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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我又向管舒衡道：「管老闆可知道究竟是誰向齊王告密？」

管舒衡笑道：「其實西門老闆為何只將目光放在秦國上。」

我前往鳳陽宮探視燕元宗的時候，晶后正在床邊批閱奏摺。看到我，她放下奏摺，抬起頭來。

我快步走入楓林閣，兩名武士慌忙迎了出來，低聲道：「阿東回來了，他受了傷。」

我被這個消息深深的震驚了，難道燕元啟根本就沒有想讓燕元籍返回秦都的意思？他和沈馳接燕元籍回京的真正目的便是趁機置他于死地？

我微笑道：「車兄過譽了，我那點微末之技，用來對付宵小之輩還可以，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送死的份兒。」

酈姬怒道：「你沒有資格呼喚我的名字，你知道我為何執著，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當日如果你不來擾亂我的內心，我根本就不會愛上你，更不會被你一步步的引誘。我本來可以在深宮之中默默地生活下去，自生自滅，與人無尤，可是你偏偏給了我希望，又一手將我的希望毀去，你是何其的殘忍！」

我慌忙來到床邊，卻見阿東左臂和胸前各有一處劍創深可及骨，小腹處還有一個紫色的掌印。

兩人的目光同時向我望來。

淚水瞬間湧出了酈姬的美眸，她任憑淚水在俏臉上肆意奔流，直到被風吹乾。

幾名御醫聞訊趕來，晶后讓到一邊，有道是關心則亂，她心系愛子病情，禁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我勸慰道：「御醫不是說過，皇兄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或許能夠治好也未必可知。」

車昊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

我和她靜靜地對視著，從她的美眸中，沒有找到任何的情感波動，她淡漠的目光瞬間拉遠了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我知道酈姬仍然在恨我。

晶后淡然笑道：「聯盟之事只要談成，你便是康國理所當然的太子，還怕他作甚？」

西門伯棟道：「自從聽說管兄蒙難，我一直都在打聽著你的消息，沒想到你已經來到了大秦。」他對著管舒衡的關心並非限於外表，管舒衡的鐵礦一直是西門家族武器工坊的最大提供者，可以說西門家族近日不景氣的局面和原料不足有一定的關係。

慕容嫣嫣引我來到新月閣，西門伯棟和西門戈叔早已在房內恭候。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仍然沒有見到酈姬的蹤影，仰望夜空已經是繁星點點，耳邊傳來陣陣秋蟲的輕鳴，湖風吹過，也許酈姬不會來了。

酈姬的唇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龍胤空，你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她轉身向馬車走去，再沒有回頭向我看上一眼。

我終究還是疏忽了一件事，紫凝前往宣城，我忘了讓她給慧喬捎信，慧喬現在的醫術並不次於當年的孫三分，如果她能夠及時來到秦都，或許這燕元宗還可以救治。

我微笑道：「我自己處理。」

車昊道：「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漢國自然時不能呆了，我便混入商隊，北上離開漢境。剛進入大秦便聽到你已經來到秦都的消息，於是我就一路尋了過來，確信你安然無恙。」他看了看我道：「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

西門伯棟點了點頭道：「此事還要平王殿下多多費心。」

眾人飲完這一杯酒，管舒衡向西門伯棟道：「西門老闆這次來是不是為了生意之事？」

我二人來到湖畔對坐，我低聲道：「我聽說車兄去了大漢，現在那裡仍然正在緝捕你呢。」

車昊淡然笑道：「我孑然一身，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天下之大，何處沒有安身之地？」

我的雙手從晶后敞開的衣領悄然探了進去，順著她細膩柔滑的香肩，撫摸在她充滿彈性的雙丘之上。

我微笑道：「時隔多年，皇后仍然記得那件事。到底是姐妹情深，思綺也和*圖*書時常念著你來著。」

我望向夜色中的胭脂湖，迴避著酈姬的目光，我無法面對她悲傷而絕望的眼神，我們之間的感情勢必要受到身份和地位的制約，酈姬不同於晶后，她對我的愛不經抑制，她要求的不僅僅是相戀，她想要擁有和思綺一樣的結果。這種瘋狂的愛，已經讓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

