠狠，居然沒有讓這些人學乖。

不，是比死了老娘還要悲傷，因為他們就要死了。

「看不出來，這些人還挺有魄力的。」火苗將顧千城和秦寂言團團包圍住，可站在屋頂上的兩人，卻一點也不緊張。

放過他的叔伯，是他不想將最後一絲親情斬斷，也不想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更不想讓手下的大臣心寒。

像豬頭六這種窮凶極惡的土匪，秦寂言絕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對他們心慈手軟，就是對大秦的百姓殘忍。

「朕要這些人……全部留一口氣！」秦寂言說這句話時，還在半空，風將他的話，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那個看上去，瘦得只有骨頭的女人，卻壞了他的好事。

看到豬頭六準備放火燒船，秦寂言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放下你們手中的火把，爺給你們一個和*圖*書痛快。」

雖然只打了一個照面，只過了一招，可豬頭六知道，他們全船的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方的對手，想要打贏這個男人，只能用陰招。

「膽子不大，怎麼敢在這條道上混飯吃。小子，你爺爺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我豬頭六的船上，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卧著，想要在我豬頭六面前充大爺，你大爺我會打得你找不著北。」豬頭六惡狠狠的瞪向秦寂言。

對秦寂言，他絕對是深惡痛絕，因為這個男人逼他不得不放火燒船。

好在，這些個土匪不靠譜，豬頭六卻還算有腦子，見這些人越說越起勁，一個個恨不得抄傢伙殺過去，當即一個刀背敲過去，「活膩了是吧？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跟皇帝老兒的人打？趕緊的，都給我上船。」

而這個時候，暗衛們的船離得越來越近了，豬頭六的人看到那條船的樣式，不由得大驚，「不好，老大。是那條船被官船護送的船。」

這個時候也沒有人說他沒出息，對他們來說皇上那可就是神明一樣，他們也想跪。

土匪最怕什麼？土匪最怕官差，最怕朝廷，豬頭六見來得船與官府有關，整個人懵了，站在原地忘了走，抬頭看向仍舊站在屋頂上的秦寂言，惡狠狠的問道：「你和朝廷有什麼關係？」

「皇，皇上，這人是皇上？老大……我們，我們怎麼辦？」原本要乘船離去的和-圖-書土匪，因秦寂言這句話，全部立在船上，哪怕大火逼近，烤得他們全身發紅，也沒有動一下。

今早得到消息，說那條官府保護的船走了，豬頭六這才大著膽子，帶人出來搶劫刀疤，卻不想走了的船又折了回來。

「完了，完了，我們這次完了。老大，我們得罪了皇上，這次真得完了。」害怕是會傳染的人，有人開了頭，船上其他人的人也跟著慌了，豬頭六很想呵止他們，讓他們不要危言聳聽，可是……

他會放過他的叔伯們，並不表示，他會放過這群土匪。

「轟……」火油碰到火花，便立刻燃了起來，躥起半米高的火舌。

秦寂言從來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皇家的生活也不會教他放過對手，只會教他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他自己都腿軟，他自己都想跪，他哪裡有立場去說自己的弟兄。

能指揮官府辦事，這人來頭絕不小，他今晚……怕是要倒血霉了。

雖有不舍，但權衡利弊后，豬頭六還是毫不猶豫的下令，放火燒了船。

「對對對，我們跑，我們跑。朝廷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跑不掉就殺了丫的，皇帝了不起嗎？皇帝我們照樣敢殺。」

豬頭六怕，怕得要死，可一想到他的兒子，他就有勇氣了。

「走？我們能走嗎？我們走得掉嗎？那可是皇上。」土匪們聽到豬頭六的話，一個個茫然的看著他，似在尋找主心骨。

看到弟兄們依賴、信任的眼神和-圖-書，豬頭六剛弱下去的勇氣，又蹭得冒了出來，「有什麼走不了的，這地方我們熟，皇帝老兒可不熟。趕緊的小上船，我們跑，跑掉一個是一個。」他們沒有退路可以走，別說他們綁了當今聖上的女人，就是沒有這出事，皇上要碰到他們這種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豬頭六不是一個只會放狠話的人，放完狠話，見秦寂言沒有回就，豬頭六便下令，「放火，燒了！」

