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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古惑群體

作者:馬敖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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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八章 你是否和我一樣在校園裡如此活過

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八章 你是否和我一樣在校園裡如此活過

四叔和六子跑了過來,四叔擠進人群中一看吉光倒在地上,估計當時又撓了頭,站起來罵道,還他媽打個幾把,快打120吧。說完看了看小飛,嘆了口氣說,這次咱倆都得挨你爸揍了。
一直等到我發現媽比的他們都在騙我的時候,股票已經1600點了。
還記得那時看的圖片,一個賣菜的老人給一個豪車男人稱菜,那個男人從車窗里冒出頭來仔細的看秤砣上的重量,那張圖片讓我一度有了仇富的心理,可是一年冬天我在市場買了一捆蔥,外表又粗又大就像成年人,等我解開了繩子才發現裏面又細又小全是小學生,全是小學生就算了,竟然還有許多爛的,就像得了性病。
西貝當時的出現讓小飛的荷爾蒙激素需素分泌,讓小飛在那一瞬間忘記了困境,讓小飛在那一瞬間忘記了我們是剛剛挨揍,忘記了我還在醫院,忘記了醫院里二百多元的欠款,所以這也是他之後總是無法忘記西貝的原因,因為那一瞬間他只記住了西貝。
當時似乎郭敬明也是剛剛出道,但我沒有讀書的習慣,倘若我和其它人一樣被他毒害,那麼當時我一定會這麼想:
這時阿強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這個傢伙從小到大話就少,過來沒有什麼問候,一個耳光到我的臉上。
然後一個老太太說,罰款二十。
當時小飛的這句話讓我很不解。帶著問題找答案,我用類似於高射炮的動作吐出了一道拋物線,在這道拋物線滑落的過程中,我看到四面八方不同的角落裡湧現出了同樣的人,他們都帶著治安標誌,穿著軍大衣,年齡大於等於六十。
我輕輕的點上一根煙,動作寂寞而華麗,又輕輕的吸了一口,動作華麗而寂寞。
後來我聽到一個監獄里的笑話,說的是一個黑社會成員自殺后留下一份遺書,上面寫著,請告訴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六七八九十哥,我死了。
那一路上我和我女朋友西貝聊的很開心,從小學聊到初中,當然也只能聊這麼多,然後聊聖鬥士星矢,聊七龍珠,西貝也跟我從小學聊到初中,當然也只有這麼多,然後聊美少女戰士,聊小櫻。
其實當時,三個人都害怕。這是後來和解了之後說的,包括當時已經到了校門口的吉光,他也害怕,因為他到校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幾輛摩托車。
全世界能這樣肆無忌憚的罵完兒子罵老子的職業也只有中國的老師了。
吉光那裡也是叫了一些成年人,估計也是拐著彎隔著他爸找的人,但我觀察了一下似乎不是上次打我們的那一批了,這讓我稍稍放心了不少,也許這批吉光叫來的人是來當配角的,不像上次那批人一出現就直接搶了戲。
後來又過了不知多少年,在一個平凡的午後,我坐在吉光的車上出去兜風,那是吉光買了大奔的第一個二千公里,當時我們準備去高速上體驗一下風馳電掣的感覺,結果剛出吉光公司,用一檔的速度穿過自行車道的時候,一輛風馳電掣的自行車從後面沖了上來,當時自行車的速度足以讓吉光為他的大奔感到羞愧,因為他像風一樣自由的撞掉了大奔的左反光鏡。
然後我問她,我現在只是倒數第二,為什麼要開除我不開除倒數第一。
當然大刀當時還沒有上升到這個境界,就是好打個架,好充個老大,加上大刀爹正在下海也沒有時間管他,於是每天自由放縱尋釁滋事,而我和小飛其實是和大刀相反的,我們家教甚嚴,回家晚半個小時就會被盤問一個多小時,所以買賣很不合算,但當時我和小飛之所以也加入了尋釁滋事的行列,是因為我和小飛的性格里有一處驚人相似的地方,就是我們兩個人都看不了那些個充個老大,好打個架的。
小飛搖了搖頭,說,老師只是沖我搖了搖頭,說我還沒有你值錢。
120趕到的時候吉光已經幾次想跑,包括吉光的朋友也基本上散場,但吉光似乎也想體驗一下坐在120后艙並且是神智清楚的情況下坐在120后艙的感覺,於是他幾次想跑卻都沒有成功。
當時已經夜深人靜,父母都已經被氣睡,我一個人靜靜的起了床,去了廁所,但沒有蹲著,我打開了廁所的窗戶,透過鐵柵欄仰望夜空,漫天的繁星,還有陣陣沁入皮膚的微風,我的長發被慢慢的吹起,那一瞬間讓我想起了一首歌來,於是我輕輕的哼唱著「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似乎眼淚都快要被唱下來。
西貝不僅借給了小飛二百元錢,可見當時西貝已經達到了富二代的效果,並且西貝和小飛一起趕到醫院來贖我。
那天我沒有送西貝到她家裡,半路我就騎著車子去小飛家門口等他,見到小飛后的第二天小飛沒去上學,第三天小飛說,人已經安排好了,只等大刀來。
我記得大刀剛不上學的時候也在橋底下賣過東西,當時是擺地攤賣衣服。生意勉強比旁邊不遠處的乞丐興隆一些。結果沒幾天城管找到他說,這裏不能擺攤。大刀問那哪裡能擺。城管說。順著這條路往西走。走到盡頭。往北拐,那裡可以。
四叔估計是鬆了口氣,高興地恨不得去給個擁抱,這一下事情就好談了,似乎所有人也都紛紛喘了口氣,畢竟三四十人的群毆不是誰都想試試的。
其實一直到我的心理年齡和身體年齡都達到成熟之後,在我脫離了政治課本歷史課本其它課本之後,我就越發的覺得,我們偉大的祖國母親醞釀出了操蛋的人,而這些操蛋的人又拉出了許多操蛋的制度。
吉光後面站出來個年輕人,看起來十八九的樣子,對四叔說,我跟你談談。
那時才上初一,也只是上了七年學,但想想好像已經上了快半輩子,所有的肉體和精神都被各種意志所禁錮,無法自拔,而那時最大的挑戰也並不是吉光大刀這一伙人,其實最大的挑戰是老師。
