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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

作者:安厝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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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熾·上邪 第009章 無心

第一卷 熾·上邪

第009章 無心

但是,她沒有心啊,怎麼會善良呢?
南宮上邪與楚清朗並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起來像是在看夕陽,其實他們只是在休息。
這一番思慮中,楚清朗決定將她否決。
上邪問:「心,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能夠因為銀票被人搶走,而認為對方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知為何,一股悲傷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南宮上邪看著他,又笑了,摸著自己的心口說:「血婆婆去世的時候,我只覺得這裏空空的,原來這裏沒有你們都有的心,所以這裏一直是空空的,直到血婆婆去世的時候,這種感覺才強烈起來。」
然而,看著它,南宮上邪便發現床單上的一抹紅色,探究之下,才發現是小動物的右腿受傷了,所以才有了那麼一抹血色。
「咻——」只此一聲,南宮上邪那清澈的瞳眸中便出現了一隻全身毛茸茸的小動物,此刻,那可愛又兇狠的小動物正趴在怪物的爪子上,狠狠地咬住他的爪子,令其動彈不得。
可是,她沒有心。
顯然這怪物沒有料到中間會殺出一隻毛茸茸的無害的小動物來,且還被咬了,這一驚一乍之間,他爪子上的楚清朗便被擲到了地上。
能夠因為被自己的姐姐下毒,直截了當地說出酒中有毒,她不會飲!
上邪道:「你餓了,也不至於吃這些東西吧?這些東西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麼好吃……」
南宮上邪將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這裏從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會感到幸福,也從來不會感到悲傷。
「如果……一個人沒有心呢?」
全身雪白,那樣子,高貴直至。
這架勢,總有點要與他浪跡天涯的味道,且還至死不渝。
原來,她只是沒有心。
楚清朗沒有理會她,果然是腦筋不管用啊。
因為她沒有心,怎麼感受悲傷呢?
說著,上邪站起身來,抱著毛茸茸的小動物越過楚清朗離去了。
他驚得將手收回,後退幾步,警戒道:「你是人是鬼?」
入目的是以白色裝點的山洞,帳幔是白色的,毯子是白色的,燭台是白玉色的,只有桌子是暗黑色的。
沒有心,是很可憐的一件事情。
於是,當煙霧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二人便身子軟綿綿地倒下了,雖然倒下,神智卻還是清晰的。
原來,她沒有心。
卻不料楚清朗竟在山洞外的山外山采了些許野菜野草,放在嘴裏嚼著。
也許,她也忘記了自己並非真的尷尬,她只是知道,遇見這樣的情況時,需要尷尬罷了,所以,她便根據自己的常識尷尬了。
楚清朗會武功,撞到了河岸上也沒有覺得有多難受,可是,南宮上邪卻真的是弱女子一枚,這一推,整個背部撞在地面上,那可是相當的疼。
正在這時,他只覺眼前一道紅光閃現,隨後便是那怪物一聲哀嚎,在聽到有什麼東西被扔入水中之後,楚清朗https://m•hetubook•com•com便徹底地失去了知覺。
也對,他們只不過是見過兩面,如今她是一個無心的怪人,他沒有必要隨她而去。風這樣說、夕陽這樣說、世俗也這樣說。
「我現在才發現我和你們不一樣,所以現在我的這裏很空很空……」上邪喃喃自語,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她搞不懂。
然而,她現在正走在落日餘暉中,懷中抱著那隻受傷的小動物,而且還因為這隻小動物緊追自己不放。
南宮上邪亦如是。
身子疲軟的楚清朗便如殘花那般被他輕易地拿在手中,隨後,他作勢要去撈躺在一邊的南宮上邪。
她遇事時竟是如此這般淡然,爽朗而又善良。
難怪,十八年來,她想笑就能笑出來;難怪,十八年來,她從來不會哭。
他皺了皺眉,似乎不大高興。
怪物怒目圓瞪,卻還是不懂什麼叫做不是東西,因為他知道他是蛙王,哪裡是東西?於是喝道:「你們以為離開了水面,我就不是你們的對手了嗎?」說著,右手揮起,一股綠色煙霧自他袖口噴薄而出,楚清朗想帶著南宮上邪躲開,但是對方動作極快,而且範圍極廣,即使是他一人也依舊逃不出那煙霧範圍。
完了,那怪物便也跳到了楚清朗身邊,這才眉開眼笑道:「我守了這麼長的時間,總不能讓你們跑了,今日,本王定要飽餐一頓!」說著,伸手去撈楚清朗。
楚清朗在地上滾https://m.hetubook•com.com了幾個圈,才停下來,那個狼狽啊,有些不堪直視。