我知道她所詢問的是刺殺之事，我搖了搖頭道：「至今沒有聽到消息。」

「我想車兄留在秦都幫我！」其實這個念頭在我的心裏一直醞釀已久，不過始終擔心車昊不願接受。車昊的武功機智都是上上之選，若是能夠留在我身邊，為我所用，我可謂是如虎添翼。

我微微一怔，難道晶后也開始相信酈姬編出的那些荒唐的謊言？

西門伯棟感嘆道：「若是肅王掌控了秦國政權，恐怕這大秦再無我西門家的容身之地。」

車昊道：「沒想到我費盡千辛萬苦去救的竟然是一個頂包的冒牌貨。」他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又飲了一口酒道：「你果然厲害。」

她盯住我的雙目：「龍胤空，是你一手打碎了我的希望，是你一手將我送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我發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讓你嘗到背棄我的代價！」

朱自真雙手握劍，大吼一聲向我劈落，我單手揚起長刀，準確無誤地架住他的劍身，就勢手腕作出一個旋轉，朱自真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長劍，脫手飛了出去，插落在三丈開外的土地之上，劍身猶自顫抖不止。

幾名御醫忙了一會兒，燕元宗的情況終於穩定了下去。為首的那名御醫來到晶後身前，微小道：「恭喜太后。」

我和晶后都是一驚，慌忙向床榻邊跑去，卻見燕元宗雙目睜得老大，顯得駭人之至，乾涸的嘴唇一張一合，唇角白沫緩緩沿著他的腮邊滑落了下去。

我嘆道：「多謝車兄，這次差點而害了你。」

慕容嫣嫣笑道：「現在義父既然無恙，我們何須弄得愁雲慘淡。來！大家用酒。」

晶后擦去淚痕，輕聲道：「你說得明白一些！」

慕容嫣嫣道：「荊封同恐怕早就看上了義父的產業，這次他對你下手決不是僅僅因為那幅春宮圖。」

我緩步走出亭外，身後草亭喀喇一聲傾斜著坍塌了下去。

我低聲道：「車兄以後打算往何處去？」

騰多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站住！」

車昊沉默了下去。

燕元宗喉頭髮出噝噝之聲，雙目流露出極度惶恐的神情。

我望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之中，猛然回過身去，狠狠的一拳打在草亭的廊柱之上，凝聚全身力道的一拳，將廊柱從中擊斷。

我向慕容嫣嫣辭行后正準備上馬，卻聽到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喝道：「龍胤空！你這混帳！」

我從騰多爾的手中接過青銅刀，緩步迎了上去。

西門伯棟道：「中山國的大半疆土都在大秦的包容之下，如果獨立，恐怕付出的代價是及其慘重的。」

車昊和我並賛行進，他低聲道：「公子的武功好像進步了許多。」

我點了點頭，來到阿東所在的房間，卻見兩名武士正在為他包紮身上的傷口，一旁擺放的銅盆中，滿是殷紅的血水。

我心中一怔，卻見珠簾輕響，以為身穿灰布儒衫的長者緩緩走了進來。

我怒喝道：「誰敢亂來？」

管舒衡端起酒杯道：「多謝列位對管某的關心，管某僅以此酒表示對諸位的感激之情。」

離開皇宮，我徑直向萬花樓而去，今日西門伯棟叔侄約我在那裡用酒，加上有慕容嫣嫣作陪，我當然不會失約。

我這邊剛剛坐下，卻見慕容嫣嫣仍然站在那裡，微笑道：「慕容老闆為何還不就座？」

管舒衡嘆了一口氣道：「此事不提也罷，管某經歷了這次大難，早已心如止水，什麼和-圖-書財富，什麼寶藏，在我心中都已經無關緊要，只要那齊王能夠放了我的家人，便是所有的產業都給了他，我也心甘情願。」