我沒有說話,小飛回應了大刀,我們倆總是保持的某種相似的一致,小飛說的跟我那天說的一樣,言簡意賅,小飛說,行,看誰人多。
吉光是被120帶走的,小飛是被四叔帶走的,我是被政教處主任帶走的。而老驢和老虎蛋是慢慢悠悠走的。
我問小飛,我們往哪走。
人群散去之後,我把手裡這四口痰放進口袋裡,看到已經站在面前的小飛。小飛說,我跟著這群制服後面跑,果然找到你。
這時我蹲了下來,因為晚上的風很涼,我的肚子突然痛了。
小飛的四叔關了引擎,瀟洒的從摩托車上下來,喊了一聲,走。於是四叔後面的一群人轟的一下圍了過來,一起向對面走去。
用小飛的話說,他在借錢的那一段時間又體會到了人情的冷暖,這是他挨打之後第二次刺體會到人情的冷暖,雖然後來我們都彼此成大,並彼此成熟,於是對人情的冷暖就不太容易感覺到人情的冷暖,但對於那時的小飛來說,沒有一個人借給他錢,而我又在醫院做為抵押,所以那時小飛感覺到十分的寒冷,就如同冬天里穿褲衩一樣的寒冷。
我清楚的看見老驢迅速的從書包里掏出一塊半截磚然後又迅速的扔了書包最後又迅速的把板磚拍到了吉光頭上。
我說我騙我爸學校讓買輔導書。
戲劇性的場面在我和吉光下了車時發生了,因為我一下車就看到,撞到大奔上的男人就是我的男數學老師,他必定比當時老了很多,但也只是人到中年,輪廓依舊。我還下意識的看了看他的兩隻腳,似乎風采長存,依然奪命剪刀腳,不知又踹了多少學生。
西貝把我扶起來,說,別怕他,他是我表哥,回頭我給他說說你們吃個飯就玩到一塊了。
主任一個激靈躲了一下,這個傢伙竟然在躲著的時候還沒忘了罵著,直到整個水壺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個世界才安靜了。
於是大刀借了輛車。開了半個小時,發現那是殯儀館。
我說,吉光,算了吧,他是我老師。
這使我後來開車回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買菜的時候總是從車窗里冒出頭來看賣菜農民的秤砣。
西貝說,那算了這錢我不要了。
只有幾秒鐘的過程吉光就被爆了頭,直接就被拍出了血,然後倒在了地上,老驢順著吉光倒地的軌跡彭的一聲又照吉光頭上來了一下,吉光立刻昏了過去。
普通青年打完架點上一根煙裝牛比的悠閑離去,文藝青年打完架開著機車在車上沉默,二比青年打完架想要跟文藝青年一起沉默卻被政教處主任拽下了車。
那時我站在十五歲,站在青春轉彎的地方,站窗檯和座便器的罅隙,我終於淚流滿面。
老驢和老虎蛋同時點頭說,好的。
而在這一節課的期間西貝不顧小飛吃醋的眼神頻繁的跟我和大刀傳紙條,意思是想要和解,我也同樣不顧小飛吃醋的眼神給她回了紙條上面寫著,這是爺們的事情,娘們別管。寫完之後我巴不得亮給大刀看看,結果大刀這個傢伙直接把西貝的紙條撕掉了以表示他要當個爺們的決心。
春天還沒有過去,下午四節課放學之後沒多久天就慢慢的擦黑了,路上也是上下班的時間,人多車多,兩撥人圍攏在一起直接就影響了交通。我看到學校門口也站著幾個教導處的人,因為全部是大人於是他們也很難看清夾雜這群人里幾個小個子。
本來西貝還能有所調節,結果我就這樣和大刀定了約。當時對於在學校混的來說,定了點不來的就等於認了慫,一認慫畢業前就再也別想翻身了。
而大戰在即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到了老驢班級門口,老驢只帶了一個人出來,這個人也是後來群體里的一員,叫老虎蛋。聽名字就不是善茬。
在我被我的老子從教導處裏面拽出來的時候,我的老子跟我的教導處主任說,老子明天再來。
那天放學之後我沒有敢直接回家,拐到一個廢棄的火車道旁哭了很久,一直到回家的時候才擦乾眼淚,因為對於上學的時期來說,每一個年幼的孩子都不會把有關恥辱和羞愧的事情告訴父母,因為他們淺顯的自尊心讓他們難以啟齒並在這一生中無法釋懷。這種傷害是無法愈合的。這也是為什麼在外面被一群人追著打你卻不掉眼淚,得了疾病痛苦的躺在醫院卻不掉眼淚,踢足球時被人家一球把臉踢腫卻不掉眼淚,但你的老師三言兩語三拳兩腳就能讓你不停的哭泣,這並不是他們武功多高,而是你所接受的教育你所相處的壞境告訴你,老師,是你最尊敬的人,是你最依賴的人,是你最需要追隨的人。於是,當你被你最尊敬的人,最依賴的人,最需要追隨的人所羞辱的時候,那種內心的傳統是任何人所無法逾越的。
然後我看到了這個男人眼睛里的恐懼和慌亂,他似乎還喝了酒,否則不會出現這麼拉風的事情,他緊張的搖了搖頭,不停的彎著腰說對不起。
當時大刀和大刀爹一起來的,當時大刀爹剛剛下崗,那時也正值下崗的春風吹滿地,當然中國人民不爭氣,破產的破產,失業的失業,下崗的下崗,但當時有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車上的好車似乎也是從那時看是猶如春筍一樣爭先恐後的出現。
聽小飛說當時四叔在摩托上一直在讚揚老驢和老虎蛋很牛比,然後小飛也表態讚揚老驢和老虎蛋很牛比,然後他們倆一起哈哈大笑就像剛下了戰場的英雄。但是他們笑完之後卻沒有聽到我的表態和讚揚,然後四叔和小飛很鄙夷的說我被嚇尿了,連說都不會話了,卻依然沒有聽到我的回應,這時小飛感覺到我一直沒有說話之後他也不再說話,然後四叔也不再說話,我想他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漂泊,因為我的沉默讓他們感覺到了孤獨,因為英雄總是孤獨的,這時天色已經暗去,路上的霓虹燈接連閃起,處處是燈紅酒綠,周圍穿梭而過那些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建築。四叔沉默的加大了摩托的油門,發出刺耳的引擎,車速越來越快,似乎想要穿透這座水泥森林。
西貝看我定在原地,問我,怎麼了。
吉光說,表妹你有病吧怎麼跟大刀的仇人處朋友。
這個下午到這個晚上就這樣結束了,我爸成了120的角色,又把主任送到了醫院。
於是我就沒有再站起來,乾脆就在地上坐著,反正也打不過三個人。大刀卻也沒有再動手,慢悠悠走過來,蹲在我面前,說道,小比你還真他媽猛,怎麼打也打不服,今天我也不欺負你,過兩天我就回學校,到時咱定點看誰他媽弄死誰。
於是在主任停止翻檔案的一刻,我的記憶徹底模糊了。
我問道,為什麼?
