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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婷婷說自己住在楚南的山區，那地方窮得很，國家級貧困縣，女孩子家裡一般都不送讀書的。

陳京腦子裡卻想區里的一些事情的處理，想整個鄰角的規劃還可能疏漏的地方。

她只能站在路口等過路車，這一站半個小時，一輛車都等不到。

當一個官員不再過普通人的生活，普通老百姓生活的酸甜苦辣他們嘗不到了，他是不是還能夠時時的想到人民的利益？

更何況她今天要搭陳京的順風車回去，語氣自然就更熱情了！

忽然，陳京看到馬路旁邊站著一個女孩，女孩狠勁的衝著過往的公交車揮手，嘴中還不斷的嚷嚷。

同坐在一輛車上，兩人完全身處不同的世界，腦子裡面想的事情也相差十萬八千里。

他頓了頓，道：「我們玉雲鎮準備搞一個傢具企業入園落戶的儀式，劉主任幫我們策劃籌備，一切現在都忙妥了！」

可惜現在是人流高峰期，公交車竟然也不停，她追了很長一段路，最後還是懊惱的停住了腳步。

一般進廠打工，幾百塊錢而已，工資太低，生活更困難。現在我們做這種業務，只要勤奮，一月收入也有三四千，我很滿意了！」

「就這點事，你們兩人找我，向我取經？」陳京瓮聲道。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現在「棕櫚」這個院子，裏面的苗木，足可以辦一家植物園。甚至他所擁有的一些珍稀樹種，嶺南植物園都不擁有。

她雙眼一亮，笑hｔtｐs://wｗｗ.ｈｅtuｂook•cｏｍ.coｍ嘻嘻的拉開了門，道：「哎喲，真巧！陳京咱們挺有緣啊，今天一天都碰見兩次了！」

您說如果儀式上沒有市領導參加，我們這個標準就太低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十萬？給他十萬他就一定能請在馮副市長？」陳京怒道，「還是你們的意思是馮副市長不願來，是因為你們錢沒到位的緣故？」

但是現在，當他生活不再是原來的狀態，長期錦衣玉食，物質生活完全無慮了，他不禁會動搖自己的信心！

殷婷婷腦子裡面估計想著明天又去哪裡大殺客戶一通，想什麼點子要搞一張單出來，從而賺點小錢什麼的。

秦嵐和劉曲風兩人臉都紅了，秦嵐道：

陳京從「棕櫚」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了！

殷婷婷說到這一點，她很坦然，甚至很感恩，覺得父母盡了最大的努力供他上學，她要比同村的很多女孩子好多了。

的確，在嶺南這樣的地方生活不容易，像殷婷婷這麼大的女孩，如果在內地，可能還天天偎在父母的身邊撒著嬌，或者是嫁了一戶好人家，婆家的條件好，過著無憂無慮的悠閑生活。

殷婷婷愣了愣，湊過來藉著外面的燈光看清駕車的陳京。

這個時候車很多，很擁擠。

陳京道：「行了，我沒說你是騙子。剛才老邱還跟我說，你到他那裡都去了十幾次了，還幫他賣盆景，他算是被你的誠和_圖_書意打動了！」

殷婷婷眨眨眼睛，道：「真的嗎？」

殷婷婷靠嘴巴吃飯的人，自然很會說話。

他覺得自己也許不能再穩如泰山了，這年頭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別人欺負到頭上了，如果再不想點辦法反擊，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事呢！

秦嵐和劉曲風神色非常尷尬，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說話才妥當。

請客是麻辣燙加啤酒，一頓雖然只吃三十幾塊，不過對殷婷婷這樣精打細算的小白領來說，已經算是很大方了。

一年花幾千塊錢，處在現在這樣的城市中，可以想象那種拮据的狀態。

這女孩赫然就是殷婷婷。

她又搭乘了陳京的順風車，回來以後就嚷嚷請客。

晚上駕車回家，走在藍河到望江的國道上。

什麼時候老百姓的日子才不用這麼累，不用這麼無奈？

幾乎可以肯定，秦嵐和劉曲風兩人遇到的就是一個套，只要他們這十萬塊錢給出去，後面就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兒來。

殷婷婷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陳京，你說得容易！像你們大學生、研究生條件好，自然可以干體面的工作。我們高中畢業，什麼好工作適合？

就在她很無措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停在了她身邊，窗戶放下來，司機按了幾聲喇叭。

陳京輕輕的撫摸座椅的扶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陳京一天好像忙得很，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好像還挺晚才回來。