「現在可以下跪了吧?」那怪物此時還立在水中央,聲音粗獷且難聽,如同他的樣貌一般,令人作嘔。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上邪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觸及的地方是一片毛茸茸的,那質感很是柔軟,很好摸,但是摸著摸著,她竟感覺自己摸到了一片潮濕。
驀地,她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處,「你看看,我有沒有心跳?」
「我要去方寸山飄渺峰,你要去嗎?」也許到了那裡,很多疑團都會解開。
她直嚷嚷著,直到楚清朗將她扶坐起來。
聞言,楚清朗站了起來,有些邪氣地笑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那些連東西都不是的怪物!」
沒料想,隨著南宮上邪話音落下,只覺河中水流騰飛,竟將他二人推到了河岸上。
所以,他一個大男人,是決計不能和她計較的,哪怕被敲醒十次……
此時,南宮上邪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上來,這怪物的腳板雖小,但是走起路來絲毫不含糊,甚至還能將地面震得一顫一顫的。
原來,十八年來,她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也不知道什麼是悲傷。
午後的陽光很暖,斜斜地掛在天邊。
楚清朗站在原地,摩挲著自己的掌心,這隻手剛才貼過她心口的地方,溫存依舊,但是他卻發現她沒有心。
「……」無盡的沉默灑落在幽幽黃昏中,瀰漫在空氣中和*圖*書,這是絕望最響亮的歌聲,所幸的是上邪無心,自然也無法體會絕望。
「它受傷了。」南宮上邪拉住小動物的右腿,在楚清朗面前晃了晃。
她連忙翻身下床,敲醒了靠著石壁還未從昏迷中蘇醒的楚清朗。
楚清朗走一步,南宮上邪也抱著小動物跟著走一步。
她離去,背影飄零,那因風而亂的長發隨風飛舞,整個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老長,玲瓏的身段有些纖瘦,白衣在夕陽下成了墨色的暗影。
然而,楚清朗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悶悶地出了山洞。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的心情,有些沉悶,就連他自己也都不知道原因。
「它是因為救我們所以才受傷的。」南宮上邪不依不饒,緊緊地跟在楚清朗身後。
楚清朗看著她,眸中儘是難以置信的光芒。
「對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天色愈發暗下來,楚清朗轉頭看向南宮上邪那張被夕陽鍍上金黃色光暈的臉。
是以,她眉頭蹙起,幽幽醒轉過來。
那裡如一潭死水那般,沒有跳動。
眼見他那隻碧綠的小手就要勾住她的腰帶,試圖將她撈起,南宮上邪便睜開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只是那怪物絲毫不為所動,試圖撈起南宮上邪的爪子依舊勇往直前……
楚清朗看著天邊的那一抹暖陽,不知不覺開口,「心,是用來感受幸福的。」微頓,繼續道:「也是用來感受悲傷的,只有經歷的多了,心才能變得成熟,然後,無所畏懼。」
直到他和_圖_書將嘴裏嚼爛的藥草敷到小動物受傷的腿上了,南宮上邪才恍然大悟似地看著他,笑得有些尷尬。
沒有心的人,將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畢竟,他們非親非故……
「哈哈……哈哈……」聞言,南宮上邪放肆大笑,「你現在才知道你不是東西吧?」她笑,只是因為她看著那河中的怪物,就想要笑罷了。
楚清朗本來是想將手收回來的,畢竟男女有別,但是她的動作快速到他來不及收回手,便貼到了她的心口處。
「那麼他應該不會知道什麼叫幸福,也不會知道什麼是悲傷。不會知道什麼是恨,更不會知道什麼是愛,沒有心,是很可憐的一件事情。」
誰料,楚清朗只道:「哦。」說著,便站起來,往山洞外走去。
睜開眼來看到將自己弄醒的人是南宮上邪時,他只道:「你沒事吧?」在他的心裏,和一個小女孩計較,實在是太沒有意思了,而且這個小女孩,人家的腦筋還是不管用的。
被父親如此寵著,她只知道應該笑。血婆婆去世,她也只知道找南宮今歡報仇。其實,十八年來,她做的一切都是跟別的孩子學來的,她從來沒有遵循過自己的心的意願。
哪怕現在,她知道自己無心,她也無法感受悲傷。
山上的杏花開了,很美。
能夠因為他說:「喊相公。」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喊他相公。
然後,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毛茸茸的毯子之下,這是一張石床,躺在她身側的便是那毛茸茸的小動物,似兔子卻不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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