然後小飛又撩起他的上衣讓西貝看,又執著的問道,牛比么?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的大老闆天朝機構做出新聞發布會宣布下調印花稅。並且全力救世。
並且,也只有他們倆動了手。
那一刻我很遺憾剛剛買的玉溪香煙原來還不值一口痰。
這很好理解,企業破產了,員工回家了,於是老闆有錢了。朱門酒肉臭這種現象是很正常的,只要路上沒有餓死骨就行了,於是依然改革春風吹進門,中國人民真精神。只是誰餓死誰知道,而餓死的,也都是在家裡餓死的,因為餓的已經沒有力氣出門了。
老驢說,其它人都不敢去,只有我們兩個人。怎麼樣。
這時教導處主任周圍也聚集了一些男老師,這就跟新聞發表會一樣,現場發生的時候相關負責人員都不在現場,而現場結束了之後就只剩下相關負責人員,於是現場就很容易變成相關負責人員的現場。
我也不知道當時老驢和老虎蛋同時點頭說好的時候是什麼意思。因為後來二三十人之中數他們倆動的手最多。
當時我和小飛和西貝從醫院里走出來,我們並沒有回學校,小飛扶著我,西貝跟在我們後面,我們一起走了很久,一直到我走不動,我當時很符合情景的告訴小飛和西貝說我實在不能走了要是你們倆想再走走的話就把我放在一旁你們繼續走。
這時我和小飛見了血已經蒙了,然後老虎蛋擋住了人群。
當時我確實已經被他罵上頭了,甚至在我爸進來的時候,這個畜生還罵的收不住嘴。
我這個偉大的祖國母親似乎到了更年期,老愛抗議,卻從來沒有迴音。就像人家在東北玷污了你妹,你他媽站在華北的大道上說我他媽強烈抗議這種行為,你是抗議的挺爽,人家都他媽爽完了。為什麼新聞聯播里老抗議就沒迴音呢,因為人家就他媽沒聽見。想想這事確實有意思,你對著全國人民抗議啊抗議,結果人家那邊還正呼呼的睡著大頭覺,等人家一醒來,你這裏都抗議完了。於是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鑒於上次被吉光一下子打怕了,我對四叔的談判到也比較贊同,畢竟吉光不好惹,我偷偷看了看小飛,他沒有說話,但表情很生硬。
那一夜,我就這麼在廁所里一直思考著,有些人的思考完睡一覺就宣告結束,而有些人的思考完還要寫上一萬字廢話,而這些廢話,被稱為文學。
就在四叔正撓頭他這個歲數怎麼跟人家年輕人談的時候,人群中還真有一個人認出了四叔,試探性的喊到,四哥?
這些事讓我們知道,其實在原始社會裡。倘若你痛恨我,我痛恨你。可以不宰了彼此。但最起碼可以互不理睬。
古惑仔、不良少年和敗壞的社會風氣大多就是從那時開始的,也是國家發展的產物,窮的往外賣,富的往裡買,於是富的越來越富,而窮的直到賣不出去什麼東西了之後只好賣自己,把自己推向社會,在社會這個大秤砣上給自己量個價錢。混的好的,賣個瘦肉價錢,混的不好的,賣個死豬肉的價錢,而進了監獄的,都是給自己加了瘦肉精的。當然說到這我並不承認大刀是加了瘦肉精的,大刀的進去是因為過於純天然,沒有任何添加劑https://m.hetubook.com.com,這同樣是會被社會所淘汰的。
這時一聲巨大的引擎聲響了起來,是從一台美人魚摩托車上發出來的,小飛踮腳一看,說,我四叔在那。
他還在央求吉光,說自己沒錢,是一個下崗工人,希望可以便宜點。
對於當時的物價房價小姐價來說,二百塊錢可以買當時一種叫老冰棍的冰淇淋400根,這可以讓我和小飛一個夏天都能夠邊舔著冰棍邊走在路上邊說這個夏天不太熱。說道這我不得不提一下,因為我和小飛是片外生,就是現在的擇校生,所以我們為了能來這裏讀書分別給學校繳納了兩千塊的擇校費。而大刀是片內生,所以輕鬆入學。也就是說,大刀數學考十分他依舊免單進校門,而我和小飛數學也考十分卻需要在進學校的時候掏門票。以此類推一百分也是一樣,在錢的面前到沒有了優生和差生,我們班的副班長,學習第一名,掏了一萬來這裏,因為他是縣裡的。當然也有個別例外,比如我們班的班長,學習第二名,他就一分錢沒掏來到這裏,雖然他也是縣裡的,但他爸是一縣之長,是縣裡管事的。所以他是班長,副班長是副班長。
我和西貝談戀愛的過程很快,就在我第三天還她錢的時候,西貝問我,敖傑你這錢是怎麼來的。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過來直接一個前踢,當時他的辦公室的門子是向外面開的,估計他是踹學生踹出了經驗,準確度極高,我跌跌撞撞的往後退,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門子外面了。
人群立刻停了下來,因為老虎蛋喊的時候腦門的上青筋都爆了出來,沒人願意上來驗證他這句話是真是假。
和大刀打架的這一日,被叫家長的這一日,就像是黑色的風吹起的日子,是看到大公雞破空悲鳴的日子,是狗尾巴花綻放仙人掌傷勢的日子。而這一刻我又突然想起了西貝,因為下學的時候光注意吉光的方向而忽視了西貝的方向,不知道西貝回家的時候座摩的了沒有,不知我不送西貝回家她會不會迷路,不知道倘若西貝迷了路那麼現在她找到家了沒有,想到這些,我又淚流滿面,似乎在西貝抬頭低頭的笑容間,在千年萬年的時光裂縫與罅隙中,我總是淚流滿面。因為我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那一天我和西貝一起回家時我們的手心相互摩擦的時候我內心的勃起。這是最殘酷也是最溫柔的囚禁嗎?
