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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正帶著一群以鷹國SJS公司為主的生化專家連夜對試劑中的朊病毒進行分析。

他咳嗽了兩聲，「雖說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但現在這種情況，全人類都快滅了，都快化成灰了，即便我們有天也都會化成灰，這時候還是寧可相信有個鬼魂要好一些。我現在寧可相信每個木牌子上面，都有個靈魂飄著，跟我老張一起抽根煙。」

鄭介銘隔三差五都會來這個墓園轉轉，但是並沒有遇見過其他人。

「抓緊，測量測量這種病毒的RNA序列，過了明天，試劑就得轉交給法蘭公國的研究人員了。」卡爾並不需要親自上手，他現在主要的活路更多的是管理手下的研究人員，制定研究計劃，審核研究成果。

半晌，三根煙相繼滅掉。

「能夠有什麼進展么？實在不行將試劑再扣留一天？」理查德說著。

是張綉山。

耿直等人抽完煙，便開始組織人力著手裝運物資。

……

鄭介銘看著煙霧散去，彷彿那些靈魂們也慢慢的散去，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永恆世界里。

「看來你早就想帶煙過來敬敬他們了？」

他從地面上站了起來，面對著一堆木牌子，不再說話。

張綉山等煙上的火星子徹底沒有了，方才把煙屁股拾起來，埋在了一邊的土裡。

臨近夜晚，鄭介銘獨自一人走到他們為死去的人架設的墓區。

他從口和圖書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黑暗中鄭介銘看的不是很清楚，張綉山把掏出來的東西放在左腿上。

東海岸。

他把其中一隻煙從腿上拿起來，塞到嘴裏，隨後拿起打火機，點燃，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煙插在剛才他挖出來的小孔上。

「你不是……平常煙都被王鑫蕊控制著么？你們幾個不是都一起抽煙么？」

按照研究的順序，法蘭公國之後，黑蘭公國的研究人員才可以上手進行研究，熊國的研究人員並不參与聯合國的研究計劃，所以排除在外，再之後就是優國了。

那不也得等么？國務卿心裏想著，總不能夠公然破壞最初定下的規矩吧？

「不太好，現在我們還不能跟星環聯盟國家撕破臉，熊國已經破釜沉舟了，中東的極端組織也都瞄著我們，不能做出讓同盟國感到懷疑的事情。」國務卿咳嗽了一聲，說著。

耿直和姜才扶著斜面，避免斜面發生滑移。姜才說著，「我看你這個就是瞎折騰，本來外面就亂，總共也消停不下來多長時間，現在又有新鮮想法，明天是不是再讓我們把炮抬回去？」

雖然各國的研究人員都同處於研究船上，名義上也都在進行信息和資料的共享，但真正遇到有價值的內容，永遠都是鷹國首先展開研究。

「到時候我們如果有機會，從南門還是西門走？」耿直問鄭介銘ｈｅtubooｋ.ｃom•ｃｏm。

「啊。可不。」張綉山說著，「我來強迫他們幾個不會抽煙的，跟我一起吸口煙。」

張綉山笑著，摸了摸已經成髯結虯的鬍子，盤腿坐在地上，一邊從上衣內袋裡摸著什麼東西，一邊說著，「我也來過兩次，以為除了我沒人過來了呢。」

「嗯？嗯，是啊，這會兒也沒什麼事，過來看看他們幾個。」鄭介銘回答。

「李煜、葉然……」他把所有死掉的人名字都點了一遍。

「老張？」鄭介銘看見張綉山，略有些驚訝。

「恩恩，我知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但是現在這種項目上，這種形勢下，鷹國的研究水平絕對不能落後于任何人！」理查德說著。

而那管重要的試劑，鄭介銘則將它裝在一個牛皮腰包里，隨身帶在了身邊。

「我說！發電機放在這裏好好的，幹嘛要挪回車上？在這裏直接和電路相連，放到車上，我還得多花費一些電線。」

「別告訴耿直，他要知道我糟蹋煙，沒準兒不分給我了。」張綉山拍了拍鄭介銘的肩膀。

「恩恩，是啊，現在我們商量以後覺得，把炮設置在定點的地方，不利於防守，也不夠靈活，我和老鄭商量過，要向那洋毛鬼子學習學習，把炮的位置改在卡車後面，可以移動著攻擊了。」耿直順口胡謅了一個理由，他還不想讓離開的計劃讓其他人知道。和_圖_書