來到楓林閣外，卻聽到熟悉的犬吠之聲，我內心一陣驚喜，難道阿東回來了？

我慌忙請管舒衡坐下，在我心裏多少對管舒衡有些虧欠，他之所以淪落到今時今日的境地跟我的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來到凄草亭的時候，夕陽仍然沒有落山，整個胭脂湖籠罩在橘紅色的餘暉下，顯得分外妖嬈。我讓騰多爾等人在遠處等候，獨自坐在凄草亭中欣賞著湖光山色。

我這才依依不捨地在她雙乳上輕輕捏了一把，放開她的嬌軀。

晶后黯然道：「天下間又有哪個不對皇位動心呢？」她伸手握住我的大手，輕聲道：「沈馳那邊有沒有消息？」

我大喜過望，激動道：「車兄……」

我笑道：「兩位西門老闆久等了，我剛剛去宮內探視過皇上，所以晚了一些，還請見諒。」

正當我準備離開之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車馬的聲音，舉目望去，卻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向著凄草亭的方向飛速駛來。

黑衣人緩緩除下斗笠，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孔。他反手將利劍插入身後的劍鞘，目光盯住我手中的酒壺。

「住手！」我大聲喝道。我已經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

我冷笑了一聲：「這隻老狐狸，表面上對聯盟熱心之極，可每每談到關鍵之處總是刻意迴避，談也探了一段日子，可是實質性的進展根本沒有，我估計他是故意在拖延時間等待沈馳。」

晶后道：「燕興啟雖說陰險姦猾，可是在大政之上卻倚重於沈馳，聯盟之事他定然要等到沈馳來后再作決斷。」

酈姬用力咬了咬下唇，低聲道：「龍胤空！你拐走思綺這筆帳我早晚都要跟你算！」

我伸出雙手搭上晶后曲線柔美的香肩，從身後為她輕輕按摩著，晶后愜意地閉上雙目，靠在我的胸膛之上，隔著她華麗的宮裝，我依然可以感覺到她肩部細膩的肌膚。

我許久方道：「你和思綺不同，我們註定沒有結局……」

車昊淡然一笑，他已經從朱自真的步法看出，此人的無功平庸之極。

晶后道：「我聽說沈馳和燕興啟已經啟程前來了。」

那御醫道：「微臣曾經對太后說過，陛下最多有七日的性命，可是從現在的脈象來看，陛下的身體竟然有好轉的跡象，臣雖然不敢保證能讓陛下的龍體恢復如常。可是照這樣看，陛下應該還可以撐上一些時日。」

許公公屏退眾人，悄然掩上宮門。

朱自真被仇恨打亂了理智，緊握雙拳不顧一切地向我撲了過來。我抬起右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之上，刀尖指住他的脖頸，冷喝道：「再敢亂來，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我點了點頭。

西門伯棟道：「中山現在是秦國的附庸，我們西門的兵器若是賣給他國，一定會遭到秦國的制裁。」

一個人喝酒的時候，頭腦總是異常的清醒，我並非是想灌醉自己，只是想藉著烈酒麻醉自己的神經，減輕內心些許的痛苦。

駕車的太監和那名宮女驅車遠離了草亭。

我微笑道：「胤空獨酌正在寂寞，車兄可願意陪我對飲？」我將酒壺向車昊擲去，車昊一把接過，仰首便飲了一大口。

阿東道：「我前去行刺燕元籍，可是發現已經有人和我抱有同樣的目的，等我趕到的時候，那刺客已經一劍刺入了燕元籍的胸膛。」

御醫散去以後，晶后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一切果然是報應，如果孫先生在，或許元宗還有救。」