其實火車站裡這些上歲數的老太太和老頭們一直是我所同情的,這群人這樣的年齡這樣的工作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我覺得他們都很不容易。但至此之後,我回到自己的城市,找了個最中央的位置,狠狠的吐了一口痰,並且沒給錢。
所以有些被叫家長的家長是很不明智的。因為很多時候很多知識匱乏的老師在教訓學生的時候大多都會用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常用成語,不知別人的學生生涯是否嘗試過反正我和小飛是屢屢被用,所以倘若家長再把孩子罵回來那是很不合算的,這裏需要轉轉腦筋,平白無故的,被人家挨個罵個遍,而後還要頻頻點頭贊成,這種只虧不賺的買賣是不能幹的。
比如有一次期末因為我考了倒數第二名被班主任帶到辦公室,然後這個女人想讓我退學,於是對著我先說了一通諸如你不如豬的問題,而後接著說了一通諸如你離開學校那麼老師上課說話的時候就可以不傷害回民的問題,最後說了一通諸如你現在其實挺貴重的12塊5一斤即便離開學校也可以實現人生價值的問題。
我瞥了大刀一眼,說,行,看誰人多。
又過了許久我才知道其實小飛那時只是對西貝產生了愛情,而西貝對小飛只是產生了愛慕,愛慕和愛情是不一樣的,愛慕是西貝對小飛的崇拜,而愛情是小飛對西貝的喜愛。
所以說,沒有一個天生的壞孩子,也沒有一個註定的罪犯,七日創世紀,所有的發生都有軌跡。
他說完之後我和小飛剛剛振奮起來的士氣又萎靡了下去。
就這樣下去,讓我們一起沉默,一直到發現我根本就沒有上了車。
這時,我聽見我的班主任老師終於說話了,她對我的男數學老師說,像這種豬一樣的學生,就是欠打。
我坐進教導處主任的辦公室時,110的刺耳聲音又才響起,我估計110來的時候吉光已經出院了。110比120更路痴,倘若120迷路的話,那110一定是趕著我們城市裡那條新修的大路來的,因為當時大路還沒有,110一定是跟著鋪路的汽車一起來的。
對於這種事小飛他四叔必須義不容辭,並且是帶著個人熱情來的,其實本來他四叔來的時候就帶了兩個人,意思是到學校門口對著小孩們吹吹牛比,侃侃他過去多麼牛比,現在多麼牛比,然後告訴欺負小飛的人往後不要對他牛比。然後彼此握個手,一起牛比。大概就是這個想法,結果四叔到這沒多大會就發現對面的人越來越多,並且歲數也不比他小多少,於是四叔立刻就不牛比了趕緊打電話給其他人,於是這邊的人也變的多了起來,當然吉光那邊也不排除這種原因,於是出現了後來架打完了我和小飛回家了吉光去醫院了卻還有許多人趕到學校門口的現象。
我一直記得當時是四叔讓打120的,但我一直想不起來當時是誰打的120,而我也特別想找到那位打120的同學,我想問問他,他為什麼打120。然後問完他之後再告訴他,你真是個二比。
我深刻的感覺到那二百塊錢還在我手裡,於是我鬼使神差的說,好吧。
放學鈴聲響起之後大刀比我和小飛先一步出了校門,因為我和小飛還有拐個彎去另一個班級叫上老驢,我前面說過,其實老驢比小飛更先認識我,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當時我和小飛挨揍的事情老驢也一直耿耿於懷,只是這個傢伙學習特別好,於是我和小飛總是拒絕老驢共同參戰的要求。
這時西貝證明了自己不是無間道,她衝過去又使勁推了大刀一下,當然沒什麼作用,對大刀罵道,你媽個比有病吧,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你總得給我留點臉吧。
小飛跟他四叔也沒有說我和吉光之前在廣場上被打的事情,挨打那件事是大事,倘若說了他四叔肯定要報這個仇,小飛也怕事情鬧大,於是只跟他四叔說學校有幾個人老欺負他,讓他四叔去出出氣。
小飛的四叔在摩托車上坐著,悠閑的抽著煙。小飛走過去,一指大刀那群人,有些緊張的說,四叔,就是他們。
西貝說,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兩撥人聚在一起快四十多人,就這樣站著,沉默了一會,四叔才看了看吉光,問道,是你談事么?
大刀走之後小飛說,媽的,看來這丈不好打了。
我說。我看到大刀了。
在教導處的這段回憶很模糊,具體的模糊時間應該是教導處主任在翻我檔案的期間,因為檔案上都有學生父母的電話,而我的老子恰巧當時有一部手機,那時的手機很牛比。於是我為了用手機來證明我老子比手機還牛比,於是我把手機寫到了檔案上。
還有一個寒冷的冬天,我開車過橋的時候看見一個賣按摩器的青年。那是真的特別寒冷的一天,年輕人穿著大衣瑟瑟發抖,這讓我的同情心再次泛濫,把車停在一旁看他,年輕人先介紹他說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然後介紹這款按摩器,說這些按摩器來自於美國矽谷,這些按摩器具有某某特徵,具有某某特性,具有某某特效。照片上有許多明星的宣傳圖。這些明星用匪夷所思的姿勢告訴我們,這個東西,是個好東西。
西貝幫我墊付了醫藥費。並且之後替我擦了接近一個星期的黑板。
雖然當時我和小飛都不知道西貝是怎麼想的,但是後來西貝做的許多事情小飛都不知道西貝是怎麼想的,所以當時就不難解釋西貝是怎麼想的。
總歸來說,這是一www.hetubook.com.com個社會問題,這是一個問題的社會,是一個只有在我們的國里才會有的問題。
吉光似乎對這樣的結局也很滿意,也是叼這煙抖著腿站在那裡看我,似乎表情很不屑。大概是想說,你不是牛逼么,你叫的人不也沒動了我么?