其他隨行人員也同時跟上。

如果有朝一日，我們能夠活下來……如果有朝一日，喪屍能夠從地面上消滅掉，我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抱歉了，糧食匱乏，還得優先保證活著的人，這點兒稀粥莫要嫌棄。等將來情況好轉了，我帶著大魚大肉大酒大煙來供你們。」

他對著每一個人的木頭靈牌默默的三點頭行禮，同時也對凌兒那不設靈牌的空地行了禮。

「你小子想到過來看看了？」

耿直看了姜才一眼，還是笑了笑，「可不就是瞎折騰么？問題是，這個炮擺在這裏發揮不出作用，不得挪動位置么？到時候喪屍衝到家門口，就沒人說是瞎折騰了，不過放心，我們不至於再抬回去了。」

「好主意是好主意，問題是來來回回的這麼搬，太費人力了吧。」周記堂抱怨著，和花奉兩人爬上檯子，將炮沿著木板搭設的斜坡推下來。

他說著，又掏出第二根煙，點燃，自己再滿足的吸了一口，插在地上。

稍後在移動發電機的時候，涼水和魏子龍更是表達了不理解。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是要幹什麼？我們布好的炮為什麼又要拆下來？什麼作用都還沒有發揮呢？」周記堂不解。

研究船上。

「電線有什麼難找到的？滿地不都是電線么？」耿直拍拍涼水的肩膀，「需要有什麼改進的，魏子龍ｈeｔ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和我都能幫你弄啊。」

「南門，從南門較近。」

呵呵，那就好，張綉山笑著。

「嗯，給他們染上煙癮了可不好。」

鄭介銘在黑暗中似乎產生一股錯覺，他覺得面前的煙霧中，彷彿真的有很多靈魂，灰色的、輕靈的，站在各自的木牌前面，和張綉山抽著煙，聊著天。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理查德總統和國務卿站在外面，注視著燈火通明的研究室。

但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是，某個特殊的角落裡，一個人的眼睛正目送著這些政客們的離開。

他只有一隻手，做這些動作並不容易。

「是啊，耿直這小子看我現在煙癮大，每天都把一根煙讓給我，我就存起來了，存了三根。」

……

「知道這幾個小子們姑娘們不抽煙，但是我想抽，讓他們陪我抽抽。」張綉山說著。

只不過它們聊的東西，他們一句也聽不見。

抱歉了，各位，可能很快要把你們單獨留在這裏了。我們很可能不能繼續留在城市裡，隨時隨地有了機會都可能搬遷。城市裡畢竟物資缺乏，喪屍又密集，前段時間的消停是我們運氣好，接下來我們不知道這樣的運氣能用多久……

「你要幹嘛，上香啊？」鄭介銘問。

「那有啥，反正咱們有斜面，又不是原始人。」耿直說著。

「總統先生，他們會通宵進行實驗的，你不用擔心，到了明天，肯定能和-圖-書夠有讓你滿意的結果。」國務卿說著。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耿直帶著一票人不動聲色的把所有的物資都轉移到了分散在管理處周圍的幾輛車裡。他甚至與鄭介銘兩人，悄悄的把一部分路上的路障都已經稍微挪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液體，裏面裝的是下午吃大鍋飯的時候，他專門盛出的剩下的稀粥——沒剩多少，只裝了半瓶，他只能又在裏面兌了點兒水，晃動晃動，灑在了靈牌前的地面上。

只見張綉山似乎是從旁邊撿起一塊兒石頭，在泥土地面上鑿了鑿，又回填了一些土，隨後把石頭放下，用手指把泥土撥弄了幾下，這才把剛才從口袋裡弄出來的東西對著地面比劃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插穩了。

張綉山點燃第三根，也是最後一根，他讓煙氣從鼻孔里噴出來，隨後把煙立在地面上。

金髮男人則提示總統，「明天我們還安排的有一場會議，需要你出席。現在的時間已經……」

張綉山也愣了愣，隨後嘿嘿樂了起來。

他回頭，藉著西邊一點深藍色的餘光，認出過來的人少了一隻手臂。

「算不上糟蹋……你這煙鬼。」鄭介銘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理查德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身推門而出。

「總得有點兒寄託。」張綉山說著，「我怎麼就不相信他們死了呢？」

其他國家一般都只能組成聯合生化組，集中人員進行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