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天其實早就已經該亮了。

說是清晨，其實當大家醒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時間觀念出現了混亂。

其他人也圍過來，並不能確認是不是歐陽琰。但是，林泊強從高處遠遠的看著，他通過那被扯在一旁的衣服和褲子，異乎尋常的肯定，這就是歐陽琰！！

林泊強衝到屍體旁邊，先是與周記堂等人一起，斬殺了旁邊的喪屍，隨後仔細的觀察屍塊和骨架。

「恩，今天一早就這樣，烏雲密布的，可能有風暴。」陳皓洋說著。

孫程等人也清醒了。

只見林泊強滿臉困惑的看著被褥。

「一定是他！！」林泊強喊著，提著刀衝下了碉樓。

鄭介銘進入一層。

之前他們找到的一隻還能夠轉動的電子鐘，此時指向的時間是九點。

他並沒有去看林泊強和歐陽琰在不在。

「就是那個老頭兒，那個至少是部級，要麼就是副國級的官員。」涼水回答。

至於黃剛，只是用一種奇怪的、帶有些依戀和崇拜一般的眼神看著她的背影。

「是啊……可是剛才我也醒了，看見他不在，以為你們誰扶著他出去了，但我剛才出去一圈，哪裡都找不到他啊！」林泊強困惑而擔憂的說著。

「如果是風暴的話，該得有多強的風暴才會形成這種黑雲啊？」耿直說著，「別說見過了，電影里都沒有這種狀況吧？」

「歐陽和*圖*書先生呢？？？」林泊強抬頭望著鄭介銘。

「哦哦……」孫程點點頭。

薛永鈦首先發現了歐陽琰——在平台的下方，有一個似乎是穿著歐陽琰衣服的人。

邏輯上肯定是清晰的——這件事兒不可能留下一點兒與他有關的「證據和線索」，所以他根本也不去考慮大家發現歐陽琰屍體后，會怎麼說怎麼做。

但是這些誰也沒有提及過的經歷，由秦琴嘴裏說出來，卻有幾分神秘和傳奇的色彩。

譬如，秦琴時不時的會提及在一個高檔小區里遭到轟炸，並神奇的死裡逃生的事情。黃剛也親身經歷過兩次轟炸，並且兩次也都死裡逃生了。但是，在秦琴的渲染下，他居然覺得，這是一種冥冥之中註定的安排。

孫程疑惑的看著鄭介銘，隨後問正好站在自己身邊的涼水。

孫程則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呵欠——這其實是蠻正常的一個生理和心理反應。

黃剛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講故事的天賦極強。

他知道，無論從動機上、證據上還是從任何方面來說，都不大可能有人會懷疑到自己。

在過去的幾天里，黃剛其實經常跟著牛老旺幾個人，在裙樓房間里聽秦琴講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聽她說一些自己的經歷——諸如如何在社區里躲過意外的一劫，諸如明明好幾次應該死掉了，卻又死裡逃生的經歷。heｔｕboｏｋ•ｃｏm•ｃoｍ

蔡令則一言不發的望著天空，隨後竟然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斜著腦袋望著秦琴。

「啊……困過了勁頭了，看你們一個個睡的好香，我和魏子龍剛才商量著，就讓你們多睡會兒，這樣我們倆吃過了中午飯以後，可以徹徹底底的補上一覺。」陳皓洋說著，「昨天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晚上歐陽琰和林泊強下去起夜，就睡下面了。」

一群人於是開始滿樓層的找，直到薛永鈦突然想到，沿著平台向外看一圈。

他一輩子不但是沒見過這種場景，連聽都沒聽說過，夢境里也都沒有見過。

「恩，知道了。」鄭介銘說著，「天一直是這個德行？」

林泊強趕緊衝過來，看見那具屍體，手臂似乎已經被喪屍扯掉了，腿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到處是血和其他液體的痕迹。

但是在東方，太陽升起的地方，雲團之間則滲透出一塊火紅髮亮的區域——被陽光直射過來的區域，即使是這種黑雲也不能完全的遮蔽光線，但奇怪的是，這些光線在黑雲中，似乎不能折射，因此在地面的鄭介銘看來，整個天空只有東邊的那一小塊是明亮的，如同這一大床烏漆麻黑的爛被子的一角燒著了一般。

她們站在距離人群稍有幾步路遠的相對比較空蕩的地方，抬頭張望著。

他眼中看見的天空，大部分區域都布滿了黑m.hｅtｕｂoｏｋ.cｏｍ.ｃｏm色的雲團——這不是普通雲團的模樣，看起來，這種黑色的雲團保持著如同海浪一般翻滾著的姿態，雲的下部邊緣伸出來很多凌亂的雜毛一般的雲簇，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無比蓬亂的，巨大的爛糟糟的黑灰色被子倒扣在天空中，又像是黑色的海浪翻騰著，被靜止並放在了天空中。