我笑道：「形勢所逼，我不得不那樣做。多謝車兄不顧兇險前去救我，那王累怎樣了？」

酈姬冷冷打斷我的話道：「龍胤空，收起你的那套虛偽的說辭，和*圖*書今日我約你來並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晶後點了點頭，輕聲道：「明日我便去太廟祭祖，祈求先皇放過我的孩兒……」

阿東道：「我一路追蹤那名刺客，沒想到突然殺出數名高手，試圖將我留下，我拚命逃了出來，路途之中又遇到那殺死燕元籍的刺客……我本以為她要殺我滅口，可是她臨下手之時又改變了想法……根據我的推斷……那刺客應該是一個女人。

我轉過身去，卻見一名衣飾華貴的年輕人手握長劍，大踏步向我衝來，卻是太僕朱無墨的兒子朱自真。當初他和思綺曾經定下婚約，如果不是我橫刀奪愛，此刻思綺應該成為了他的妻子，對男人來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乃是奇恥大辱，他如此仇恨我並不奇怪。

我低聲勸慰道：「母後放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情。」

阿東嘶聲道：「我有負主人所託……請主人治罪。」

我低聲道：「車兄應該可以看到，我手下的這幫武士並無合用之人，我雖然逃離大漢，但是這秦都之中暗潮湧動，比起漢都的危機猶有過之，胤空憑一己之力想全身返回康都，可謂是困難重重，所以相請車兄助我一臂之力。」

酈姬緩緩來到我的對面坐下，我的目光盯住她的俏臉，腦海中卻想起她長裙下那雙誘人的美|腿，昔日的春光早已不復存在，深情早已為仇恨所取代。

管舒衡道：「中山國國君張智成早有獨立之意。現在秦國聲勢大不如前，再說中山幕後有大漢的支持，獨立是早晚的事。」

管舒衡嘆道：「我們這些經商者無非想天下安定，國泰民安，可是這些當權者卻始終無法滿足我們的願望。」

我笑道：「父皇那邊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我只是擔心左逐流會從中作梗。」

我微笑道：「萬花樓的生意又開始紅火起來了。」

身後七名武士同時挺刀刺向他的后心，黑衣人手腕一個靈巧的變幻，反手弧形揮出長劍，逐一將身後的進擊阻擋在外。

車昊正要迎上前去。

酈姬並沒有身穿宮裝，一襲深藍色長裙將她嬌艷如雪的肌膚襯托得越發耀目，她輕輕掀起斗篷，美得讓人心醉的俏臉呈現在我的面前。

「什麼？」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內心中一陣感動，無論車昊的出發點為誰，他對慧喬的這份情意的確難能可貴。

西門伯棟笑道：「平王殿下何須如此客氣，快快入座，我們幾個好好暢飲一番。」

晶后驚慌失措，抓住燕元宗乾枯的手臂，顫聲道：「元宗！元宗！」

我一言不發地向湖邊走去，內心已經完全被酈姬的眼神所刺痛。

車昊微微一怔，隨即會意到我口中的王累便是那個頂替我的武士。他嘆了口氣道：「死了！連同驛館的幾十名武士全都死了……」

我微笑道：「多年不見，皇后風采依然……」

車昊淡然道：「你不必謝我，這次我去救你也是看在慧喬的面子上。」

酈姬冷冷道：「你記不記得當日在我爹爹墓前對我說過的話？」

黑衣人的手握在長劍之上，隨時準備迎接眾武士的進攻。

我低聲道：「這件事還是等停些陣子再說，陛下目前病情還不穩定，太后沒有精力兼顧這件事。」

西門伯棟點了點頭道：「現在我西門氏的兵器份額還剩下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多數都被卓政給搶了過去。這次來便是為了多爭取一些回去。」

管舒衡道：「齊王荊封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我的家產查抄，家人全都被他落獄，如果我不是提前得到訊息，恐怕這次也在劫難逃。」