要不是這樣，刀疤那條販人的船，也不會只在晚上行走，白天連動都不敢動。

原本，豬頭六是想把秦寂言拐進房裡的，那間房裡布滿了機關，只要人進去，豬頭六就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把人拿下，可是……

他以前沒有想過做皇帝，但他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他就會儘力做到最好。就算成不了青史留名聖君，也要盡一個皇帝該盡的責任，讓百官擁戴，不讓百姓失望。

「是，老大。」船上的土匪，雖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在大是大非上，卻十分聽豬頭六的話，豬頭六說放火燒，他們便毫不猶豫的將火油倒在船上，然後把火把丟過去。

「老大，我們完了，我們完了，我們要怎麼辦呀？我老婆兒子還在山上呢，我死不要緊，我死了他們怎麼辦？」一干土匪哭天喊地，像是死了娘一樣。

「朝廷歸爺管，你說爺跟朝廷是什麼關係？」暗衛的船離豬頭六的船越來越近了，秦寂言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距離，抱起顧千城和-圖-書，凌空而去……

試想，一個連自己親生祖父，叔伯都不會放過的人，這樣的人會是一個明主嗎？值得追隨嗎？

說話間，豬頭六自己先跳上了小舟，「快，我們要走了。」

豬頭六聽到這話，突然冷靜下來了。

以豬頭六為首的一干土匪，嚇尿了。離豬頭六最近的一個漢子，扯著豬頭六的衣服，顫抖的求證，「老老老大……我剛剛聽到了什麼？朕？朕是什麼？是我聽錯了嗎？」

「嗯……記住，朕要滅了他們的老巢。」秦寂言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抱著顧千城往船艙里走……

「什麼？前兩天官府護的船？不是說已經走了，怎麼又回來了？」在道上混的人，消息怎麼可能不靈通。

皇上，那可是皇上呀，離他們十萬八千里的皇上呀。他們這些人平日里見一個小官差都怕，見到皇上還不得腿軟。

「好厲害！」看到秦寂言不需要借力，踏風而去，一干土匪傻眼了，而秦寂言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更加傻眼了。

狼牙山易守難攻，山上到處是洞，橫七豎八都是路，他就不信朝廷的人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要是秦寂言在船上，聽到這話，指不定要笑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

更加堅定要把這些人一網打盡，趕盡殺絕。

「想當爺的長輩，你們膽子還真不小。」他的爺爺老老實實的在寺廟裡靜養，可沒精力玩這些花樣。

豬頭六今晚會出面搶劫，也是這段時間被秦寂言逼狠了，以至於大半個和*圖*書月都沒有收入。

「臭小子，死在臨頭還敢給老子嘴硬。放下火把？我們為什麼要放下火把，我們現在要這船連你一起燒了。怎麼？害怕了吧？害怕的話現在就下來，給你爺爺我磕頭求饒，你爺爺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會放你們一馬。」豬頭六看秦寂言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當他是裝的。

秦寂言這十幾天，瘋似的在水、陸兩地尋人，各地官府都盡全力配合。這段日子水師來來往往，道上的人都被嚇得不敢出來。

「主子，他們要跑了。」這時秦寂言已抱著顧千城，穩穩落在甲板上，暗衛上前卻不敢伸手去接秦寂言手中的人，只說正事。

「來了，來了……老大，等等我。」有豬頭六帶頭，船上的土匪一個接一個跳上小舟，不像軍隊那般井然有序，可效率卻同樣的高。

想到這裏，豬頭六又狠狠地瞪了顧千城，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可惜的是，顧千城此刻正窩在秦寂言的懷裡安心的補眠，什麼都看不到。倒是秦寂言看得清清楚楚，然後……

這群土匪發起狠來，那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要殺了秦寂言。

「哭哭哭，哭什麼哭，現在才知道哭老娘，你們殺人時，怎麼沒想過人家的老娘孩子。」豬頭六抹了一把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既然不想死，就給我打起精神了。這是我們的地，就是天黃老子來了，也只能認栽，你們……都上船，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