我對吉光說,恩,關係不錯。
我蹲在那裡,繼續仰望著廁所窗戶外面的夜空,我是一個倘若在家想要抽煙的時候就會在廁所里仰望夜空的小孩,望著那個大月亮,望著那個小星星,輕輕的哼唱一閃一閃亮晶晶再輕輕的哼唱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望到脖子酸痛,望到眼中噙滿淚水。然後把抽進肺里的煙輕輕的吐到窗戶外面。
西貝握住了我的手,說,要不你當我男朋友吧。
當時我和小飛把書包放到了教室里,而老驢和老虎蛋都背著書包,往校門口走的時候我問老驢,你們怎麼不把書包放回去,這樣背著多礙事。
氣氛似乎已經騷動了起來,大刀的一撥人應該已經看見了我,我看見有一些蹲在地上的人都紛紛站了起來,而學校門口的馬路上跑著各種摩托車,兩邊的人數不斷的增加,很多巨大的摩托車都響著清脆的聲音在路上速度飛快的來來去去,大部分都是去接人往這邊趕的,也有名貴的摩托車也紛紛啟動,停到了空曠點的地方,怕一會真的打起來再砸了自己的愛車,整個情形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要群毆了。於是我的腿一下就軟了。
其實關於被老師罵的這種問題我和小飛已經習以為常,但比較起來班主任還是女的居多,於是帶器官的不多。
這時男人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對於一個普通教師來說,雖然工資豐厚,但一萬已經夠賣他這樣的自行車快五百輛。
結果大刀出了辦公室竟然惡狠狠的瞪了我和小飛一人一眼,然後又惡狠狠的說,下學,學校門口,我等你們。
大刀也跟了過來,但三個人都沒有再動手,這時我才明白西貝剛才是喊吉光哥呢。
四叔這裏大概來了二十多個人,四叔站在前面,我和小飛站在後面,一群人跟著呼呼啦啦的向吉光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天上午在醫院就是西貝借給了小飛二百塊錢,不知大家還是否記得。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各種想法,當時我的臉上剛開始長青春痘,但想法就像一個成年人那樣極左極右無法告慰,似乎我後來的性格也是那時形成的,越發的偏激,當時是第一次產生了輟學的念頭。
後來西貝又成為了小飛的男朋友,當然那個時候已經過了許多時候,當時那個我只有十幾歲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我當時是西貝第幾個男朋友,也不知道西貝將來會有多少個男朋友。當然我也不想知道。因為知道了之後會讓你很難受,就像小飛後來知道了之後,就很難受。
因為小飛他爸比較野蠻,所以小飛是繞過他爸直接找的他四叔,倘若去給他爸說,他爸會不會揍吉光另說,先揍小飛一頓是肯定。
四叔跟那個叫六子的站在一邊談這件事,人群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混混們紛紛抽著煙勾肩搭背的聊天,這時誰也沒注意到這件事情的幾個主角。
吉光這次看來確實是低估了小飛的實力,吉光的人群中大部分也都是剛剛輟學的高中生,或者有些還在上著高中,而四叔已經是玩了多年的老混混。不過這樣也讓四叔頭疼,沒人認識他,談都沒法談。
彭的一聲,聲音大的所有人都扭過來頭,可見聲音有多響。跟低音炮似的。
一直到我和大刀最後的戰爭爆發之後,小飛對西貝表白了,而在我和大刀最後的戰爭爆發和小飛對西貝的表白期間,我和西貝談戀愛了。
聽到這個笑話的時候,我瞬間想起了當時的自己,是如此的落寞。
所以說愛情這個東西很毒,先是弄昏了頭,然後戳瞎了眼,最後扯碎了五臟六腑,要了命,就算結束。
言歸正傳,說了這麼多,也只是證明當時學校對於我和小飛這類學生來說真是陰暗多於光明,但第二天的光明早晚到來,迷迷糊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二天的黎明已經到來了。
西貝依舊沒有說話。
而無論你怎麼欲罷不能到最後你總歸得說用一句不行就這樣罷了,你不罷了,也得罷了。
我把頭甩過來自行車扔到一邊,直接和阿強扭打在一起。阿強當時雖然很猛,但遠不如現在能打,因為塊頭不行,比我低了半頭,也比我瘦了半個身位,於是我很快佔上風,像抓猴一樣抓著他兩隻手逼的他連連後退。
趁這個間隙我抓緊時間站了起來,冷不丁向吉光踹去,結果大刀早就有所預料兩隻手又用力把我推了出去,我倒騰幾步又摔到地上。
是我啊四哥。年輕人答應道。
西貝當時對小飛是愛慕,對我是愛情。
人群里立刻走出來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渾身流氣的打扮,一看就已經在社會上流蕩了一段時間,否則他也不會認識四叔。
他一下閉了嘴,驚訝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當然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沒多大關係,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吉光他爸比小飛他爸牛逼一些,但小飛他爸比吉光他爸野蠻一些。
四叔一下喜上眉梢,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定睛看了看,也是試探性的喊道,六子?
