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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蘇北？

但是這樣的眼神很懾人，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當年在楚江，陳京的級別太低，難以見到沙書記一面。

莫正擺擺手道：「給他打個電話吧，我還有個事情跟他說說！」

江面上偶有幾點燈光，那是晚上過往的貨船。

站在陳京的位置，他能聽到的唯有江水蕩漾，拍打河岸的聲響。

馬路那邊的喧囂已經被河堤後面的一排排的樹木給擋在了外面。

沙明德擺手道：「我沒有什麼好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們莫書記多此一舉了！」

陳京很關注各省市新聞，就沒有看到有關於沙明德有意外的新聞。

莫正已經停止了批閱文件，他點了一支煙慢慢的吸著，神情頗為嚴肅。

沙明德再一次指了指沙發道：「坐吧！這是我的露天辦公室，環境還不錯吧！」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們省委莫書記安排我今天過江寧，主要是看望沙書記……」

他按下接聽鍵，譚傑很熟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陳主任嗎？你好！書記要跟你說話！」

陳京皺皺眉頭，心中猛然感覺情況可能有些異常。

而沙明德工作的態度，堅定的信念，領導的藝術，個人的魅力，也讓陳京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

「小陳啊，最近幾天你去一趟蘇北吧……」

陳京沉吟了一下，道：「書記，您要保重身體。現在對蘇北來說是最好的發展時機，蘇北人都盼望在您的領導下再創輝煌https://m.hetubook.com.com呢！」

一夜難眠。

他電話剛拿出來，就看到左帥在通道口沖自己揮手。

譚傑輕手輕腳的到莫正書房給他添茶。

「小陳走了？」莫正道。

他嘴唇掀動，想問一下原委，但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莫正輕輕的咳了兩聲，似乎在猶豫什麼，過了一會兒，他道：

已然是秋天了，葡萄藤依舊綠意盎然。

「啊……呃……那個……」左帥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

他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他想問沙書記究竟怎麼回事？現在在哪裡？自己要去哪裡才能看到他，等等問題。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書記現在很艱難，也很痛苦，我們都很難受啊……」

第二天早上起來陳京給沙書記的秘書左帥撥電話。

「沙……書記！」陳京往前一步，大聲道，他聲音有些激動！

譚傑拿起電話從機密電話本找到陳京的號碼撥了過去。

左帥帶著陳京一路暢通無阻進入了紅色圍牆。

他將嘴唇緊抿著，臉色已然變得蒼白，腦子裡有無數的念頭在交織。

而通往這幢樓的甬道，每隔幾米遠，已然也有森嚴的崗哨。

沿著通道一直走，大約一公里路，那邊應該就是廣慈醫院的高幹病房區。

電話一接通，他劈頭就問：「左主任，書記情況還好吧？」

那裡面是一個小院子。

沙明德收回目光，沒有說話，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櫸木沙發。

而院m.hetubook.com.com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是爭相鬥艷，分外的美麗。

他連忙把電話收起來，快步走過去道：「左主任，您太客氣了。還勞您親自接我！」

從耳際看，他的頭髮好像是剃過，耳際沒有一絲的頭髮的痕迹。

他扭頭過來，陳京赫然才發現，沙明德比以前瘦了許多，雙頰的頰骨高高的凸出，一雙眼睛似乎很有神。

陳京已經走了。

還好，莫正並沒有讓他疑惑太久，道：「你去看看沙書記吧！為了你的事兒，他專程給我打了電話的。只要不待時間太久，來去一趟花不了太多的功夫！」

可是這些問題都不宜問。

無疑，作為後輩，陳京對沙書記對自己的關心很感動。

左帥嘴角抽了抽，算是露出了一個微笑，但是旋即，他的臉色就恢復了嚴肅，道：「是書記安排的，書記很不高興你過來！可是……」

譚傑愕然道：「陳主任早走了，我……」

這樣的一個人物，出了問題卻沒有媒體的報道，這意味著什麼？

陳京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邊便響起莫正低沉的聲音：「是小陳？」

他穿著藍白想見的病服，頭上戴著一頂灰色的鴨舌帽。

陳京咬了咬嘴唇，道：「左主任，書記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沙明德離開楚江以後，陳京去了嶺南。