「難道又是霧霾么？不過，即便是霧霾，也從來沒有過這麼誇張的景象……」

「誰在叫？？」鄭介銘雖然心裏覺得壓抑和擔憂，但聽見這聲似乎同樣不那麼吉利的聲音，依然快步進了碉樓。

「怎麼了？？」鄭介銘問，「大事兒小事兒？」

「他說的歐陽琰是誰？」

孫程早就算好了，所以現在更加坦然——他只需要忘掉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認定自己一直在睡覺，什麼也不知道，就完事兒了。

「你們知道么？其實這一切都是一種定數。」秦琴會一邊撫摸著早已經髒的不成樣子的洋娃娃，一邊如同牧師一般教育著這幾個常常聽她講故事的男人們：牛老旺、蔡令、黃剛。而那位痛失了孩子和丈夫的大媽，也經常會過來聽秦琴描述自己的經歷。

這一次，他仔仔細細的回憶自己對歐陽琰的記憶，檢查完衣物，又檢查屍體上尚存的皮膚。

「咦？！」一聲上提的、充滿了疑問語氣的喊聲突然從碉樓里傳來。

「別著急，他腿腳不和-圖-書利索，平常大多數時間都靠輪椅，走不遠，我出去發動大家看看。」

「就是歐陽先生……肯定沒錯了……」林泊強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這聲音打破了人們對天空的注意力，一個個紛紛憂心忡忡的轉回了頭。

而這一天，天空似乎應驗里秦琴的說法。

……

眾人都立刻察覺到了天空的異常，紛紛走到平台上查看。

「外面還挺暗的嘛……看樣子是快天亮了，可以再睡一會兒。」鄭介銘醒來的時候這樣想著。

「果然吧……天有異象……」秦琴說著，懷中抱著洋娃娃，手不住的摩挲著洋娃娃的腦袋，「所以我說的沒錯……喪屍？根本就是一個徵兆——所有人都會毀滅的。」

鄭介銘走向平台，向天空中望去。

這些其實都是她隨著鄭介銘團隊一起所經歷的。

牛老旺點點頭。

但誰也沒有理由殺死一個毫無戰鬥力，並且「看起來」毫無威脅的老頭兒啊！

「恩？歐陽先生？陳皓洋不是說你們倆昨晚上為了方便起夜下來了么？」鄭介銘問。

庄儀等人看著一堆人圍在平台前面看熱鬧，恐有人跌落，連忙讓大家後退躲避。

下面畢竟還有喪屍，周記堂等人見林泊強衝下去，怕有危險，也跟著沖了下去。

次日清晨。

「這？？神了……難道與地震有關？？」鄭介銘大為意外。

「你怎麼不把大家叫醒，趕緊換班了你好去也睡睡覺啊m•ｈｅtuboｏk.ｃoｍ•ｃｏm。」鄭介銘說著。

遠遠跟著的還有黃剛。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困惑和驚恐。

陳皓洋頂著黑眼圈，坐在台階旁邊。

鄭介銘詫異的走向一層，看見孫程的手下們同樣還在酣睡著——畢竟昨天戰鬥了一天，大家都累得夠嗆了。

……

……

「在這兒！！！是不是這個！！！老林你來辨認一下！！！」薛永鈦喊著。

鄭介銘走出平台，開始詢問大家有誰看見過歐陽琰。

不過，當他躺下又睡了數十分鐘，再度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是顯得灰濛濛的。

秦琴，在牛老旺和蔡令的跟隨下，也走到了平台上。

他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斷路，懷疑自己在做夢，揉了幾下臉，確認這肯定是真的。

他下意識覺得，林泊強可能只是在為某些小事兒大驚小怪。

碉樓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醒過來。

對孫程來說，事情已經辦完了，昨天那點兒記憶彷彿就從他腦海里抹去了一般。

這讓黃剛、蔡令和牛老旺，以及人群中那位大媽，終於對秦琴開始不同程度的產生了更多佩服、迷戀、甚至迷信一般的心情。

「總有一天，天也會變色。」秦琴曾經在大家剛剛安頓在碉樓里的時候說過。

畢竟，自己昨天可是才幫著大家收復了這碉樓啊！如果沒有他孫程幫忙，鄭介銘一伙人怎麼也得死傷幾個吧？？孫程想著，雖然之前鄭介銘也救了自己這夥人一命，那就算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