我的頭被甩了一下,因為阿強的速度很快,而且我也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連家門都不報就直接上手,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我們四個人並排走出校門,走出校門的時候我有點暈,不光是我,他們也暈,因為學校門口已經聚集了兩撥人,雖然不是烏壓壓的一片,但都是以團伙的形式出現。
老太太用力的吸溜了一下鼻子,之後用力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點了八張十塊的給我。
我和小飛也反映了過來,立刻撿起磚頭加入老驢的隊伍。我又反身把拍吉光的磚頭撿起來用力向人群中扔去。砸到了一個人腿上,於是一群人開始慢慢的往後退。
然後知情人都說,怪不了他去死,因為組織里總共十一個人,前十個全是組織的頭目,就他排行老十一。
其實大家是知道的,我和小飛挨打的時候是從學校步行走到醫院的,並且當時是互相攙扶著走到醫院的,倘若兩個人能互相攙扶的從學校走到醫院,那麼可想而知,這個醫院一定就在學校周圍。大家也是知道的,之後我被扣留在醫院而小飛去學校借錢然後贖回我回來,整個過程也就用了半個小時。
老虎蛋對著衝過來的人大聲喊到,我草你媽,誰過來我捅死誰。
老驢是用的拍地瓜的力氣拍的吉光,當時的奸商還很少,磚頭的質量都很過硬,尤其是半截磚體積小硬度大操作簡易方便是首選的武器。
猛的一下我和小飛都沒有分清哪撥人是自己人,於是站在門口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一不小心走進大刀的團伙裏面那就等於直接自投羅網。
大刀當然免不了在辦公室里被大刀爹威武的教訓一頓,大刀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我和小飛正在樓欄杆上趴著等他,其實我們倆已經在辦公室門口偷聽了半天,當聽到大刀爹勇猛有力的手掌在大刀的臉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時,我和小飛士氣頓時鼓舞起來,也就是說,我們還沒有開始戰鬥,大刀已經被削掉半個格了。
我正納悶呢剛才還喊我敖傑呢怎麼現在喊哥了,這時吉光已經沖了上來,我立刻鬆開阿強抵擋吉光,可惜為時已晚,一腳被吉光踹在河邊的草叢上。
我興緻勃勃的花了高價賣了一款回家,回到家我拆掉精美的包裝之後突然發現,宣傳上說的這個來自美國矽谷具有尖端科技能夠延年益壽的按摩器竟然是裝五號電池的。在按摩器的屁股上,赫然的刻著一排英文:MADE IN HENAN。
當時我腦子蒙了一下,媽的表哥表妹,看來我被無間道了。
離下午放學還有一節課,這一節課過的是相當的漫長,那是多麼焦急和緊張的等待,但我和小飛都表現的很不在乎,m.hetubook•com.com大刀也是鼻孔朝天,誰也不看誰,但都在最後一排座著。誰也得看誰,於是後來我和小飛把這節課叫做心裏輔導課,看誰他媽先害怕。
120在電話打出去一段時間之後才到來,這一段時間里我們做了許多事情,首先是老驢和老虎蛋在混亂之中一人點了一根煙,點煙的過程中還不忘探頭看看吉光的樣子,他們看吉光時的樣子就像是路人看吉光的樣子,就像是跟他們沒關係一樣的樣子。看完了似乎對結果比較滿意,而後悠閑的離開了事發地。而後是吉光在眾人的關注中醒來,摸了摸頭,血似乎都已經幹了,坐在台階上沒有表現的過於痛苦。沒有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似乎也是被老驢一擊即中而後一次改正了。之後是教導處主任趕來,上來就要揪我和小飛,被四叔擋住,四叔帶來的一些人圍住教導處主任起開了哄。趁亂四叔拉著我和小飛上了他的摩托車。但在四叔準備開車的時候我的這位神勇的男教導處主任竟然突出了重圍抓住了我的校服,於是我被悄然無息的拽下了摩托車而後看著四叔和小飛絕塵而去。
這時,真正的主角出現了。我們的老驢,現在的驢總,站了出來。
吉光熄了火,撓了撓頭,說了句,我草。就再說不出什麼。
那時的場面我一直記憶猶新,老虎蛋和老驢上初中時只有一米五幾的個頭,擋住了一群比他們高半頭的成年人。
一恍神,一剎那,一根煙就這麼抽完了。
小飛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估計真的離退學不遠了。
雙方握了握手算建立了聯盟。
大刀第三天下午是被老師叫來的,原因是連續三天曠課,可見老師的眼睛就像大氣污染后降下來的白雪一樣亮。從我和小飛挨揍到大刀上課最起碼有五天時間,關鍵是大刀不夠顯眼,老師們看不到他,家長也以為大刀去上了學,於是這幾天大刀就天天跟著吉光在外面瞎玩,商量著對付我和小飛的對策。
當時的場景是下學后的路上,小飛被他老爹接走,我一個人在學校門口賣燒餅夾肉的攤子門口買燒餅夾肉,燒餅還沒加上肉的時候正好遇見西貝。大概就是這個場景,不是很浪漫,周圍全是肉味,但當時的味道很香,因為我餓了。西貝雖然挺好看,但不管飽。
大刀正和吉光還有一個男孩靠在護欄上懶散的抽煙,那個男孩就是阿強,大刀剛吸了一口煙就看到我正在看他,於是嗆了一下。
四叔的人跟了上來,但依舊沒有動手,似乎在等四叔的反映。場面頓時僵持了起來。
又跑題了,還說回從前,當時我把錢塞回西貝手裡並且盼望著抽回手的時候手裡仍舊攥著那二百塊錢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二百塊錢還在我的手裡,但我的手沒有抽回來。
當時我不斷被老師形容成豬,而小飛不斷的被老師形容的連豬都不如,但當時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自尊心去為自己辯解了。
小飛說,夠用了,你們到那別動手,充個人數就行。
當時我心中竊喜,但嘴上卻裝作不同意,硬把錢塞到西貝的手裡說,我是男人,怎麼能用女人的錢。
