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偶然經過，見苦道人太古炎龍火玄奧非常，故而下手擒拿，想要盡可量多地取得火焰。一個新晉化神而已，還真不被放在他們師兄弟的眼中。

「說起來，能讓老頭子我在短短時間內恢復如常，小子你花費不少吧？」

苦道人大笑著，與張凡並肩而立，觀那半山腰上浮雲如有生命，變幻諸多異象……

苦道人的聲音繼續響起，紅光中人影愈發凝視，那熾熱如火的光芒，漸漸凝成一襲衣袍，包裹周身。

此時的苦道人，與昔日已是大不相同了。

原來，黃眉等苦道人昔日的徒弟，還真不是專門為其而來的，他們此次外出，乃是奉命收集天地間的各種火焰，以回去供他們主人大用。

這下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新仇舊恨爆發，雙方都想將對方置之於死地，一場苦戰下來，苦道人雖然技不如人，但太古炎龍真身著實了得，竟然讓他一路逃竄了出來。

一月之期，轉瞬而至，九州群仙，匯聚連雲，就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張凡搖頭一嘆，起身憑欄，萬里連雲山脈氣勢雄渾，法相宗山門屹立其上倍增俯瞰九州之威勢。

忽然，張凡抬起頭來，一抹溫馨的笑容浮現，道：「苦老，你總算是老了，讓小子久等。」

整整三日，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外面的一切喧囂彷彿皆與他無關一般，止步于東陽峰下。

「不管如何，苦老你能長生久視，終究是值得歡喜的事情。」

說著，張凡https://www.hetubook.com.com漫步至山崖邊，望著腳下浮雲翻滾，傲然說道：「天下天下，能奈何得了我的很少了，爺爺他們，也是我唯一的死穴，就拜託苦老了。」

苦道人緊接著面露疑惑之色，道：「讓老頭子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妖火給我一種熟悉感，彷彿在哪裡見過一般。」

好半晌，他回過頭來，手上多了一物上下拋動，口中道：「苦老，你對那黑蓮暗日妖尊是否了解？」

「老頭子哪裡是去清理門戶的？」苦道人鬱悶無比地說道：「當年老頭子我元神大成，又還沒有小子你的消息，想著就先去靈仙界探探路也是好的。」

「小子敬苦老一杯，了當年心愿，臻至化神境界，從此長生久視，不滅人間！」

「那一日，老頭子我與一個不長眼的妖怪爭鬥呢，剛放出本命炎龍火，那幾個孽徒就從天而降，問也不問地就對我出手……」

誰也沒有想到，一經交手，雙方皆是震驚。

妖尊黑蓮暗日，太古之時就有足以讓妖神忌憚的強大力量，這麼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新生代的強者一茬又是一茬，以黑蓮暗日妖尊的根腳，怕是其實力已經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

張凡舉杯邀飲，苦老拿起身前酒杯一飲而盡，一老一少，相視大笑。

現在的兩人，一為東皇，懸劍眾生，威懾天下；一為化神，長生不滅，了卻心愿，再不是那當年初遇時，不過和_圖_書螻蟻般的小修士，一個連元嬰都不完整的殘破。

面前那火紅凝聚，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老頭子我只知道，那幾個不肖弟子不知道怎麼搞的，盡數傍上了妖尊的大腿，要不是那樣，老頭子我即便是打不贏，也不至於輸得那麼慘。」

「老頭子正要趕回來，踐昔日諾，為你恭賀的時候，遇到那幾個孽徒！」

「那還用你說，放心吧！」苦道人大大咧咧地說道。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明白，張凡如此安排，與其說是為了家人，倒不如說是為了保護於他。

與苦道人的聲音相比，他此時的形象仍然顯得稚嫩了，但無論如何，終究是比昔日那如同哪吒一般的孩童樣貌好上無數倍。

不覺間，張凡的神色帶上了幾分悵然，似乎對這天地，對這人間，對猶自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親友，分外不舍一般。

「嗯，想來是的，那些孽徒追殺于老頭子我，也不失滅口的目的。」苦道人點了點頭，繼續道：「或許那妖尊不甘寂寞，想出來溜上一溜吧！」

「算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要上那靈仙界一行，到時或許有機會會一會這個黑蓮暗日妖尊，就什麼都清楚了。」

……

張凡愕然了一下，發現他說得也對，此前發問，確是這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性舉動。

「苦老，還記得這玩意嗎？」

火紅凝聚，化作人形，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中傳出。

「哦，苦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您老前去和-圖-書清理門戶……」張凡說到這裏頓了一頓，沒繼續往下說。

