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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所能做的可能已經到極限了。」方心平說著，「我們的條件還是不夠好。」

「但同樣有人願意留下！」花奉說話語速變快，他不希望團隊因此而失去獨立性。

金虎一直認為鄭介銘不可能容納孫程那邊的人，聽見鄭介銘自己主動提出這個設想，他覺得自己剛才在外面發起的投票，純屬多餘。

陳皓洋雖然之前也想過加入孫程的事兒，但看著鄭介銘這般凄慘的模樣，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金虎自然明白花奉的眼神什麼意思，遂說著，「大家都希望能夠好好活下去，有誰敢內訌的，首先我替大家下手除掉他！」

「也就是說，現在普遍都還是願意加入孫程那邊。所以，那現在我們就只有兩個問題了，第一，怎麼跟他們說，讓我們相對更加體面的過去；第二，是大家一起過去，還是願意去的自己去。」金虎說完，看了看之前願意留下的幾個人，意思是，你們自己選擇。

鄭介銘想了想，用右手撐著地面，坐了起來。

「……」耿直沒說話。

鄭介銘艱難的抬了抬左臂，又緩緩的放下——這過程很痛，但他忍著不讓自己的疼痛顯露出來。

他希望一伙人過去之後，還能夠成為一個相對比較融合的小團體，能夠在孫程那伙人中，享有一定的地位。

薛永鈦的慘叫聲傳出來，更堅定了大家要離開碉樓的期望。

他這算和圖書是表態，金虎本人並不是個有很強領導慾望的人，他其實同樣也希望所有人能夠順利的生存。

但想到這裏，他又轉念，關我什麼事兒？反正秦琴他們在哪兒，我在哪兒就是了。

……

……

「一共死了幾個人？」

「他們沒事兒吧。」花奉進屋，看著幾個傷員，問方心平。

他雖然很虛弱，但還活著。

方心平手沒停，抬頭看了看陳皓洋，「你自己先撐住了再說，一會兒我給你處理傷口。」

「其他人呢？」鄭介銘問。

大家立刻明白，是決定去留的大事了。

鄭介銘轉頭看了看臉上纏著一圈紗布的耿直，「你毀容了。」

「你自己聽，薛永鈦還很慘，鄭介銘狀態……」王鑫蕊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太多會比較好，於是掐斷了話題，「鄭介銘找你，對，你，金虎，還有花奉。」

「他還活著。」一個聲音有些失望的說著，彷彿鄭介銘活著，自己就無權離開一樣。

他知道，如果有足夠的抗生素，鄭介銘應該就能夠挺過這一關。

「損失嚴重。」鄭介銘吸了口氣，他本來以為，能夠在這個碉樓里安安全全的安頓下來了。

「你就不擔心他們對我們不利？或者慢慢的把我們的人拆散了？」花奉問。

鄭介銘此時非常虛弱，甚至開始有些低燒。

「那幾個受傷的怎麼樣了？？」杭鳴問王鑫蕊。

和*圖*書「好的很，從來沒有這麼好過。」鄭介銘說著，「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說。」

直到方心平把陳皓洋身上的傷口也處理好，她才終於緩了口氣。

「能給他打點兒麻醉針什麼的么？」陳皓洋問，他實在無法忍受薛永鈦那可憐的聲音。

碉樓的門打開，鄭介銘走出門外。

「肯定有不少人願意投奔孫程，之前也有人表了態。現在碉樓這邊，也七零八碎了，或許過去也是比較好的選擇。」鄭介銘說著，「不過，我們人員健全的時候過去，和現在被迫過去，並不一樣。如果大家都有心，等謝佐森回來，我跟孫程談一談，看看他的意思。」

雖然還有個手的形狀，但是被方心平用紗布纏起來，怎麼看，怎麼都更像是一隻驢蹄子而已……

陳皓洋手臂中彈，還能撐著，他看了看鄭介銘的左手。

「麻醉針？哪裡有……有也不敢隨便給他用，還擔心他過敏呢。」方心平回答。

原本在平台上討論著的眾人全都安靜下來。

薛永鈦的傷口雖然已經處理好了，但疼痛卻無法消除掉。

王鑫蕊把花奉和金虎叫進來，其他人都還在外面留著。

……

「最好還是大家一起過去。一起去，人也多，對大家也有好處，話語權也能夠多一些。」霍工說著。

隨後，他自己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來，王鑫蕊和方心平連忙上前攙扶。

「你還好吧！？」和-圖-書杭鳴問鄭介銘。

「花奉在么？金虎在么？」鄭介銘又問。

「那當然沒有問題，因為我也留下。」鄭介銘說著，「願去願留，大家悉聽尊便，留下的，我們重新構建自己的基地，願意過去的，他們也有自己的生存權和選擇權。如果說所有人都願意過去，僅僅只有我一個人留下，那我再隨著大家一起過去也未嘗不可。我最後再來行使自己去留的權力。」