小飛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自豪,後來我知道原來這就叫愛情。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現象,當我們被教育要尊重某種職業某種人群的時候,結果是我們總是不被尊重,比如老師,比如醫生,比如Police。
我看到我爸漲著青筋就走了進來,於是我也咬著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抄起主任桌子上的暖水壺沖他那大禿瓢上扔了過去。
如果換到現在我一定會說,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普通青年文藝青年和二B青年的區別。
在河邊偶遇大刀那天晚上小飛就已經開始籌劃著找人,他第二天請了病假直接去了他四叔家。小飛的四叔其實也就是小飛爹的跟班,從小跟著小飛他爸倒騰東西。小飛他爸比起吉光他爸來其實小飛爸才是真正的地痞流氓,吉光他爸聽說是改革開放之後第一批富起來的人,一直都做著工地上的正當生意,後來學校佔小飛家的地又給了他爸一大筆錢,於是乾脆成立了建築公司,直到真正的做成強人。而小飛他爸先前也就是靠著強買強賣和高利貸起的家,幾乎是每筆生意都打著國家政策的擦邊球,後來國家的政策越來越多越來越繁瑣直接從乒乓球變成了籃球,於是再擦邊鼻子容易被撞出血,小飛他爸這時才收了手,靠著手裡的一些人做起了攬工程的生意。慢慢做的也不錯。
吉光看看我,又看看他,二話沒說回到了車上發動了汽車。
西貝沒有說話,但點了點頭。
老驢先是一指大刀,聲音洪亮的喊道,你看你媽比啊看。
當然當時抽完煙後主要思考的是第二天的事情,雖然吉光的爆頭並不嚴重,但被爆頭總是非常不光彩的事,小飛的四叔似乎會向小飛爸彙報這件事,吉光回家纏著白繃帶估計也瞞不下去,加上政教處的介入,當時我就已經意識到第二天會發生三方家長會談的情況。再加上幾個老師的添油加醋再扇扇火,第二天無論如何是不容樂觀的一天。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為了那二百塊錢答應了西貝,還是因為西貝借了我二百塊錢我答應了西貝,似乎總是有那二百塊錢的原因。
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大刀來上學了。
說完之後我強作瀟洒的想把手抽出來,當然我手抽出來的時候那二百塊錢依然在我手裡就再好不過了。對於那時的我來說,二百塊錢是一筆巨款。
吉光的人一下就炸了鍋,大刀大喊了一聲我草沖了過來。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去學校附近的醫院,而是去了很遠的醫院。這就像一個已經和女友同居的男人最後卻把自己的處男之身給了妓|女一樣。這就叫走彎路。
老驢指了指老虎蛋,說,這是我兄弟,老虎蛋,然後又指了指我和小飛,這是我兄弟叫敖傑和小飛。
還有一次,我去外地出差,正好小飛也和他老闆在那個城市,於是我下了火車給小飛打電話,問他在哪。
吉光指著我說,本來不想打你了,沒想到你他媽敢找我妹妹,大刀打完你我他媽還得打你。然後像個老大一樣一招手,說,我們走。
但政教處這位男主任在我爸來的期間他一直在罵我的這件事我記住了,倘若這種事情再記不住那就真忘本了。我就記得他一直在罵我,很難聽,也不知道我打個架是不是影響他往他老婆臉上甩小人人了(內涵,自己理解),反正他罵我罵的是恨之入骨,聽的我也是恨之入骨,一個男人在對另一個男人說許多你親人的身體器官而你卻沒法用他親人的身體器官回擊的時候,是最痛苦的時候,當時我已經準備揍他了,但這時我的老子已經在路上,我實在是怕他來的時候我正和教導處主任撕扯,這樣我的話我等不到吉光反擊就直接被我爸活埋了。
我從反光鏡里看著這個中年人一臉迷茫和木訥的站在原地,越來越遠。
當時大刀已經好幾天沒有上課了,而我的恐懼也逐漸消失,畢竟年輕,挨打比吃飯頻繁,但我和小飛一直沒有放鬆警惕,因為小飛要報仇,那麼大刀肯定也不會坐以待斃。
說實話吉光最後的一句話說的我有點毛了。因為吉光當時已經不怎麼上學了,加上前兩天我和小飛的成人典禮,相比也是吉光安排的。本來我並不怎麼害怕大刀,但吉光實在是有點讓人無法招架。就想亞冠和歐冠一樣,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
老師們分了兩路,一路跟著吉光去了醫院,另一路帶著我去了政教處,去政教處的路上我才真正的感到寂寞和漂泊,因為聚集了三四十人卻只抓了我一個。
全民病態,只能這樣理解,有錢的病態,沒錢的病態,正常的病態,神經的病態。高層的病態,底層的病態,賣東西的病態,買東西的病態,制度發行的病態,制度執行的病態。社會進步的病態。社會倒退的病態。
老驢說,不礙事,打完架直接回家了,不用再往回返。
所以西和_圖_書貝的出現就如同一股春風,一直到後來小飛長大成人成家立業之後,西貝的出現依舊是一股春風,我想這就是本我的感覺,就像佛洛依德《夢的解析》里講述的一樣,嬰兒其實有性感覺的,因為那時他第一感覺的接觸。
這時我上前問他,你是某數學老師吧?
從馬路上聊到河邊,其實到河邊的時候才應該聊一下正題,比如聊一下如何牽手並怎樣接吻之類,只是那天我們沒有聊到這裏,因為我剛準備聊到這裏就停止了,因為我看到了大刀。
我穿好衣服立刻出了家門,至於我爸什麼時候去學校我是無論如何不想去關心的,這時我最關心的是小飛的問題,於是我像風一樣自由的騎車到小飛家門口,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停了車子,因為我十分恐懼小飛的老混子爸爸會不會一磚頭把我爆頭,所以謹慎些還是好,等了大概十分鐘,我看到小飛從裏面出來了,速度跟我一樣,也是風馳電掣般。
說起這些,我就總是欲罷不能。
我還沒有說話,吉光就已經到了他面前,問他,你有急事沒有?