在九州人間，皆為法相宗傳出的消息而沸騰的時候，法相宗山門內，一朝陽升起處，張凡自斟自飲，眼看著身前大片的火紅凝聚。

「山雨欲來啊！」

「不錯！」

自失地一笑，張凡攤開手掌，其上一團小兒拳頭大小的黑色火焰，在虛空中穩定地燃燒著。

什麼丹藥，什麼靈材，哪怕是靈石典籍，對張凡而言，都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外物了。

這三日見，張凡親眼見得他從太古炎龍真身化作昔日的孩童模樣，再至於此時一頭火紅色頭髮的青年人，卻也是見怪不怪了。

天上地下，雲泥之別，莫過於此！

「苦老你就不需要在意這些，對今日之張凡來說，那些不過是尋常外物，揮手可得罷了。」張凡微微一笑，搖頭說道。

張凡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轉而道：「苦老，這些日子你就留在法相宗，一來防止那妖尊屬下再對你出手，二來，也幫我保護一下家人。」

「哈哈哈……」

「是了，老頭子我倒是忘了，你小子已經是威震三界的東皇了。」

說話間，苦道人周身浴火，一步踏出，出現在了張凡的面前。

笑罷，苦道人上下打量了張凡一眼，露出複雜之色，悵然道：「老頭子我本就根基雄厚，隨時可能突破化神境界，又在你身邊多年得了不少好處，再有太古炎龍真身相助，這麼些年過去了，要是還不能突破，不如尋個清凈和-圖-書地一頭撞死來個乾淨。」

說著，苦道人白了張凡一眼，道：「小子，你不會還以為是當年吧？今時今日，你的實力眼界，都在老頭子之上，問我？你還不如問自己。」

「我也是這種感覺。」張凡點了點頭，兩人皆是如此，那就不當是錯覺了，只是一時想不真切罷了。

張凡點了點頭，掂了掂手上的黑焰，火焰瞬間暴漲，若非金光籠罩怕是要瞬間化作衝天火炬，直接將虛空燒透。

「嗯？竟然是巧遇？！」

不曾想，事實卻與他的料想截然相反。

張凡沉吟了一下，眉頭一挑，道：「黑蓮暗日妖尊，收斂天下火，或有動作？」

「苦老，你的意思是說……」

今時今日之張凡，再非昔日那個欲要幫苦道人尋一合適身體而不能為的小修士了，只要他一開口，法相宗庫藏任其取用，外有百萬群仙樂意供奉，但求指點一二。

張凡微微頷首，神色間略微帶出了幾分凝重，直覺這次靈仙界一行，怕是不會那麼順利了。

「哎！」

「黑蓮暗日妖尊本命妖火，自然恐怖無比，這不奇怪。」

「一把老骨頭，還要張小子你出手相救，真是不夠丟人錢啊！」

「這些黑焰，正是從苦老你的身體、龍珠，乃至於元神之中抽取出來的，要不是這些火焰糾纏，還不至於傷重如此。」

苦道人恨恨出聲，那個咬牙切齒，直可讓人在炎炎夏日中周身寒徹：「歡喜個屁啊，被孽徒追殺萬里，如此恥辱，我苦道人怕是一輩和*圖*書子都清洗不掉了。」

隨著苦道人的敘述，張凡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哈，張凡小子，你什麼時候學會作這小女兒姿態了，靈仙界又如何，先鬧他個天翻地覆，最後一劍斬落凡塵，何等的痛快？」

若是不然，以苦老的性子，當要發飆了才是，畢竟清理門戶清理到被人萬里追殺，確實說出來也不光彩。

苦道人與黃眉等人，面貌氣息皆與昔日不同，但畢竟是師徒，一經交手，立刻將彼此認了出來。

此後遇到敖空，獲救張凡，就不用一一述說了。

「不曾想，一開始尚好，到得後來，老頭子聽聞你被屍棄道人譽為後起第一人，才知道你不僅僅元神大成，還已經返回了法相宗。」

「一點也不了解，就是聽說過名字罷了。」

「這是從老頭子身上取出來的？」苦道人瞥視了一眼，神色就凝重了不少，沉聲問道。

當今世上，能讓張凡自稱「小子」的，也只有苦道人一個了。

張凡愕然，他本以為是苦道人尋上了門去的，以其性格又值元神初成，大有可能啊。

這個聲音，張凡已經聽聞了數百年，早就習慣了其存在，此時聽在耳中，臉上笑意愈濃。

兩人之間，已經過了虛偽客套的階段了，故而一言而決，沒有那麼多的你推我讓，分外簡單。

這種情況下，他廣收各種火焰於一身，其圖謀也絕對簡單不了。

「該來的都來了，苦老，小子我在這人間界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