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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義揚還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而是說道：「徐樂，如果是你的話，我希望你聽好我下面要說的話。」

「而田北村被屠殺的事情同樣也是因為喪屍！我想那個時候政府人員會出現在田北村，恐怕是因為他們拿田北村做實驗！」

他接著說道：「我想起當初田北村是怎麼回事了，一年多以前喪屍剛剛爆發的時候，我還在南邊的小醫院裏面上班，接到通知來到田北村的時候這裏已經是生靈塗炭，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變成喪屍！」

走了不知多久，已經乏了。

看來這丫頭還是很恨我。

當！最後一聲迸濺火花的聲音落下。

到最後他索性放棄了思考，少說話，每天除了發獃就是傻笑，開始去擺脫那種悲傷的狀態。他開始聽從別人的指揮，特別是把他自己救回來的郭醫生，幾乎是每句話都聽。

他手中拿著一根從地上撿起來的鐵棍，身旁周圍都是陸丹丹，變成了喪屍的陸丹丹。就像吳蘊斐身旁都是變成了喪屍的我一樣。

回去濃厚的霧氣當中，我開始冷靜下來，回想起剛才在老房子里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太過真實，可是正因為這樣真實，所以才會覺得假。我皺起眉頭，想起剛才在黑屋子裡看到的那具身體。

就像現在的胡斐。

還有插在三足小鼎裏面的三支長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燃盡。

「你妹！」我咒罵一聲歪過腦袋，舉起手中武士刀橫在眼前。

「我沒瘋，是你瘋了才對！你當初為什麼要把我丟掉，為什麼！」

「吳蘊斐，你發什麼瘋！」我大喊道。

「現在，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政府搞的鬼！」

胡斐不知和*圖*書道現在該怎麼辦，自從復活以後他就覺得自己又幸運又悲慘，能夠活過來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活過來以後那些朋友去了哪裡？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還活著嗎？或者已經死了？

他說道這裏，我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昨天到醫院里那頭原本早就該死在田北村的喪屍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里？」

「為什麼這周圍這麼多村子，偏偏就田北村出現了喪屍，其他村子都沒有出現，恐怕就是因為田北村早就已經淪為政府實驗的地方。如此一來，這裏的所有人變成喪屍就有據可依。」

我發了瘋似的從那幢老房子當中逃了出來，重新跑到了濃濃的霧氣當中，讓霧氣包裹住自己顫抖的身軀，我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張臉，那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不行，我得回去，把這一切都弄清楚，我要仔細看看那具屍體跟我長的到底是不是一樣！」

噹噹作響。

……

人總是會成長的，但更多時候，會因為一個打擊變得脆弱不堪。

忽然，前方的霧氣被一把砍刀給劈開，砍刀距離我很近，幾乎就在我的腦袋前面。

說白了，在他的心底里，那個過去的自己早就已經死了，無所畏懼的胡斐早就沒了，在變成喪屍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消失的無垠無蹤，就算如今活過來，也不過是一具沒有任何用處的軀殼。

我叫了第二遍，他還是聽不到。

「那個被車子撞傷並且在醫院里發瘋致死的病人根本不是在無理取鬧，他那時候壓根就是要變成喪屍！」郭義揚紅著眼睛說道，「所以政府在知和圖書道我想要調查那件事情之後，就對外製造輿論，同時給醫院施加壓力把我給開除，這樣一來我就沒法再去調查關於那個病人的事情，也就沒法讓我接觸到喪屍的存在！」

他沒法確定這些事情，所以很痛苦。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從來不去思考的原因，因為想東西太累，想著想著就會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上面去，然後難免就會悲傷，鬱郁而不得。

老房子里的大堂和兩間房，黑屋子裡的屍體跟我長的一模一樣，想起牆壁上掛著的百神圖和兩支永遠燃燒不盡的蠟燭，這哪裡是在祭祖，根本就是在祭奠，祭奠那具躺在黑屋子裡的屍體，就像在祭奠我。

偶爾有時候回想起過去，才會有一絲自我的主張，就像那天去鳳高尋找故人，他就自作主張的帶著郭醫生前往四號宿舍樓的寢室廁所里，點燃一根許久都沒有抽過的香煙。

我有些難以判斷。

霎時，吳蘊斐的聲音再次從前方傳來，這次更近，好像就在我的身前。

我不相信這是一場夢。

我咬著牙，不想再跟她耗下去，耗下去沒什麼好結果，得想個辦法脫身。周圍那麼濃郁的霧氣，只要躲開吳蘊斐就沒辦法找到我。現在她癲狂的狀態不好溝通，除了離開別無他法。

我不敢猶豫，身形一閃就躲進了一旁的濃霧中，消失在吳蘊斐的視線里，離得遠了，我還是聽得見她嘴裏喊著要殺我的聲音。鬆了口氣，看著不明方向的大霧，隨便尋了個方向就走過去。

她畢竟只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力道沒有多大，就算砍刀砍得再兇狠，我也能用武士刀輕鬆擋下。再說她揮砍的一點招式都和-圖-書沒有，渾身上下都是破綻，根本就打不過我。