既然是莫書記安排你過來，肯定他事先都知會了你！」

什麼事情需要保密，值得保密？

穿過廣慈醫院的院子，後面和*圖*書有一條安靜的通道。

陳京卻沒有坐下，他走近沙明德，鼻頭就有些發酸，道：「書記，您是……」

沙明德哼了哼，道：「小陳啊，你這話有些違心吧？蘇北創了輝煌，你們嶺南能高興？」

陳京慢慢地坐在沙發上，眼睛卻沒有挪開沙明德。

左帥找好停車位，兩人下車，陳京才發現周圍戒備森嚴，在一幢紅色圍牆的院子外面，門口標杆筆直地站著了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警。

有時候陳京會想，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教書匠家庭走出的孩子，為什麼沙書記對給自己如此多的關懷和鼓勵？

陳京心中一時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他簡單地吃了早飯，便直奔機場，然後直飛江寧而去。

莫正掛斷電話，陳京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人瘦得只剩皮包骨了，頭髮也全剃掉了，聲音也變了，沒有以前的渾厚，變成了現在的嘶啞。

在嶺南陳京也僅僅就見過沙書記一次。

江寧，陳京從機場貴賓通道出來給左帥撥電話。

無疑，在提攜後輩方面，沙明德真的是沒有私心的。

這讓陳京覺得心神不寧……

「是，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陳京道。

左帥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很久，才努力吐出幾個字：「情況不容樂觀，你過來就清楚了！」

看到此時的沙明德，陳京再傻也知道，他的身體出現了很嚴重的狀況。

陳京點頭道：「是的，莫書記昨晚跟我談了話，最後他讓我過江寧來https://m.hetubook.com.com看看您！」

陳京眼光從院子里掃過，眼神迅速的定格在葡萄架的下面。

沙書記現在是堂堂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在共和國政壇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陳京腦子裡瞬間轉過無數念頭。

但是這有限的幾次見面，陳京卻覺得自己和沙書記的關係是從未有過的緊密。

他越來越意識到，沙書記可能有什麼事情。

左帥慢慢的退下去。

在陳京胡思亂想中，車已經開進了江寧市廣慈醫院。

左帥臉色變了變，指了指身邊的汽車，轉移話題道：「先上車吧！」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越是急的事情，越是不能急，一張一弛，才是正確的工作方式！」

這意味著這個情況絕對的保密，知情的範圍相當的窄。

陳京遽然做決定去蘇北，晚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陳京拿出手機看來電顯示，微微皺眉。

忽然，他猛然把手上的煙頭掐滅，扭頭道：「三哥，我們走！你給鍾軍打電話，讓他給我安排明天去蘇北的機票，越早越好！」

為什麼莫正會突然讓自己去看看沙書記？

左帥駕著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前面，過了很久，他道：「陳主任，稍後到醫院你不能停留太長的時間，最多只能待半小時。關於一些保密的條例我就不跟你說了。

從內心深處說，陳京和沙明德之間的接觸並沒有外界相傳的那麼多。

夜晚江面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江兩岸蜿蜒曲折的路燈。

「小陳，這幾和-圖-書年你在嶺南工作，對你的改變很大啊！比之當年在楚江的時候，你沉穩了很多，這很值得鼓勵！」

陳京此時並沒有走遠，從省委常委大院出來，陳京讓三哥在嶺江邊上把車停了下來。

「是你們莫書記讓你來的？」沙明德問道。

他不斷的品味莫正的話，仔細的字斟句酌。

陳京臉色一變數變，他掀動了幾次嘴唇，但是最後卻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下去。

「叮，叮！」電話鈴聲很嘹亮。

左帥湊到沙明德的近前，道：「書記，陳主任是千里迢迢從粵州趕過來，專程來探望您的！」

……

在辦公椅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人。

他點了一支煙，站在嶺江的河堤上，雙手扶著河堤旁邊的圍欄，眼睛盯著遠處不說話。

葡萄架下面放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前面是茶几和櫸木的木製沙發。

陳京心猛然一沉，意識到果然有事情。

院子裏面草木濃郁，而引人注目的是有一個諾大的葡萄藤架。

沙明德正在看手中的一份文件，他聽見陳京的叫聲，扭頭看向陳京。

因為莫正沒有可能無緣無故的讓自己去蘇北，而且聽當時他的語氣，明顯頗為低沉。

陳京一愣，不知道為什麼莫正忽然讓自己去蘇北。

沙明德掌嘴，聲音非常的嘶啞，「坐吧！小左，你去把房間的那盒龍井拿過來，小陳愛好喝茶！」

他面帶微笑，放下了手中拿著的文件，用手指在虛空指了指，話鋒一轉道：

一進到這裏，陳京的心遽然變得緊張起來。