並不是他不同情薛永鈦，而是那聲音讓他覺得自己很無力、覺得自己很渺小、更覺得所有人都很可悲。

方心平回頭看他，他的眼睛還是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眾人停頓了幾秒，金虎說著，「你……不會怪罪大家離開你而去？」

「換句話說，所有人都是公平自主的。是去是留，都可以，如果願意留下，我就留在這兒做個旗幟，帶著大家繼續留下。願意走的，也別吃了虧，等孫程回來，談妥了，都可以。誰如果過去以後還想回來，如果對方同意，可以。」

「現在外面，大家是不是都挺悲觀的？」鄭介銘又問，「不至於出現內訌吧？」

鄭介銘睜開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他一直在聽著薛永鈦的慘叫聲。

「當然！但我更擔心現在的狀態拖下去，一伙人最終會意見分裂，產生更大的內訌，那時候災難更大！」鄭介銘說著，「不如主動給大家找個出口，一個緩衝帶。」

和_圖_書……

「抗生素什麼的，足夠么？」陳皓洋又問。

方心平開始替耿直處理傷口。

「除了周記堂，死掉的有順強夫婦、鬼男。就他們三個。受傷的，還有你、耿直、陳皓洋和薛永鈦，別人都無大礙。」金虎回答。

她沒有能力保證薛永鈦能夠挺過這關。

花奉和金虎看了看鄭介銘被纏上厚厚紗布的螃蟹手，只覺得自己也肉痛了一下。

「你們不打算看看鄭介銘的情況么？不打算聽聽他怎麼說？？」常冰在旁邊忍不住發表意見，「一直以來都是他做為帶頭人，這麼大的決定，不徵求他的意思，把他完全繞開，好么？真的好么？！」

……

花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金虎。

「他還能撐下來么？」陳皓洋問方心平。

「那他呢？」花奉更小聲的說著，眼睛瞥了瞥躺在地上的鄭介銘。

鄭介銘的手已經勉強處理完畢。

方心平點了點頭，「有抗生素，應該還好。手多半殘廢了。」

鄭介銘眼神依然緊盯著天花板，想了想，才發出聲音。

這是他目前最為擔心的一件事。

金虎數了數舉手的人數，隨即讓大家把手放下。

有人甚至暗暗希望鄭介銘乾脆死掉，「他一定不會同意大家走，所以這傢伙死了才好。」

金虎看了看常冰，「先看他能不能挺過來再說吧。」

「據我所知，工商所那邊，律師協會的小樓還是空著的，如果我們能夠跟他說htｔｐs://wwｗ.h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搬到那邊，協防生存，你們看如何？」鄭介銘問。

畢竟這個人一直以來，都盡職盡責的帶著大家求生，並沒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要如同霍工那樣，說他選址不對，確實是太苛刻、也太情緒化了。

在場的幾人大為意外，尤其是金虎。

那左手雖然已經被包了起來，但很明顯，廢掉了。

聽他的什麼？當時離開遊樂園不也是他一言堂就定的事情嗎？蔡令心裏想了想，這似乎一貫是姜才的思維方式。

「沒事兒，沒什麼大礙，應該都挺得住。薛永鈦……也能挺得住。」方心平當著薛永鈦的面，並沒有說他可能會死掉，嘴上說他沒問題，腦袋卻對著花奉搖了搖頭。

「額……我讓他們全都出去了，都在平台上。」方心平回答。

「你幹嘛？」耿直對鄭介銘直勾勾看著天花板的樣子感到擔心，他覺得鄭介銘的架勢，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要留遺言……

「為什麼要怪罪？你們在場的幾位要是都覺得沒問題，我出去跟他們說。」

方心平每動一下，耿直就覺得自己疼的鑽心，他的手抓著自己的膝蓋，膝蓋上多出來好幾道指甲印子。

「話語權？想的倒還挺美。」金虎聽見霍工說著，回應了一句，「其實從我的分析，只要能夠融合進去，就是好事……不過我們這夥人過去，天生的就一定會比和他們其他人關係更緊密。所以，最好是所有人集體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