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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下午就回來了，警察也覺得關著他挺沒勁的，真有什麼打個電話不就行了，而且現在誰都看得出來，這幫運動員沒做錯什麼，純粹就是一幫衙內玩人。

趙連軍追問：「然後呢？」

老杜的記憶力顯然很好，畢竟現在他也才五十不到，對陸文龍表述的那些縣級領導，甚至趙文勝這個交通局長他都能回憶起來：「以前來縣委開過會，是……嗯，這個李副縣長沒聽說過，是外調來的？」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趙連軍就在治療室門口堵住了打算去吃早飯的陸文龍：「去幹嘛？」

陸文龍不問為什麼：「行，要不要帶點什麼東西？」

這一次，趙連軍最擔心的陸文龍出走又導致全隊散掉的情況，終於沒出現，好像還凝聚得更高了，起碼在賽場上咒罵聲和鼓勵聲更多，那種被人欺侮以後，更想出頭的心思讓年輕運動員們格外賣力。

對於跟隨自己了好幾年的秘書，林長峰沒什麼可隱瞞的：「我很要好的一位朋友，就是你那個縣城出來的，跟我提起過你，說有興趣見見你，詢問一下縣城的狀況，其實也算是對那個庫區建設改變的一種情況了解，他馬上就要外派省委一級，雖然不是蜀都省，但也會有建議和諮詢的義務。」

過了幾天，陸文龍果然又空著手上門，這一次老林的秘書就在一起，一輛標準的這個檔次官員的新國產奧迪轎車停在樓下，陸文龍搶了秘書的活兒，幫林長峰開車門，自己和*圖*書也跟著坐進去，秘書自然是坐副駕駛的，對陸文龍也熟稔的打招呼：「來平京訓練？注意身體，明年奧運會出好成績哦！」司機有標準的軍人風格，乾淨利落不拘言笑，特別是陸文龍在後面跟林長峰說話的時候，他更是表現出充耳不聞的態度來，不像秘書一直半側著身子關注後面。

真的忍了么？

陸文龍倒真不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當年那個蘇娃他都是過了一兩年已經超過對方，出於要拿下西城控制，把這些老混混趕出自己的地盤，才出手收拾掉對方，也不過就是斷手斷腿了事，只是徐少康鞠崇西等人的架勢讓他逐漸明白了這個社會的現實跟殘酷性，並不是完全依靠自己努力就能完全掌控事情。

陸文龍老老實實：「我們中學的校長，發掘了我們棒球隊，先去的教育局，這次回去才知道進了縣裡面。」

他有點吶吶：「我現在都還是縣裡面體委編製的副主任呢。」

陸文龍不見外：「這不是知道您清正廉明么？」

等林長峰帶著他到另一個宿舍區，也沒多豪華氣派的獨立別墅，就是比較寬闊的樓房，三言兩語坐下來以後，陸文龍才目瞪口呆的知道這位同樣也是副部級的官員居然還是從小縣城的體委一步步走起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老杜的書房門輕輕敲兩下，原本就開著的門口走進來一個人：「老領導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大家哄聲叫好！和圖書

接著看清楚室內的人，臉色不由得不變，這不是鞠崇西還有誰？

陸文龍有點懵：「我們那個小地方還出過什麼大官？」

麻子不管自己在局子蹲過的晦氣，只心疼大哥：「要不要家裡喊幾個小崽子過來，偷偷捅了丫的幾個，九歌說能打聽那個鞠什麼的路線。」

陸文龍拍他肩膀：「沒有！」

林長峰花白頭髮眯著眼睛笑笑：「你來看我就不帶點土特產，萬一要去別人那裡就帶？」

林長峰寒暄兩句，翻茶几上的小台曆：「今天十六號，等二十號這個時間點，你再過來一趟？」

真有，十年前還在縣城做縣長呢！

陸文龍不怕開玩笑：「是汪團長發掘的我……」

林長峰在渝慶這麼些年的一把手，說起來是副部級，回到平京就什麼都不算，他這樣級別的官員在平京真是一抓一大把，所以安排的住所也是比較一般的公家房，但環境顯然很好，綠樹成蔭安保嚴密，陸文龍出示了身份證，警衛人員還是通過電話聯絡林長峰家確認了才放行。

打定主意，等臉上的淤青稍微消散，陸文龍就主動按照林長峰留給自己的地址找上門去，沒帶什麼，也沒決定求林長峰什麼事情，就是登門拜訪走動一下。

學著走上層路線，未嘗不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能力，這算是他隨著成年，有了孩子，家大業大以後，開始更為複雜的妥協，就算是李家不也希望能跟大陸高層建立更好的關係，方便各種生意和圖書么。