晶后皺了皺眉道：「難道他也想當皇帝？」

酈姬的嬌軀在風中微微地顫抖，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

阿東壓低聲音說：「燕元籍大概已經死了。」

我回身望去，卻見一個和圖書頭戴斗笠的黑衣人靜靜出現在湖畔處，騰多爾和其他七名武士阻攔住黑衣人前進的道路。

「你和燕興啟談得怎麼樣了？」晶后輕聲問。

晶后俏臉一直紅到了耳根，輕聲道：「御醫該來了。」

我淡然一笑率先在草亭中坐下：「皇后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我笑了笑方道：「車兄因何來到了大秦？」

我內心不由得一震，難以形容的悲悵充斥著我的內心。

走出萬花樓，車昊和眾武士迎了上來，自從答應留下來保護我之後，車昊每時每刻都在我的身邊。

為什麼我對任何人都能有愛心，唯獨對酈姬會如此絕情？我並非無情，焉能不知她對我的那片深情？烈酒順著我的喉頭緩緩滑下，胸腹中傳來一種被燒灼的痛感。

晶后幽然嘆了一口氣道：「這兩日，那幫混帳臣子輪番向我進言，讓我早日考慮冊立新君的事情，我都快要被他們逼瘋了。」

想起被晶后害死的孫三分，我內心不由得一陣黯然，晶後為了保住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而除掉了孫三分，現在眼睜睜看著燕元宗的病情每況愈下，卻無能為力，果然應了天理循環的那句話。

我緩緩點了點頭，管舒衡的這句話雖然有些道理，對西門家族卻不適用，如果天下沒有紛爭，他們製造出的武器又賣給何人？

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車昊！果然是你！」

酈姬道：「你為何將我妹子拐走？」

這對晶后和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只要燕元宗能在這世上多捱一天，我們對付燕興啟等人便多了一分把握，看來蒼天果然站在我們的一方。

燕元宗的病情仍然沒有任何起色，晶后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這才明白車昊為何會被大漢張榜緝捕。

騰多爾一聲怒喝，率先發起了向他的進攻，黑衣人後發先至，劍如驚虹一般斜斜劈出，準確劈砍在騰多爾的刀身之上，騰多爾的長刀竟然在一片金戈交鳴之中斷成兩截，我看得真切此人的出手方式對我來說可謂是熟悉之極。

馬車在距離草亭三丈開外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之後，一個美麗的宮女首先走了下來，然後從車上攙扶下酈姬。

我微微一笑，這萬花樓只不過是她用來隱藏身份的一個借口，她的資金應該來源於左逐流，生意怎樣根本無關緊要。

那御醫道：「陛下剛才竟然吐出不少淤血，脈息比起先前竟然強勁了許多。」

黑衣人冷笑道：「你的這幫手下並不出色！」

我慌忙讓許公公去喊御醫。

車昊淡然笑道：「你又何須過謙，就憑你剛才一刀插入青石的力量，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假以時日，你的武功必在我之上。」

我來到晶後身邊輕聲道：「母后！雖然國事重要，可是你也要多多注意身體，這樣下去身體很容易跨掉。」

車昊道：「漢國大都督李慕雨讓人將驛館團團圍住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你的金蟬脫殼之計……」

我向朱自真道：「以後休要讓我再看到你！」猛然將長刀深深插入青石板中，凜冽的刀氣切斷他的頭髮，數縷髮絲緩緩飄落在地上，秋水般的刀身掩映出朱自真驚恐至極的面孔。

車昊道：「你說來聽聽。」

晶后道：「你父皇只要不是傻子，應該同意聯盟之事。」

我呵呵笑了起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如果真的能夠擁有車昊這樣的武功，自己對付一般的高手自然不在話下。