更關鍵的是我發現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焦距，怔怔的看著前方，像是在看我，可我看得出他的目光在其他地方。

當！

唰！

「而那個時候來殺喪屍的根本就不是警察和周圍的村民，而是政府的人！我想是他們扮成了警察，然後殺光了裏面所有的人和喪屍。」

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聲音，臉色慘白雙眼通紅，跟剛才吳蘊斐的情況很相似。

還是說，她遇到麻煩了？

郭義揚紅著眼睛說完了這一切，他的眼神依舊沒有焦距，額頭上冒著冷汗，似乎很痛苦。

轉過身向著先前跑來的方向跑去，撒開了腿跑，也不顧胸口還有未好的傷，只想回到那個令我恐懼的老房子里，把這一切都搞清楚。

……

……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那件事情不正常，可是因為調查受阻，所以我也只能把這件事情先放下來。」

「只有一個解釋，政府在這裡有著一頭原型喪屍，這頭原型喪屍替代了田北村的一個人死在了村子里。而從田北村逃出去的那人後來死了，變成了喪屍。再後來，那頭喪屍出現在了醫院里。」

就算是陸丹丹變成了喪屍，他也下不了手。只能跪在地上放聲哭泣，仰天長嘯，在這片充滿了霧氣的村子當中，被喪屍給淹沒。沒有一點挽留和饒命的餘地，沒有可以活下去的餘地。

「但是到昨天，我看到了那頭喪屍，以前他活著的時候就是住在田北村，既然田北村裡的人已經死了，那為什麼還會有這頭喪屍出現？我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所以才重新來到了田北村。」

驟然間，和*圖*書吳蘊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怔住了腳步，喘著氣看向朦朧朧的前方霧氣。聲音離得很近，顯然就在我前方不遠處。沒想到跑到了吳蘊斐這邊，只是不知道她剛才的大喊是什麼意思，是要殺了誰？

濃霧中那聲單調的尖叫從我出了老房子以後就再也沒有聽見過，我向著前面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距離，也沒有尋到那幢老房子，更沒有走出這濃霧。這濃霧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把我們給困在了這裏。

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我就無心再去找那幢老房子，而是停在原地仔細的尋找她的身影，奈何周圍霧氣真的太濃，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在何方。

武士刀垂在身旁以防萬一，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想要調查，可是因為社會輿論的壓力我被醫院給開除，那個患者的死亡徹底被栽贓到了我的身上。後來被開除后，我就找關係想要去調查這件事情，結果遇到的阻力相當大，最後弄得我連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這麼一個小醫院裏面當醫生！」

「徐樂，是你嗎！」忽然間，郭義揚說話了，臉色很猙獰，嘴巴口齒不清。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開始捏緊，捏的我很痛。

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是幻覺還是真實？

「郭義揚！」我驚訝一聲收起武士刀。

「我殺的就是你徐樂！」吳蘊斐發了瘋一樣的抬起砍刀又砍下來。

活了這麼久，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絕望，哪怕是當初死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郭義揚，你怎麼了？」

恐怖在他心裏蔓延，最終還是跨不過那一步。

不管我怎麼往老房子的方向跑去，似乎都跑不和-圖-書出身前我霧氣，好像回到了剛才的情況當中，被困在了霧氣裏面，怎麼跑都跑不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可是老房子明明就在我剛才跑過來的身後，為什麼跑了這麼久都沒有到！

「吳蘊斐，是我，徐樂啊！」我用武士刀擋住她砍過來的砍刀，周圍的霧氣漸漸回籠，她殺紅的雙眸看上去有些模糊。

就在我停下腳步想要休息的時候，有人從我身後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幾乎下意識的把武士刀刺向身後，可是我轉身一瞧，卻看到郭醫生臉色猙獰雙眼通紅，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我差點刺到他臉上我武士刀。

我這回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反正我幹什麼他都不知道，還不如繼續聽他說下去。

「之後，田北村出現喪屍，政府人員突然出現屠殺了整個村子，這一點讓我很疑惑也很奇怪，但我並沒有懷疑什麼。因為村子里當初活著的人數和死亡人數是對應的，沒有任何的錯誤，所以懷疑不出什麼東西。」

「當初我的那樁醫療事故也是政府在後面操縱……」

可是我發現。

我不甘心，繼續跑下去。

「啊！我要殺了你！」

兩刀碰撞，一陣火花閃現，周圍的霧氣被震散許多，我看到了吳蘊斐殺紅的雙眼。

「徐樂，我要殺了你！」

一刀一刀。

「是我，郭義揚，你到底怎麼了？」我忍著肩膀上的疼痛問道。他手的力道還真大，我不免齜牙咧嘴。

「至於為什麼這裡會出現政府的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是我當初的醫療事故。當初我在上海的大醫院裏面工作，我的一個被車撞傷的病人因為在病房當中發瘋導致自身死亡。」

因為，他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