我還記得零八年的時候,那時大刀還沒有出來,我正值心理障礙期間,然後突然有一天我發現許多人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跑,有學生,有青年,有壯年,有老人,有老人拄著拐棍。我跟著過去,發現他們都聚集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證券交易廳。
這是一個食物鏈的社會,早晚會有人來吃你,當你已經並非強勢的時候,就不要再欺負比你還要弱勢的人,無論你抱有多麼高尚的目的和情操,都不要去造孽。因為不知到哪天,就輪到你了。
但是打完架叫完家長的那天晚上,我開始學會思考。
而我這個舉動也間接的救了所有人,因為後來只有我得了留校察看的處分,剩下人全部大赦了。當然,這是在第二天再次圍堵了校門之後。
我的班主任很乾脆,喊了一聲,小飛,進來。
畢竟報仇雖可貴但生命價更高。於是我就這麼忍著,聽這個男人的滿嘴的生殖器官。
這個年輕人之所以跟有病似的大冬天還在橋東里賣按摩器就是因為還有許多我這樣有病似的人會買。
老虎蛋的書包里裝這兩把十幾公分長的匕首,老驢拍完吉光直接和老虎蛋站在一起,兩個人手裡一人一把匕首。
吉光問西貝,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他是大刀的仇人。
大刀也正和吉光一起輕蔑的看我看的起勁,一下沒反應過來誰罵的,這時老驢就凸現起他與眾不同的行為藝術,他罵完大刀的一瞬間就已經走到了吉光面前,吉光這時已經看完了我正在關注四叔和六子的談判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老驢就已經到了他面前。
我為了不輸給他也把後來西貝給我的紙條全部撕掉,於是這一節課很快過去。
其實總體來說,小飛他爸和吉光他爸是一個系統的,都是給工地幹活的,屬於一個單位,但不同的是,吉光他爸是直接同開發商合作,定項目搞建築,而小飛他爸卻需要去和吉光他爸這樣的人合作,因為吉光他爸也需要另外找某些小公司來干一些他所不能幹的工程,小飛他爸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展了工作,無論什麼工地什麼項目,小飛他爸都帶著一幫人過去,不管會不會做,先接下來再說,倘若有別的公司接,那就得出來談,最後以哪方人多哪方能打為勝利。所以說,這兩人也屬於上下級關係。
小飛說,我正在想。
四叔呵呵的笑了,問道,你怎麼跟我談?
小飛說,你沒看大刀直接讓他爸給打爆格了。(不明白的去玩拳皇)
吉光估計也緊張的很,因為人太多,所以都不敢見了面就開打,還是以談話為主,這也是國人的通病吧,否則新聞聯播里哪來那麼多對某某國家的某某行為的強烈抗議。
我記得上小學的五年級的時候,因為一道數學題沒有做對,被我的男數學老師扇了兩巴掌,這兩巴掌直接打的我對社會失去了信心。但這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當時我的班主任就在旁邊座著,她的正確做法是,應該站起來,義憤填膺的指責這個數學老師的不良手段,並且摟我在懷裡表示安慰,但當時她冷冷的看著,一直沒有說話,而我被扇了兩個耳光之後眼淚流了下來,當時的眼淚才叫是發自內心的眼淚,當時幼小的心靈就像是一輛剛剛上路的新車被掰斷了反光鏡一樣,看起來又難看又心疼。然後我的數學老師站起來,大聲訓斥我,他說,你哭什麼哭,滾出去。
那時我一直幻想能掙一些錢補償大刀,於是在股票達到五千點的時候,我全力入市,幾天後迅速飄紅。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感覺老驢對於打架這種事有一種藝術家的風範,每次打架似乎都遊刃有餘,就像是去干別的某件事,然後順帶著把打架這件事就辦了。或者說,老驢下了學是要回家學習的,但是回家學習也不耽誤順帶著幫我把架打了。
然後我聽見西貝喊到,哥你幹嘛呢?
總共二十七條,小飛問西貝到,牛比么?
當時我爸進來的時候我已經釋懷了,因為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從打架叫家長這件事轉移到這個政教處主任身上了,我甚至都後悔剛才幹了吉光而沒叫四叔先幹了他。
然後我的教導處主任終於閉嘴了。因為他明白倘若他再如此沒有止境的辱罵下去,我和我老子一怒之下上陣父子兵也不是不可能。之後我和我爸一起回家一路上彼此無語。奇怪的是到了家依然彼此無語,我一直以為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泰坦尼克號撞冰山前不也平穩駕駛么。但事實是,那天我確實沒有挨一句罵,因為我爸當時剛進樓道就聽見教導處主任滿嘴器官的聲音。關鍵是當時我爸並不確定我在哪個辦公室,於是煞有介事的站在門口詳聽了一下,我估計他是聽到了物極必反的境界,本來我被叫家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結果來到學校還沒來及罵兒子就已經被人家罵了老子,這種事倘若老子再氣上加氣再把氣罵回給兒子的話,那等於全家都讓免費讓人家給罵了。
之後過了幾個月,我在營業廳里看著大盤綠的跟菜地似的,那時我冷靜的覺得四千點是底。大股東並未撤資。
於是那天放學我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我是跟著西貝一起推著自行車往另外一個方向走,當時我確實被一瞬間愛情沖昏了我本來就不怎麼明白的大腦,我忘記了,跟西貝走的那個方向就是上次揍大刀的那個方向。
那天我們回家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問小飛,老師有沒有說你是豬。
一萬塊錢對當時的吉光來說已經是一頓飯的價錢,他在車上問我,你跟你老師關係還不錯?
我表情有點木訥,搖了搖頭,說,你表哥的事情放一放,大刀的這場架我是必須打的。
小飛說,我們剛才和大刀打了一場架。媽的大刀這個比叫了四五十號人,我們沒打過他才成了這個樣子。
還好他們當時並沒有私奔而去,我們三個人走到一處河邊下歇息,小飛把我的襯衣撩上來數我身上被管刺摔倒的痕迹。
然後吉光伸出一個手指頭,對他說,沒有急事就行,一萬,我帶你取錢。
我給了她一百的,說,找錢。
但在現代社會裡。倘若你痛恨我,我痛恨你。但你是老師,我是學生,你是領導,我是下屬,你是公務員,我是老百姓,你是黨員,我是群眾。所以你可以痛恨我,但我要尊敬你。即便老師罵我是蠢豬領導貪了我工資公務員喝多了撞了我的自行車黨員說我是黨員所以你要以身作則。
所以哪裡有平等?一出生就是三六九等。以前我們總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現在看看,哪裡都有壓迫,壓迫的你都沒有精力反抗。
而這些事情完成之後,120才急忙趕到,我想120是不會走彎路的,因為120直接迷了路。
小飛說他在那,我說那是哪,他說那就是那啊。我說我沒去過那實在是不清楚那是哪。他說算了愛哪哪你隨地吐口痰就我就能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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