這時跟隨他的幾名武士方才趕到，看到主人受制，一個個拔出兵刃。

晶后嬌軀微微一顫，隨即捂住我的雙手，低聲道：「休要胡鬧，這還是在白天……」

阿東道：「主人放心，我……我在這秦都之中潛伏了一夜，確信無人跟蹤，今日方才潛入楓林閣。」

我內心之中浮現出一絲悲涼，如果能有選擇和-圖-書，我一定會給酈姬最大的補償，可是秦康之間的關係及其重要，我決不可走錯半步。我終於發現自己並非一個敢愛敢恨的大丈夫，很多時候必須要考慮太多的外因。

車昊停頓了一下又道：「此人武功高強，我險些敗在他的手下。」從他的這句話可以推測出，車昊和李慕雨之間必然發生過一次生死相搏。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龍床之上傳來一聲極其衰弱的呼喊：「父皇……」

一直隱蔽在遠處的騰多爾等人聽到動靜慌忙沖了出來，生怕我遇到什麼危險。

管舒衡一臉滄桑之色，往日從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苦笑道：「我還以為早已被所有人忘記了呢。」

我嘆了口氣道：「我雖然未曾搜集道他想謀反的證據，不過從他的行事上來看，他對皇位應該抱有野心。」

我歉然道：「如果不是那幅春宮圖也不會給管老師惹下那麼大的麻煩。」

騰多爾等人向後撤了一步，仍然將黑衣人圍在核心。

慕容嫣嫣輕聲道：「我還要給你們介紹一位老朋友。」

我心中暗笑，咬住她晶瑩的耳珠道：「有些事情，未必在夜裡做呢。」

我和西門伯棟同時站起身來，驚呼道：「管老闆！」來人竟是齊國巨賈管舒衡。

慕容嫣嫣一身綠色裙裝，早早的在門前恭候，從萬花樓掌燈的情況便可以看出，秦都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我充滿信心道：「母後放心，這次你絕不會失望。」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行蹤有沒有暴露，轉身向車昊道：「車兄，你率領眾武士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尾隨過來？」

我點了點頭道：「孩兒並不急於將結盟之事定下來，這兩日大康方面應該有消息過來了。」

我輕輕揉捏著晶后的香肩：「左逐流在大康的權勢絲毫不次於大秦的燕興啟。」

慕容嫣嫣淡然笑道：「慘淡經營，勉強糊口。」

我嘆了口氣道：「酈姬，你何苦如此執著？」

我心中暗自想到：「這管舒衡如何從齊國逃出，看他現在的模樣，顯然已經完全放開春宮圖之事，是什麼讓他的心態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管舒衡道：「此事和平王無關，怪只怪我被利益蒙蔽住了心智，方才做下了這樁糊塗事情。」

我誠摯道：「車兄，胤空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酈姬道：「那天以前，我所有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從那天以後，我便知道一個道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她咬牙切齒道：「尤其是男人！」

我笑道：「皇后此言差矣，我現在和思綺已經結成夫婦，便是我們的女兒也生出來了，再說當年也是你情我願，思綺主動願意隨我離開。這件事皇后好像沒有追究的必要吧？」

西門戈道：「卓政和肅王燕興啟的關係非比尋常，想讓秦國軍方改變採購計劃，除非太后親自發話。」

車昊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助你平安返回大康之後，我便就此別過，你不得強留於我。」

慕容嫣嫣道：「只怕這天下永無寧日，秦帝若是病死，大秦馬上就會陷入一片動亂之中。」

這幫武士投鼠忌器，一個個退到一旁。

夜風吹散了我的鬢髮，原來走上皇位的代價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我知道他心中仍然無法揭開慧喬的那個結，只好點了點頭道：「胤空明白！」

車昊淡然笑道：「你去漢都之時，我當時恰巧在大漢。後來聽說漢成帝將你軟禁的消息，我便趕過去救你。」

晶后微微一怔，含淚道：「何喜之有？」

我握住他雙手道：「阿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晶后整理了一下雲鬢道：「明日我打算去太廟祭祖。」

酈姬鳳目之中流露出逼人的寒芒，她一字一句道：「你為何待天下人都有如此愛心，惟獨待我會如此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