也許這就是成熟的代價？

陸文龍沒不好意思：「天天在訓練基地，還有些日子封閉訓練以後，估計就要回家了，所以抽空來看看您，沒準過些日子我要去香港，看看您有什麼東西要帶給林姐的沒。」

是更好了，原本第一個階段就解決得不錯，鼻青臉腫的陸文龍重新站上賽場就指著自己的臉嘲笑：「看見沒，奧運冠軍過氣就是這個樣子，想要別人永遠尊重你們，就只有一直努力，就算離開賽場都要堅持努力，踏實點，低調點……明白沒！」

陸文龍更自然：「能接回來最好，不能就先回來訓練，今天還有投球上肢專項訓練呢，要不我把麻子換回來他練？」

陸文龍攬他肩膀：「大方向理清思路，才能照顧好各個分支嘛，棒球自然也會思想統一，練得更好。」

林長峰好像從政以來很少笑得這麼開心，有點止不住，還得勉強跟老杜解釋：「老汪，汪澤清，剛去渝慶跟我交接，他們在香港就……哈哈……」

趙連軍嘿笑：「又是你那個袍哥！」

陸文龍認真：「想通了，以前我以為自己和弟兄們就能打天下，現在才明白我們什麼都不是，要做到最好，什麼人都應該結交，嗨袍哥不就應該笑迎八方客么，只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折騰算什麼英雄？」

陸文龍也有點笑：「對，關二爺當年不也落難時候知道跟著曹操么，最後他也是自以為是才會敗走麥城，所以時時刻刻有人這麼敲打我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ｍ，真不是壞事，讓我別以為坐井觀天，就不可一世了，等真的跟關二爺那樣沒法回頭給砍死在草叢裡，那才不划算呢。」

陸文龍理所當然：「吃了飯去看麻子，沒準兒他還沒早飯吃呢。」

趙連軍臉上有點笑容了：「你沒說回去？」

林秉建的母親就一疊聲的應承：「有！真的有……我去拾掇一下。」家裡還是有保姆，連忙幫著去翻那些其實疊放在一個空房間的大量行李箱子，明擺著林長峰估計在平京也呆不久，所以有些渝慶打包送回來的紙箱書箱都懶得去打開了。

趙連軍轉為一起走：「想清楚了？」

姓杜的這位官員哈哈大笑：「起點比我高，比我高，我三十歲的時候，都還在體委當教練！你才二十歲，大有可為嘛。」

林長峰笑著靠在一邊的沙發上：「小陸是自己做商業，和我們思路不同，所以看到的角度也不同，說說你春節回去探親的事情吧。」

陸文龍收回目光笑：「這句話應該我問您，您雖然是北方人，但在渝慶也工作了不短的時間了，我經常來平京，而且都是在運動場上，很習慣。」

趙連軍專註的轉頭到陸文龍臉對面看自己的得意弟子：「想通了？」

陸文龍其實心裏很明白，自己跟高官的往來關係，反而就是建立在自己不求他們辦事行方便的基礎上，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自己跟其他趨炎附勢的人一樣什麼都不是了。

趙連軍嘆口氣：「你就沒想點跟棒球有關的東西https://m.ｈｅtuｂｏｏｋ.coｍ•cｏm？」

陸文龍也不添油加醋，老杜很有興趣的聽了個來龍去脈，對於他和林長峰這個層面，關心的不是這個事情本身，就好像他們都不會對這件並不是自己轄內的事情做什麼一樣，他們關心的是這種基層的狀況，在改革開放以後，國家經濟建設大力發展，之所以現在國庫有點空，就是因為各地都在大手大腳的花錢，這花錢的模式么……就有待商榷了。

老杜跟林長峰又哈哈大笑，林長峰也是第一次知道這茬兒，也有點樂：「我是不是也對你有點發掘，我也有功勞嘛……」

陸文龍點頭：「嗯，第一呢，我不在自己的地盤，還是囂張了點，這個要收斂，第二就是既然在社會上混，就別裝清高，該跟有權勢的人打交道就多往來，那樣我的事情不也方便得多，多了不說，沒有方主任支持，起碼當年我也不容易奮鬥到奧運冠軍不是？」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次卻如同排山倒海一樣接踵而至了。

林長峰哈哈笑……

陸文龍笑著拍他的背：「別胡說八道，這種人身嬌肉貴，沒必要我們去折騰，徐少康的事情我就算明白了，天道循環，他們這樣做，遲早會栽水，而且越高栽得越慘，我們何必去教他？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忍了吧！」

林長峰很熱情：「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不是公事公辦的客人……關鍵還空著手。」

林長峰看陸文龍在到處打量，顯然對他這種比較自在的態度也習慣：「怎麼樣，對平京的氣候還習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