陳京微和圖書笑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你今天收穫不錯啊，簽了一張大單！」

真是樹欲靜，風不止，總有人挖空心思，想盡辦法想阻撓鄰角的正常發展。

曾經陳京很有信心，覺得自己是從基層成長起來的幹部，永遠不會忘記基層。

陳京跟著老邱，學到了很多的關於植物和盆景的知識。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草根想生存，官員想政績，看上去竟然沒有任何的交叉點。

殷婷婷嘿嘿傻笑，道：「托你的福，這個月工資有著落了！我們不像你們，我們得天天幹活，一天不努力，拿不到單就得喝西北風。你知道我還供著房子呢！」

陳京笑了笑，道：「假的！你呀，這麼辛苦，天天就纏著別人賣這些概念性的東西，沒想過換一份工作嗎？」

昨天殷婷婷高興，簽了大單，一單掙了三千多塊。

殷婷婷臉一紅，甚為尷尬。

陳京在嶺南朋友不多，平常工作壓力又大，下班以後沒有太多的娛樂，能夠偶爾過來找老邱談談、聊聊天，也是難得的放鬆。

看出陳京走過來，兩人連忙迎了過來。

陳京點點頭道：「那好啊，玉雲鎮可以把這一炮打響，區委要給予大力支持啊！」

而且，陳京進進出出也從沒見有什麼女人跟著，不像是那種依靠女人吃飯的男人。

殷婷婷現在一年努力下來，差不多能掙五萬的樣子。

「你們倆是糊塗，幸虧你們沒亂來，要不然還不知惹出多大的事兒和-圖-書來！」

秦嵐道：「書記，有個事情得跟您彙報！」

現在還是人手不得力，政法委、公安局的童小離跟自己不是一條心啊！

這些問題都很沉重，沉重得沒有答案……

她已經算是好的了，家裡送她上了高中，在村裡來說，算是高素質的女性。

兩人喝著啤酒，話題就多了起來。

殷婷婷很懊惱地站在馬路邊，今天她簽單了，心情大好。她從「棕櫚」出來，一口氣又拜訪的幾個客戶，錯過了進市裡的最後一趟公車。

畢竟，在重男輕女的地方，家裡的資源都要集中給家裡的男孩子，女孩子都得放棄很多東西。

陳京走進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微閉雙目。

老邱很健談，而且也是個雅人。

她起初真把陳京當成是吃軟飯的了，可是通過後續的觀察，她又發現不對。

可是在嶺南，她只能起早貪黑，嘴上說是為了夢想，其實本質是為了生存而辛苦的工作。

通過和殷婷婷聊天，陳京知道。

陳京到區委的時候，委辦主任劉曲風和新上任的玉雲鎮黨委書記秦嵐正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他。

駕車上班，陳京發現今天差不多遲到了半個小時。

一想到反擊，陳京又皺眉。

陳京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離普通人的生活很遙遠了。

陳京回頭看她，道：「哦，看你這麼說，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了？」

陳京皺了皺眉頭，劉曲風在一旁道：「我們聯繫了其他的領導，可是馮市不來和圖書，其他領導都不願來！現在搞得我們很被動。」

人家過來南方才幾天？馬上就有車有房了，還是多讀書，有知識能力的人在社會上吃得開。

……

「你們也不用腦子想想，馮副市長作為市裡重要領導，他是那麼不嚴於律己的人？」陳京怒道。

秦嵐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可是現在有個問題，本來這個儀式，市裡面是馮副市長答應出席的。但是眼看著日期近了，市政府辦卻打電話過來，說馮市日程安排不過來！

這讓她心裏羡慕得要死。

弟弟上學要一萬多，這是她負擔的。她自己房子月供要兩萬的樣子，還有一萬多她每年存五千，剩下的就是生活費了。

陳京從睡夢中一覺醒來，外面已經大亮了。

陳京把鄰角搞得再好，和殷婷婷有多大的關係？

因為缺少話題，陳京和殷婷婷也沒說太多話，大部分時候都是沉默。

她最近時常打電話給家裡正在上大學的弟弟，讓他一定要認真學習，她還要努力也讓弟弟上研究生，將來也牛氣牛氣……

說到原因，主要是因為他們家只有兩姐弟，而且她和弟弟年齡有懸殊，家裡條件在當地有算過得去，要不然哪裡有機會上高中？

他做了大半輩子的苗木了，祖國的大江南北他都去過，他最喜歡的就是親自深入大自然中尋找好的苗子和樹種。

「書記，現在市裡面有個宏博科技有限公司，他們說可以幫我們請到馮副市長，但是得給十萬通訊工程改造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